十

  夜晚。臨時辦案點會議室。楊震、葉雯婕、何勁松、文靜圍坐在一起開碰頭會。

  文靜和何勁松面帶愁容。

  

  何勁松說：太氣人了，這分明是耍咱們玩嘛。

  楊震說：很明顯，這個王海梅是給咱們做了一場戲看，和李正雄一起跟咱們兜這個圈子。

  葉雯婕說：仿佛我們做什麼，王海梅和李正雄都知道似的。

  文靜說：你是說咱們這些調查方法，王海梅和李正雄都知道，不可能吧？

  葉雯婕聽了何勁松的話，低頭沉思，忽然像想起來什麼似的望著楊震等人。

  葉雯婕說：咱們不妨設想一下，如果王海梅和李正雄知道咱們的調查方法，那之前咱們監聽羅世強和周峰的談話，私下接觸李正雄的親信，李正雄全部知道，這一切，這些舉報人都是李正雄有意安排的？

  何勁松說：啊？這不太可能吧。

  楊震仔細地想著葉雯婕的話，打斷何勁松。

  楊震說：不是不可能，而是很有可能。李正雄這個老狐狸，確實在帶著咱們兜圈子。

  何勁松問：那他的目的是什麼？企圖混淆視聽，轉移調查視線，逃脫罪罰？

  楊震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這麼簡單，身為副縣長的李正雄竟然能掌控盛榮縣的生殺大權這麼多年，背後一定有一個大靠山，要不然不會這麼膽大妄為，白道、黑道一起走，還跟咱們紀委監委的人一次次地叫板。如果我分析得不錯，那麼李正雄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相信一個江湖騙子——趙東升。

  文靜說：對呀！李正雄混跡官場這麼多年，被一個江湖騙子給蒙了？反正我不信。

  何勁松疑惑地問：楊主任，您的意思是？

  楊震道：李正雄在故意設局。

  葉雯婕領悟了楊震的話，贊同地點點頭。

  葉雯婕說：我同意楊主任的分析，咱們得儘快改變調查思路和方式方法。

  文靜說：可是盛榮縣是李正雄的天下，咱們這樣正面去調查，短期內是不會有收穫的，而李正雄又熟知咱們的調查方法，現在使咱們的調查陷入了極端被動的局面。

  楊震鄭重地點點頭，說道：雯婕、文靜說的都有道理，就現在的分析來看，最快能打開缺口的還是李正雄身邊的這幾個人——羅世強、周峰等，就算李正雄機關算盡，也有百密一疏的時候。人是複雜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是錯綜複雜的，這些人只是在觀望，看咱們到底是不是能扳倒李正雄。咱們得分析這幾個人，找到他們的心理弱點，先從這幾個人身上打開缺口。

  文靜說：對！是人都有軟肋，這幾個關鍵人物的軟肋是什麼？我們要迅速研究清楚。

  楊震說：看來只能採取迂迴策略了。

  葉雯婕問：怎麼個迂迴法？

  葉雯婕、文靜和何勁松認真地望著楊震。

  楊震說：我帶文靜去秘密調查李正雄這些身邊的人，包括李正雄老家的人，儘可能地摸清他們的底細，分析他們與李正雄的關係，從他們身上找到突破口，你和勁松留守辦案點。

  葉雯婕和何勁松點頭。

  葉雯婕說：只能這樣了。

  楊震說：那就這麼定了，我馬上動身。文靜，跟我走。

  文靜起身收拾好桌面的東西說：好，楊主任，我隨時可以出發。

  葉雯婕說：你們去哪兒？

  楊震說：走，先去李正雄的老家——李家莊。

  葉雯婕說：這麼晚了，明天再去吧。

  楊震說：我們已經落後一步了，不能耽擱。

  楊震說完起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楊震轉過身子。

  楊震說：你和勁松在這兒萬事都要小心，有什麼情況隨時向我匯報。

  葉雯婕說：明白！

  楊震帶著文靜出門了，葉雯婕和何勁松相對無語，各自陷入沉思。

  夜晚。山間公路車內。文靜在開車，楊震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疲憊地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外的漆黑一片。

  楊震抬頭望著滿天的繁星。

  楊震拿起手機，撥通妻子丁勵勤的電話，電話接通。

  楊震說：沒吵醒你吧？

  丁勵勤說：我還沒睡呢，最近我手頭接的案件特別棘手，比較忙。

  楊震說：你多注意身體，別太累了。

  丁勵勤說：還說我呢，你不是比我還累，案子辦得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回來啊？

  楊震皺著眉頭，說道：還好，你不用擔心，順利的話，應該很快就會回去了，豆豆呢，這幾天怎麼樣？

  丁勵勤說：睡了，這幾天有點感冒，不過，沒大礙。

  楊震說：哦，你也早點睡吧，家裡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丁勵勤說：嗯，你小心。

  楊震說：好……

  電話斷了，沒有信號。

  文靜說：楊主任，一進山就沒有信號了。

  楊震說：知道了，好好開車吧。

  楊震靠在椅背上，疲憊地睡著了。

  夜晚。臨時辦案點臥室，何勁松躺在客房的沙發上已經熟睡。另一間客房內，葉雯婕也沉入夢鄉。

  夜深人靜，辦案點臨時會議室房間的一扇窗戶被悄悄推開，一名男子躡手躡腳地從窗戶爬進來。男子輕輕走到楊震辦公桌前，摸到楊震的辦公桌，偷偷往楊震的辦公桌里塞了一件東西。

  男子小心地關上抽屜，然後又偷偷地從窗戶爬了出去。

  臨時辦案點客房沙發上，何勁松依然呼呼大睡。另一間房間，葉雯婕也酣然入睡。

  忽然一股濃煙飄進葉雯婕的房間，葉雯婕在夢中被嗆醒，她咳著睜開眼，驚異地望著半屋的煙霧。她忙下床，邊咳嗽一邊喊叫。

  葉雯婕說：勁松，何勁松……

  何勁松驚醒，也被嗆得咳嗽起來，望著屋內濃煙，驚異萬分，忙開門跑了出去。

  何勁松和葉雯婕碰到一起。

  葉雯婕問：勁松，你沒事吧？

  何勁松咳嗽著，說道：沒事，哪來這麼大煙啊？

  葉雯婕四下觀望，看見濃煙是從臨時辦案點會議室傳來的。

  葉雯婕說：不好！

  葉雯婕和何勁松一前一後跑到臨時辦案點會議室，看到窗簾上燃著熊熊大火，辦公桌上的文件也著了起來。

  葉雯婕和何勁松大驚失色，忙跑去撲火。

  葉雯婕說：勁松，趕緊滅火。

  葉雯婕和何勁松拿著被子去撲火。

  葉雯婕說：救火啊，來人，咳咳……勁松，去拿水……何勁松反應過來，忙跑出去。

  葉雯婕冒著大火，從桌上拿文件。

  何勁松端著一盆水沖了進來。

  一盆水潑到了燒焦了一半的桌子上，葉雯婕和何勁松臉上身上掛著黑，呆呆地望著滿室的狼藉，室內窗簾大半燒盡，好幾個桌子也被燒焦，地上濕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