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並不想殺他.
2024-09-29 07:54:41
作者: 矽山
越靠近南嶺,路上越是寂靜的,四處可見燒毀的痕跡。
上官恩燃揭開馬車的簾席,映入眼中的,只剩下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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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皇父在位的時候,她記得有位南嶺的刺史,每年到了初夏,都會專門支護衛隊日夜兼程,只會到了京都城時,當地特產的荔枝還依然多汁鮮嫩。
也不知一路上得跑死多少匹馬?
現在的南嶺,哪還有什麼水清水秀的風光模樣?
遍地皆是廢棄的農田,除了野草,道上幾無活物,可見民生已經很不好了。
實在真的是很可惜。
到了城門下,領路的將士剛通報了來人,城門便打開相迎了。
司馬鐸特地騎馬從她車前經過時,輕輕在她窗邊說道,「恩燃,我們到了。」
上官恩燃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對司馬鐸有點害怕。
那天夜裡的逃跑,被他抓回來後,其實他並沒有懲罰她,甚至連一句苛責的重話都沒有說。
她也說不清為什麼會怕他,有時甚至比怕司馬無辰還更甚。
對於司馬無辰她是源自對高高在上皇權的一種畏懼。即便有時她怕被他殺了,但他會叫她不要自輕自建,甚至會讓她有機會再看書抄字。
而司馬鐸,她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自從他決定背棄自己的皇父後,變得越來越戾氣。
天高雲淡,城門一打開。
司馬燁一行人已站在城內恭候。
兩人相視,司馬燁緊緊握住對方的肩膀,「我的好侄兒,可總算把你給盼來了。」
司馬鐸只是報以客氣回話,「侄兒見過皇叔。」
「咱們叔侄倆無需如此。」司馬燁想將他帶進城內,忽見他身後還跟著另一身影,「喲,這位姑娘........想必就是平陽公主了吧?」
上官恩燃沒想到司馬燁居然知道自己,一時無措。
司馬鐸轉身低笑道,「皇叔給她安排個住所吧,我有話同你說。」
司馬燁使了個眼色,隨即便有隨從將上官恩燃引了下去。
簡單的整頓後,兩人站在城門樓上,高處來的風將兩人衣袖吹得鼓囊。
南嶺城內外處處有燒跡,司馬燁望著蕭條的城外,說道,「你皇父已經揮師南下。」
「我知道。」
「趙恆已經到了雲州。」
「我知道。」
「你在信中說的事情,我已經命人做好了應對之策。」司馬燁拍了拍司馬鐸的肩膀,滿臉儘是諂笑,
「好在侄兒念及親情,及時相告趙恆到雲州是要堵死我退路。你皇父故意讓通州引我入噬山峽,他這招如此陰險,若不是你及時告知於我,恐怕此時我已在噬山峽屍骨埋了土。」
講到這,他後背不無沁汗,「你皇父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引啊。」
論謀略,他終是跟司馬無辰差了一大截,差點就著了他的道。好在他的兒子是個好糊弄的,這些年他安了眼線在東宮裡頭。大致父子倆為了個前朝公主生了嫌隙他是知道的。
簡直就是老天相助,經過他在書信中三言兩語的挑撥和承諾,司馬鐸竟也真的倒向了他這一邊,連司馬無辰想要怎麼圍剿他的軍機都告訴了他。
諒那司馬無辰再如何能耐,千算萬算,他能算到自己的兒子會倒戈到他這邊來不成?
自古縱有英雄論謀略,卻也敵不過,至親的叛離。
一想到這,司馬鐸渾身都覺得暢快。司馬無辰,我就看你還能怎麼接這招!
他抱臂走到司馬鐸身後,手中提的是壇酒。
「今日重逢,既是開始我倆的關係,也是結束你與京都城的聯繫。來,皇叔給你倒杯酒洗洗塵,這是南嶺釀了二十年的荔枝酒,就為給你品嘗。」
司馬鐸結果酒杯輕嘗幾口,幽幽道,「我與皇叔的關係,在信中侄兒也闡明得詳盡........」
司馬燁聽他這麼說,接口道,「我侄兒本就是大啟太子,正兒八經的天選之子,既然你願意過來南嶺助我,日後若是能拿下京都城,自然皇叔是擁戴侄兒你上位的。這點毋庸置疑我的赤誠之心。你皇父一再打壓我才不能不想反,說白了我也是被逼不得已。若是侄子能早日繼承大統,守住自己想守的人,皇叔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他說到守住自己想守的人,令司馬鐸有些不自在。
司馬鐸手撐城樓牆上,向下望,轉了個話題問道,「我皇父並不虧待於我,說起來,他其實也不曾虧待於皇叔你。只是你我與他之間的一些理念不同罷了。今日我與皇叔在此把話說明,日後若是你我此事能成,.我並不想殺他........」
司馬燁笑道,「好說好說,一切聽侄兒安排便是。南嶺天晚得慢,若是你不累,我們這就進軍中與將領商討禦敵對策?」
司馬鐸彈了彈衣袖上的灰土,南嶺的塵土實在太大了。
道,「不急,我先去安置一下。」
司馬燁笑笑,湊近幾步道,「侄兒是在擔心那前朝公主是否安置妥當?放心吧,我已三名侍女隨身侍候,她被安置得很妥當。」
言下之意就是人被盯得很緊,不會再有逃跑的機會。
上官恩燃逃跑一事,他已在眼線書信中知曉。知道此人是司馬鐸叛變的關鍵,自然更是得著重對待。
司馬鐸輕輕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司馬燁試探道,「幾年不見,侄兒果真長大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平陽公主果真是人間絕色,難怪把中書監府上的太子妃給比了下去........」
司馬鐸揮了揮手打斷他,「皇叔對這些事不必掛心。你只需命人看好她,如今她可不僅是我心屬的女孩,說不定你我最後能不能成事,她還是個關鍵一棋。」
司馬燁還未回味過來他這句話,司馬鐸已經逕自下了城樓,「走吧皇叔,我這就隨你去商討禦敵對策。」
·
等司馬無辰的人馬趕到雲州時,已是更深露重的夜晚。
趙恆在雲州城門口等他。
一見面,趙恆見他臉色鐵青成塊黑鐵,根本不敢說話,默默將人迎進軍中大營。
據說原本是半個月的腳程,硬生生被他趕成十日便到了雲州。
可見他是憋了一肚子火無處發泄,只能說是苦了隨行的人和累死的馬。
「南嶺一站,眼下死傷多少?」並未做什麼休整,司馬無辰開口便問道。
「之前按您說的策略去戰,雙方並無怎麼真的動刀動槍,死傷倒是不大。」趙恆拱手道,「就是........」
「就是如何?」
「就是南嶺一戰後,司馬燁並無去通州,那通州刺史史相錄將通州官印都交到他手上去了,司馬燁就是遲遲不下通州.........」
「有人去告了軍密,司馬燁已知我軍的戰術,他自然不會傻到去入這個坑了。」
「太子.......哎,真是被他氣死了,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