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城門洞內的談話

  苗君儒透過望遠鏡看去，果真是用大塊的岩石砌成的城牆，上面還有城垛和瞭望塔，還看到一個黑洞洞的城門。難道這裡就是那果王的王宮？那果王為什麼要把王宮修建在這裡？莫非王宮和陵墓都同在一個地方？

  苗君儒一直認為如果不是曾祖父下的手，最大的可能就是朱連生，想不到兇手卻是阿強，他問道：「你為什麼要殺他？」

  方剛半信半疑地選了一個光線較為黑暗的地方，用最後那顆手雷下了絆索，如果後面有人的話，一走進城門洞，由於不適應光線，腳踩上絆索，就會引發手雷爆炸。

  就在苗山泉和朱連生用奇門遁甲之術，都無法算出兵馬殭屍陣的生門的時候，苗君儒已經想出了破壞磁場的方式來破解這個陣。

  他把剛才想到的對大家一說，朱連生問道：「照你這樣說的話，好像也有些道理，那你有什麼辦法來打亂這個陣的磁場嗎？」

  苗君儒搖頭道：「還沒有，但是首先要確認產生磁場的地方在哪裡。」

  「你認為會在什麼地方呢？」朱連生問道。

  苗君儒說道：「產生磁場必須有帶磁性的石頭，兵馬殭屍陣的兩邊都是茂密的樹林。應該不會有帶磁性的石頭，所以我懷疑就在兵馬殭屍陣的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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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連生說道：「你是說在地下？」

  苗君儒點頭道：「你和我曾祖父都是盜墓的高手，這挖洞的工作，就全靠你們了。」

  朱連生苦笑道：「若是在平時，有我自己帶的工具，挖一個洞倒不在話下，可是眼下，你要我們用兩隻手去挖嗎？」

  沒有工具確實無法挖洞，鐵製的工具沒有，木製的工具倒是可以現做。

  苗山泉走到方剛的面前，借過了大砍刀，他往後走了一段路，進入旁邊的林子裡，不一會兒，就拖了幾根大樹枝出來。他彎著腰，拖著大樹枝一路走過來，樹枝觸發了地上的機關，一支支長矛從他身體的上方飛過，看得人驚心動魄。

  他來到大家面前，丟下樹枝，變戲法一樣從放箭的皮袋中，取出一個凹形的鐵頭。苗君儒認出那是盜墓人打洞專用的洛陽鏟。

  苗山泉笑道：「這東西陪了我幾十年，還沒有用過呢！」

  朱連生笑道：「我們都是在找到地方後，才把東西帶去，沒想到老爺子這樣帶東西，倒是輕便得很，隨便到哪裡，找一根木棍套上就可以了。」

  苗山泉用砍刀削了一根兩米長的樹枝，安裝在洛陽鏟上，做成一個兩米長的洛陽鏟。

  朱連生也向那個士兵借了砍刀，做了一長一短兩把木頭洛陽鏟，他拿著兩把鏟子，笑道：「我這雖然比不上老爺子的好使，但也可以用。」

  兩人找一個土地比較鬆軟的地方，斜著往下打土。

  苗君儒和方剛將剩下的樹枝做成火把，這些樹枝都是剛砍下來的，如果用棉布綁在上面，澆上汽油，倒可以燒，可是就這樣的話，是很難點燃的。汽油已經用完了，棉布還有一些。

  苗君儒把身上的被子解了下來，用刀子割成一塊一塊的，向曾祖父要了一些松香，散在棉絮內，將棉絮綁在幫在火把上。

  這樣的火把雖然點不了多久，但總比沒有的好。

  陳先生站在一邊，阿強和那個士兵幫忙著倒土。沒有多久，一個兩尺見方的土洞就挖到半米深了，照這樣的速度，要想挖到兵馬殭屍陣的中間，也得好幾個小時。

  「這裡的泥土很軟，」苗山泉叫道：「留幾根大一點的木頭，撐住洞壁不讓泥土塌下來。」

  很多盜墓人在對待鬆軟的泥土，都是用工具將四周的洞壁拍實，然後塗上一層自己調製的類似水泥一樣的東西，等那些東西幹了之後，就不用擔心洞會坍塌了。可是現在的情況，只能用木頭撐著洞壁。

