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古廟絕殺
2024-09-26 14:12:31
作者: 吳學華
在洞口上下晃動,竟然是一個黑色的蛇頭,兩條人腿在巨蛇的蛇口一閃即沒,蛇頭以下部位,一處凸起正緩緩向下移動。剛才的動作,是蛇在吞咽那士兵。
一支支帶著死亡色彩的羽箭不斷從空中落下,手持現代兵器的士兵,在有史以來的冷兵器面前,顯得那麼的無助與恐懼。
那噴火兵對準大蟒蛇噴出烈焰,可是那大蟒蛇的身體向後一縮,烈焰落了空,噴到水潭邊的一根石柱上。
苗君儒和那些士兵往後逃了一陣,回身看清那黑影,在洞口上下晃動,竟然是一個黑色的蛇頭,兩條人腿在巨蛇的蛇口一閃即沒,蛇頭以下部位,一處凸起正緩緩向下移動。剛才的動作,是蛇在吞咽那士兵。
這是一條黑色的巨蟒,身子足有水桶粗。苗君儒以前在雲南和貴州的叢林裡考古時,也見到不少蟒蛇,但都不大,有碗口粗細就已經相當粗了,象這麼粗的蟒蛇,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那巨蟒吞下士兵後,蟒頭抵在洞口的頂部,兩個銅鈴大的蛇眼,在黑暗中發出攝人的寒光,興許是畏懼眾人手中的火把,並沒有向前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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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生活在密封地方的動物,都有著不同的毒性,從洞裡噴出來的毒霧,也許就是這蟒蛇口中噴出的。所有的動物都畏光,尤其是長期生活在黑暗中的動物。
逃回來的那些士兵不虧訓練有素,很快便反應過來,紛紛舉槍朝巨蟒射擊。巨蟒挨了幾顆槍子,瞬間縮入了洞內。
若將巨蟒當場打死,也就沒有什麼大事,可是巨蟒僅僅是受了一點傷,受傷的巨蟒在黑暗中更具有強大的攻擊性。
苗君儒見蘇成正向陳先生說著什麼,陳先生的眉頭越來越緊鎖。他走上去,見陳先生問他,「你有什麼辦法對付這條蛇嗎?」
「我們該用什麼方法避開巨蟒進去?」蘇成也問。
原來是為了這點事情,苗君儒說道:「你是生物學家,你應該有辦法。」
蘇成說道:「辦法倒是有,可是陳先生說要活的,這條巨蟒要是拿出去,會引起轟動的。」
苗君儒說道:「這很簡單,多派幾個人進去,等它吃飽了,走不動了,就可以活捉了,可是你怎麼運出去?」
派人進去給蛇吃,誰會幹?
陳先生想了一下,說道:「算了,死就死的吧,不過要一張完整的蛇皮。」
蘇成望著苗君儒,說道:「我想派人用硫磺粉撒在火把上,丟進去熏它,蛇最怕硫磺味。」
「在洞口燃起幾堆火,以防止巨蟒突然衝出來,」苗君儒補充道。對付爬蟲類,硫磺確實是最好的東西。
洞口很快燃起了幾堆火,不少士兵將硫磺用布層層包起,澆上點汽油後點燃,用力扔進洞內,從洞裡冒出滾滾黃色的濃煙,刺鼻的硫磺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在洞口的外面,站了一長溜持槍的士兵,一旦蟒蛇從裡面出來,立刻開槍射殺。
兩班士兵輪流著朝裡面扔火把,到半夜時分,裡面仍無動靜。苗君儒估計就是要進洞的話,也要等到第二天了,他回到自己的帳篷前,見那個假馬福生站在那裡,好象在等他。
「我已經看到恐怖了。」苗君儒回答上次對方的話,他接著道:「你的人是不是已經跟來了?」
「你知道那條蟒蛇叫什麼嗎?」假馬福生問。
苗君儒愣了一下,想不到對方竟問這樣的問題,他想了想,答道:「廟裡面的蛇,通常情況下被稱為護寺神龍,根據各地方習俗的不同,有很多種叫法。但是在兩千多年前,羌族人對蛇的稱呼仍是蛇,那時的人,敬仰的是猛獸,而不是蛇類。」
