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王吉平內心無比緊張卻極力地維持鎮定，他的眼睛望著別處，眼神不敢與楊震對視。

  看到王吉平這樣的表情楊震一笑，直勾勾地盯著王吉平，問：像王局長這樣高品位的行頭還不止一套吧？

  楊震拿出幾張照片，瀟灑地打成扇形讓王吉平看。照片上的王吉平身上所穿的西服都是不同顏色，只是款式略有變化。

  王吉平斜著眼睛望著照片，表情驚異慌張，但仍沒有半句話，楊震似乎也並不想讓王吉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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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震說：在咱們這個城市沒有這些高級定製的地方，只有北京、上海才會有，或者是到國外定製。

  王吉平瞪著驚異的眼睛定定地望著楊震，楊震自信地笑笑。

  楊震說：聽起來不太可信是嗎？可是在國內確實是有這樣的一個俱樂部，講究真正的貴族風範，講究頂尖的生活品位。這個俱樂部叫SNSCLUB——smordering noble style，王局長一定很熟悉吧。每逢聚會王局長几乎次次都不誤，這個俱樂部的成員多數都抽古巴的上等雪茄。

  楊震說著拿出小半截雪茄看似不經意地給王吉平看，王吉平此時已是滿臉大汗，更不敢直視楊震。

  楊震說：吃飯的每一道菜都不下十道工序，用材極度講究，甚至魚翅都是菜品的輔料。生活的每一個方面都要極端的奢華，這個俱樂部的人把這一切稱之為隱奢華，要有一定的資格才能進這樣的俱樂部。什麼樣的人才能進這樣的俱樂部呢？王局長？一夜暴富的人，富二代，身價過億的商人，還有就是像您這樣的毫無底線、下線的官員！

  楊震說完定定地望著表情極度恐慌的王吉平，問：對嗎，王局長？

  王吉平滿臉是汗，不敢回答。

  楊震說：王局長，在這個俱樂部里你能充分體驗到人上人的感覺吧，你奮鬥這麼多年不就是想要這種感覺嗎？是高雲爽給了你這種感覺，是她把你介紹進這個俱樂部，這種隱秘而極度的奢華讓你沉醉，不能自已。

  王吉平睜著驚異的大眼睛死死地望著楊震。

  楊震說：王局長，難道你還要否認你是這個俱樂部的一員嗎？

  王吉平無言以對。

  神情頹然恐慌的王吉平望著楊震，愣了一會兒，忽然大聲地笑起來。

  王吉平說：不錯，我是這個俱樂部的成員，不過，這些錢都是我老婆給我的。

  市紀委監委辦案點第十三訊問室內，余芳望著審訊她的葉雯婕。

  余芳：對啊，錢是我給老王的，至於老王怎麼花那是老王的事情，我從來不干涉。

  葉雯婕問：你哪來這麼多的錢？

  余芳：我可不是國家工作人員，你們沒有權力調查我。

  余芳也是昂著頭，一副凜然的樣子。

  余芳：我父母給我的錢，我父母老家的地被徵用了。

  余芳倔強地望著葉雯婕。

  余芳：我父母的傳家寶我給賣了得來的錢，行了吧，這是我們家的私事，你們有權力問嗎？

  「八室」小會議室內，楊震正主持案情分析會。

  徐航說：這夫妻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唐輝譏諷道：這王吉平家裡有個強悍的老婆，外面有個能幹的情人，怪不得他能平步青雲，盡享人間富貴。

  徐航忍不住笑起來，葉雯婕無動於衷，仍一副表情嚴肅的樣子。

  葉雯婕說：高雲爽也跑了，案子僵在這兒了，你們也不說趕快想辦法，還有閒心逗悶子。

  楊震淡淡地笑笑。

  楊震說：都這時候了還這麼硬，我再會會王吉平吧。

  市紀委監委辦案點第七訊問室。

  楊震笑眯眯地望著坐在被審椅上的王吉平，身邊坐著葉雯婕，王吉平又恢復了以往的傲慢神態。

  楊震說：不可否認你是一個厲害的角色，是我這幾年碰到的最難對付的人之一。

  王吉平聽楊震這樣說，臉上隱隱有得意之色。

  王吉平說：過獎，不是我難對付，而是我確實一點兒問題沒有。

  楊震觀察著王吉平臉上的微妙變化。

  楊震說：不過，人的這一生曲折沉浮，很難說得清楚。比如說，你小的時候家裡經濟條件不好，你又體弱多病，家庭不好，學習不好，一直在同學的欺負中長大，你自卑內向，一直到你去當兵……王吉平看楊震的眼睛都快要憤怒地瞪出來了。

  王吉平說：我以前的事情你怎麼會知道？

  楊震淡然地笑笑。

  楊震說：干我們這行就是要琢磨人，如果我們只做表面的調查能幹得了這行嗎？儘可能地了解對手是我一貫的經驗之為，你是本地人，想了解你的過往並不難。

  楊震繼續說道：軍營生活練就了你的體魄和意志。部隊轉業後，人生機遇垂青於你，你進入了政府，成為一名官員（黃天祥）的秘書，從此開始了你平步青雲的官宦生涯。

  王吉平仍死死地望著楊震。

  楊震說：當然，我剛才說過，你是一個聰明有能力的人，你的政績也一直不錯，但沒想到以這樣的恥辱結束你的政治生涯。真是英明一世，毀於一錯，一步錯全盤皆錯……王吉平聽楊震這樣說，表情激動，焦躁。

  王吉平說：我沒有錯，自始至終都沒有錯，我王吉平半輩子勤勉工作，通過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在單位我政績卓著，受人擁戴，我王吉平這輩子都風光輝煌，更別說有什麼錯誤，我沒有錯誤。

  楊震望著焦躁不安的王吉平，一絲微笑浮上嘴角。

  訊問室旁監控室內，唐輝和徐航望著監控器里楊震正在訊問囂張自傲的王吉平。

  何勁松拄著拐棍，受傷的腳被包著，臉上也包著一塊紗布，走進來，其他人都專注地望著屏幕沒注意到何勁松。

  徐航說：自戀狂！

  何勁松說：我都替他臉紅，還政績卓著？

  唐輝和徐航回頭看見何勁松都很驚訝。

  徐航說：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醫院好好養著嗎？

  唐輝和徐航連忙扶著何勁松坐下。

  何勁松說：沒事，在醫院我也不踏實，就偷著跑出來了，審得怎麼樣了？

  徐航說：王吉平還是鐵板一塊，這不，連楊主任都親自出馬了。

  唐輝說：放心，看楊主任這架勢，肯定能把王吉平拿下。

  三人盯著監控畫面。

  畫面里，楊主任離開。

  不一會兒，楊震走進監控室，看見何勁松後十分驚訝，問：勁松？你怎麼在這兒，不是應該在醫院嗎？

  徐航急忙替何勁松解釋道：勁松著急案情進展，偷著跑回來了。

  楊震看了看何勁松，說道：不去醫院也行，不過，要注意，別亂跑。

  何勁松點點頭。

  楊主任：都各忙各的去，余芳我沒必要審訊了，咱們馬上就會得到王吉平貪污受賄的充分證據。

  幾人驚訝地望著楊震。

  楊震說：唐輝，你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