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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26 06:13:45
作者: 魯迅
這些一切,就令我沒有法子,不得不以為我們無論怎樣,不可將非無產者和非共產主義者藝術家,從我們自己這裡離開。
請諸位最好是記一記,同志阿衛巴赫在這裡說些什麼了。這是非常年青的同志。但他卻表現了全然難以比方的急躁。關於由同志雅各武萊夫所示的作家的手記,他是喊出叛逆了的!他說,同志瓦浪斯基使作家墮落了,而舉為證據的,乃是這些作家宣言將和我們攜手同行的那手記!他們於此希望著什麼呵!他們所希望的,是將他們作為具有藝術家的一切專門底的特性的藝術家,留存下來。
倘使一切的人們,都站在同志阿衛巴赫的見地上,那麼,恐怕我們便成了在敵國裡面的征服者的一團了。
我害怕——在文學上,我們有陷在「左翼病」的新的邪路里的危險。我們不能不將巨大的小資產者的國度,帶著和我們一同走,而這事,則只有仗著同情,戰術底地獲得他,這才做得到。我們的急躁的一切徵候,會嚇得藝術家和學者從我們跑開。這一點,我們是應該明確地理解的。符拉迪彌爾·伊立支(列寧)直白地說過——只有發瘋的共產主義者,以為在俄國的共產主義,可以單靠共產主義者之手來實現。
這回,移到反駁同志托羅茲基的那一面去罷。
同志托羅茲基,關於無產階級文化是弄錯了的。
自然,他於這一層,是有著舉Vladimir Ilitch為反證的根據的。Vladimir Ilitch在如次的一個似是而非的論理底判斷之前,曾抱著大大的恐怖——意識由生活而決定,所以有產者觀念形態,由有產者生活而決定,所以,將有產階級的一切遺產,都排斥罷!倘從這裡出發,我們就也應該棄掉我們所有的技術。然而這裡橫著大錯誤,是很明白的。有產階級底生活之中,若干問題——也站在我們之前,但已經由有產階級多多少少總算滿足地給了解決,我們現在,是有著要加解決,而並無更能做得滿足之法的諸問題。Vladimir Ilitch就極端地恐怕我們會忘卻這事,而拋棄了有產階級的遺產裡面的有價值的東西,卻自己想出隨心任意的東西來。他是從這見地,也害怕了Proletcult的。(聲,「他是怕波格達諾夫主義呵。」)
他怕波格達諾夫主義,他怕Proletcult會發生一切哲學底,科學底,而在最後,是政治底惡傾向。他是不願意創造和黨並立,和黨競爭的勞動者組合的。他豫先注意了這危險。於這意思上,他曾經將個人底指令付給我,要將Proletcult拉近國家來,而置這於國家的管轄下。在同時,他也著力地說,當將一定的廣闊,給與Proletcult的文藝課目。他坦率地對我說道,他以為Proletcult要造出自己的藝術家來的努力,是完全當然的事。對於無產階級文化的十把一捆的判斷,在Vladimir Ilitch那裡,是沒有的。
台明·培特尼曾將Vladimir Ilitch的一篇演說中,說著「藝術者,和大眾育養於同一的東西,依據著大眾,並且要求著為大眾工作」的一部分給我看。惟這大眾,實在,豈不就是無產者大眾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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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志托羅茲基,是陷在自己矛盾里了。他在那書里說,現在我們所必要的,是革命藝術,但是,是怎樣的革命底藝術呢?是全人類底,超階級底東西麼?不,我國的革命,總該是無產階級革命呀。將我們在藝術成為全人類底東西的××××的樂園裡,發見自己之前,我們還沒有發展無產階級藝術的餘裕這一件事,舉出來作為論據,這是毫沒有什麼意義的。
將關於藝術的問題,和關於國家的問題,比較了一看就好。共產主義是決非將全人類底國家,和本身一同帶來的,而只是將這××。但在過渡底時期,我們是建設無產階級國家。馬克斯主義,蘇維埃組織,我們的勞動組合,——這些一切,都一樣是無產階級文化的各部分,而且是恰恰適應於這過渡底時期的部分。那麼,怎樣可以說,在我們這裡,不能發生作為進向共產主義藝術的過渡底藝術的那無產階級藝術呢?