  苗君儒對方剛道：「要麼我們再去砍一些樹木來，從我曾祖父走過的那地方進去，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他們兩人一手拿了砍刀，一手拿著一根木棍，彎著腰，找著原先走過的腳印，進到了林子裡。林子裡很暗，苗君儒看到邊上的一棵大樹有剛被砍過的痕跡，他用棍子在樹的周圍探了探，沒有發現機關。

  方剛一貓身上了樹，找了幾根粗大一點的枝椏砍了起來。

  在這棵大樹旁邊的地上，有一根早已經乾枯腐爛的大樹，苗君儒從乾枯的樹皮上認出是松樹，松樹在死後，樹脂會凝聚在中間和根部，很多少數民族都是挖這種松根，用來晚上照明的，當地人稱為松明火。

  有了這些松明，就不用擔心火把的問題了。

  他用砍刀砍開松樹外面腐爛的部分，從中心的地方砍下幾片松明，點燃，林子裡立刻亮了起來。

  「你砍樹，我來挖松明。」苗君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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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越來越深，苗山泉鑽進了洞裡，將洛陽鏟打出的土往身後扒，他身後朱連生再將土扒出洞外，每往前兩到三步，朱連生就遞過來兩根樹木和一些細樹枝，他將細樹枝掰斷，橫著鋪在洞頂部，再用兩根樹木一左一右抵住。

  「老爺子，你歇會兒，我來吧！」朱連生在後面叫道。

  越往裡挖，挖洞的速度越來越慢，苗山泉大致算了一下，挖了有七八米深了。他把洛陽鏟往前一抵，身體借力向後面退去，就這麼一用力，突然聽到「嗵」的一聲，洛陽鏟接觸到硬梆梆的東西。憑經驗，他知道下面是一個很大的空洞。

  他退了出來，把裡面的情形對大家說了。

  「洞壁肯定是用岩石壘成的，我們必須要沿著岩石洞壁挖開一個空間，才能夠想辦法進去。」朱連生道。

  這倒不難，只是時間的問題。

  苗山泉望著苗君儒，笑道：「我正擔心沒有火把進入王陵呢，呵呵，有這麼多松明，足夠我們用的了。」

  休息了一會兒，朱連生首先進去，沿著那些岩石挖出了一個可以同時蹲兩個人的空間。他用洛陽鏟在洞壁上挖了一會兒，借著松明火的光，清晰地看到了幾塊一尺半見方的石塊。對付這種壘成的石塊，他有的是辦法。

  他出了洞外，向苗君儒借了幾樣工具。回到裡面後，小心地在石塊與石塊之間的縫隙上，輕輕劃著名，划過之後，用木楔子打進去，層層打進後，縫隙就會變大，再將石塊往裡推就行了。不一會兒，他看到其中一塊石塊向內凹了進去。

  苗君儒在旁邊，幫忙著將那石塊往內頂，頂到一定的程度，朱連生輕輕敲了敲石塊，從聲音上分辨石塊有沒有到位。如果冒然將石塊推進去，露出洞口，洞內的毒氣流出來，會將人毒死。

  「怎麼樣？」苗君儒問。

  「差不多了！」朱連生說著，把一根樹枝放在石塊被推進去後形成的小凹洞口子上，從身上拿了一根繩子，系住樹枝的一頭，再將另一根粗一點的樹枝插到土內，然後彎成弧形，抵在那根樹枝上，他朝苗君儒揮了揮手，兩人退出洞外。