「你說得不錯,但是這個廟裡的護寺神龍不是一條,而是兩條。」假馬福生說道。
「你怎麼知道?」苗君儒問。
「這個不用你管,」假馬福生說道:「先抓雌雄兩條蛇進去,擺上祭品祭祀完後,再將一些牛羊等活物丟進去,將洞口封住,那兩條蛇就靠那些活物生存下去,多年之後長大,任何人都無法入內。」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苗君儒問。
「怕你明天進去的時候,象那個士兵一樣變成它們的腹中之食。」假馬福生說道。
「我就是死了,關你什麼事情?」苗君儒冷笑著說。
「如果你死了,也許沒有第二個人看懂那本書上的隱語,我們就找不到那果王的陵墓了,」假馬福生說道。
「我知道你從那本書上撕下了兩頁最關鍵的記載,」苗君儒說道:「你們以前就來過這裡,可是沒有辦法進去,對不對?」
「你是怎麼知道的?」假馬福生問。
「還記得那些使人昏迷的花嗎?你是第一個拿出萬金油抹在鼻子下的,如果你沒有來過那裡的話,怎麼知道那麼做?」苗君儒接著說道,「我很想知道一個問題,不知道你願意回答我嗎?」
「說吧!」假馬福生說:「有的事情真的瞞不過你。」
「當年那十二個人裡面,誰是你的祖上?」苗君儒問。
「這個問題我現在不想回答,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的,」假馬福生說完後,走到一旁去了。
苗君儒望著對方的背影,覺得對方越來越可怕,每一次談話都那麼的深不可測。對方那瘦小的身子裡面,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如果對方說的是真的,當初丟進去的是雌雄兩條蛇,那麼現在早已經不只兩條,而是很多條了。蛇類的繁衍速度也是驚人的,也許這裡已經不再是廟,而是一個毒蛇的蛇窟。
進了帳篷,苗君儒點上馬燈,看了一會。在馬大元的記載中,對廟宇並沒有過多的描述。躺下後,他仍在思索。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苗君儒就被槍聲驚醒,他一骨碌爬起來,朝洞口的方向望去,見那裡的士兵正朝懸崖上開槍。由於找不到目標,槍聲顯得很凌亂。
陳先生也出了帳篷,站在那裡朝前望,大聲問:「發生了什麼事?」
方剛跑過來道:「我們的人遭到不明襲擊,死了好些人!」
苗君儒與陳先生一同朝洞口方向望去,只見那邊有不少士兵正朝這邊跑過來。
「大家鎮靜,鎮靜,不要亂!」方剛大聲道。
「我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阿強說著往前走,行不了幾步,「嗖」的一聲,在他們面前的地上,深深插進了一支紅色箭竿的羽箭。那箭入土後,只半截露在上面,箭尾兀自顫動不已,氣勢逼人。
「快退回去!」方剛護著他們兩個人,跟著那些士兵朝後退。
來到了安全地段,方剛說道:「那些箭是從懸崖上射下來的,有劇毒,見血封喉!還好射不到我們宿營的地方,否則死的人更多!」
眾人朝懸崖上望去,見隱約之間有人影晃動,看得不真切。
這些士兵所用的武器大多是美制M1A1卡賓槍和湯姆森衝鋒鎗,火力很猛但是射程並不遠,這崖頂距離地面足有四五百米,已經超出了這些槍的有效射程。
不時傳來士兵的慘叫聲,聽得人心寒。
在方剛的指揮下,所有活著的士兵全都退出了紅色羽箭能夠射到的地方,有些士兵搶出了幾具屍體。其中一個士兵對著一具屍體哭道:「他剛才還活著的呢!要我救救他,可是現在……」
那具屍體只被一支紅色羽箭射中了右臂,就是在戰場上中槍的話,象這種情況,也不可能導致死亡。
