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本尊不能自稱本尊了

  疤痕男對旁邊兩個人使了個眼色，三人團團圍住面前的女子。

  按理說一名女子被三個男人圍住一定會驚慌失措，但青濛沒有，她還是冷靜地盯著對方。疤痕男以為青濛嚇傻了，哈哈大笑：「小娘們現在知道怕了？晚了！老子今天一定……啊啊啊啊！」

  一道白影突然出現在疤痕男背後，一把抓住對方伸出去的手，狠狠向後一折，疤痕男沒說完的話瞬間變成慘叫。背後白影一掌按在疤痕男頭上，「轟」的一聲巨響，直接將人砸到地上！

  易蕭寒嘴角勾起，明明是在笑著，卻讓人不寒而慄：「你想幹什麼？」

  疤痕男被砸得鼻血橫流，門牙摔掉了一顆，剛想驚恐地罵人，又是「砰」的一聲被砸到地上。

  易蕭寒抓著疤痕男的頭髮把人拎起來，再次微笑開口：「你想幹什麼？」

  旁邊小青年和酒葫蘆都嚇傻了，剛想逃跑便被易蕭寒卡著脖子拖回來，那窒息瀕死的感覺讓兩人恐懼不堪，甚至不敢再逃跑，只能癱在地上驚恐地盯著易蕭寒。

  易蕭寒就這麼重複了三四次，直到疤痕男崩潰地大喊：「我錯了我不敢了求大人放過我吧——」

  易蕭寒這才施施然鬆手，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指，好像剛才摸了什麼髒東西似的。

  疤痕男連滾帶爬地滾到自己兄弟旁邊，三人宛如鵪鶉擠在一起，驚恐地看著易蕭寒。易蕭寒卻根本不分給他們一個眼神，轉頭瞥著青濛道：「本尊不過離開一會兒，你就出事了，還被三個凡……三個敗類堵著？真是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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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濛雖然在神界只是地位最低的小神，但不管怎麼說也是神，神和人之間的差距宛如天壑，當然不至於被三個凡人威脅，只不過她還沒動手，易蕭寒就出現了。此時被易蕭寒嘲笑她也不在意，只是道：「那他們還真是倒霉。」

  易蕭寒這才給了那三個凡人一個眼神：「那他們確實倒霉。」

  他走到疤痕男面前，三個人齊齊一個哆嗦。易蕭寒開口：「哪只手？」

  疤痕男臉色驟變，哆哆嗦嗦不敢說話。易蕭寒才沒有那麼多耐心，直接說：「你若是不說，那就兩隻手都別要了吧。」

  疤痕男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嚷嚷：「左手！左手——啊啊啊啊啊！」

  易蕭寒毫不留情地伸手，在所有人都沒看清的時候，疤痕男的左手手腕已經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彎折下去。

  疤痕男抱著左手哀嚎打滾，易蕭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突然再次出手，疤痕男的左手手腕也詭異彎折。看著對方痛苦得連叫也叫不出來了，他冷冷笑道：「以牙還牙在我這裡行不通，我講究的是——百倍償還。」

  他說完也不再看三人，一甩袖子背過身去，瞥了一眼青濛：「走了。」

  青濛點點頭：「等一下。」

  易蕭寒眼睜睜看著青濛從小青年衣服里摸出白玉鐲子，嫌棄地用帕子包了好幾層這才收起來：「……」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丫頭的財迷本質一點沒變！

  他嗤笑一聲離開，只不過這一次他刻意放慢速度，同時留意著身後的動靜。

  沒過一會兒青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兩人之間從十丈遠漸漸縮短到兩三米。過了許久青濛的聲音傳來：「多謝。」

  易蕭寒眉毛挑了挑，不過聲音還是冷冷的：「順手罷了。」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走了許久之後，青濛別彆扭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其實還有一條更近的路。」

  易蕭寒看過去，青濛頓了頓道：「到渭水源頭處，也可以通往三界，比到專門通道近多了。」

  易蕭寒聽了之後不僅沒有露出喜悅的神色，而是臉色古怪：「本尊若是不救你，你是不是不打算說？」

  青濛猶豫片刻，還是實話實說：「是啊。」

  易蕭寒：「……」

  他無語地抹了一把臉，心說不跟這丫頭計較，跟她計較容易折壽。

  兩人就這麼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順著渭水走了一夜，直到天色微曦，才看到不遠處灰色城牆的輪廓。

  終於看到人煙了，青濛呼出一口氣。

  這顯然是凡人的一座大城池，天色剛亮城門前就圍了一圈一圈的人，有風塵僕僕騎馬的遊俠，有衣著富貴乘車的公子，更多的還是駕著牛車、挑著扁擔、頭戴草帽的農民。

  青濛抬起頭來，看著城門上懸掛的石碑，輕聲念出來：「雲京城……這是京城？」

  沒想到順著渭水走，遇到的第一個城市竟然就是京城！

  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青濛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太好了，竟然是京城。聽聞人間界的京城最是繁華，以前一直沒空，今日竟機緣巧合來了。」

  易蕭寒看了看不堪一擊的城牆和周圍的泥腿子，忍不住道：「人間界的京城有什麼好看的，哪有魔界的宮殿巍峨霸氣？就連你們天界的山水靈獸也比這要好看得多。你這人，眼光著實不怎麼樣。」

  青濛不太高興地看了易蕭寒一眼：「你的眼光才不怎麼樣。人間界的京城固然沒有天界魔界好看，不過這裡鮮活繁華，是不同於另外兩界的人間煙火氣。你在魔界見過如此景象嗎？」

  易蕭寒不由得一怔，看著周圍人臉上淳樸的笑容，竟一時忘了反駁。

  兩人綴在進城的隊尾，一點一點隨著人群往前走。

  隊伍雖長，但速度不慢，很快就到了兩人，易蕭寒正準備施施然進城，便被守城士兵攔下：「路引。」

  易蕭寒生平第一次被人攔下，臉色一沉：「放肆，本……」

  青濛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死死按住，努力對守城士兵露出一個笑容：「抱歉抱歉，我們走得匆忙忘帶了，這就回去拿。」說完使出渾身解數，好不容易才把易蕭寒拖走。

  易蕭寒一臉不忿，青濛頭疼道：「你瘋啦？沒有路引還這麼猖狂，到底是誰放肆？」

  易蕭寒冷著臉盯著青濛：「你才是真的放肆，本尊不過稍稍對你和顏悅色，你就膽敢阻攔本尊！」

  青濛一陣無語：「不是，我不攔著你，你是不是準備硬闖？」

  易蕭寒哼了一聲沒說話，不過他臉上絲毫沒有悔改之色，很顯然他就是準備這麼做，青濛忍不住提醒：「別忘了你現在可沒有法力，和凡人無異，硬闖會被當成間諜或者黑戶，甚至土匪被打入大牢的！」

  易蕭寒這才不情不願地問：「那你說怎麼辦？又不能憑空變出路引。」

  剛才還喋喋不休的青濛瞬間卡殼：「……我也不知道。」

  她頓了頓補充：「不過有一件事得注意一下，那個，現在在人間界，你還是換一個自稱吧。」

  易蕭寒：「……行，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