  到洞外後，朱連生一扯手中的繩子，裡面隨即傳來「轟隆隆」的聲音。那塊石塊被彈出的樹枝推了進去，落在地上。

  沒多久，一些墨綠色的氣體從土洞內冒了出來，大家趕緊退到一旁，生怕被那些氣體熏著。

  苗君儒想到，原來這個龐大的兵馬殭屍陣下面，是一個很大的空間。那些讓綠色殭屍隱形的綠色霧氣，就是從下面散發出來的。

  那麼，這個大空間裡，有一些什麼樣的東西呢？

  苗山泉張弓搭箭，「嗖」地射出一箭，這一次，他射出的箭沒有被撥落，而是準確地射在一具殭屍的身上。

  「嘿！想不到我的曾孫子還真的有辦法，這麼輕易就把這個兵馬殭屍陣給破了！」苗山泉說道：「現在這些殭屍可動不了了，不管生門死門，從哪裡過去都一樣。」

  「慢著！」苗君儒說道，他的手上拿著指北針，那裡面的指針還在不斷的亂動。他接著說道：「這個兵馬殭屍陣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在磁場沒有完全改變的情況下，那些殭屍還是會動的。」

  「這很簡單，」朱連生說道：「找個人試一下就知道了。」

  可是誰願意去試呢？萬一苗君儒說的話是對的，那可就沒有命了。

  「不用找人，我們用樹枝扎個假人丟過去看一下，」苗君儒說道。

  苗山泉很快用樹枝扎了一個假人，方剛人高馬大，力氣也大，他接過假人，用力朝兵馬殭屍陣丟了過去。只見假人落入陣中後，那些殭屍立刻行動起來，刀槍齊下，將假人分了「屍」。看著那情形，沒有說話，要是一個大活人進去的話，已經被剁成肉醬了。

  「磁場只發生了一點很細微的變化，小的東西進去後不會引起反應，但是大東西，要是進去的話，就會使磁場起反應，觸動機關，殭屍就襲擊人了。」苗君儒說道。

  「為什麼不用火？」陳先生說道：「那具在冰寒青玉石棺里的屍體，不是你用火燒掉的嗎？我們為什麼不用火把整個殭屍陣燒掉？」

  方剛撿了幾塊松明，用打火機點燃，丟入兵馬殭屍陣中，見那些松明在殭屍的腳邊燃燒，並不起火。

  「這些殭屍和石棺里的殭屍不通，是當年大祭司製作出來的，水火不侵！」苗山泉說道：「我們以前也用火燒過，就是點不著。」

  「那怎麼辦？」陳先生問。

  「我想到兵馬殭屍陣的下面去看看，」苗君儒說道。

  「你瘋了，那下面萬一有機關或者什麼恐怖的東西，就沒有命了，」苗山泉指著土洞口還在冒的墨綠色氣體說，「這些氣體是有毒的，你要想下去的話，最起碼要等到明天。」

  苗君儒說道：「兵馬殭屍陣上的綠色霧氣，應該是下面的氣體揮發出來的，我們之前也聞到了那些霧氣，可是到現在都沒有中毒的現狀，我想這洞裡的綠氣應該沒有毒，倒是害怕有機關和什麼怪物。但是如果我不下去的話，就沒有辦法破這個陣了。」

  「我這裡還有兩個防毒面具，」方剛從背包中取出兩個防毒面具，說道，「我陪你下去！」

  他拿起槍，查看了一下，彈匣里還有不少子彈。他剛往前走了幾步，突然退了回來。

  「怎麼了？」陳先生問。

  方剛說道：「我的槍和我身上的東西，好像被什麼東西往前拉！」

  「剛才我在下面的時候，用鏟子挖土的時候，感覺也有一股拉力！」苗山泉說道。

  苗君儒說道：「這就對了！」

  苗君儒放下工具包，拿了兩支用松明製成的火把，又拿了幾塊松明和一根粗木棍，戴上防毒面具，爬進了土洞內。他爬到岩石洞壁邊上的時候，點燃了一塊松明，朝那個小洞內丟了進去。