一支支帶著死亡色彩的羽箭不斷從空中落下,手持現代兵器的士兵,在有史以來的冷兵器面前,顯得那麼的無助與恐懼。
「那幾門迫擊炮呢?」陳先生也看得十分惱火,大聲問方剛。
「太重,帶不動,就留在下面了!」方剛回答。
陳先生望著懸崖上,他毫無辦法。
天色漸漸明亮起來,紅色羽箭也不再從空中落下。眾人還是呆呆地站著,沒有人上前去。從洞口到大家站立的地方,橫七豎八地倒著那些中箭的士兵屍體,不下二十具。
洞口的那幾堆火,已經熄滅了,但是洞裡面仍有黃色的煙霧冒出。
苗君儒看到那個假馬福生站在人群中,不安地朝懸崖頂上望。也許崖頂上那些人的出現,並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天色大亮,懸崖頂上再無人影。方剛帶著幾個士兵,試探性的往前走,他們一直來到洞口的不遠處,都沒有發生意外。他們迅速點燃那幾堆火,退到一旁。
苗君儒望著高高的懸崖頂部,想到了盜墓天書中的圖案,難道要從懸崖上爬上去,既然這樣的話,那些人還要到廟裡去做什麼呢?
方剛回到陳先生的面前,問:「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陳先生望著那黑呼呼的洞口,「找人進去!」
話雖這麼說,可是眼下誰敢進去,那不明擺著進去送死嗎?
苗君儒望著那洞口,象一張巨人張開的大嘴,隨時將人吞噬。他說道:「我進去!」
「你不能……」那個假馬福生叫道。
「難道你不想去走你祖上走過的路嗎?」苗君儒道:「一個晚上的熏燒,說不定那條蟒蛇已經被熏死了。」
「我和你一起去,」蘇成也說道。他從士兵的屍體上抽出箭,拿到一邊去了。
「也算上我一個,我這把老骨頭,隨便丟在哪裡都可以。」那個假馬福生說完後,眼睛依然望向崖頂。
陳先生問阿強:「我們帶了幾個防毒面具來?」
阿強回答:「應該有十幾個吧!」
「全部拿來,給我留一下,其餘的全部分下去,」陳先生道。
阿強勸道:「裡面危險,那條蟒蛇……」
陳先生打斷了阿強的話,指著旁邊的幾個黑衣人大聲道:「你們也跟我一起進去!」
當這些人分頭準備的時候,懸崖頂上的樹叢中,一雙眼睛正緊緊地盯著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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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士兵在樹叢間發現了一具屍體,是一個皮膚黝黑、身體健壯、有很長的體毛、腰部以下用獸皮圍著,胸部晃著兩個大乳房的女人,屍體全身上下並無槍傷,一定是被槍聲驚到後,失足從崖上掉下來摔死的。
苗君儒看到那屍體,想到幾年前和嚮導一起被這種裝束的女人擄走的情景,可是那地方離這裡有好幾百里路,那些人會怎麼來到這裡呢?而且他見過那些人使用的弓箭,非常簡易的那種。箭竿是青灰色的,並非紅色,除非這幫女人是另外一支!
時值嚴寒的冬季,溫度都在零下十度,他們穿著棉衣還覺得冷,可是這個女人,幾乎裸露著身體,難道就不冷嗎?
他檢查了一下這具屍體,見屍體的皮膚很粗糙,而且脂肪層很厚,額頭寬大,鼻子大而扁平,眼眶內陷,下頜向前凸出,黃黑色的牙齒各個都很大,朝外豁出。
「這是典型的野人特徵。」蘇成蹲在旁邊說,「難道我們發現了一個介於野人與文明人之間的新人類物種?」
「可以這麼說,」苗君儒起身說。在他對古代羌族人的研究中,古代羌族人的長相特徵也是與這具屍體相似的,只是在文明的程度上,更進了一層。研究這個新人類物種,倒是一個很好的課題,可是現在,他的重點在那果王朝的研究上。這個新人類物種,應該與那果王朝有著莫大的關係,否則的話,為什麼要阻擋他們尋找那果王陵墓的道路?
