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令人心寒的決策

  雖然話說了一半就慘遭鎮壓，但灝川天君還是聽見了。他心頭一松，一邊指揮神兵神將們列陣包圍一邊接著下令攻擊。

  易蕭寒都要氣笑了，他掐著人臉把青濛轉過來，看著對方不服輸中夾著得意的小眼神，怒極反笑：「本尊就算魔氣不穩，也能讓你們全都葬身此處！」

  他猛地一揮手，洶湧的魔氣咆哮著衝出去，和神光相觸後不僅沒有減緩速度，而是更加猛烈地沖向神兵群中！

  他瞥了一眼七零八落的神兵神將，冷笑一聲：「你看看他們，多麼弱小，如同螻蟻一般不堪一擊，你麼，和他們一般。你是想開通道把本尊送走呢，還是想斷手斷腳，然後再把本尊送走呢?」

  他的手指毫無溫度，冷冰冰地扼著青濛的脖子：「你可要想清楚了。」

  面對他的威脅，青濛不但沒有露出恐懼的表情，反而笑了一下。易蕭寒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青濛沒有回答，而是說：「魔尊大人，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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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蕭寒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都這種要死的時候了，還有心情講故事?不過要死的不是他，他好整以暇道：「什麼？」

  青濛道：「從前凡界有個十分強大的國家，強大到讓周圍國家都十分懼怕，生怕哪一天這個強國想要吞併它們。

  「這個強國的國君自以為天下無敵，十分狂傲，不把其他小國放在眼裡，甚至讓小國奉上質子，更好拿捏他們。

  「這些質子很不起眼，沒人在意，但有一天發生一件大事，國君竟然死了。

  「一調查才知道，竟然是質子殺了國君。」

  「你說誰能想到呢？強大的國君，竟然被不起眼的質子殺死了。」

  青濛慢吞吞地說：「魔尊大人剛才不是問我笑什麼嗎？我在笑——你還真是對我放心啊。」

  易蕭寒眉頭一皺，剛想說什麼就感覺頭疼欲裂，眼前一陣發暈，他幾乎看不清眼前的東西，手指猛地收緊，厲聲道：「你對本尊做了什麼？！」

  他飛快地想了一遍，被子、茶、草藥，甚至偏殿，但一無所獲，突然他想起了什麼，怒道：「是薰香……你對薰香動了手腳?！」

  他敢肯定在懸賞令出來之前青濛絕對沒有對他起疑，也就是說若是對方動了什麼手腳，也只能是在今天動的。但今天青濛也就去到偏殿送薰香——但從她打開懸賞令的捲軸開始易蕭寒就一直盯著她，到底是什麼時候動的手腳?

  易蕭寒咬牙：「你是什麼時候下的藥?」

  青濛被他掐得呼吸困難，但還是不緊不慢道：「我放薰香的時候，連帶著放了這個讓人頭暈眼花的藥。」

  易蕭寒皺眉：「你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懷疑我了？」

  青濛短促地笑了一下：「不是。若不是懸賞令，我到現在也不認得魔尊易蕭寒。」

  「是你自己暴露了。全體召令會循著每一位上神傳達，每個人親自接收才行。但是我收到捲軸的時候，為什麼你沒有呢？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你不是上神。」

  易蕭寒沒想到，當時青濛收到捲軸的一瞬間竟然能想這麼多東西，當時她坦然地放下捲軸點燃薰香，期間不過短短几秒，竟能做到滴水不漏，讓他這個魔尊都沒看出來。

  心思縝密、鎮定自若、演技一流、還沉得住氣，是他小看這個看上去沒心沒肺的小神了。

  易蕭寒低笑一聲：「你若不是天界上神而是我魔界中人，就更合我胃口了。」

  那邊灝川天君也發現了易蕭寒的不對勁，他立刻又來了精神，再次拔劍，比之前都要猛烈的攻擊襲來，帶著萬鈞之力直逼青濛！

  青濛大驚：「天君！」這次攻擊竟然不是沖易蕭寒而來，而是明晃晃對著自己來的！

  她急忙調動渭水阻擋，水浪猛地抬起，但根本擋不住！她已經做好生生受一擊的準備了，卻看到眼前一道黑色魔氣划過，和灝川天君的攻擊狠狠撞在一起。

  雖說躲過一劫，但青濛絲毫不敢懈怠，她趕緊抬頭看過去：「灝川大人，你……」

  灝川天君冰冷的聲音從高處傳來：「攻擊。先擊殺渭水靈君！渭水貫通三界，擊殺渭水靈君，便是阻斷易蕭寒的退路！」

  青濛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看著灝川天君，本來是熟悉的面容，但在此刻卻無比陌生。

  她想說我從未想著打開通道放走魔尊，但看著灝川天君冷漠無情的臉，看著周圍神兵神將面無表情的樣子，突然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一道攻擊夾雜著強勁的神光襲來，本來平靜的渭水突然之間傾瀉，宛如掙脫牢籠的猛獸，咆哮著從河道上游衝下來。

  渭水掀起滔天巨浪，裹挾著青濛和易蕭寒，兩人如同洪水中最不起眼的樹葉，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