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互相嫌棄

  「咳咳咳！」

  青濛瘋狂咳嗽，好險沒斷氣，她渾身濕漉漉得宛如從水中爬出來的水鬼，配上滿臉怨氣更是神似三分。

  不遠處易蕭寒表情也不怎麼樣，臉色鐵青地抹了一把臉，心說真是倒霉透頂了。

  

  沒錯，雖然關鍵時刻青濛一道巨浪將兩人拍走，但是並沒有隨易蕭寒的願到達魔界，而是到了人間界。

  易蕭寒試了試運轉功力，但體內空空如也，就連剛才強行提起的魔氣也無影無蹤——人間界千好萬好，就一點不好：無論是神是魔，只要到了人間界，體內的靈氣魔氣就會被壓製得一點不剩。

  連強行提起也不行。

  易蕭寒還要更倒霉些，魔氣被壓制了，但薰香中帶著的藥效卻一點不減，他頭疼得要炸，眼前一片金星，讓他心情更加糟糕。他強忍著怒氣對青濛伸手：「解藥呢？！」

  青濛乖乖遞給他一個小瓷瓶。

  易蕭寒辨認了一下，確定不是什麼新的毒藥才服下，不一會兒就恢復正常，他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青濛：「本尊倒是小瞧你了，沒想到你還有膽子給本尊下藥。」

  敵強我弱，青濛識趣地沒吭聲，不過在心裡翻了個驚天白眼。

  易蕭寒饒有興趣地盯著青濛：「沒想到你竟敢當著灝川的面把本尊送走，膽子倒是不小，不怕他日後找你算帳?」

  青濛小聲道：「他都要把我弄死了，我不跑等著他瞄準嗎？」

  易蕭寒道：「那你這算不算公然違背天界命令?」

  青濛嘟囔道：「違背就違背吧，先活下來再說。」

  易蕭寒看了看周圍荒涼的景象，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隨即道：「不過算你識相，本尊姑且饒你一命。廢話不說了，趕緊把本尊送到魔界。」

  青濛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著他，沒說話。

  易蕭寒雖然自詡天下第一，但還是被她這眼神看得發毛：「你盯著本尊做什麼？還不快開通道？」

  青濛幽幽道：「我也不想看到你，不過……你還有法力嗎？」

  突然意識到什麼的易蕭寒：「……」

  青濛：「巧了，我也沒有。」

  易蕭寒：「……」他差點忘了現在兩人都在人間界，功力都被壓制，對方當然無法打開三界通道了。

  青濛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我真傻，真的，當初就不該多管閒事撈人……」

  易蕭寒忍不住了：「怎麼了，能遇到本尊是你天大的福氣！」

  青濛沒說話，不過那嫌棄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兩人相看兩厭，「哼」了一聲別開頭，半晌易蕭寒先開口：「不與你浪費時間，本尊走了。」說罷辨別了一下方向，抬腳向著西邊走去，但還沒走兩步就被撲上來的人拉住衣角：「等等！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易蕭寒：「？本尊忘了什麼？」

  青濛瘋狂暗示：「那個，前幾天，你喝的茶香嗎？床軟嗎？住的好嗎？最重要的是——養傷愉快嗎？」

  易蕭寒：「……」

  他當然沒忘，只是十分不可思議，尋常人知道他魔尊身份後哪個不是兩股戰戰誠惶誠恐，恨不得他趕緊離開才算好的？這丫頭，不怕他就算了，還蹬鼻子上臉地討要報酬？！

  不是他不給，而是膽敢這麼跟他說話的人真的少見。

  青濛看著他複雜的表情卻是誤解了，急道：「你不會不想還錢吧？」

  她表情比易蕭寒更加不可思議：「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魔尊！」

  她左眼寫著「摳門小氣」，右眼寫著「言而無信」，明晃晃的嫌棄溢於言表。

  易蕭寒額角青筋又跳出來了。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和這財迷的小神計較，從袖子裡掏了掏取出一個小瓷瓶扔給對方：「報酬。」頓了頓又強調：「別再纏著本尊。」

  青濛趕緊接住小瓷瓶，打開聞了聞瞬間喜笑顏開：「沒問題，魔尊大人。」

  易蕭寒這才一甩袖子往前走。

  只不過沒走幾步，聽到身後細細簌簌的聲音，他回頭一看瞬間無語：「不是說別跟著本尊麼！」

  青濛「哼」了一聲，發現氣勢不夠又努力抬著下巴做出睥睨的樣子：「誰跟著你了，這條路上有你的名字嗎？我也往這個方向去罷了。」

  青濛沒胡說，兩人現在在人間界，想要回到天界和魔界只有一條通道，當然只能前往同一個目的地。

  易蕭寒指了指青濛：「保持距離，別挨著本尊。」

  青濛二話不說後退十丈，身體力行地表達了對魔尊的嫌棄。

  兩人就隔著老遠，一前一後沉默地前行，氣氛無比詭異。

  青濛一邊走一邊低著頭算距離，心想這不得好久才能走過去，是不是到了下一個城市租一輛馬車更快，不過這樣就得要錢，她身上可沒有人間界的貨幣，只能典當一些飾品了——

  「哎呦！幹什麼！」

  青濛只覺得自己肩膀被狠狠撞了一下，差點摔倒，踉蹌幾步好險穩住身形，她抬頭一看，一個穿得吊兒郎當的小青年捂著肩膀大喊大叫，旁邊還有兩個人不懷好意地盯著她。

  小青年誇張地揉了揉胳膊，隨即毫不客氣地指著她大聲說：「走路不看路，撞著老子了！」

  青濛不想惹事，低頭道：「對不住，是我沒注意。」說完就想從旁邊側身離開。

  旁邊腰帶上掛著一個酒葫蘆、渾身酒氣衝天的人不依不饒：「撞了人就想走，這天下還有沒有王法了？賠錢！」

  秉持著息事寧人的態度青濛「嗯」了一聲，只想趕緊走人，取下手腕上一個鐲子遞給對方：「上好的白玉。好了我趕時間。」

  三個碰瓷惹事的人眼都看直了，他們只是遊手好閒的小混混，平時就敲詐敲詐村民，靠著敲詐偷竊來的錢生活，哪裡見過這麼上乘的美玉？瑩潤剔透，宛如凝脂，一看就很貴。小青年一把搶過鐲子塞到懷裡，正準備讓道，被旁邊臉上一道疤的男人攔住。

  疤痕男詭異地笑了兩聲：「深更半夜，荒郊野嶺，小娘子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

  青濛皺眉，並不想搭理這個見色起意的人，只想趕緊走。但她想走疤痕男卻不放過，一邊說一邊色迷迷地伸手想要摸她的臉。

  青濛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啪」一巴掌打掉疤痕男伸過來的手。皮糙肉厚如疤痕男，也被這一下打的手背發紅，他眼神瞬間兇惡起來，「呸」了一聲狠狠道：「小娘們，半夜晃蕩難道不是勾引呢？還裝什麼！」

  這次不等疤痕男伸手，青濛直接一巴掌招呼到人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郊外更加響亮。

  疤痕男眼神陰鬱：「好啊，還敢打老子，今天老子非辦了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