「我研究過箭上的毒性,」蘇成說道:「是一種植物性毒素,一旦接觸到血液內的血紅蛋白,可迅速將血紅蛋白分解,並使全身血液在幾分鐘內凝固。是一種很可怕的毒素。」
「再可怕的東西,無非就是將人殺死,」苗君儒說道:「我來之前,有一個朋友替我算了一卦,是大凶之兆,可是我現在還活著。」
「你的那個朋友在哪裡,能不能替我也算一下?」蘇成笑道;「我看過不少玄學的書籍,很有意思的。」
「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上,」苗君儒說道:「越是怕死的人,死的人往往就是他。」
他在棉衣的外面,套上一層厚厚的防護服,提著工具袋來到洞口,方剛遞來一把裝滿子彈的湯姆森衝鋒鎗,被他推開。在洞裡,是蛇的世界,要是洞裡那條受傷大蟒蛇向他攻擊的話,湯姆森衝鋒鎗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他將工具袋背在背上,戴上防毒面具,吩咐別人在他的身上撒上一些硫磺粉。一手拿著大火把,另一手拿著大號電筒,在黑暗中,電筒的可視距離要比火把的範圍大得多,但是燃燒的火把有很大的震懾效果。
在他的旁邊,站著穿戴好了的蘇成與那個假馬福生,蘇成的手上,拿了一把輕便的卡賓槍。
他們的身後接跟著幾個士兵,其中一個身上背著兩個罐子,手上拿著一根長長的鐵管子,並不是槍。陳先生與程雪天等一行人跟在最後,每個人除了一支大火把外,還有一把壓滿子彈的湯姆森衝鋒鎗。
方剛帶著人暫時守在外面,每過五分鐘就派兩個人進去,以保持和裡面的聯繫。
進到洞內,苗君儒見地面很平坦,低頭一看,是一塊塊青色石板鋪成的,他用手電筒朝前面照了一下,裡面很黑,並沒有盡頭,好象空間還很大,有涼風從裡面吹出來,有風的地方就不可能是密封的,空氣很濕潤,還有一股很重的硫磺味。他朝上照了一下,頂部並不高,離地大約兩三丈,有很多鐘乳石倒掛下來,這是一個天然的溶洞。他想到了那條受傷的大蟒蛇,說不定正躲在一處角落裡看著他們,準備隨時發出攻擊。
他們三個人一步步朝裡面移動,緊張得可以聽得到自己的心跳。洞內每隔一段路,便有一兩根圓形的石柱,石柱上雕刻著奇形怪狀的圖騰。這些圖騰,都跟兩前年前羌族流傳下來的圖騰有相似之處。究竟是不是那果王朝的產物,目前還無法證實。
「你們怕嗎?」苗君儒問身邊的兩個人。
「不怕才怪,你不怕嗎?」蘇成反問,他接著說,「我四年前隨美國的生物考察隊,深入到有食人族出沒和充滿殺機的雨林中考察,都沒有這麼害怕過。」
苗君儒也怕,但是那種來自心底的恐懼,被他那極於探究真相的心理所壓制,想到盜墓天書中的描述,更驚險恐怖的事情還在後面,當下這點恐懼,倒不覺得什麼了。
他將火把舉過頭頂,用手電筒在前面不停的晃動,那樣可以擾亂蟒蛇的視覺。往內行了一百多米,他感覺到內衣已經被汗水濕透了。兩邊的地上有很多斷裂的石像,他暫時沒有辦法研究這些石像的年代。與石像混雜在一起的,是一根根的骨頭,沒有幾根是完整的,全都支離破碎,在一堆骨頭的中間,赫然見到一顆人的頭蓋骨。往前走了一段路,他聽到一陣很粗重的喘息聲,手電的亮光在一尊缺頭斷胳膊的石像前停住,他看到那兩顆銅鈴大的蛇眼,在黑暗中象兩個發出冷光的小燈籠。這種時候千萬不能轉身逃跑,否則蟒蛇會很追上來。人逃跑的速度再快也沒有蛇的行動快。
那條大蟒蛇將身子纏在石像上,頭部受了傷,有液體一滴滴的流下來,滴在石像上。
跟在後面的人也看到了那條蛇,那個背著兩個罐子的士兵向前兩步,手中的鐵管子朝著石像噴出一道炙烈的火焰,那火焰噴到石像上後,「滋滋」地燃燒起來。