  方剛爬了過來，蹲在旁邊。

  洞口太小，根本進不去，苗君儒比劃著名，和方剛一起，又往內推進去了兩塊石塊。這下洞口大了許多，可以進去一個人了。他不敢輕易進去，朝裡面望了一眼，裡面很黑，也不知道有多大，見那塊松明掉在地下，發出微弱的光。他們所處的地方和這個大洞的地面，相隔並不高，也就是一米左右。

  他點燃另外的幾塊松明，朝幾個方向丟了進去。燃燒著的松明落在地上，他看清了地面是用石板鋪成的。

  他憋住呼吸，仔細聽裡面傳來的動靜。如果裡面真的有怪物的話，見到那些火光，一定會有所反應的。

  他聽了片刻，除了自己的心跳和方剛沉重的呼吸外，裡面是死一般的沉寂。他將手中的火把伸了進去，左右晃動了幾下，隨後抓了一把泥土扔進去，聽到了一陣泥土落地的沙沙聲。

  「我先進去！」苗君儒說道，拿著那根粗木棍，朝裡面落腳的地方用力捅了幾下，發覺下面的石板很實。

  他彎過身子，斜著將腳先伸過去，慢慢踩到石板上。站定後，用棍子朝兩邊的石板敲打，洞內響著「嗵嗵」的回音。遠處還是黑黑的，他將火把朝頭頂伸了上去，見上面也是黑黑的，看不到頂部的情況。應該有好幾米高低。

  「這地方好像很大，你進來吧！」苗君儒對方剛說道。

  方剛爬了進來，兩人都舉著火把。苗君儒看清身後的牆壁成圓弧形狀，估計整個空間是圓形的。

  「我們沿著牆壁過去看看，」苗君儒說道，他用那根粗棍子在前面開路。

  兩人小心的往裡面走，方剛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拿著一根棍子，警惕地觀察周圍，他的槍和身上所帶的武器全都留在外面了。還好頭上戴的防毒面具是橡皮和純鋼製作成的，不受磁性的影響。

  要是真的有什麼怪物出現的話，他們兩個人只有用手中的棍子對付。

  「你看那邊！」方剛叫起來。

  苗君儒朝方剛所指的方向看去，隱約見前面一個黑呼呼的大東西。他嚇了一大跳，轉身往回跑，剛跑幾步就站住。

  「快走呀！你想死呀！」方剛已經跑回他們進來的地方，正要往上爬，見苗君儒沒有跟上來，忙回頭大叫。

  苗君儒沒有理會方剛的叫喊，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個大怪物的話，就算他們兩個人跑，也跑不脫的。生活在黑暗中的怪物，最怕的就是火光，如果手上的火把不熄滅，怪物是不敢進攻的。他點燃了另外一支火把，同時將兩支火把拿在手中。

  他想利用火的威力，將怪物震住。

  過了一會兒，見那黑呼呼的大東西，不前進也不後退，耳邊除了松明火燃燒發出的「滋滋」聲外，並沒有別的聲音。

  他用其中的一支手抓著兩支火把，另一支手拿著長棍，一步步試探著朝那大東西走過去，大約走了十步，仍不見那大東西有動靜。他索性將長棍用勁朝那大東西扔了過去，見木棍撞到那東西上後，落到地上。

