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同情牌
2024-09-27 17:51:08
作者: 東北虎
秦萌猶豫了一下,嘴唇動了動,還是問道:「老人家,那山鬼這麼凶戾,它把我哥哥抓走,不會有什麼事吧?」
「呵呵,不會。」老人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道:「沒抓到這個陰體前,它對別的都不敢興趣。」
聞言,我額頭一陣黑線,感情我還是個香餑餑,鄭老頭也說了,我父母他們之所以被不乾淨的東西找上,也是因為我這個陰體,陰月陰日陰時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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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看了我倆一眼,又說道:「今天是它最後一天虛弱期,過了今天之後,就算我全盛時候,也不一定敢說能把你們安全救出去了。」
我心神微微一凜,道:「那就全要仰仗老先生了。」
秦萌更是眼睛一紅,說自己跟哥哥從小相依為命,孤苦伶仃之類的,反正就是訴說著自己的可憐,打同情牌。
老人無奈地開口道:「好了好了,說起來還是我要感謝你們,今天能夠幫我將這一樁因果了解,不然日後就算是下了地獄,我也不能夠心安。」
說心裡暗暗道,看來你也知道自己作惡多端,上不了天堂,只能下地獄。
老人又猶豫地看了我跟秦萌一眼,嘴唇稍稍蠕動了一下。
秦萌心惠靈巧,見狀,急忙問道:「老人家你還有什麼沒有完成的心愿嗎,我們出去之後一定竭盡心力幫你完成。」
老人滿意地看了秦萌一點,點了點頭,卻是看向了我。
我急忙蹲下身來,想聽一下這位滿手血腥的老人臨終前未完成的心愿到底是什麼。
老人看著我,遲疑了一下追究是嘆了一口氣,道:「哎,這件事完了以後再說吧。」
我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搞什麼。
接下來也老人就囑咐了我們一番,說那個山鬼每天都要來這裡看他一趟,一會肯定也會過來,讓我們只要躲在他所依靠的大樹後邊,聽他命令就可以,尤其是著重提到了打火機。
我暗暗心凜,緊握了一把一直不離手的打火機,看來這個一塊錢的小東西才是我們今天能否活命的關鍵。
老人所依靠的大樹足有三個人環抱起來那麼粗,藏下我跟秦萌兩人錯錯有餘,我暗暗心驚,老人的雙臂與雙手就是這樣垂下來被釘在了樹幹身上,蛆蟲翻動,體內的血液早就已經流失乾淨,不知道這麼多年他是怎麼活下來的,可曾吃飯,又怎麼吃。不過這些我最終還是都沒有問出來,拉著秦萌躲到了巨樹後邊。
接下來我們便與老人沒有了任何交談,我們對他的血腥手腕有些害怕,而他與我們兩個小輩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詭異的黑色樹林又恢復了之前的寂靜,樹葉漱漱,但卻無聲。
如此詭異的寂靜便在我與秦萌提心弔膽的緊張當中悄然而過,片刻之後,樹林當中忽然颳起了一陣輕風,寒風瑟瑟,陰氣逼人。讓我不由打了一個寒戰,跟秦萌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是精神一震。
陰風吹動的越來越大,「嗚嗚」的聲響,夾著著「桀桀」的陰冷笑聲,聽的人頭皮發麻,我跟秦萌悄悄探頭看去,陰風如實質,周圍的樹枝都被吹動「噼啪」作響,像是被什麼東西抖動,快要掉下來一般。
下一刻,一道人影,便是詭異出現在了樹林當中,人影出現的極為詭異,仿佛是從天而降,又仿佛是本來就在原地,看到這道人影,我身邊的秦萌頓時激動了起來,下意識就要跑過去,被我急忙拉住,同時又把她嘴捂了起來。
瞪大眼睛掙扎了幾下之後,她才突然想起了現在是什麼時候,連忙停止了掙扎,見狀我也鬆了一口氣,把她放開,探頭向外看去。
詭異出現的這個人正是秦風,目光呆滯出現之後沒有絲毫停頓,便是向我們所在的這顆巨樹方向過來。腳下飄動,不用走路,居然就這樣直接橫移了過來。
看著此刻詭異的秦風,我暗暗咽了一口唾沫,心頭髮涼,感覺到秦萌被我握著的手也是一片冰涼。為了怕她一會又不自覺跑出去,我握著她的手一直沒有鬆開。
