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父女倆決裂

  楚霽雪眼皮子猛地跳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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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景彥得意洋洋地離開。

  他或許目前奈何不了楚霽雪，但楚大人就不一定了。

  楚霽雪面上的笑容消失，眸中是從未有過的冰冷。

  還以為這一天要等很久，既然要回去，正好趁這個機會說清楚。

  楚府一如既往，還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門口小廝不咸不淡地迎了楚霽雪進去。

  大堂中央坐著一個滿面威嚴的中年男人，一旁是正在小聲勸說的中年婦人。

  「雪兒也是被氣著了，一會兒你說話注意些，別嚇著孩子。」

  「哼！夫為妻綱！我可教不出這麼不知禮數目無尊卑的女兒！」

  楚霽雪一隻腳踏過門檻，正聽得這句，眉眼微垂，平靜地行禮：「女兒見過父親、娘親。」

  楚大人老大不快地重重哼了聲，沒有理會。

  倒是陳氏乾笑著起身：「都是一家人，這麼生分幹什麼，我給你做了你最愛的糕點，還熱著，趁熱……」

  「跪下！」

  楚大人的怒喝讓陳氏嚇得肩膀一抖，看著眼色沒再說話。

  楚霽雪安撫地拍了拍陳氏的背，直挺挺地站著，迎上楚大人斥責又意外的目光：「父親，女兒不知做錯什麼事要跪下？」

  「你在裴府都做了什麼，你心裡不清楚？裴將軍因你受罰，你卻全不著家，甚至還和其他外男糾纏不清，楚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楚大人氣得手直發抖，一一數著她的「罪狀」。

  楚霽雪眼睛都不曾眨動，鏗鏘有力地回駁：「裴景彥對不起我在先，他的姨娘折辱我在後，他受罰完全是他自己犯賤，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你！」楚大人一口氣哽在喉嚨里，連說三個好字：「你是翅膀硬了，敢和我對著幹了！」

  「女兒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

  陳氏見氣氛不對，忙出來打圓場：「老爺，雪兒是一時蒙了心，你好好和她說就是。」

  又回頭對楚霽雪道：「他是你爹，那麼沖幹什麼？你也是的，怎麼能對你夫君那麼狠心？我聽說你還把他的東西都變賣了。」

  楚霽雪面對懦弱的陳氏終究還是有幾分心疼和心軟：「那都是我置辦的，為什麼我不能變賣？」

  她不說還好，一說楚大人更火大：「你置辦的銀子不是我給你的？那幾間鋪子不是我給你的嫁妝？」

  「你如果這次回去還和裴將軍處處爭執，不能順著他，照顧他，那你就別認我這個父親！」

  陳氏一聽急了起來，忙去扯楚大人的衣袖：「老爺，你這是什麼話，雪兒她是你親生骨肉，哪是一句話能斷得了的？」

  而楚大人早就不耐煩，一把揮開陳氏的手，嫌惡地遷怒她：「就因為有你這麼個懦弱沒用的娘，她才敢這樣！」

  楚霽雪太陽穴青筋直跳，扶住踉蹌的陳氏，再抬眼時有了怒氣：「父親如果這麼介意，可以全部拿回去。」

  「這楚家女兒的名頭，對我也不是什麼好事，要不是為了娘親，今天我甚至不會回來！」

  楚大人氣得一時無聲，完全沒想到楚霽雪敢這麼和他說話，反應過來後怒火直冒，一把掃開桌上的茶杯，猛地一拍桌面：「你滾！」

  陳氏急得團團轉，可兩面都說不上話。

  楚霽雪的去意已決，索性說開：「我看在娘親面子上叫你一聲父親，實際你自私寡義，薄情冷漠，從未真正關心過娘親和我，一直打壓娘親，從來沒有把她當成一個完完整整的人。」

  「在你看來，她不過是你的附屬品，是你可打可罵的下人！」

  「你這樣的人，比裴景彥那樣的垃圾有過之無不及！」

  楚霽雪鮮少如此激動，聲音稍有波動，隱約還有哽咽。

  上一世她在裴府受盡折磨，可她這個好爹爹不聞不問，甚至還阻攔陳氏的關心，哪怕一件衣服都不捨得讓陳氏送來。

  這哪裡是親生父親，分明是上輩子的仇人！

  陳氏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眼中滿是驚懼。

  而楚大人氣得渾身發抖，破防地怒聲趕人：「滾！立刻滾！不忠不孝的東西！」

  楚霽雪只定定看向陳氏，誠懇地建議：「娘親，你要和我一起走嗎？」

  陳氏無措地在楚霽雪和楚大人之間來回。

  楚霽雪並不指望一次就能帶走她，見狀也只是深深鞠了一躬：「娘親考慮好了，什麼時候都能來找我。」

  她轉身走出去，到了大堂外停住腳，忽的轉身跪下，深深地磕了個頭，在陳氏眷戀的目光中頭也不回地離開。

  另一邊，蕭元琅和皇后談笑風生，那張不苟言笑的臉罕見地多了幾分溫情。

  皇后長笑過後忽的話鋒一轉：「本宮上次見著國公府嫡女，出落得水靈天真，恰好也到了婚配年紀。」

  蕭元琅身形一頓，卻不知為何想起的是楚霽雪那張臉。

  他稍一走神又迅速拉回來，淡笑著拒絕：「兒臣希望自己的太子妃不必大門大戶，只要性格品性與兒臣相和便可。」

  皇后打量著他的神色，腦內閃過一個想法，遲疑地試探：「本宮聽聞你在成平醫館療傷，是裴夫人在協助？」

  「是。」提及楚霽雪，蕭元琅話稍多了：「楚姑娘十分細心，兒臣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皇后若有所思地點頭，順著嘆道：「裴夫人確實心細如髮，只是性格軟弱了些，實在可惜。」

  蕭元琅想到楚霽雪在醫館把那壯漢整治得嗷嗷叫的模樣，又聽到皇后這句「性格軟弱」，沒忍住笑意擴大。

  這表情變化無法忽視，惹得皇后好奇：「鮮少看你這麼開心，難道想起什麼趣事？」

  「沒有。」

  皇后心如明鏡，心思迴轉過來，收緊臉略微嚴肅地：「琅兒，你父皇最近就要抽查你的功課了，多用些心在政務上。」

  蕭元琅聞言收斂，也知剛才太過失態：「是。」

  又聽得皇后繼續：「還有，傷既然是好得差不多了，那暫時別出宮，免得再度遇襲。」

  這下蕭元琅的臉徹底繃緊，眼中光芒暗淡下去：「兒臣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