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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28 17:41:42
作者: [愛爾蘭]凱特·湯普森著;閆雪蓮譯
吉吉站在樹林邊上俯瞰平原。天空如此清澈,山坡和遠處大海之間的景色盡收眼底。
「我可以下去看看我家的房子嗎?」他問安古斯。
「以後吧。」安古斯說。
「我敢打賭,你們以前都沒有『以後』。」吉吉賭氣說道。
他的目光停留在下面的山坡上。在本來是利迪家的地方,豎立著一排高大的樹木。紅色的樹葉連成一片,宛如絢麗奪目的火焰,燃燒在灰綠相間的斜坡上。
「那是什麼樹?」吉吉問道。但是安古斯已經走了。對於一個長生不老的人來說,他的匆忙有點不正常。只見他大步穿過粗糙的地面,走向一片犬牙交錯的岩石,再過去是大塊陡直的石灰岩台階。吉吉有點犯怵,他原來對爬這種東西,是能避則避。雖然這東西比老鷹岩峻峭的岩壁好很多,但爬上去也怪累人的。
皮皮躺在吉吉的腳跟前,吉吉對它的忠誠很感動,他想知道它來自哪裡。他很同情它,想幫助它,不過安古斯也處處想著皮皮。路面狀況很差的時候,幫助它的是安古斯,不是吉吉。
「我們最好跟著他。」吉吉對皮皮說。
皮皮艱難地站起來,吉吉發現它越來越虛弱了。它用三條腿走了那麼遠的路,已經非常了不起。吉吉感覺它堅持不到山頂。
「安古斯!」
安古斯停住了,等他們趕上來。
「你父親住在這裡嗎?」吉吉問他。
「他的府邸在鎮子裡。」安古斯說,「你可能見過了,就在水泵的對面。」
「你是說那個代替教堂的大石頭?」吉吉說。
「對,但他不住那裡。」安古斯指著他們前面陡峭的山坡,「他住在這裡。」
「為什麼?」吉吉說。
「因為他很固執。」安古斯說。他把小提琴交給吉吉,把皮皮抱到懷中。皮皮受傷的腿垂下來,只連著一點皮膚和血肉,隨著安古斯的步伐左右搖擺。吉吉想到了一個主意。
「安古斯?」
安古斯停下來。他神態輕鬆,氣息均勻,抱著一隻體重不輕的大狗攀爬近乎垂直的石階,對他好像一點影響都沒有。
「為什麼我們不把它的斷腿割掉呢?」
吉吉的精神很堅韌,他必須堅韌,因為海倫和塞倫都有點脆弱。農場裡的動物受傷是常事,通常都是由獸醫來處理的,但有些時候,獸醫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有一次,他們家的一頭公山羊掉到一塊尖石頭上,一隻角受了重傷,像皮皮的腿一樣,只連著一絲皮。吉吉就用他的小刀把那隻角割了下來。
「那條腿很礙事。」吉吉繼續說,「如果不拖著那條腿,它會更好受一些。我以前見過三條腿的狗,它們都活得好好的。」
「怎麼切呢?」安古斯說。
「我有一把小刀。你抱著它,別讓它亂動,我就能割下來。」
安古斯看著這隻大狼狗金色的眼睛:「我覺得它不會讓我們幹這事的。」他說,「它可能會誤解我們的意思。」
「等它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就弄好了。」吉吉說。
「你那一頭是沒問題,」安古斯說,「可是我這頭呢,我可不敢。你看見它的牙齒了嗎?」
安古斯繼續往山上爬,吉吉跟在他後面。皮皮的牙齒很鋒利,的確是個問題。皮皮是狼狗,而且是他迄今為止見過的個頭最大的狼狗。他又想到了一個主意。
「要不我把它帶走。」他說,「去找鎮裡的獸醫,讓它恢復一段時間,然後再把它帶回來。」
安古斯繼續爬山,連頭都沒回一下,但他的話斬釘截鐵,不給吉吉留一點空間。
「我的小笨丁朋友,這件事你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