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藥丸

  方才，青玄就已經帶著人去將幾個患病的難民帶了下去。

  「明日一早，我手下的人就要抵達月城邊境了，他們帶來的米大抵還能在撐上個十天半個月。」沈嘉禾回想起不久前收到的信鴿送來的消息，心中的石頭漸漸放下。

  「暴雨應當已經不會再下，如今重中之重則是救助那些染病的難民，若這病在這幾日尋不出治療的法子，怕是很快就會傳出江南，影響到其他地方。」

  褚澤元低聲道。

  欽天監昨夜連夜送來觀星的結果，送來了一個稱得上是不錯的消息。

  沈嘉禾只記得前世褚澤元大抵是在一月後返京，至於前世沒有她的解毒丸，這瘟疫是如何解決的，她沒有一點頭緒。

  或許在這月內，神醫尋到了解決疫情的法子，只是如今還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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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下來天，過於靜謐的街道，給月城增添了不同尋常的色彩。

  「這解毒丸里的有一抹藥我始終都還沒瞧出來，其餘的百餘種藥材我都已經一一探出，不得不說禾春曾經當真可以稱得上一句醫學天才，這些藥材各自都有針對的病可治，有不少都彼此相剋，烈性寒性都藥也有不少，可這些藥材被以固定的份量碾磨成粉後融合在一起，卻又詭異的和諧了起來。」

  「老夫覺得那味我尋不出的藥材，就是能讓他們互相融合的關鍵。」

  老神醫蓬頭垢面地對沈嘉禾二人說道，他的屋子內都是各式各樣的藥材，味道雜糅。

  「這三味……連翹、桑葉、炒杏仁，性寒……融合起來倒是常見的治風寒的藥，可與靈花根一起，會不會藥性太強？」

  沈嘉禾沒嫌棄這混亂環境，她很快就融入了其中，大跨步埋了進去，她觀察著神醫手裡正在研磨的藥草，出聲詢問。

  褚澤元站在門口沒有選擇進去打擾，只是吩咐下人去準備晚膳。

  他瞧著神色認真的沈嘉禾，雖然隔著陌生的面具，仍舊阻擋不了她周身的氣質。

  老神醫用袖口擦了擦額角的汗，放下手中器具，將一側的小老鼠籠子拎了過來：「你瞧，左邊這隻，是吃了我新藥方的，現在精神的要命，右邊這隻我沒喂，已經快沒息了。」

  「百來種藥材一點點去拼湊太花時間，這已經是我到目前為止效果最好的一副藥了，但還是差點什麼東西，柔和相衝的藥效。」

  沈嘉禾瞧著那隻精神氣很足的老鼠，覺得有些不對，才一會兒功夫，就見這老鼠將精力消耗完後，就暈死了過去。

  神醫嘆了口氣：「這就是那藥最後的結果，雖然稱得上治好了這病，但是藥毒侵入內臟，若人吃了，怕是健康個幾年，就會突然暴斃。」

  什麼東西在沈嘉禾的腦海里一閃而過，她突然意識到，前世那一個月，會不會老神醫也尋到了這方子，他或許還想再研製幾日，可瘟疫不等人，感染迅速，為了給全國百姓一個交代，褚澤元只能用了這個有隱患的藥方。

  這缺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呢？

  沈嘉禾端起放在老神醫面前的兩碟藥丸，她細細嗅聞著，很明顯就能感覺到她母親的藥丸聞起來就有神清氣爽的感覺。

  可沈嘉禾細細對比，卻發現老神醫復刻的藥丸明明和母親的都對得上，似乎差的那東西，是一抹無色無味卻至關重要的藥材。

  兩人一琢磨起來就忘我了。

  褚澤元把握著時間，瞧了瞧門：「時候不早了，先去吃晚膳，回來再繼續研製吧，大夫若將自己身體搞垮了，怎麼和病人交代。

  「也是，老夫恰好也餓了，走吧丫頭。」老神醫也不扭捏，如今他缺少頭緒，在這死磕也得不到什麼好結果。

  沈嘉禾也只好將混亂的頭緒拋到身後。

  晚膳就擺在別院的院子內，因為糧食緊缺，豬牛羊肉反而還尚有餘糧，於是今夜吃的是熱騰騰的餃子。

  晚膳就三人簡簡單單地吃上了一頓，可沈嘉禾卻覺得意外的舒適，這是她多年來難得的自在的時刻，她可以在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後，吃上一頓熱騰騰的餃子，無人管她的禮儀，她不需要照顧老人孩子，也不需要與他人勾心鬥角。

  「阿姐，可要蘸醋？」褚澤元不知從何處尋來了一碟小醋，放在了桌子上。

  沈嘉禾正想開口，就聽見老神醫道：嘿，老夫還在這呢，你就只知道問沈丫頭，怎麼不問問老夫？」

  「神醫閣下，你可要蘸醋？」褚澤元無奈，只好低頭詢問道。

  老神醫抬起下巴，舉起筷子不客氣地蘸了蘸醋：「自然要的。」

  沈嘉禾失笑，她在老神醫之後才試著蘸醋，發現這醋味道甘甜，酸味始終，配餃子倒是格外的鮮嫩。

  「這是哪來的醋？」沈嘉禾將嘴裡的餃子咽下，好奇詢問。

  褚澤元笑著道：「是被我救過的一個難民送來的，她感謝我救了她的孩子，所以把她家自己釀的手工醋送給了我。」

  褚澤元的笑容裡帶著淡淡的求表揚，沈嘉禾被逗笑了，她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夸到：「不愧是阿元，做的很好。」

  「咿。多大的人了還求誇讚，真幼稚。」老神醫毫不客氣地吐槽道。

  三人飛快又享受的吃完餃子後，院子裡就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身著粉衣的許若打扮隨意又精緻，她站在院子外圍，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世子殿下，我來是想看看世子殿下身體可有好些？聽侍衛說，今日世子殿下在城外施粥忙活了一天，我實在擔心世子殿下的健康，所以特地來尋殿下一趟。」

  「有勞許小姐擔心，我的身體並無大礙，已經好全了，姑娘若無事，便早些回去休息吧。」褚澤元不失禮貌地推託道，他往沈嘉禾身側站了站，似乎是自證清白。

  許若這才注意到平平無奇的那個丫鬟，她笑容一頓，隨後就如無其事道：：當然，我最重要的目的是來給神醫送個東西的。我出江南的時候，帶了我母親家研製的一枚藥丸，我想看看它對這瘟疫有沒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