  他鬆了一口氣，朝方剛道：「過來吧，沒有事！」

  方剛見苗君儒叫他，看看這邊也沒有什麼動靜，便慢慢走了回來。

  苗君儒道：「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們過去看看！」

  方剛接過苗君儒手中的一支火把，同時將手裡的木棍遞了過去。苗君儒用木棍探路，兩人走到那個大東西的面前。

  「媽的，嚇了我一身冷汗，」方剛說道。

  他們面前的大東西象個巨大無比的鍋爐，成圓柱形，通體黑色。苗君儒用棍子敲了一下，感覺裡面是空心的，外殼是金屬製作。

  他們兩個正要圍著這個大鍋爐轉一圈，看看有什麼異常，卻聽到來的方向傳來苗山泉的聲音，「曾孫子，你沒有事吧？」

  「沒事，」苗君儒道：「這裡有一個很大的東西，好像就是控制那些殭屍的。」

  苗山泉大聲問：「這裡面還有沒有別的機關？」

  苗君儒說道：「好像沒有，不過你要注意！」

  他和方剛圍著大鍋爐轉過去，才走不了多遠，見到一排台階，台階是在大鍋爐的外面，呈螺旋狀向上延伸。

  方剛說道：「兩千年前的人，還會這樣建台階呀？」

  「古人也是很有智慧的，」苗君儒說道：「我們上去看看！」

  他走上台階，並用木棍不斷敲著，害怕有機關。往上走了十幾級台階，見從大鍋爐上伸出許多長短粗細不一的圓棍子，象傘骨架一樣撐著上面。

  他用手中的木棍碰了一下其中一根圓棍，見旁邊的幾根也跟著動起來，大鍋爐內頓時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這裡有個門！」方剛在下面叫起來。

  苗君儒下了台階，來到方剛站立的地方，果真見到一扇門。門是向外開的，有一米多高，兩尺寬。

  苗山泉舉著火把也走了過來，他並沒有帶防毒面具。

  苗君儒用木棍把門向外推開，將火把往內探了探，見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輪軸和齒輪，一層緊挨著一層，相互糾纏在一起。地上還有一個大圓盤，圓盤中間有長長的指針狀的東西。他用木棍碰了一下，見圓盤是活動的，往前轉動了一下，那長指針隨之指向一個方位，那個方位的輪軸和齒輪動了起來，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原來秘密在這裡，一旦有東西進入兵馬殭屍陣，磁場就會使圓盤上的長指針指向那個方位，那裡的輪軸和齒輪就立刻動作起來，牽動上面的圓棍子，控制那些殭屍，襲擊進入兵馬殭屍陣的東西。

  這個大鍋爐就是兵馬殭屍陣的心臟，如果有炸藥把這個大鍋爐炸掉，就好了。

  這麼樣的一個工程，不要說在兩千年前，就是在現代，也是一個大工程，而且象這個大鍋爐一樣的機械，一般的人絕設計不出來。羌族是個以遊牧為主的民族，不重視文化和科技方面的發展。看來竹簡中所說的，霍光的兒子霍禹不但給那果王帶來了黃金和美女，也帶來了不少能工巧匠。將那些能工巧匠用於機關陷阱的設計，也太浪費了。加上那果王對國內的暴政，難怪那果王朝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遭遇毀滅性的打擊而滅亡。