在這些一切意見之中,我以為是這論爭的惟一的最正當的結論者,是如次——就是,無產階級文學,是作為我們的最重的期待,我們要用了一切手段,來支持他,而排斥「同路人」,也決不行。
有這座上,曾談到應該對於馬克斯主義批評,給與一個一定的規准。不錯,我覺得我們的批評,是極其跛行著的。但是,和這事一樣,關於馬克斯主義底檢閱,該依怎樣的原則的事,給立出一個明確的一定的方針來,也不壞。所有的人們,都訴說著檢閱的各各的失敗。顯著檢閱似乎過於嚴重的情形。然而,反覆地說罷,我們是,有以我們為中心,而在這周圍組織小資產階級文學的必要的。假使不這樣,那麼,一切具有才能的人們——而具有才能的人,則往往是獨自的組織者——怕要離開我們,走進和我們敵對的勢力里去的罷。
培賽勉斯基(A. Bezamensky)
首先,諸位同志們,我不能不關於我那尊敬的文學底反對者——同志托羅茲基的出馬,來說幾句話。他說過,從無產階級的菜豆里,(略薩諾夫,「這是——著了色的菜豆呀。」)是什麼也不會生發出來的。無論如何,同志們,關於這一端,我們大概總要和他鬧下去。當這開會以前,我是在個人底的信札里,曾經和同志托羅茲基論爭,我並且非常希望他來赴這會,給我們說一說,我們是決不誇耀自己的「製造所」的。我們說過,首先是勞動大眾,比什麼都重要。即使培賽勉斯基什麼也不值,民眾藝術家什麼也不值罷,但大眾底文學運動,是重要的,黨應該將這取在自己的手裡的。我暗暗地在想,我們為了召集今天的會議,叩了玻璃,倒也並非沒有意義地;還有,這會議,是我們始終向這前進的——即黨對於文學,給與自己的方針的事的第一步。我們的全努力,就集中於這一點的。來責難我們,說是黨派底的也好;來責難我們,說是宗派底的也好。我想將同志瓦進對於嘲笑著我們辛苦的探求的諸位同志們所下的警告,引用出來。同志瓦進曾經指摘過和對於黨的第二回大會以後的時代的波雪維克的外國的團體,所加的嘲笑的類似。他們終於沒有懂。現在是,我們既然展開了大大的勞作,我們既然用了自己的血,創造了全聯邦無產階級作家聯盟的政策,我們就能夠在更大的程度上,移向創作底勞動去了。但和這一同,我們說,黨要來關與這我們挑在自己的肩頭的創作底勞動。在給我的信里,——但這也是頗為殘酷的信——同志托羅茲基擲過這樣的句子來,「你竟誤解我到這樣麼,宛如我們較之自己們,倒更尊重他人似的?」諸位同志們今天為止的狀態,是還是如此的,較之自己們,是更尊重他人的。而同志瓦浪斯基在這座上,作為我們的反對者,又作為無產階級文學的反對者而出面的時候(這在許多處所,都能夠隨便證明的),諸位同志們,在這裡,是明明白白——有著較之自己,倒在他人的尊敬的。
諸位同志,我們是說,在我們,黨的方針是必要的。諸位同志,這是什麼意思呢?我們是組織了,我們是站在正從下層生長起來的大運動的前頭,我們是和勞動大眾以及青年×××的大眾結合著,——我有著如此確言的勇氣。而作為和大眾結合的東西,我們是能夠成為皮帶,為黨起見,將那用無產階級前衛的眼睛來看世界的新鮮的文學底勢力,供獻於黨的罷。然而別人大叫,說我們要求著獨裁。這是謊話!諸位同志,我們是說,「執行委員會是左右人們的。」所以即使是明天,如果執行委員會對我們說,「將自己的組織都解散罷」——而且如果這事於黨是必要的,那麼,我們便照辦。但是,如果黨看著在自己之前,正從下層長成起來的廣泛的社會運動,則他對於這便不能無關係,也就不得不有對於文藝的自己的方針了。而現在,是我們將鞏固的無產者的文學底組織,送來給黨的時候了,黨對我們,未必會聾到竟至於不將這收在自己的指導之下的罷。
梅希且略珂夫(N. Meshcheliakov)
同志布哈林從兩方面述說過了。一方面——關於作家,別一方面——是關於讀者。我是在出版所里辦事的,所以請容許我從出版的見地,接近問題去。
凡事業,不從買賣上的打算上面來做,是不行的,但為了這事,則觀察市場的要求,讀者的趣味,讀者的興會,就必要。我們在這方面,做成了頗大的工作了。那結果,就印刷在一本厚厚的報告書上。還有,就在最近,又出版了關於這問題的較有興味的書。我就將這兩樣作為基礎,將話講下去。
據調查的所示,是現代的無產階級作家完全不被需求。我們曾將各種的無產階級作家的作品試行出版,——在我們的倉庫里,這些堆積象山一般,而我們呢,真真是照著重量出售的。但全然沒有主顧。事業是完全地損失。這就是使我們將這方面的事業縮小了的原因。
為什麼「無產階級作家」的作品,沒有人讀的呢?是因為他們離開著大眾。為什麼發生了和大眾的分離的呢?是因為他們寫得使大眾雖然讀了這些作品,也一點不懂的緣故。自然,也有例外。例如里培進斯基的《一周間》——現就很有人讀,很能賣。說我們對於無產階級文學行著不對的政策那樣的非難,是不對的。
這回是——提一提同志瓦浪斯基。他每月有五十頁的紙面。這以上,我們是不能給他的。
那麼,這些頁面,是怎樣的分配給各種文學團體的呢?國立出版所的我們,無從知道實際。我們應該憑著什麼,來決定「十月」比「鍛冶廠」好,或是和這相反呢?我們應該給誰更多呢?是什麼規准也沒有的。他們都自稱無產階級文學。但我們知道有昨天以為是真的無產階級文學的,到今天就不能這樣想的事。所以我們就取了對於一切團體,都給與同數的頁面的政策。我們注意著,要這文學裡,不夾進什麼反革命底的東西去,但對於他們的內部的計算,我們是無從干涉的。
這樣地,我們是將這文學,去任憑讀者的判斷的。如果經過了相當的時期,讀者不以此為好,那麼,自然便成為國立出版所也不以此為好了。
開爾顯崔夫(I. Kershentsev)
