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鬼不犯我我不犯鬼

  不僅如此，我還看到了許多鬼魂，有流浪狗，乞丐甚至年代久遠的一些人，他們穿著民國時期的衣物。

  

  他們聚在一起聊八卦，誰誰家又給那誰誰燒了什麼下來，夜晚的喧鬧和白天沒差，依舊熱熱鬧鬧的。

  盤著頭，跟包豬婆一樣造型的人嗑著瓜子，看著我們走過去，湊過去加入八卦大隊。

  「誒，你們看看，大晚上的，這兩小伙膽子真大」

  「不過，這兩小伙子長得可俊啊」

  「確實，有模有樣的」

  「不對啊，這白色衣服的小伙子是不是能看見我們啊！你看看他，都快挨到大小伙身上去了」

  「好像是耶，去嚇唬嚇唬」

  「要去你去，我可不敢。你沒看出來，他身邊那個大小伙一點都不簡嗎？渾身透著濃重的陰氣，好像是鬼差之類的鬼才會有」

  「對對對，姐姐說得對。真的是鬼差」

  我趕緊加快了步伐，生怕那些鬼魂聊完天，就來嚇唬我了。

  說實話，這些鬼魂除了面容恐怖，好像也沒什麼差別。

  小姑娘領著我們往前走，在快要接近盡頭時，才停在步伐。

  「這就是我丟失的地方」

  我順著小姑娘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眼前是鏽跡斑斑的鐵門，鐵門上覆蓋的生鐵，用手一抹都是鐵灰。

  不僅如此，鐵門周圍的牆壁滿是苔蘚，有些地方還出現了裂痕。

  看起來就跟危房差不多，我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小姑娘住的地方。

  「這是你家？」

  小姑娘昂頭看著我，笑了。

  「不是」

  「那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君少依搖頭，滿臉疑惑。

  「我也不知道，我醒來時，就已經在這裡了。但我肯定，這裡不是我的家」

  君少依說到這，我瞬間明白了什麼。

  君少依就是死在這裡的。

  忽然！

  寂靜的黑夜傳來公雞打鳴的聲音，君少依急切。

  「哥哥，你要快點幫我找到回家的路哈！」

  丟下這句話，君少依躲進了我剪出來的小紙人。

  我看了看口袋裡的小紙人，又看了看安隨，眼底的茫然無措是那麼清晰。

  安隨假裝沒看到我眼底的無措，自顧自環顧四周。

  沒辦法，只能自己動手推開門。

  現在這小子越來越放肆了，啥事都不肯幫我了。

  屋內，與屋外沒啥差別。一張破舊的桌子，幾個破碎的碗，還有生灰的椅子，桌上放著一個小孩專用的水杯，上面已經集了很厚的灰塵。

  腳下，不知從哪裡狗來的稻草梗，還有發霉的味道。

  我忍不住捻了捻鼻子，頗為嫌棄。

  不是我矯情，是這兒的味實在是太大了。

  令人作嘔！！！

  安隨直接屏蔽了嗅覺，那副我聞不到，我不覺得難受。

  看他那副欠揍的樣，真想給他一拳頭啊！

  當然，這狹小的屋內，竟然還有一個柜子，柜子是嶄新的，與傍邊的物品格格不入。

  雖也落了灰，但不難看出，這點灰是最近一個月才落下的。

  我耐不住好奇心走過去，打算打開柜子看看裡面到底藏了什麼。

  一項不為所動的安隨，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困惑地看向他。

  「怎麼了」

  安隨挑眉。

  「少爺，你真的要打開看」

  我咽了咽口水。

  「難道裡面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倒也不是，我怕少爺把隔夜飯給吐出來」

  我猛地往後退。

  安隨這麼一說，裡面不是屍體就是分屍。

  我生怕自己染上一點罪名，直接退出屋內。

  毫不猶豫地拿出手機，給龔翡燃打電話。

  我真該慶幸，昨天為了以防有意外發生，特意找了他要了電話號碼。

  好歹是京師成警察，這種事就該交給警察處理。

  龔翡燃來得很快，這才過了半小時，人就已經出現在我跟前了。

  這次，他沒有穿警察服，而是普通的休閒套裝。

  龔翡燃笑著同我打招呼。

  「我們又見面了」

  我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你又發現屍體了」

  我蹙了蹙眉，很想反駁他的用詞。又想到上次女屍一案，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撇了回去。

  確實是又發現了。

  我領著人走到柜子前，用下巴指了指。

  「就在裡面」

  龔翡燃擰著眉頭，有些不相信我的話。

  這么小的柜子，能藏什麼。

  龔翡燃雖然眼中帶著質疑，手卻不老實地伸出手去開那個柜子。

  說來也奇怪，這個柜子竟然沒上鎖。

  當他打開柜子的那一刻，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接著，好幾塊腐肉從柜子上滾下來，好巧不巧，弄髒了龔翡燃透明的皮鞋。

