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重新立起來

  行在路上的溫蘊臉上毫無笑意，她不明白，八歲的嘉成能和太子周旋，十一歲的嘉成，似乎已經完全喪失了這種鬥志。

  當時和甄靈茹聊天時，雖說提起了嘉成的懦弱，但是完全沒有料到是這個情形。

  這讓她很是被動。

  在她的印象里，嘉成應該是不屈不饒、自有一種風韻在裡頭的。

  見身側之人許久沒有出聲，嘉成似乎知道溫蘊生氣了。

  她有些慌亂，緊緊咬住嘴唇，許久後討饒般扯了扯溫蘊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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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蘊這才抬頭看她。

  見她眼中帶淚，雖然沒有開口說話 ，但是滿臉小心翼翼的神情依然刺痛了溫蘊的眼。

  她許久才嘆出一口氣來，聲音也是帶著無可奈何的。

  「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她道：「我只是希望看見以前的公主。」

  「她能在我和甄姐姐被人刁難時挺身而出，也能隨機應變化險為夷。」

  短短兩句話讓嘉成熱淚盈眶。

  她的嘴角抖動幾次，卻沒有說出話來。

  「 我希望公主不管是以前或者是以後，遇上什麼事情都能和我說。」

  溫蘊緊緊握住她的手，聲音也越發的低沉，裡面夾雜著淡淡的憐惜：「而不是偷偷的自己承受。」

  「我希望嘉成公主能夠恢復成以前的樣子，敢愛敢恨，才能替那些說不出話來的人主持公道。」

  嘉成眼中的淚終於掉落了下來，她看著溫蘊，哽咽著開口：「自從你走後，我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

  「哪怕身邊有甄小姐陪伴也是無用。」

  「太子哥哥對我一直都沒有放鬆警惕，宮外的眼睛無時無刻不看著我。我越來越怕，它似乎成了我人生之中揮不去的陰影。」

  聽著她的肺腑之言，溫蘊低聲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你不怕不懼，那些就對你沒有任何用處。」

  「公主，你要戰勝心裡的恐懼。」

  嘉成公主含淚點著頭，被溫蘊安撫了許久才重新變得鎮定起來。

  幾人回到摘月宮。

  嘉成公主的神色已經很顯疲憊，溫蘊囑咐她好好的休息，自己則還是回了破月殿內。

  小蘭忙著整理衣物，月痕站在某處陰影內不言不語。

  溫蘊獨自立在月光之下沉思。

  公主沒有達到她的預期，這算是給她打擊最大的地方，不過幸好小竹子已經成長起來。

  她的許多事情和安排在如今懦弱的嘉成面前，變成了不可言說的壓力。

  溫蘊面對嘉成那雙帶著淚光的眼睛，又如何說出那些逼迫她的話？

  浮生門各位師兄師姐已經遠行，他們盡了自己的全力替她解決了全國各地的隱患，只到合適的機會等她一聲令下。

  可是現在她卻茫然了。

  她的把握在面對嘉成時一而再再而三的崩塌，讓她不知道要不要繼續等著嘉成再次重新振作起來。

  她看著天上的月亮，也願意給嘉成一個機會去成長，最後只希望她不要讓自己失望。

  溫蘊心中有事，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著。

  第二日一早就往摘月宮而去。

  嘉成公主去了中宮還沒有迴轉，只有小竹子帶著一眾宮女、太監在宮內做著自己的事情。

  「溫小姐，您來了。」他見著溫蘊立刻上前，又親自把她引到殿內去。

  溫蘊看了一眼四周，笑著開口：「我有事要和你說。」

  小竹子立刻揮手讓周圍的宮女退下，這才垂頭聽候安排。

  「你與敏貴妃宮中的太監們可相熟？」

  溫蘊也沒有閒情和他相互試探，語氣里都是自家人的親昵。

  小竹子想了一會兒道：「雖說平日裡沒有來往，不過裡面有一個宮女，我以前順便幫過一次忙，倒是可以用起來。」

  溫蘊笑著點了點頭：「你做的很好。」

  又道：「我是想探聽一下敏貴妃平日裡愛去哪裡，有什麼愛好之類的。」

  小竹子點點頭應了下來：「這事兒也簡單，我尋個機會就去聯繫。」

  又看向溫蘊：「溫小姐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溫蘊若有所思的看向井井有條的宮殿，問了一聲：「摘月宮是誰在打理？公主可曾管理？」

  這話讓小竹子愣了一愣，但是很快就回答道：「這些雜事，由新調到公主身邊的大宮女掌管，以前是皇后身邊的，做事精明又利落。」

  溫蘊聞言，眼睛微微一閃，她看向小竹子開口問道：「你一向聰明，我也不和你見外，你覺得嘉成公主的性格在宮中是好是壞？」

  小竹子聽後眼中閃過一抹憂慮，無奈開口：「公主性格越發的軟弱起來，還是希望溫小姐能夠改變她。」

  「那公主平日裡呆在宮殿做些什麼？」溫蘊再次問起。

  「公主除了和甄小姐說話，平日裡喜歡捧著書看，不過偶爾也會發呆。」

  「想著什麼，無人可知。」

  小竹子眼神切切看向溫蘊：「溫小姐可知如何改變?」

  溫蘊臉色一派嚴肅：「小竹子是真心想要改變公主的嗎？」

  小竹子見溫蘊的神色，立刻收了臉上的笑，點了點頭：「奴才也希望公主立起來。」

  「那你必須要下得了狠心讓公主改變。」

  溫蘊定定看著她：「摘月宮中人多事雜，很多事，必須要經過她的同意，很多事也需要她的 安排。」

  「這只是第一步，以後很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她處理。」

  小竹子眼睛亮了亮：「這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把權利交還到她的手中。」

  「讓她重新掌控摘月宮。」

  「不錯。」溫蘊眼眸深深看著他：「必須要讓她作出選擇。太子一直在旁邊虎視眈眈，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了。」

  「那就讓公主身邊的大宮女生病吧。」小竹子偏著頭看向溫蘊：「您說這樣可好？」

  「此事便交給你了。」溫蘊看著他：「希望一切順利。」

  小竹子躬身回答：「一切定能順心順意。」

  見他如此胸有成竹，溫蘊這才真心露出一絲笑意。

  而此時，嘉成公主正好從殿外走了進來。

  聽聞溫蘊已經過來，她神情露出一些猶豫，卻很快化成了歡喜，大步朝殿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