秦風出現的詭異,飄過來的更詭異,直到接近,我才看到了他此刻的臉龐,臉色僵硬,煞白一片,眼神呆滯,裡面只有空洞。
「媽的。」手掌突然劇痛了起來,秦萌用力握著我的手,眼睛直直盯著秦風,指甲都已經快要掐到我肉里,我疼的要死,不敢叫出聲來,連忙抖動手臂。
走到離我們藏身的這顆大樹三米遠之後,秦風忽然停了下來,尖銳的陰笑聲響從他背後升起,一顆頭顱,突然自秦風腦袋上衝出,這顆頭顱仿佛之前融合在秦風腦子當中一般,現在才分離出來。
披頭散髮的頭顱一離開秦風腦袋,秦風僵硬的身子便如同沒有了骨頭一般,癱軟在了地上,尖銳別人的陰笑聲響,不斷同頭顱當中發出。
我心頭微微一緊,這顆頭顱正是之前被我一匕首劈成兩半的那顆頭顱,頭顱中間一道仿佛一分為二的血線現在還觸目驚心。
忽然頭顱直直看向了我們,準確來說是看向了我們前面的老人,尖銳的陰森笑聲突然沉寂了下來,頭顱面對著老人,雖然看不到它眼睛,但卻知道它正在看著老人。
這一刻,周圍的陰風都瞬間消匿了下去,「嗚嗚」的陰冷聲響不再發出,樹葉漱漱,但卻無聲仿佛又恢復了之前的寂靜。
頭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老人,一動不動,仿佛僵硬,滿場的寂靜,突然讓我心裡有了一種恐慌的感覺,我甚至已經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響,這個時候,我反而突然希望那攝人心神的陰風趕快再吹動起來,打破這種詭異寂靜。
可是陰風是山鬼的,不是我的,所以它並沒有聽我的,詭異的寂靜,仍是這樣持續了下去,直到我手心已經開始出汗,那顆僵直在那裡的頭顱,終於是晃動了一下,滲人的陰風,又「嗚嗚」響起,似有無數人在其中嘶吼,迎接它們的王者一般,頭顱晃動了一下,便來到了躺倒在地上的秦風腦袋邊上,打算融入進去。
秦萌驚呼一聲,下意識打算開口喊叫,我眼疾手快,將她的嘴巴捂住。這個時候被發現的話,所有人都得死。
「勛兒…」老人突然開口,聲音嘶啞,應該是喊山鬼的小名。
已經接近秦風腦袋的頭顱停頓了一下,僵直在那裡片刻,還是又轉了過來,飄回到原來的位置,仍是如之前那樣,僵硬盯著老人,周圍的陰風「嗚嗚」作響,仿佛在為它吶喊助威一般。
「你過來,十幾年來為師都沒有好好看過你一眼,我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再讓我看看你。」老人聲音嘶啞地說道,蘊含著一絲莫名情緒。
「嗚嗚!」周圍的陰風陡然大盛,這一次猶如實質,吹動的頭顱上漫天的長髮都是飛舞了起來,露出一張蒼白的臉色,看不清男女。漂浮的頭顱此刻微微顫動著,仿佛在掙扎著什麼一般。
「勛兒!」看著不斷顫動的頭顱,老人猛然大喊道,真的我頭頂的樹枝都漱漱發抖,讓我沒想到這個行將就木的乾枯老者居然還能發出這麼大的聲音。
出奇的是,就在老者喊完之後,不遠處的不斷顫動的頭顱猛然停止了顫動,又恢復了之前的僵硬,直直地看著老者,周圍「嗚嗚」的陰風聲響再次沉寂了下來,這一刻,又是滿場寂靜,詭異無聲。
「勛兒…」老者又是叫道,這一次聲音當中蘊含的酸楚,讓我都是忍不住鼻頭微微發酸。
這一聲「勛兒」喊出來之後,那顆頭顱居然這麼就飄到了老者身前,與老者面對面,我腦袋往裡縮了縮,順便把秦萌腦袋拉回樹後邊,我微微探頭看去。
漫天的漆黑長髮無風飄起,露出了一張慘白的臉龐,不辯五官,分不清男女,只是煞白的嚇人,煞白面龐中間一道顯眼的傷疤,猶如一道紅線般將頭顱一分為二,涇渭分明。
看著這張看起來令人頭皮發麻的詭異臉龐,我躲在巨樹後面頭皮瞬間發麻,只覺得心中作嘔,想要吐出來一般,倒是老人的聲音卻是出奇的慈祥,帶著一抹欣慰說道:「這些年,苦了你了,都是為師害了你啊。」
頭顱沒有動作,只是漫天飄起的長髮散落了下來,將那一張煞白的臉龐又再次遮住。
「為師知道你這些年過的痛苦,我的徒兒我了解,你絕對不希望自己變成這樣,既然這樣,還是讓為師來幫你解脫吧,結束這種痛苦。」
山鬼的警覺極其敏感,聽到老者這樣說,它便感覺到了不對,滿頭的頭髮頓時向上乍了起來,頭顱晃動了一下。便打算向後飄去。
「盀!」
就在這時候,老者的口中突然吐出來一個音節,一股肉眼可見的波動,就這樣從老者口中傳出,向著頭顱衝去,任頭顱如何掙扎,也是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