在這座上,關於瓦浪斯基,曾經用過他利用了專門家,一如我們在自己的領域上利用他們那樣這一類的句子。我以為這是有點不對的。我們怎樣地,並且在那裡,利用了專門家呢?我們曾經利用他們於經濟戰線,利用了他們的技術底智識。然而我們組織赤衛軍的時候,向俄皇的士官和將軍,去問射擊法,是有的,但並未將他們送進革命軍政治部去,並未將他們送進所以鞏固我們的赤衛軍的觀念形態的組織里去。那麼,諸位同志們,我們講到文學上的專門家之際,也不能不說,正如我們不將有產階級專門家送進革命軍政治部去以資鼓動一樣,並不利用他們,以作煽動家一樣,在文學上,我們是不能利用他們,象曾經利用專門家於赤衛軍那樣的。我們要利用他們,還須附以更大的制限,加上更大的拘束。這事情,是當評價同志瓦浪斯基之際,比什麼都應該首先注意之點。
其次,在「那巴斯圖的人們」所施行的攻擊之中,是含著本質底的,因此也是重大的真理的,可惜今天沒有涉及。他們在文學戰線上戰爭。然而問題卻不僅在文學戰線,而在文化戰線全體。在這裡面,不單是文學,也包含著演劇,美術,以及其他。在我們這裡,現在在劇場上所做的事,現在的,例如《真理報》上所載的事,那是顯示著在這領域上,我們正做著有產階級專門家的俘虜。在文化的領域上,我們全然沒有依照Vladimir Ilitch的遺言。列寧說過,我們對於有產階級的文化,應該知道,研究,改正,卻並沒有說我們應該成為這文化的俘虜,——然而在事實上,我們是成著這俘虜。這是——使「那巴斯圖的人們」注意起來了的毫無疑義的不幸。也許是智識才能的不充足的結果罷。但是,這是在這評議會裡,所不能解決的一種複雜得多的病的問題,所以也就確有提出於新文化的鬥爭局面的必要了。
因此我想,和同志托羅茲基反對的同志盧那卡爾斯基,是正當的。為什麼呢,就因為同志托羅茲基,似乎將我們計算為數十年的過渡底時代——看作超階級底的時代了。宛如在這時期之間,無產階級不能十分鞏固似的,又宛如這階級,不能濃厚地成為階級底的似的。這不消說,數十年之間,無產階級是大概要極度地成為階級底的,而我們的最近數十年,恐怕要被階級底觀念形態的鬥爭所充滿。所以在無產階級觀念形態里,也含有無產者文化,要說得更正確些,則是社會主義文化,這大概是一定要立下基礎的,所以無產者文學的問題,是將來的問題。至於過渡時代呢,則應該給我們以無產階級社會主義文化,而因此發生起來的一切的鬥爭,則應該向著這局面,即市民戰爭時代所創造的無產階級底,社會主義底文化的鬥爭,以及對於雖非本心,而我們被攫於那雄健的爪里的有產階級文化的鬥爭。這是今後的討論,所應該依照的問題的一般底的設立法。(聲音,「的確!」)
略薩諾夫(D. Riasanov)
要關於「那巴斯圖的人們」略略說幾句。(阿衛巴赫,「手勢輕些罷。」)同志阿衛巴赫,你在這一夥里,我就忍不下去。你的團體裡面,有些什麼缺陷的東西,是大家覺得的,但誰也沒有下最後的斷語。
在「那巴斯圖的人們」的政論里,是有奇怪性質的要素的。從戰時共產主義,你們是蟬蛻著的,然而從用棍子趕進天國去那樣的方法,「那巴斯圖的人們」卻還沒有脫乾淨。同志托羅茲基在這裡,說過作家所必要的皮下注射了。「那巴斯圖的人們」,是採用著作用的皮上注射底方法。使他們所發起的一切熱鬧成為可疑的,正就是這個,雖然在他們那裡,原也有著很有天分的「同路人」的。諸位,在無產階級詩人那裡,全俄的文學,都以《赤色新地》為依據,是只好說是奇事。聽起你們的話來,則《赤色新地》者,是這俄羅斯的肚臍。然而你們,是將這意義和瓦浪斯基本身的職掌,想得過大了。《赤色新地》曾有演過文學的組織底中心的腳色的時代,即是作為十月革命直後的時代的最初的大雜誌,完成了一定的政治底職掌,這還被稱為促進了白色文學的解體的。倘若這是事實,那麼,很可惜,《赤色新地》是當著正在使這文學解體以前,自己本身就久已解體了的。曾經有一時代,《赤色新地》上也登載過喜歡美文學的我所樂於閱讀的作品。那些裡面,是反映著支持了無產階級××的農民的自然力的。畢力涅克的有時頗有趣,然而我卻以特別的滿足,讀了符舍戈羅特·伊凡諾夫,雖然他是在未用《赤色新地》去解體以前,原已存在了的。但無論怎樣,我總不能理解,為什麼這文學,竟成了無產階級文學的障礙;還有對於這瓦浪斯基的敵意,宛如惟有他,是在俄國文學上,掌握天氣一般,這是從何而至的呢?
倒是國立出版所可以非難。同志梅希且略珂夫是壞主人,他動搖不絕。他是早該確立一種指導方針,相當的方針了的。關於『Sandwich』及其分類的事,我不說。團體和小團體的無數,被創造了,凡這些,雖然是無產階級底字樣,但本質底地,卻依然是有產者們的果實。
自然,我們在這裡,在中央委員會的宇下聚會,是很好的。但是,假如中央委員會或者他的什麼機關,要試來干涉這問題,那是很窘的罷。諸位同志們,我要宣言,在這裡,我是選取完全的無政府的,且對於這些團體和小團體的各各,有留存下自行證明其生存權的可能的必要。剛才梅希且略珂夫給與諸位的文學的質的特殊的規准——指示了購讀的本數。這規準是全不中用的。在市場上,有時是即使最直接底的,卑近的文學,倘有什麼有力的機關,例如國立出版所的販賣員之類,來加以援助,那時候,本數便可以推廣得非常之大。利用了黨的機關的書籍,就被擺在較高的特權底情勢上。我知道,「域普」的各員,乃至新文學的怎樣的著色代表者,是正在努力於獲得黨的商標——委員會的商標——即比起別的團體以及小團體來,於自己非常有利的競爭上的條件。黨的商標恐怕會創造一種條件,使沒有天分而實際底的人們,將完全的質的低下,拿進最近正在發達成長的那文學裡來的罷。這發達,同志托羅茲基用了新經濟政策來說明,然而他是錯的。凡這些新的萌芽,也還是生於1917—1919年的亢奮的年代的。但這結晶為文學形式,卻在革命底精力,在推動勞農大眾的新的方法中,發見其一部份的適用的時候。豈但如此呢,新經濟政策,是不過毒害著這些新文學的萌芽的,而在《赤色新地》裡面,假如有使我吃驚的,那是這雜誌,現今正在使曾經好好的在畢力涅克、伊凡諾夫以及別人那裡的東西,受著毒害,趨於解體的事。