  我就站在龔翡燃不遠處，很清楚地看到。從柜子里滾下來腐肉是什麼。

  是一顆腦袋！！！

  腦袋的外表是猙獰的面部，也不知道死了多久。原先的面容已經腐爛完了，上面挪動著蛆。

  柜子里零零碎碎的肉塊，扭曲著。

  蛆好像得到了空間釋放，一個個爭先恐後從柜子中掉下來，柜子周圍都是。

  很噁心！

  我忍不住跑出去吐了。

  安隨跟在我身後，我蹲在電線槓下狂嘔。他就站在一旁幫我順著氣，順道給我遞了一瓶水。

  「少爺，漱漱口」

  我接過水，漱了口，這才道了聲。

  「謝謝」

  緩了好一會，這才沒了想吐的感覺。

  我擦了擦嘴邊的水漬，看了眼手中沒有標記的水，順口一問。

  「這水哪裡來的」

  安隨這人也是實在，指了指屋內角落邊上的幾瓶水。

  「從哪裡拿的」

  我「……」剛壓下去的嘔吐又蹭的一下上來了。

  我沒忍住，怒罵。

  「安隨，你傻缺是不是。屋裡的水你也敢給我喝，不怕我死了」

  安隨懶散的深邃滿是不在意。

  「那正好，少爺能和爺爺團聚」

  我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

  我又罵了一句。

  「傻逼」

  安隨看我是真生氣了，也不敢開玩笑了。

  「少爺別生氣，這是我從家裡面帶出來的水」

  我橫了他一眼，不信。

  安隨解釋道。

  「少爺別忘了，我不是人，水這種東西，是不需要隨身攜帶的」

  明明是一句很普通的解釋，我卻感受到了安隨那清澈眼眶下的得意。

  我不耐煩地撇過頭，真不想搭理他。

  相對於我的嘔吐，龔翡燃顯得鎮定多了，還能凌微不亂地拿出手機，給上級打去電話。

  我沒急著離開，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著警察把屍體收走。

  給君少依找回家的路，方法有很多，唯一便捷的，就是通過警方調查。

  這樣既方便又節省時間。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失，小街道內開始泛起了光芒。那些沉睡在夢鄉里的人，或多或少被陽光或者警鳴聲給吵醒了。

  一個個如同甦醒的瑪麗蘇，聽到一點小八卦，紛紛出來圍著看熱鬧，討論死者是誰。

  我趁著人群不注意，悄咪咪地溜進八卦大隊中。

  我有模有樣地學著他們露出看熱鬧的神情，在恰到好處時，拋出問題。

  「大媽，這人你認識啊！」

  大媽聊得正上頭，一激動，什麼話都往外冒。

  「知道知道。這是外來寡婦的女兒，叫君少依。這小姑娘也真是可憐，小小年紀，得了白化病，白天不能見人，整天被關在小房子裡」

  「外來寡婦？」

  「是啊，這外來寡婦生了個女兒，就叫君少依。整天神經兮兮的，白天不出門晚上不睡覺。聽說這外來寡婦是劉家人，劉家人受不了，打算把閨女送回老家自生自滅。劉家寡婦不願意，差點失手殺死自己的老公」

  「後來呢？」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寡婦怕自己的孩子被婆家人打死，偷偷跑出來」

  「大媽怎麼知道這麼多」

  「聽說來的，這方圓幾百里。誰家誰誰死了，誰誰私會小情人什麼的，我都知道」

  我笑了笑，又和大媽掰扯了幾句。。

  這才從大媽嘴裡套出一點消息。

  寡婦原名沈惠，從南陽跑出來。帶著五歲的女兒在京師成紮根，已有五年之久。

  剛在那個小地方，並不是他們居住的地方。僅僅是一間廢棄的小平房。

  君少依家和這裡是相反的，為何出現在這裡，等找到她媽媽，大概什麼都明白了。

  這一片地區都屬於小路段，車是很難開進來的。

  走了一個早上，什麼都沒吃。肚子餓極了，這一代又是偏僻地段，連個店鋪都沒有。

  又走了幾分鐘，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小店鋪。

  這店鋪雖小，卻讓我看到了曙光。

  我毫不猶豫走了進去。

  「老闆，給我上一份你們的招牌面」

  老闆吆喝回答。

  「好嘞」

  我微微喘著氣，寒風輕撫我的後背，我打了一個激靈，這才發現，屋內沒開空調。周圍卻很涼，這種觸及的冷不適與空調吹出來的冷風，倒像是從鬼身上散發出來的。

  我不動聲色地坐直身，眼神在屋內環顧，最後眼眸落在老闆身上。

  老闆身形矮胖，頭上帶著染了血色的廚師帽。圍著鏽跡斑斑的圍巾，手裡拿著，是一把鋒利的菜刀。

  我眼神往下一移，菜板上放的是普通的青菜。

  莫名的，我鬆了口氣。

  還好不是從他肚子裡掏出來的大腸，不然，又給噁心吐了。

  我收回眼神，遵守著鬼不犯我不犯鬼的準則，心安理得等著鬼給我做吃的。

  拿出手機刷視頻！！！

  安隨坐在對面，看我坦然自若的神情，饒有興致。

  「少爺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