這是噴火兵,手中的噴火器噴出的烈焰,能產生兩千度的高溫。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一條火龍從石像上衝起,向右前方迅速行去,石像隨即倒地,朝旁邊咕嚕嚕地滾出了出去。片刻後,眾人聽到「撲通」一聲,那條火龍頓時不見了。
苗君儒望著那尊足有兩噸重的石像,就這麼被大蟒蛇輕易甩開,實在不敢想像,若是蟒蛇不是往後跑,而是朝他們衝過來,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他轉向蟒蛇消逝的方向,仿佛聽到了水流的聲音。
洞裡的暗河一定是流向那個水潭的,其源頭在大山的深處。
到目前為止,他們只見到一條蟒蛇,其餘的呢?苗君儒望了一下身後的那個假馬福生,由於戴著面罩,看不清對方臉上的神色。
這防毒面罩戴在頭上,又笨又重,令人感到壓抑和呼吸極不舒服。有水的溶洞內,空氣應該是無毒的,苗君儒本想取下面罩,可一想到蟒蛇噴出的黑色毒霧,覺得還是戴著的好。
後面的士兵每隔二十米左右,就燃起一堆火,並往火上撒上硫磺粉。
苗君儒手電筒的光芒閃過一處帶有無數亮點的地方,那是個圓形的水潭,水潭裡有很多東西密密麻麻地蠕動著。
「蛇!」蘇成驚叫起來,聲音顫抖著。
眾人循聲望去,見水潭裡蠕動著的,是一條條大小不一的蛇,有的茶杯粗細,有的大碗粗細,相互纏繞在一起。那點點亮光,是蛇的眼睛。
這時,從洞外傳來激烈的槍聲。
「不要管外面,給我燒,」陳先生的聲音也顯得尖利和顫抖。
一道烈焰噴向水潭,整個水潭瞬間變成了火海,那些蛇在火中扭曲著,發出一種怪異的叫聲。
苗君儒覺得腳下的地面顫動起來,手電筒的光線照在水潭上方那個巨大的蛇頭上。那蛇口一張,一陣黑霧朝眾人撲面而來。
儘管戴著面罩,苗君儒仍感受到那刺鼻的腥臭味,喉嚨頓時火辣辣的,一口濃痰堵在嗓子眼,呼吸隨之一窒,整個人險些昏厥過去。
那噴火兵對準大蟒蛇噴出烈焰,可是那大蟒蛇的身體向後一縮,烈焰落了空,噴到水潭邊的一根石柱上。
苗君儒將手電筒朝那邊照了一下,見那蟒蛇又慢慢朝前移了過來。顯是這傢伙對噴火槍也十分忌憚,不敢過於露頭,它在尋找最佳的攻擊方式。
那噴火兵又往前噴了幾次,但是每次都燒不著那巨蟒。人和蟒就這樣暫時僵持著。
那噴火兵往水潭中連噴好幾次,水潭裡的火勢更大了,眾人也都聞到一股濃烈的焦臭味。
不等那噴火兵再噴出烈焰,眾人只覺得眼前一黑,勁風撲面,隨即聽到一聲慘叫,那個噴火兵已經不見了蹤影。
其餘的人大驚,紛紛勾動扳機,子彈如雨,在黑暗中劃出一條條暗紅色的光線,織成一張死亡的光網。
苗君儒隱約見到那噴火兵被大蟒蛇卷著,心知不妙,忙向地下一趴。
槍聲中發出一聲震天劇響,一團烈焰凌空炸開,將整個洞內照得亮如白晝。帶著烈焰的燃燒物質四下飛散,落到地上後依然在燒,洞內如同被人一下子點了幾十處大大小小的火堆。
爆炸引起的衝擊波,將水潭邊的幾根大石柱衝倒,大石柱轟然倒地後斷為幾截,帶起了連動反應。眾人的頭頂上開始不斷往下落土塊和岩石,好象整個廟宇要倒塌。有兩個士兵轉身就跑,剛跑出幾步,就被一大塊岩石砸中,頓時成了肉餅。
伏在地上的苗君儒,看到前方的洞壁上,有很多人形的雕像,正中的是一巨大的獸首人身的雕像,而那邊,幾根粗大的石柱穩穩地撐著。