我不願意我們的批評涉及別的問題去。瓦浪斯基所出版的一切作品的忠實的讀者的我,可惜沒有讀過一篇他的評論。對於我們的新的批評,我大概是外行。今天我聽到了同志托羅茲基和別的人們的話,但他們的宣言所顯示,是說我們這裡,在文學及藝術領域上的馬克斯學者們,是站在觀念論底見地的。
這並不是我們應該蔑視形式的意思。從實在不是出於無產階級的大層,然而很偉大,又有大名的台明起,直到也不是出於無產階級的大層的年青的同志培賽勉斯基止,凡有願意為無產階級寫作者,不歡迎文學形式的一切的發達,是不行的。這無形式,不能照型式一樣,表現出人類的,或者別的集團的思想、感情、心緒來。然而文學形式,言語,是由長遠的歷史底的路程,完成起來的。我們常常對於那好的革命底代表者,俄羅斯的貴族階級,對於那好的代表者,俄羅斯的革命底有產階級,感謝他們使俄語的完成。我們為勞動階級可以收這偉大的遺產以為己有起見,印行我們的古典底文籍,是必要的。
國立出版所已經到了為使貴族階級的詩人普式庚,成為接近一切農民和勞動者的人,而印行(他的作品)的時候了。在普式庚那裡,除了他的美的辭句以外,還可以發見豐富的材料。諸位同志們,我們接近十二月黨的時代去。不要忘記普式庚是被推在不只以十二月二十四日為限的十二月黨運動的濤頭上的。這一天,在那根柢上,是不僅是國民底的,而是長久的革命底的社會運動的結果。
我們還不能將我們的克服了他們,因而成了實踐底馬克斯主義者的自己的國民主義者們,為勞動者出版;我們至今還將從蒲力汗諾夫到列寧這些馬克斯主義者們,由此養育出來的烏司斑斯基(Uspensky)視若等閒。
我們忘記了用體面的,銳利的俄羅斯語來說話了。我們現在還濫用著蘇維埃的鳥的話。我歡迎同志台明,靠了他的作品,可以休息我們給報紙的論說弄倦了的頭腦,我是歡迎那走進我們的文學裡來的一切新的潮流的。所以,疏於形式,並不是好事情,應該從古的有產者的言語的天才們,去學習學習。不過模仿這有產階級文學的腐敗的果實,卻是不行的。言語的單純直截和由無產階級文學所創造的新的內容的深刻味——惟這個,是首先所被要求的東西。這樣的萌芽,我們已經在里培進斯基的最初的作品上看見。
在這裡,對於無產階級作家的我的忠告,是:如果你們有強壯的腳,而不是兩枝軟軟的棒,那麼,專跑到「爸爸」和「媽媽」這裡來,是不行的。用腳站穩。依據著勞動運動,而吸取那汁水,就好,這麼一來——在你們,《赤色新地》便全不算什麼了。
台明·培特尼(Demian Bednii)
首先,我先講一點從一切這些同路人們的「老子」瓦浪斯基說出來的,關於畢力涅克,關於這象徵底的畢力涅克的小小的,然而很有特色的情景。瓦浪斯基那裡,畢力涅克跑來了。是朋友呀。用「你我」談天。於是畢力涅克對瓦浪斯基說,「我是,喂,走了一趟墳地哩。」瞧罷,他,「革命底同路人」,被墳地招惹了去了!「而我在那裡見了什麼呢,契呵夫的墳上,拉著一大堆糞。在那旁邊,還寫著字道,『青年共產黨員彼得羅夫。』」(笑聲。)一面將這情景傳給我,瓦浪斯基還高興到喘不過氣來,「阿,想一想罷,台明,這畢力涅克,有著多麼非凡的觀察呀!」墳地。俗稱「黃金」的堆。這就是有些同路人獻給瓦浪斯基,而瓦浪斯基——獻給我們的文學底黃金。(座中的聲音,「強有力的論證!」)
論證確是強烈的,紛紛撲鼻,並且有一點象徵底的。畢力涅克居然能夠寫了宣言書,送到這會裡來了。但我很想在墨斯科,看一看瓦浪斯基敢於帶畢力涅克出席的勞動者的集會。如果敢,他會抓著怎樣的月桂冠呢?!
我還要將一個鄉下的情景,貢獻你們。畢力涅克到基雅夫(Kiev),在勞動通信員們之前,龐然自大,並且對他們吹了拂來斯泰珂夫式的一切的牛皮。在墨斯科,是有象樣的文藝政策的。例如,有三個什麼青年,跑到加美納夫那裡去,宣言道,「在我們這裡——有著意德沃羅基(觀念形態)呵!」於是加美納夫將手伸進錢袋去,將零錢分給這些三個的青年,說道,「為了意德沃羅基呀。」零錢是喝光,或是怎樣化光了。三個青年又跑到加美納夫那裡去。但這回是一個一個,各自去的,為什麼呢,因為各人那裡,已經各有了單是自己的意德沃羅基了。於是加美納夫又將錢分給各個——為了他的意德沃羅基。(座上的聲音,「到規律委員會控告去罷!」)
這樣的事,並不是問題。重大的事,是誰撒著這樣的謊,撒給誰聽的。畢力涅克的大話里,他的謊話里,覺得有些討厭的好象真實的東西。我在勞動通信中,發見了未來的力。他們之間,正在發生著新的,民主底的,勞農底社會性。將他們從腐敗救出,是必要的。然而在基雅夫,竟至於還給回去的畢力涅克提提包。勞動通信員來做畢力涅克的搬運夫!你們可有光彩?你們可願意?
然而這些都不過是小例子。在根本上——就只好吃驚。在這時候,說著些什麼?我帶一本由M. K. 出版的「Kommunist」第二十七號在這裡。那上面有札德庚的關於伊立支的很好的回憶。裡面就記著伊立支的關於藝術的少有的批判。至今為止,關於這一端,我們,沒有過明快的理論底構成。從這裡采一點,從那裡摘一些。引用了蒲力汗諾夫。但在伊立支那裡,卻有著和天才底的壓縮同樣,而又無餘的完璧和自信,給與著我們的無產階級文學的理論。這在這樣的集會上,是有誦讀的必要的,為要請速記下來,也應該誦讀,這必須再三再四,打進有些人們的頭裡去。然在伊立支那裡,一切都單純到怎樣呵!