  秦始皇何曾不是這樣？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結束了大秦王朝的統治。

  用什麼方法處理這個大鍋爐呢？

  苗君儒將火把舉到那些輪軸和齒輪的下面，看清這些東西都是金屬製作成的，不怕火燒。

  「沒有炸藥了，只有兩個手雷！」方剛說道。

  想以兩個手雷的威力破壞這個大鍋爐，是不可能的，只有找關鍵的地方。再者，手雷從拉開拉弦到爆炸，只有幾秒種的時間，萬一來不及走脫，會有生命危險。

  苗君儒看到大圓盤上的長指針，想到了辦法。這個指針受磁場控制而觸動機關，使輪軸和齒輪動起來。如果指針壞了，就沒有辦法觸動機關，輪軸和齒輪也就失去了動力。

  要想破壞指針，一顆手雷就夠。

  苗君儒向方剛要了一顆手雷，小心綁在指針上，再從手雷的拉弦上扯一根線，綁在門外台階的扶手上。

  做完這一切，苗君儒說道：「我們回去！」

  「這樣就行了？」苗山泉問。

  苗君儒點頭，「快點出去！」

  他擔心外面的那幾個人，萬一有哪個人忍不住，丟一個東西到兵馬殭屍陣中，大鍋爐內的長指針一動，手雷的拉弦脫落爆炸，萬一整個洞塌下來，他們就被埋在這裡面了。

  三個人回到洞外。

  「去了這麼久，裡面有什麼？」朱連生問。

  「裡面是一個很大的控制機關，」苗君儒說道：「你們再扎一個假人丟進去看看！」

  朱連生和方剛扎了一個假人，丟了進兵馬殭屍陣中，見那個假人立刻被殭屍用刀槍分了「屍」。

  苗君儒心道：不可能呀，除非他們丟的方向不對，大圓盤上的指針往回走，手雷沒有爆炸。

  他說道：「再扎一個，朝那邊丟過去，儘量丟得遠點！」

  這一次，假人丟進去沒幾秒鐘，就聽到地下傳來一聲沉悶的響聲。手雷爆炸了。

  「好了，機關已經被破壞！」苗君儒說道：「我們可以過去了！」

  「再丟個假人進去看看！」苗山泉提議。

  為了保險，他們又扎了一個假人，丟了進去。假人落到兵馬殭屍陣內，殭屍並沒有任何反應。

  苗山泉說道：「我先進去！」

  他帶頭走入兵馬殭屍陣，其他人見沒有異常，一個跟著一個也走了進去。

  這麼近距離的和殭屍接觸，苗君儒已經不是第一次，但是這種綠色的殭屍，他還是頭一次見到。他想到了那些綠色的氣體，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秘密也一定是在那個大鍋爐的下面。他戴上手套，用手指輕輕碰了一下其中一具殭屍的面頰，發覺很硬，象石塊，並不象他以前接觸的那些殭屍一樣皮膚有彈性。

  到目前為止，世界上發現的殭屍，還從沒有綠色的，更別說屍體被處理後，變得象石頭這麼硬了。殭屍一般都是在密封或者特定的環境中，才能保存下來。這裡是雲南，氣溫高濕度大，一個人在死後兩三天內，屍體便會高度腐爛，這些屍體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歷經兩千多年的風風雨雨，是用什麼方法製作的，為什麼這麼硬，而且不怕火燒？這是個奇蹟！

  如果將這樣的屍體弄一具出去研究，一定也會引起醫學和考古兩界的震撼。

  他背著那個工具包，感覺有一股力量將他往下拖，走路的時候非常吃力。一定是下面的磁場在作祟。他看著方剛和那個士兵，兩個人身上有槍和大砍刀等鐵製的傢伙，走起路來更加吃力，有好幾次都蹲坐在地上，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站起來。

  他們跟著苗山泉在兵馬殭屍陣中，找大一點的縫隙向後穿過去，走了大約半個小時，才出了陣。一離開兵馬殭屍陣，那種磁性的引力也就消失了。

  方剛和那個士兵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沒有人能夠想像他們，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走出來的。

  苗山泉說道：「再往前就是屍山血海了，你們可別害怕！」

  其實這幾個能夠走到這裡，已經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是怎麼寫的了！

  幾個人休息了一會兒，繼續往前走，走不了多遠，就看到前面一道黑色幕帳，橫亘在兩座峭壁之間。

  苗君儒拿出望遠鏡，正要看，卻聽到曾祖父說道：「不用看，那是城牆！」

  城牆？

  苗君儒透過望遠鏡看去，果真是用大塊的岩石砌成的城牆，上面還有城垛和瞭望塔，還看到一個黑洞洞的城門。難道這裡就是那果王的王宮？那果王為什麼要把王宮修建在這裡？莫非王宮和陵墓都同在一個地方？

