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四人聚餐

  沈時歡將特意分離出來的牛肥膘切成小塊，放入熱水中熬煮，油脂慢慢從牛肥膘中析出，香味也隨之飄散開來。牛油的香味霸道又強烈，將其他食物的香味輕易就壓了下去。

  「好香，好香，你在做什麼，可以吃嗎？」棠悅使勁嗅著空氣中誘人的香味，哈喇子快要流出來了，雖然她還站在滷肉鍋前，但目光落在油鍋上，比咕嘟咕嘟冒著氣泡的熱油還要滾燙。

  「這個不能直接吃，」沈時歡覺得自己要是說能吃，棠悅能衝過來把一鍋熱油灌下去，那寫滿對食物渴望的眼神讓她吃不消，「不然……你先吃根蘿蔔吧。」

  沈時歡目光在流理台上掃過，能生吃的只有蘿蔔，幸好棠悅也不挑，一根甜脆爽口的紅蘿蔔就穩住了棠悅。

  隨著氣泡慢慢消失，油鍋里的水分基本都蒸發掉了，沈時歡加入少許咸膏，攪拌均勻後，撈出油渣，將熱油舀入敞口陶罐中。

  將熬至金黃的油渣下入油渣重新翻炒幾下，撒上一些蔥花，怕油渣過熱糊掉，沈時歡馬上盛出鍋。用筷子夾了一小塊試吃，油渣酥脆焦香，帶著微微的鹹味，與她記憶中的味道一樣美味。

  油渣含有大量脂肪，吃多了容易發胖，但無論是用來做包子餡，或者炒小青菜，或者煮油渣面，味道極佳。

  這種物質匱乏時期備受歡迎的食物，雖然因為高脂肪的缺點消失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但是無法磨滅留在人心中的美好記憶，時不時還是有人做來一飽口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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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時歡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就對上了三雙寫滿了想吃的眼睛，她想收起油渣的手一頓，只好分出了三小碗，每碗只裝了一點油渣。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棠悅一邊說，一邊吃，吃得比兩個獸人還快，幾乎是一眨眼，碗就空了。她看看空空的碗，又看戲沈時歡。

  「不行，」沈時歡護住裝著油渣的碗，「這些我還有其他用處，不能再給你吃了。」

  棠悅臉上明明白白寫著失望，她又看向江寒。獸人是不會拒絕雌性的要求的。

  江寒捏著最後一塊油渣，迎著棠悅渴望的眼神，茫然又無辜地送進了自己嘴裡。這個叫棠悅的雌性，這樣眼巴巴看著自己，難道是看上他了嗎？

  棠悅又看向冀戰，發現他手裡端著一個空碗後，馬上移開視線，她嘆了一口氣，順手拿起流理台上的蘿蔔，咔嚓一口咬了下去。

  「不……」要吃，沈時歡想要阻止，但慢了一步，眼睜睜看著棠悅將她用來燉牛尾蘿蔔湯的蘿蔔又吃掉了一根。因為害怕棠悅將蘿蔔吃完，她趕緊將蘿蔔切薄片放在碗中備用。

  牛尾飛水洗淨後，冷水下鍋，撇去面上的浮沫，只待牛尾湯燉成乳白色，再下入蘿蔔即可。趁著這功夫，沈時歡將蒸熟的牛血切片，與切好的牛肚、牛百葉等牛雜一起下入加了蔥段的水中燙熟。

  毛血旺的做法很簡單，但是因為沒有現成的火鍋底料，沈時歡只好自己動手，下入牛油，放入辣椒爆炒，炒出辣椒辛辣味後，加入水，再加一點咸膏和花蜜調味，等水沸後，加入牛雜、茭白片等，煮一會兒，淋一點酸酸的檸檬汁，撒上蔥花，最後澆上熱油就可以了。

  因為知道獸人吃不慣辣味，所以沈時歡只做了自己的份，至於冀戰和江寒，反正有那麼多滷牛肉，也夠吃了。想到還有一個棠悅，她切了點牛肉絲，炒了一個芹菜炒牛肉。

  做完這些，牛尾湯也燉得差不多了，沈時歡下入蘿蔔片，再燉一會兒，加點咸膏，撒點蔥花，就能出鍋了。

  風琴土豆也都蒸熟了，鍋蓋一打開，香氣就隨著熱氣一起冒了出來，雖然沒有肉食那般勾人，但對烹飪手法單一的獸世的人來說，已經是極好吃的了。

  忙活了好一會兒，天色漸暗，日已西沉，只剩下天際邊如火般絢爛的晚霞，發出最後的亮光，幸好灶膛里的火還燃著，伴著火光吃東西，別有一番風味。

  「土豆裡面很燙，吹涼一點再吃，」見棠悅急不可耐地去抓風琴土豆，沈時歡趕緊攔下她，生怕她燙著。

  「你看著她，」冀戰看了江寒一眼，將棠悅丟給江寒照顧，自己拉著小雌性坐到一邊。

  江寒苦著臉，照顧雌性這麼麻煩的事，為什麼要丟給他啊！

  「忙了這麼久，累了吧，等會兒吃完就去睡吧，」冀戰替沈時歡布菜，往她碗裡堆了小山一樣高的滷牛肉，又盛了一碗牛尾蘿蔔湯，細心吹涼了土豆。

  牛肉在滷汁里泡了好一會兒，已經浸透入味，吃上去勁道Q彈，鹹甜適中，雖然因為缺少八角、桂皮等香料而差了一點滋味，但已經能夠打八十分了。

  牛尾湯清淡可口，長時間的熬煮讓牛尾酥爛，輕輕一抿，牛尾上的肉就掉了，蘿蔔幾乎融化在了湯中，一口下去，很解油膩。

  土豆口感沙沙的，與醃肉片一起吃下去，又咸又鮮，兩種滋味配合得恰到好處。

  再試一口簡易版的毛血旺，雖然缺少豆瓣醬，口感上少了幾分厚重，只有辣椒的辣，沒有花椒的麻，也是種遺憾，但牛油香味濃郁，一口下肚，像是有團火從喉嚨滑到了胃裡，溫暖又熨帖。

  「這個……我可以嘗一下嗎？」棠悅吃過風琴土豆、滷牛肉、牛尾蘿蔔湯和芹菜炒牛肉後，將注意力放到了沈時歡面前紅彤彤的毛血旺上。

  「我放了辣椒，吃上去有點辣，你可能吃不習慣，」沈時歡給棠悅盛了一點牛雜和蔬菜，提醒躍躍欲試的棠悅。

  棠悅眨眨眼，不解地看著沈時歡，「辣？！辣是什麼？」她一邊問，一邊往嘴裡塞了一塊牛百葉，然後不用沈時歡回答，她就知道了什麼叫作辣。

  「嗚嗚嗚，舌頭，我舌頭好疼，」雖然被辣的眼淚汪汪，但棠悅不改吃貨本色，硬是把牛百葉吞下了肚，這才張著嘴，用手不停地扇風。

  「快喝點牛尾湯，」沈時歡被棠悅眼角可疑的水漬嚇到，趕緊盛了一碗牛尾湯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