他起了身,向那邊跑去,其餘的人也跟在他的身後,朝那邊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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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苗君儒他們與大蟒蛇對峙的時候,洞外面的萬連長他們也不好過。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撥蒙著面的人,從他們經過的那條路偷偷摸了上來,並占據了有利地形。雙方一交火,萬連長發現那些人的戰鬥力並不弱,只是在武器上沒有辦法跟他們比。
仗著火力的兇猛,萬連長想把這些人殲滅在山坡上,但是懸崖的頂上,一支支紅色箭竿的羽箭再次飛了下來。
隊伍頓時亂了套,許多士兵逃出藏身的地方想躲避羽箭,不料卻成為那些人的活靶子。
「進洞去,快點!」萬連長大聲叫。
當前的情況,進洞是唯一躲避前後夾擊的最好方法。士兵們蜂擁著逃入洞內,萬連長在洞口一左一右放了兩挺機關槍,如果那些想衝進來,可沒有那麼容易。
站在洞口,他看到那些人並沒有衝過來,而是停留在原地,似乎在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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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君儒逃到獸首人身的雕像面前,回頭見身邊並沒有幾個人。不遠處的土塊和石頭還在往下掉。他用電筒照了一下頭頂,見頂部都是平的,不象剛進來的地方,頂部還是溶洞的岩石結構。一定是古人在這溶洞中建了一座廟宇,廟宇用石柱撐著,頂部用石塊和泥土封嚴。
在奔跑的過程中,好幾個人都將火把給扔了。
苗君儒望著這獸首人身的雕像,頭部長出兩隻彎彎的角,但卻是老虎一樣的面孔,右手向上,手心托著一個圓球,象徵太陽。左手持矛,象徵戰鬥不息。
這就是那果王朝特有的「尼瑪尊神」,「尼瑪」是古羌語,專指太陽,所謂「尼瑪人」是指趕太陽的人,是古代羌族人中的勇者。在傳說中,那果王是一個牛頭虎面人身的魔王,他將自己的形象雕成石像,譽為「尼瑪尊神」,意思是和太陽一樣偉大的勇者,建了很多供奉石像的廟宇,接受羌族人的膜拜。
在古代羌族人的崇拜中,把日、月、星辰視為天上的神,把龍、蟒視為半空的神,把氂牛、老虎、熊、野豬視為地上的神,即所謂「三界之神」。「尼瑪尊神」手握太陽,在一定程度上,那果王已經把自己比喻成神了。
由於那果王的暴戾,羌族人對其非常憎恨,那國王朝消失後,流傳下來的民間傳說中,很多都將那果王稱為魔王。那些供奉「尼瑪尊神」的廟宇,也被人遺棄,「尼瑪尊神」被人從廟宇里拖出來砸成碎片。隨著歲月的長遠,歷史的長河就這樣無情地將那國王朝埋沒了。
「尼瑪尊神」旁邊的石窟中,是一尊尊神色和造型各異的神像,這些石窟內的雕像,無疑給證明那果王朝的存在,提供了詳實有力的證據。洞壁上,刻著各種體現當時社會勞作情景與戰鬥的圖案,邊上還有許多與東巴文相似的相形文字。饒是苗君儒學識淵博,也不盡看得懂。依稀辨認出了關於那果王的,大致的意思是描述那果王的戰績,有一句還提到了遠征和萬璃靈玉,真正的意思一下子也無法理解。在古代的羌族,是很少用文字來記載事件的,這也是直接導致那果王朝與歷史脫軌的真正原因。
石窟的規模雖然比不上山西的雲岡石窟,但是其研究與藝術價值,並不與之遜色。
找到了馬大元在盜墓天書中記載的魔王像了,苗君儒拿出盜墓天書,翻到那一頁,認真看了一下那幾句詩。他可不象那些人那樣,對這尊毫無生命的雕像三跪九叩。