  兩個多小時後，他們來到城門洞口。見門洞內有十幾米寬，七八米高，往內二十幾米的地方，被兩扇黑色的城門堵著。在城門洞的旁邊，有兩個巨大的石雕怪獸。龍頭、馬身、麟腳，形狀似獅子，身側長有雙翼，正在昂首嘶叫，神態兇猛威武，高約三米，長約五米。

  苗君儒看了一下，說道：「這是貔貅，在我國的古代傳說中，認為龍生九子，神通不一。貔貅是龍的九子中最威猛的一個，傳說貔貅勝其父千倍，能騰雲駕霧，號令雷霆，有辟邪擋煞，鎮宅護院之威力。」

  他仔細看了一下兩個貔貅的形態和雕刻手法，認出這是西漢時期的產物。從隸書到貔貅，看來那果王朝在很大程度上，接受了西漢的文化和工藝。

  修砌城牆的巨石，每一塊都有三米見方，足有好幾噸重。這座城牆依山而建，兩三里寬，足有五六十米高，修建這樣的一座城牆，其工程不亞於修建一座金字塔。而且就地勢而言，易守難攻。當年那十八路土王的軍隊，是怎麼攻破的呢？

  天色暗了下來，城門洞內剛好可以用來休息，只是太大了點，也不知道到了晚上，會有什麼東西跑出來。要是象草地邊上那樣，他們幾個可都要死在這裡了。

  「放心吧！當年我們也是住在這裡的，」苗山泉說道：「明天打開城門，等過了屍山血海，就進洞了！」

  他帶著大家走到最裡面，見城門邊上的一個角落裡，有一堆灰燼和幾根干樹枝。

  「這些樹枝是你們當年留下的？」朱連生問。

  苗山泉點頭道：「是呀！當年我們到這裡的時候，還有十幾個人呢！」

  七個人在角落裡坐了下來，升起了火，各自吃了一些東西，相互靠在一起，這樣要暖和得多。

  苗君儒想問一些城牆裡面的情況，見曾祖父眯著眼睛，想到今天打了那麼長時間的土洞，夠辛苦的了，便沒有再說話。也閉上了眼睛，沒有多久便睡去。

  當他醒來的時候，聽到兩個人低聲的說話，見是方剛和阿強，兩個人談著一路上來的事情。其他人還在睡覺，苗山泉打著很響的呼嚕，睡得正香。

  見苗君儒醒了過來，阿強朝他望了望，想要說什麼，卻又沒有開口。

  「想問什麼，說吧！」苗君儒打了一個哈欠，說道。

  阿強看了一下陳先生，低聲說道：「其實程雪天不是蘇成殺的！」

  一聽這話，苗君儒一下子清醒了許多，他也懷疑殺程雪天的另有其人。

  阿強接著說道：「殺他的人是我！」

  苗君儒一直認為如果不是曾祖父下的手，最大的可能就是朱連生，想不到兇手卻是阿強，他問道：「你為什麼要殺他？」

  阿強說道：「我們的人發現他沿途留下標記，陳先生懷疑他和那些土匪有很大的關係。」

  「可他是你們把他從南京請來的，他從美國回來沒有多久，怎麼會和這裡的土匪有關係？那些土匪極有可能是朱連生的人。」苗君儒說道。

  「你可能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阿強說道：「我們都睡熟了，方連長手下的人發現他偷偷的離開，我和阿彪跟上去，見他蹲在那裡，好像在做什麼記號，我隨手拿了一塊石頭砸了過去，沒有想到就把他砸死了，我本來想把他的屍體帶回來，突然看到幾個女野人，我害怕被他們抓走，就跑回來了，至於你和陳先生身上的東西怎麼被他拿走的，我並不知道！」