「重大的事——伊立支說——並不是將藝術給與以幾百萬計的住民的總數中的幾百乃至幾千人。藝術是國民的東西。這應該將自己的深的根,伸進到廣大的勤勞大眾的大層裡面去。這應該為這些大眾所理解。」「被理解」——這是一。「這應該為大眾所愛,」這是二。「這應該和這些大眾的感情、思想及意志相結合,應該將他們提高。」這就是三!這是關於煽動的。「那應該在大眾之中,使藝術家覺醒,使他們發達起來。」這不是勞動通信和農村通信的獎勵,是什麼呢?「我們——伊立支又說——在勞動者和農民的大眾缺著黑麵包的時候,也須將甜的闊氣的餅乾獻給極少數的人們?!」看罷,這是我們應該由此出發的藝術底規準的全部。根本的秘密,在那裡呢?要怎麼辦,我們的藝術,才能夠為大眾所理解,為他們所愛,和他們的感情、思想及意志相結合,將他們提高呢?伊立支說,這是毫不希奇的秘密,「我們應該始終將勞動者和農民放在眼前!」
札德庚對伊立支說,「在我們這裡,在德國,一個什麼郡里的市鎮的什麼會議的議長,大約也怕敢象你似的單純地,率直地說話的。他大概是怕被見得『太無教養』罷。」那麼,伊立支的演說之力,魅力,又在那裡的呢?伊立支回答說,「我知道我作為辯士,站上演壇時,始終只想著勞動者和農民。」想想勞動者和農民呀!這是我們的文藝政策的根本規准。但你們可曾想著勞動者和農民呢?我在這裡,傾聽了許多辯士,聽到了許多高尚的言語,然而關於主要的勞動者和農民,在這裡可曾說起一句呢?究竟你們在講的,是關於怎樣的文學,為了什麼人呀!(聲響。擾動。)如果你們用了你們的趣味,至多不過五年——不,三年,或者這以下,做出文學來罷了。至於新的,明眼的,真的作家們,大約是將從勞動通信和農村運信之間出來的罷。
瓦進的結語
台明·培特尼問三年以後怎樣。我敢宣言,即使這會議的收場,是怎樣的形式底的,但總之,明天的黨的文藝政策,不會是昨天的的了。這是毫無疑義的。
關於同志托羅茲基,我可以幾句話就完事。要之,他的對於我的言說,單是胡鬧,他連一個論證也絕對底地沒有提示出來。同志托羅茲基是因為我指摘了社會革命黨稱讚著他的事,所以向我撲來了。這並非問題的解決。是憎惡——不是論證。
關於社會主義文化。在這會上,不能將這問題展開,是很明白的。我提出這樣的命題來。Vladimir Ilitch向Proletcult抗議了——這是事實。然而Proletcult——這是一件事,而無產階級的社會主義文化——這又是另外一件事。我敢確言Vladimir Ilitch是在自己的論文上,尤其是在關於國民底問題的諸論文上,常常力說無產階級的國際底社會主義底文化的存在,這文化的必要與其必然性的。Proletcult,是另外的問題。在這裡,有著溫室性,研究室性的。在這裡,可以有一切種類的危險,波格達諾夫主義,「Rabochaia Pravda」之類。然而關於Proletcult的問題,和關於無產階級的社會主義文化的問題的原則底的,一般底的,歷史底的提起,混同起來,是不行的。
其次,同志列寧,出色地將文藝的意義評價了。要加以斷定,已有很夠的材料。同志拉迪克曾向台明·培特尼加以注意。說札德庚是在自己的回憶上,再產著自己的舊論文的。我問同志拉迪克,符拉迪彌爾·伊立支在由同志札德庚所構成的以外,能夠設立這問題麼?我敢確言,在這以外,他是不能設立問題的。無論怎樣的馬克斯主義者,此外也不能再說什麼了罷。在這裡請許我引用同志加美納夫。在《給戈理基的信》的序文里,加美納夫這樣地寫著——
「將戈理基的武器——文藝——符拉迪彌爾·伊立支評價得非常高,還從中認有大大的意義。他以為這武器所向不當,同盟者看不准靶子,打著的時候,他更顯出一重的熱意來。」我問,列寧為什麼將戈理基評價得這樣地高?原因,是極明白的。對於以為藝術——這是不能照規則做的東西的瓦浪斯基,列寧不同意,正是這緣故。
列寧看見戈理基的有力的武器,沒有對著必要之處的時候,就憤慨了。列寧曾要指導過藝術家戈理基。我們要我們蘇維埃共和國里的有力的藝術底武器,用得正當,我們要求文藝的黨底列寧底指導。
關於文學的豫想。問過同志托羅茲基了。而他怎樣回答呢?說道豫想是電光形底的。要是這就是回答。凡豫想,是電光形底的。問題並不在這裡。問題的一切,是在我們設立著怎樣的目標。現在呢,我們是戰取了××了,我們正在戰取著經濟。我們現在不可不戰取文學麼?我說,是的,我們應該戰取文學。同志托羅茲基單是指點出沒有階級的社會,是有的罷的事,就算了。是的,這樣的社會,是有的罷。但是,諸位同志們,用這麼的一般的句子,是不能結束豫想的,到沒有階級的社會,還遠得很哩。無產階級在文化,觀念形態的領域上,也應該是獨裁者的事,他們應該支配藝術戰線的事,對於這事的我們,可有著方針沒有,都必須明明白白地說出來的。請容許我從社會革命黨的「Volya Rossii」引用一點教訓底的話罷——
「共產主義是通過各種的階段的。最初,他在現實的生活戰線上,獲得了物質底勝利。他仗著強制,將波雪維克底共和國的人民,和獨裁和行動的義務底一樣性相連結了。那時候,外底中央委員會,是舉了無限的功績的。
「現在他在精神底戰線上,占了完全的勝利,想以思想和感情的一樣性的目的,來鍛鍊全俄,次及全世界。因此,內底中央委員會,便被要求了。」
