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唐輝和徐航帶著幾位警察匆匆走進縣政府李正雄的辦公室。

  李正雄端坐在椅子上，看到市紀委監委的人來了，表情鎮定，臉上還掛著笑容。

  唐輝、徐航對視了一眼，兩人對李正雄的鎮定十分詫異。

  

  很快，李正雄被帶到盛榮縣紀委監委辦案區第七談話室，葉雯婕、唐輝坐在主審位置，文靜做好記錄準備。

  坐在辦案組對面的李正雄鎮定自若，仿佛不是來受審，而是來做客。葉雯婕對李正雄的鎮定感到很驚異。

  李正雄反客為主地問：你們這是幹啥？

  葉雯婕說：李縣長，你真會裝。羅世強你認識吧？

  李正雄冷笑道：羅世強不過是在我面前溜須拍馬的一個小角色罷了，看你們調查我，就跟著牆倒眾人推。

  葉雯婕說：你自己做過什麼你最清楚，我們是不會無緣無故請你到紀委監委來的。

  李正雄說：呵呵，盛榮縣紀委監委我很熟悉。這塊地就是我找人批的，這大樓就是我盯著建設的，當時花了縣財政一千八百多萬呢。

  唐輝說：呵呵。我替縣紀委監委感謝你。

  李正雄說：說實在的，我當盛榮縣副縣長也有十幾年了，這十幾年來，盛榮縣要不是我李正雄，經濟能發展得這麼快嗎？城鎮面貌有這麼好嗎？我對上，響應領導號召，貫徹上級方針，積極配合縣長和書記的工作，當然，縣長羅文昌貪污腐敗的那些事我都沒有參與，你們可以調查。為盛榮縣人民鞠躬盡瘁幾十年，我李正雄問心無愧，我做的事情就是證明，你們要聽，我一件一件地說。

  唐輝笑道：聽，必須聽。

  李正雄滔滔不絕地講起來……

  唐輝、葉雯婕、文靜隱忍著聽李正雄的奮鬥史和業績史。

  盛榮縣紀委監委辦案區監控室里，楊震正和何勁松、徐航盯著唐輝、葉雯婕對李正雄的訊問。

  唐輝、葉雯婕出來，走到監控室里。

  葉雯婕說：楊主任，羅世強出資200 萬找趙東升幫李正雄擺平事情，這200 萬可以認定為間接受賄。對李正雄立案調查沒有問題，但還缺一個關鍵證人趙東升。

  楊震點點頭說：李正雄在基層工作多年，做的正事、好事不少，壞事也不少。

  他對官場潛規則運用得爐火純青，早就練就了金鐘罩、鐵布衫、鐵齒銅牙。

  要讓他這麼痛快地吐口，難度自然很大，咱們先找找其他的突破口。

  葉雯婕說：還有，這段時間的舉報人都舉報了李正雄妻子王海梅的受賄問題，如果說李正雄是盛榮縣的一土皇帝的話，那麼王海梅就是土皇后，外戚在盛榮縣的勢力極大。

  葉雯婕的幽默比喻讓楊震哈哈大笑起來。

  葉雯婕說：所以，咱們從王海梅的身上入手說不定能打開突破口。

  楊震點點頭，說道：唐輝，你和徐航先帶著警察去李正雄王海梅家執行搜查吧，看看有什麼收穫。

  唐輝、徐航異口同聲地說：好。

  李正雄家。唐輝和徐航帶著幾名警察在李正雄家仔細搜查。王海梅則坐在沙發上蹺著腿喝茶，她鎮定自若，臉有得意之色。

  唐輝和徐航仔細望著家內的陳設，細細搜查著，卻什麼也沒搜查到。唐輝和徐航互相看了看，兩人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徐航低聲對唐輝說：看來王海梅早就準備好了，我們什麼都搜不到。

  王海梅坐在沙發上望著兩人在嘀咕，她故意大聲說道：你們可得里里外外地搜好了，我們可是積極配合的。

  徐航回頭望著王海梅，說道：放心，這是我們的工作。

  王海梅氣焰囂張地說：搜吧，不過，我醜話可說在前面，你們要是什麼都搜不出來，可別怪我不客氣，我也是懂法的人！

  徐航回過頭湊到唐輝耳邊，小聲問：怎麼辦？

  唐輝給徐航使個眼色，走到王海梅身邊，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了，謝謝您配合我們調查。

  王海梅坐在沙發上依舊沒有起身，傲慢地說道：慢走，不送！

  唐輝看了一眼焊在沙發上的王海梅，轉身給警察使了個「撤」的眼色，拉著徐航出門。

  二人走到門外，唐輝說：應該早料到就會這樣，我們暫時先撤吧！

  徐航問：真的就這麼放棄了？

  唐輝說：肯定不是，咱們先在附近找個地方蹲守，等待時機吧。

  徐航點點頭。

  李正雄家樓下，唐輝和徐航走出李正雄家小區，徐航一臉的沮喪。

  這時候唐輝的手機響起，他從褲袋中拿出電話接起，說道：喂，楊主任，我剛從李正雄家出來，什麼也沒搜到……啊，我知道，我和徐航馬上回去。

  說完，唐輝掛斷電話。

  徐航問：怎麼了？

  唐輝說：楊主任說有緊急任務給我們，讓咱們趕緊回去。

  徐航興奮地說：終於來大活兒了！快走。

  唐輝和徐航向停在路邊的汽車跑過去，幾名警察也上了警車。

  唐輝和徐航氣喘吁吁地跑進臨時辦案點會議室，楊震正坐在椅子上等候著二人。

  唐輝問：楊主任，什麼任務？

  楊震道：抓捕趙東升！

  唐輝和徐航疑惑地望著楊震。

  楊震說：根據羅世強的口供和我們掌握的證據，發現所謂幫助李正雄拿回舉報信的趙東升是個騙子。此人偽造了舉報信、領導批示給李正雄，騙了李正雄一大筆錢。當然，這錢是羅世強出的。不過，不影響對李正雄受賄的定性。

  徐航說：這個李正雄智商也真夠低的。

  楊震說：李正雄這麼做或許另有原因，至於為什麼，我現在也不得而知。

  現在趙東升這個人是個突破口，只要找到他，案情應該會有進展。

  唐輝問：趙東升現在在哪兒？

  楊震說：我剛得到線報，說趙東升拿著騙來的錢去了上海，市紀委監委已經通知了上海警方。你和徐航馬上動身去上海，配合當地警方抓捕趙東升。

  唐輝和徐航異口同聲：是！

  唐輝問：那監視李正雄家的任務誰負責？

  楊震說：交給葉雯婕、何勁松。

  高鐵車站。徐航和唐輝拉著拉杆箱風塵僕僕地走進車站。

  徐航和唐輝拿著車票走進檢票口，檢票口上方顯示著開往上海的車次。

  鐵道上，一列高速列車呼嘯而過。

  幾個小時後，兩人出現在上海某賓館大堂前台，唐輝正在辦兩人的入住手續，徐航就接到了公安方面的電話，她放下手機，走到唐輝面前說：老唐，別辦入住手續了，這傢伙又跑到了廣州。

  唐輝轉身忙對前台服務員說：對不起，我們不住了。

  兩人走到大堂休息區，徐航問：老唐，下一步咋辦？

  唐輝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這孫子！……徐航，我們走。

  徐航和唐輝兩人拎著尚未打開的拉杆箱又匆匆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