秘密一定在雕像前面的青石板上。
他來到雕像前,兩千多年的歲月侵蝕,並沒有在雕像上留下太多的痕跡。雕像顯得很健壯,遒勁的肌肉高高隆起,一雙虎目雄視著前方,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威猛樣子。
他低下身子,仔細檢查雕像前面的青石板。
「你在找什麼?」陳先生有些緊張地問,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其他的幾個人在看著牆上的壁畫和石窟內的雕像,不時發出驚嘆聲,他們好象忘記了剛才的危險。
「秘密!」苗君儒回答說。他看著腳邊一塊塊相拼成的石板,石板與石板之間的縫隙,根本插不進一把薄薄的刀片。
從雕像前的第一塊石板開始,他用小錘子在石板上逐塊輕輕敲擊著,當敲到第八和第九塊的時候,他聽到下面傳來空洞的「嗵嗵」聲,同時,他也聽到了一種很粗重的喘息。
其他的人也聽到了這種恐怖的聲音,一個個轉過身子,望著發出喘息聲的地方,竟就是在苗君儒面前的雕像上。
臉盆般大小的蛇頭,離苗君儒與陳先生不到十步遠,兩人已經明顯聞到了從蛇口噴出來的腥臭氣。
「不要跑,千萬不要驚動它,它不敢輕易向我們進攻,是因為我們身上有硫磺味,」苗君儒低聲道,他用手電筒在蛇眼的上方不住的晃動。這條蟒蛇並不是受傷逃走的那一條,也就是說,象這麼粗的蟒蛇,除去被炸死的那條外,這是第三條。假馬福生不是說當年只放進來兩條的嗎?怎麼會有第三條的?
站在不遠處的兩個士兵急忙勾動扳機,可是槍膛里傳來空空的滴答聲。剛才那一陣子,他們已經將所有的子彈打光了。
阿強要衝上前,被苗君儒用手勢制止,這個時候如果沒有武器的話,衝過來等於白白送死。
陳先生手中的火把不合時宜地暗下來,原來進來了這麼久,上面的油料已經燒完了。苗君儒望著那斗大的蛇頭慢慢朝他們倆移了過來,張開了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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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守在洞口的方剛,聽到從裡面傳出的爆炸聲,而整個洞內也隨之一亮,心知不妙,正要帶人進去,卻見不少士兵從裡面跑出來。
他抓住一個士兵,大聲問:「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那士兵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很多……蛇……噴火器爆炸……死了一條大的……洞要塌了……」
方剛朝前面望去,果見前面不斷有掉下來的泥土和石塊砸中逃跑中的士兵,洞口的這些士兵也害怕起來,正要叫喊著往外沖,被他大聲喝住。
他已經看出來了,那些掉泥土和石塊的地方,並沒有石柱撐著,而這邊有幾根巨大的石柱,並沒有掉泥土和石塊。如果就這麼亂轟轟的逃出去,會全部死在外面那些人的槍下。
「陳先生他們呢?」方剛大聲問逐漸安靜下來的人。
有人答道:「我看到他們朝另一邊逃去了。」
「如果他有什麼意外的話,我和你們沒有一個人能夠活!」方剛露出兇悍的軍人本色來,大聲道:「我當年帶了一個班的弟兄,面對幾百個小日本,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這點事怕什麼,不就是幾條蛇嗎?能夠厲害過我手上的槍,你們幾個跟我來,其餘的在這裡守著!」