社會革命黨是懂了我們的任務的。他們懂得很不錯,國家也必要精神底地加以鍛鍊,國家必要支配觀念形態底戰線。在瓦浪斯基,是不懂這些的。我們既然在這領域上,支持著鬥爭,則這期間,在我們,文學底中央委員會也必要的。諸位同志們,懂得這事,是必要的。
在我們之前:站著怎樣的課題呢——政治底的,還是藝術底的呢,有這樣的質問。諸位同志,假使將課題當作並非政治底,那我就難以懂得,為什麼在俄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的主催之下,召集了黨的會議。然而問題的設立,是並非在問這在政治底課題呢,還在文學底課題上面的。想使政治底課題,和文學底課題相對峙的一切的企圖,使我說起來,是單單的無智。是沿了藝術底文學的戰線,行著政治鬥爭的。而那一端,諸位同志們,我們必須懂得。
所有「那巴斯圖的反對者們」,都試將問題來弄胡塗。同志托羅茲基,也將問題弄胡塗了,宛然他和在這會議上的我們的論爭,沒有關係似的。同志托羅茲基不過說述了一般底的真理,凡這些,大概於今日的我們的論爭是沒有直接的關係的,況且在這些真理之中,正如只有這回,是正當地,同志略薩諾夫指摘了的那樣,有不少的形上學和觀念論在,但並無波雪維克底態度。
重複地說罷,藝術底課題,是發展為政治底課題了的。第二的課題,即包攝著第一的課題,所以較之第一的這,要廣大到千倍。關於這個,我不能不指出,在我們這裡,有革命的支持,在我們的反對者們那裡,有文學的支持。
關於白黨對於我們的論爭的態度。在這座上,曾經很要顯示出白黨對於同志瓦浪斯基和托羅茲基的立場的態度,仿佛便是我一切言說里的主要的論據似的。這不消說,是弄錯了。我們,「那巴斯圖的人們,」是經幾個月之間,研究了同志瓦浪斯基的課目,戰術和組織底計劃,明白了一切他的根本底的謬誤和傾向,然後,然後才達到同志瓦浪斯基的立場,是受著我們的敵人的歡迎,並且並非無端歡迎著的這一個結論的。白黨作家等的評判,不是證據,那是自明的事,然而對於我們黨內的這個或別個的潮流,他們的態度,暗示力卻很不小。將我們的敵人對於我們黨內的這個那個的潮流的見解,置之不顧,是只有隨便對付問題,或則不願意目睹真實的人們,這才做得出來的。當最近的黨的討論之際,僑民的集團,聲援了反對的立場的時候,我們曾經不能不將這事實,通知了黨和勞動階級,現在內外的僑民們聲援著同志瓦浪斯基的立場的時候,我們也不能不將這事實,傳給黨和勞動階級。
說是弄著專門家討伐,以非難我們。可說這是全不明白事情的。當觀念形態底戰線成著問題的時候,怎麼能說到專門家呢?同志瓦浪斯基呀,在觀念形態的領域上,我們可究竟要借給什麼東西麼?在這裡,在我們這裡,是沒有借給,也沒有許可的。便是合辦公司,也不該有的。在這裡,有專門家,是不行的。我們這裡,在經濟、行政的領域上,是有專門家的,此後也還要常有罷,然而在這裡,我們也取著以我們的勞動者來替代專門家的方針。在經濟和軍事編制方面,雖也招聘著專門家,而我們和這同時,正在養成著指揮者、行政者、經營者等等。然而同志瓦浪斯基,卻不但要將文學交給專門家,他對於無產階級文學的創造,還取著反對的行動。在這意義上,同志瓦浪斯基是——完全的敗北者了。
其次,是關於幾個同志所倡道的條件的平等。諸位同志們,這德墨克拉西也和政治底德墨克拉西完全同樣,是虛偽的東西。當各種團體的狀態並不相等的事,是周知的事實的時候,卻說出條件的平等來,怎麼不以為恥呢?「同路人」,是依據巨大的文化底過去的,但我們,在這一層,卻是乞丐。怎樣可有條件的平等呢?里培進斯基和畢力涅克不同等,為什麼呢,因為畢力涅克依據著自己的階級的莫大的文化底財產,而里培進斯基卻相反,是連結著幾乎沒有文化底過去的階級的。誰也不要求制定物質底的特權,然而在倡道條件平等之際,卻想因此來這樣說,就是:在指導的意義上,在鼓舞、獎勵等等的意義上,黨應該洗手,黨對於文藝的問題應該中立。在這意義上,不會有一樣的態度,不會有平等的條件,也還可以另據一個理由來說,即是各各的文學團體,決不是平等地於革命是必要的。
我們的對於「同路人」的見解,被誤解為最甚。雖是對於問題的看法,原則底地,百分之九十九和我們一樣的同志布哈林,——雖是他,關於這一節,也有許多的謬誤。說我們要驅逐「同路人」,那是謠言。說我們向他們揮著棍子,也是謠言。說我們除無產階級以外,忘卻了別的諸階級的現存!我們對於農民作家,不給以足夠的評價,諸如此類,都是謠言。我們研究了「同路人」之間,有各種階層的現存,於是在我們的提要(These)上這樣說——
「向勞動階級的『同路人』的接近的程度,總之,是和一般底政治底條件,部分底地,則和對於他們的黨的機關,出版所以及無產階級文學的作用力相關。所以黨的任務,當此之際,是在促進那正起於『同路人』之間的分解作用,並且將他們引入××主義底影響的範圍里。」