  苗君儒問道：「你確定就是你砸死了他？」

  阿強點頭。

  苗君儒問道：「也就是說，那些女野人看到你殺了程雪天？」

  阿強點頭道：「應該是吧，在那種情況下，我也沒有多想！」

  苗君儒皺起了眉頭，既然是阿強殺死了程雪天，女野人應該看到了，可是那個蒙拉依家族的後人為什麼要留下蘇成呢？莫非另有隱情？

  苗山泉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嘟嚕道：「你們在說什麼呀？剛才你們說的我都聽到了，那個人是我殺死的！」

  苗君儒在程雪天的手上確實發現了苗山泉身上的毛髮，可並不能代表人就是他殺的。

  苗山泉伸了一個懶腰，說道：「我看到那個人從我曾孫子的身上偷去了東西，又鑽進了棚子裡，當時你們都睡著了，我起身的時候，他從棚子裡出來，往別處去了，我追上去攔住他，後來我們就打了起來，我把他的頭摁在地上，用石頭打他的頭，把他打死了！」

  這倒奇怪了，兩個人都承認殺死了程雪天。

  苗君儒想了一下，問阿強：「你殺死他的地方在哪裡，大約幾點鐘？」

  阿強回答道：「大約幾點鐘倒不清楚，我記得他在一個土坡下面！」

  苗山泉說道：「我就在林子邊上把他殺死的。怪事，那個蒙拉依家族的後人為什麼不留下我，而要留下跟你們一起來的那個人呢？」

  「這就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苗君儒說道：「我曾祖父開始並沒有殺死程雪天，而是把他打暈了。他甦醒後繼續往前走，被警戒的士兵發現，阿強跟上去後再用石塊砸了一下，才把他砸死。」

  阿強說道：「應該是這樣！」

  「還有一點我不明白，」苗君儒說道：「是陳先生要你殺的，還是你自己想殺他？」

  阿強說道：「是陳先生！」

  「那你為什麼不用槍，而是用石塊？」苗君儒說道：「是不是怕驚醒我們？」

  阿強點頭。

  苗君儒望了一眼還在熟睡的陳先生，他最想知道的，就是程雪天在大棚子裡，除了偷走陳先生身上東西外，還做了什麼？為什麼陳先生要阿強在不驚動大家的情況下，殺死程雪天？

  苗山泉看了看城門洞外的天色，隱隱露出一絲晨曦來。

  「等天一亮我們就進城！」苗山泉把幾塊吃的東西丟到火堆中。

  火堆里的東西燒熟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其他幾個人也相繼醒了，大家各自吃了一些東西，整理行裝。

  苗君儒對方剛說道：「把你最後那顆手雷，下一個絆索在這裡！」

  「為什麼？」方剛問道。

  「我想和後面的那些朋友打一聲招呼，」苗君儒說道。

  「我們後面還有人？」方剛問

  「我想應該有，而且人數不少！」苗君儒說道。

  另外幾個人看著他，似乎不相信他說的話。

  方剛半信半疑地選了一個光線較為黑暗的地方，用最後那顆手雷下了絆索，如果後面有人的話，一走進城門洞，由於不適應光線，腳踩上絆索，就會引發手雷爆炸。

  苗君儒走到城門面前，見巨大的城門已經開啟了一條縫，城門是用數根高約十米，直徑達兩米的粗大樹木，削整後相拼而成。這麼大的城門，足有好幾噸重，完全可以抵擋古代攻城專用的大型撞城車的衝擊力。

  那果王在城牆的防禦上，還真下足了本錢。可就是這樣堅固無比的城牆，還是被人攻破了。

  「走吧！」苗山泉站在那條縫隙前，「來，大家一起用力，只要再推開一點，就可以進去了！」

  幾個人抵住其中一扇城門，一齊用力，城門紋絲不動。苗山泉回到火堆旁，找了根大木頭，撬住那縫隙，眾人一起發力，城門緩緩向內開啟，剛好容下一個人通過。

  幾個人跟著苗山泉走入城內，原以為裡面是一大塊平整的石板地，還有街道、房屋什麼的，可是眼前的景象確實嚇了他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