他當場點了幾個從裡面逃出來的士兵,跟著他進去,並吩咐兩個排長負責帶隊在口子上守著。他領著那幾個人,看了一下泥土和石塊掉下來的地方,選擇沿著幾根石柱石壁的往裡走。他們一手拿著火把,一手緊握著槍把,手指搭在扳機上,一旦發現異常情況,立即開槍。
洞內倒並不暗,不少地方都有星星點點的火光,那是爆炸後飛濺出去的凝固汽油還在燃燒。借著火光,他看到石壁上又有不少雕刻出來的石像和亂七八糟的圖案,他看不懂,也懶得去看,他關心的是陳先生的安危。離開重慶時,警備司令林紹繼語重心長地對他說過:別看我林紹繼在別人面前威風八面,可一但陳先生有什麼差池的話,我全家人的性命可就全玩完了。
從那一句話里,方剛已經明白了陳先生的來頭。他是一個參加了八年抗戰的老兵,戰鬥經驗豐富而且身手不錯,林紹繼才選中了他來擔當這個重任,所選的那一個連的士兵,都是從幾萬人的警備部隊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個個都是一流的好手。
沿著石壁走了一段路,他看到前面幾個晃動的火把,走近了些,看清了前面的情況,那蛇正慢慢張開血盆大口,朝站立的陳先生直撲過來。他來不及多想,槍口瞄準蛇頭,射出了一串憤怒的子彈,他身後的幾個士兵也開火了。
蹲在地上的苗君儒正為手電筒的光線無法阻止蟒蛇的行動而著急,眼看著那蛇張開血盆大口,情急之下,騰起身子抱著陳先生往旁邊一滾,與此同時,他聽到了一陣槍響。
阿強與幾個士兵在槍彈的掩護下衝上前,將苗君儒和陳先生拖到石壁邊。
打完一梭子後,方剛迅速換上一個彈匣,繼續狂掃。
受傷的巨蟒在石像的背後掙扎著,石像搖晃起來,往前一傾,「轟」的一下,砸在苗君儒剛才看過的地方,將石板砸碎,露出了一個大洞來。
苗君儒剛起身,一道黑影貼著地面而至,隨即腳肚一陣劇痛,和其他幾個人一樣,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打翻在地,跌個四腳朝天。手電筒落在地上,頓時黑了,還好其他地方有光線,能夠看得清面前的東西。他還未起身,旁邊傳來一聲慘叫,見一個士兵被那條蟒蛇捲起,瞬間便撕斷成了兩截,碎裂的屍體拋在一旁。
方剛的反應很快,從地上滾到一根石柱下翻身而起,換上彈匣後繼續對著蛇頭掃射。
陳先生被兩個黑衣人護著向洞外逃去,阿強持著那沒有了子彈的槍負責殿後,不料那蟒蛇拐了一個彎,擋住前面三個人的去路。那兩個黑衣人見狀,嚇得連舉槍的反應都沒有了,其中一個轉身就跑,「呼」的一下被那蟒蛇咬住。
苗君儒望著蟒蛇吞下了那倒霉的黑衣人,剛才那一陣彈雨對其並未造成太大的傷害,一定是這蟒蛇皮堅肉厚,普通槍彈只能讓其受傷,並不能使它致命。
他忍著腿肚子的疼痛,站起身來到方剛的面前,說道:「用手榴彈對付它,必須直接扔到它的嘴裡!」
方剛拿了一顆瓜式手雷遞給苗君儒,說道:「拔掉插銷,往外丟出去就行了,四秒鐘就爆炸!」
「我們把它引過來!」苗君儒接過瓜式手雷,大叫著往前跑了幾步,他這一招果然見效,一道黑影向他撲過來,朦朧中,見那蟒蛇張開了巨口。他慌忙拔掉瓜式手雷的插銷,朝蛇口扔了出去,身體往後退了幾大步,接著順勢倒地,往旁邊翻滾了幾下,耳邊剛聽到一聲劇響,忽然身下一空,向下墜去,當下心中大驚,暗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