我們主張對於「同路人」的各別的態度。我們承認和真的革命底同路人相提攜而且和「同路人」中的最良者——「烈夫」,實現著這提攜的事。在關於觀念形態戰線問題的「域普」的決議上,曾作為最重要的性質的課題,這樣地表示著「由將最革命底的『同路人』的分子,首先,是農民作家,吸引到無產階級方面,觀念底地打動他們,在廣涉對於反革命文學的一般底鬥爭的全體上,和他們相約提攜。」那麼,分明可見我們的懂得「同路人」的吸引的意義,——首先是農民作家的,——是不下於同志瓦浪斯基的。但我們的立場和同志瓦浪斯基的立場,所以不同之處,是在我們實際底地指出著一個條件,這並非幫「同路人」的我們的好意的利用,而是要使幫勞動階級的「同路人」的利用,實在可能。我們的立場和同志瓦浪斯基的立場之不同,是在我們並非無產階級文學的敗北者,我們不願意將無產階級作家拋入一般底同路人底肉粥中。
在這會上,曾有人說,我們要求著對於文學的「域普」的獨裁。這是絕對地虛偽的。我們的口號——並非「域普」的獨裁,是文藝領域上的黨的獨裁。「域普」也可以作這獨裁的武器。
第十三回大會以前的文藝領域上的黨的課題,是怎樣的呢?第十一回黨大會,已經指摘了想以文學和文化運動,來影響勤勞階級的有產階級的企圖了。第十二回黨大會,關於這問題,是採用了如次的決議——
「鑑於最近兩年間,在蘇維埃俄羅斯,文藝已經成長為一大社會底勢力,將其影響先及於勞動者,與農民青年大眾,故黨認為有將指導對於來日的社會底教化的這形式的問題,決定於其實際的活動的必要。」
看罷,一年以前,我們的黨的大會,就已經不滿於同志瓦浪斯基在文藝領域上所實現了的結果的了。現在呢,問題是已經落上指導的實際底形式的決定上。應該怎樣指導呢?——這是站在我們面前的問題。
黨的任務,現在是在意識了文學戰線的一切重大性之後,為實現文藝的真受黨底的,波雪維克底的指導起見,來開實際底的步。
瓦浪斯基的結語
最先,要注意的,是「那巴斯圖的人們」在這裡專將瓦浪斯基編成這樣的人,而敘說了的那些事情,無從理解。他們要弄得凡有一切,仿佛全都在我似的。這集會,已經由在一切指導底地位的諸位同志的代表,十分證明了他們容認著我所採取的方針,而反之,「瓦進主義」和「那巴斯圖主義,」是從他們受著當然的反對了。大都是不正當地,想使人以為仿佛是瓦浪斯基怕自己的危險,而立了方針似的。照實說起來,瓦進投給我的,說是白軍的報紙稱讚了我了的那一種譴責,是也可以投給我們的指導機關的(我是實行這些的意志,直到現在的。)大抵,同志瓦進的輕率,很不尋常。例如,他竟強辯起來,似乎布哈林和他們一致到百分之九十九。我想,速記是完全地將同志布哈林的演說記錄下來了的。我真不懂怎麼能這樣輕率地斷定。作為問題者,不是我,乃是我們的指導機關所取的立場。我是每一個半月乃至兩個月,總聲明自己的戰術,和同志商量的,然而至今還沒有聽到過一回,有人說我的戰術在根本上有什麼不當。那麼,再說下去。在這裡,說了些怎樣的事呀?聽著,就可羞!例如,同志瓦進突然有了這樣的宣言,就是,藝術者,據瓦浪斯基的意見——則這是「神聖的事業」之類。有什麼根據,說出這樣的事來的呢?我有兩種著作,論文——雖然據瓦進的意見,也許是無聊的東西——集在,但在這裡面,不是對於將藝術看作神聖的事業的那見解,鬥爭得最多麼?當我主張藝術自有其本身的方法和歷史的時候,瓦進是完全什麼也沒有懂。我是說了和同志托羅茲基、布哈林、盧那卡爾斯基以及別的同志所說過的一樣的話的。而人們將這些話,解釋為瓦浪斯基和黨的統御文學底生活相反對,那我有什麼法。比這更壞的,是他在文學上什麼也做不出,而他卻在這裡出風頭。關於畢力涅克和契呵夫的記念碑,同志培特尼的太出色的出面,是給了我最無聊的印象的。我真不解,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我對台明說了什麼呢?那是關於非常悲痛的事情。有一個人物的墳。那上面豎著大理石的碑。而在碑上,是刻著最單純的文字,「Anton Pavlovitch Tchekhov」字樣。而這碑,實在是被胡亂的塗鴉弄髒著了。從這事實,捏造出有趣的Anecdote(談柄)來,是不可的,不行的;說笑話,也不行的。
其次,要請注意的,是為什麼「那巴斯圖」的同志們,將我當作組織破壞者,開始痛罵的呢。那是因為除了極少數的人們之外,他們已經成為非藝術家了。所以「那巴斯圖的人們」誇說著我這裡有「同路人,」他們那裡有無產階級文學的時候——這是完全撒謊。其間雖有現存的或一種的不一致,但無產階級作家的大多數和「赤色新地」,是好好地保持著接觸的。這並非由我的才能,乃是因為「那巴斯圖的人們」揮著棍子,不但將「同路人」,連將無產階級作家也在趕走了。「鍛冶廠」當「瓦進派」將他們置之無產階級的列外,宣言為奸細的時候,於組織問題不和他們一致,是當然的。「鍛冶廠」的同志,到我這裡來說,「再沒有向他們去說明的耐性了,一同更密接地來做工作罷。」「那巴斯圖的人們」還將同樣的事,來弄由他們所組織的青年們。為什麼青年們和「赤色新地」一起工作著,並且怎地工作著呢?開始是五—七人,但現在是由三十四—四十人所成的一集團了。亞爾穹·威勖魯易、密哈爾·戈洛特努易、耶司努易、斯惠德羅夫等等,——他們都離開了「那巴斯圖的人們」。為什麼呢?因為諸位不知道待遇作家之道的緣故,因為諸位充滿著黨派底惡臭的緣故。諸位同志們,這時候,問題並不在無產階級文學乃至「同路人」,而在對作家的態度。「那巴斯圖的人們」的對作家的態度,是亂七八糟。有一個人對於愛倫堡的小說《尼古拉克魯波夫的一生》來做文藝批評底論文,然而關於尼古拉·克魯波夫本身,卻只擲給了一頁半。寫些中央委員會裡,摩托車多得如山呀,中央委員會的書記將萬年筆塞進了墨水瓶呀,共產黨員亞莎,該有毛的地方沒有生毛呀之類,是不行的。自然,他們是不過趕走作家們罷了,所以,自然,在「那巴斯圖的人們」那裡,是常有組織破壞者
