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帝王術
2024-10-07 14:50:44
作者: 桃林吹雪
溫蘊正要福身朝嘉成公主問好,被嘉成立刻阻止:「先生是要折煞嘉成嗎?」
見她仍有求學之心,溫蘊也心中松下一口氣,打算與她聊一聊帝王術之妙。
於是也不再繼續行這些虛禮,牽著她的手往寢室內走去,轉頭又囑咐小竹子:「沒有你的命令,說都不能隨意往這裡來。」
立在門口的小竹子沒有絲毫猶豫道了聲「是。」
倒是讓嘉成驚訝的挑起了眉頭:「小竹子可是很我摘月宮的大總管,先生竟然能說動他?」
溫蘊目光一閃,不由笑了起來:「也是託了公主的福,畢竟你可就在我的身邊吶。」
嘉成像是極為開心,不由笑了起來:「小竹子是個好的,自從我分了宮殿後把他提拔起來,做的每一件事都很是妥帖。」
「以前倒是真的沒有看出來呢。」
溫蘊也笑了起來,聰明人會用盡全身力氣利用每一次寥寥出場的時候,替自己拼搏出一條富貴之道。
小竹子很明顯深得其髓,且能操縱自如。
當然不是說小竹子是個見風使陀的小人,若是沒有能力控制住他們,他們反而不屑與之為伍。
這種人一旦下定決心,是會一條道走到黑的。
兩人把寢室門關上,相對坐在繡凳上。
「先把以前的書拿出來, 我問問你。」溫蘊開口。
嘉成身邊的貼身宮女立刻從床榻下扯出一個不引人注意的箱子來。
雖說是烏漆麻黑的,但是打開一看,裡面有股淡淡的香味,是上好的檀木料子。
只有把書放在這樣的木料里,才不會受潮受蟻。
溫蘊微微點點頭,背對著嘉成隨意拿出一本。
「你仔細聽,看看是出自哪裡。」溫蘊說完,翻開書頁。
「子曰:素隱行怪後世有述焉,吾弗為之矣。」說到這裡,溫蘊看向嘉成:「公主可知是哪本史書?又是什麼意思?」
嘉成眼中露出思索之色,不過很快嘴角含笑,眉宇間露出一絲自信:「出自子思的《中庸》,孔子說:如果我們一味去追究那些隱僻的道理,一味去做一些怪誕不經的事情,雖然說也可以千古流名,但是我自己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溫蘊嘴角露出一些微笑,點點頭開口:「不錯,雖然已經知曉其意思,但是有些道理還是要用心悟。」
她把手中的書放置在原來的位置,又看向嘉成:「我在浮生門習帝王術三年,取其精髓,不過分為十個要點。」
「第一個,便是樹立威信。」
溫蘊沉聲道:「身為帝王者,絕對不可懦弱。」
嘉成愣了愣,隨後點頭應下:「嘉成謹記。」
溫蘊點點頭正要說話,卻聽外面傳來說話聲。
原先還很模糊,但是隨後小竹子嗯聲音就微微拉高了一些:「不敢欺騙蓮苼大人,公主和溫小姐正在裡面說著話,奴才不敢打擾。」
嘉成眼睛亮了起來,她突然從位置上站起來,低聲道了一聲:「是蓮苼!」
她的神情太過激動,一瞬間完全忽略了一旁的溫蘊。
等回過神來,她已經朝外跨出了一步。
嘉成臉上划過一絲不安和尷尬,,立刻回過神來朝溫蘊看去。
溫蘊只沉默了片刻,很快朝外擺擺手,神色間也沒有什麼變化:「既然來了客人,你就去招待一番。」
嘉成聞言臉色一喜,才停下的腳步立刻再次朝前走。
寢室門被她拉開。她像只才得自由的蝴蝶飛奔而出。
「蓮苼。」
她的聲音變得清脆,語調上揚,顯而易見是非常開心的。
溫蘊從繡凳上站起來,與站在外間的蓮苼相對視在了一起。
他身姿高挑,端端站在那裡就是一道絕美的風景,此時他臉上帶笑,很是認真地聽身邊圍著地嘉成笑容滿面、嘰嘰喳喳。
「溫小姐。」蓮苼嘴角翹起,心情看起來也很不錯。他是因為嘉成選了他,而感到一絲不能明言的興奮。
別瞧他笑得好看,蓮苼這人,內心裡一直是很惡劣的。
溫蘊承認,這一回合她輸了。
既然這樣,她就只好先回去休息休息再戰。
這樣想了一會兒,她抬步走了出去。
見著溫蘊出門,嘉成愣了愣:「先……溫小姐,你……」
溫蘊笑道:「公主有客,我就不多加打擾。等明兒再陪公主說話。」
嘉成見她真的要走,言語間也不見不爽,連忙高聲讓小竹子過來:「快替我送一送溫小姐。」
小竹子大聲應了,低頭彎腰走在前面帶路。
直到出了殿門,一直沉默不語的溫蘊才扭頭看向低垂著頭的小竹子,聲音裡帶著莫名的複雜之意開口:「公主這裡,就勞煩竹公公了。」
小竹子連道「不敢」,恭敬把溫蘊送出了殿門,等走得遠了才迴轉回去。
溫蘊眉眼低垂,靜靜的想。
蓮笙啊蓮笙,你這到底是喜歡嘉成呢,還是在害她?
太子今日的目光、語氣已經在明顯的告訴她,太子對嘉成已經有所打算。
如今若是當真蓮笙還要從中插上一腳,情況更是複雜至極。
她也不奢求嘉成能在極短的時間能和蓮笙完全斷開,她要的,不過是嘉成的態度。
她真能下定決心與蓮苼斷的乾淨,其餘的一切麻煩,她可以幫她出面。
不過嘉成公主,她願意嗎?
溫蘊完全沒有把握。
正往破月殿行去的溫蘊這時突然頓住了腳步。
此時走在大塊石頭平整鋪起的小路上,兩旁是修的整齊的花草,偶爾有宮女們路過,瞧著一派幽靜寧和。
不過在前面彎道上出現的幾個人影把所有的一切全部打破。
身著明黃色龍袍的皇帝帶著身後眾人正往這邊來。
只見他大約正值不惑之年,身材高大卻略顯佝僂。嘴角留有短短的鬍鬚,眼眶下青裡帶黑,是縱慾過度後的證明。
溫蘊不敢多看,跟著不遠處的宮女們俯身拜見。
耳聽的那些腳步聲越來越近,溫蘊落在石塊上的目光越發的沉靜起來,頭也更低了一些。
但依然引起了身後侍衛的注意力。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