的罷。
你們招集年青的作家們,而這些作家們,恐怕是到半年——三個月之後,就要從「組織破壞者」那裡走開的。為什麼呢,因為在他那裡,大概一定有著不正當,大誤謬,且有和那些離「那巴斯圖的人們」的棍子很遠的作家們不同的態度。「墨普」是要趕走作家們的罷。為什麼呢,因為他不能待遇他們。於是便成為真的組織破壞者,並非瓦浪斯基,而是瓦進者流了。
有人說過,瓦浪斯基將「同路人」來塞滿文學,而無產階級作家是被壓迫著的。我並不以為我的行動毫無缺點。俄國文學的造成,不是這麼簡單的。這有著極其曲折的路。「同路人」至今成著卓越的要素,但這並非放任的結果,卻因為現在的文學生活是這樣。在無產階級作家,現在生活是艱難的,但在「同路人」生活也艱難。這裡有共通的條件。我但願在這會上,沒有人來指摘,說是無產階級作家的未曾出版的東西里,是有頗好的天才底的作品的。豈但如此,惟有他們的最天才底的作品,就由「組織破壞者」來印行。只要指出里培進斯基的《一周間》,由我自己對於這的不斷的努力之後,由我印了出來的一件事,就夠了。
那麼,也許,將無產階級作家默殺著麼?這也不對。只要略有才能的,便竭力注意,表揚,紹介著。現在你們將國立出版所的文藝部作為問題。這文藝部,是做著這些事的。《赤色新地》以外,從「鍛冶廠」出「Rabochi Journal」,從未來派——《烈夫》,從「那巴斯圖的人們」——《十月》,從青年聯盟——《沛壘伐爾》。五種的雜誌和年報!
諸位同志們,我這樣地想了好幾回。假如我到Vladimir Ilitch那裡,說道我們這裡,出著五種的雜誌,那會怎樣呢?我相信他會這樣說,「你們在做什麼?這不是糟麼——各團體各有著雜誌!……」你們因為我們不和你們一同走,便叱我們為」放任主義者」。「那巴斯圖」的同志們,我們不和你們一同走,也未必一同走的理由,是因為你們和「鍛冶廠」一有什麼一點不一致,便即刻叫道「鍛冶廠」滅亡了,解體了,還開手擲過污泥去。有這樣的黨派心,我們是不能和你們提攜的,為什麼呢,因為這樣是不能做工作的。這就完了。
關於決議,我是從衷心裡,同意於同志雅各武萊夫的決議的。
雅各武萊夫的結語
在我們的采決之前,我想將同志列寧對於無產階級文學的問題,是怎樣看法的事,簡單地說一說。因為一年半前,一共五回,我是有了和他談到這問題的機會了的。
當時列寧所主張之處的根本,是集中於對於以無產階級文化,為可以從一種或別的溫室底設施里發生出來的思想的鬥爭。溫室可以培養無產階級文化這一種思想,列寧以為有大危險。Proletcult就是這樣的溫室呀。
無產階級文化,可以在蘇維埃政權的條件內,從一般文字教育的土壤上發生。當無產階級政權現存之際,當我們這裡,現在將要簇出這樣也還是少數的幾百萬文化人的時候,到那時候,文化的新的類型和文學的不同的類型,太抵就真要發生了。
問題的核心,是在在無產階級政權的條件內,使有產階級的好的果實,為大眾所公有。在無產階級政權的條件內,由幾百萬人取得有產階級文化的那些好果實,是為產生並非有產者式的真文化,創立基礎的罷。
所以列寧是對勞動者說過的。「奮勉呀,將有產階級文化做成自己的東西罷。無論在怎樣的屋子裡,無論這叫作什麼名目,還受些說是無產階級文化已經產生了那樣的童話所騙,是不行的。」無產階級文化的發生,應該辯證法底地來想。這問題的根本,是在幾百萬的人們,在蘇維埃國家的條件內,將有產階級文化所戰取者,作為自己的東西。
這過程,在我們這裡的溫室主義者們,卻正是完全不懂。在同志列寧,在由同志列寧所設定的問題上,當時他就將大劇場和Proletcult都看作「無用的長物」,並且同時提議,要鎖閉起來。這事,是特色到可驚的。
他一齊發出了這兩個提議,沒有將其一從別一個分開。
這回是關於實際底的提議的性質。我們在六個點上,看見黨的方針的基礎。第一點,是要將對於那些出自勞動者和農民大眾的幾萬人的創作的指導,給與本黨。給那些從這大眾中分出,已經可以稱為作家的物質底支持,也和這相關聯。
問題的第二,是和「同路人」相關聯的。關於這事,可以率直地這樣說,對於「同路人」的態度,我們仍持繼著黨的從來的方針。在這裡朗讀過了的「同路人」的信札——就很證明著這方針在根本上是正當。這——是不能漠視的文件。
同時,我們對於正在站立起來的勞動者作家,還不能不發警告,使知道自家GG,自以為好,以及在對於研究的輕薄的態度的氛圍氣中,正在脅迫他的危險。
其次,是黨派主義和放縱主義的問題。放縱主義,黨派主義的契機,是在兩面的陣營里。我們應該從兩面的陣營里,一樣地將這個除掉(aufheben)。還有,最後,是批評的問題。我們在批評的領域裡,不能一任現在的情勢,照樣地下去。我們的批評,不但禁不起試練,——這作為共產黨的組織化了的批評,還在歸於零呢。在我們這裡,新書批評,是因為友情,因為知己關係而登載的。這除了稱為解體之外,不能給什麼名目。關於這問題,我們是不但採用決議,還應該從速來講實行的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