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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寵經營合肥,東吳三路北伐

2024-09-26 04:09:51 作者: 王覺仁

  在曹魏與東吳的長期對峙中,合肥是一個非常突出的戰略要地,孫權視其為北伐中原的突破口,曹魏則將其經營成了一座對東吳頗具威懾力的橋頭堡。

  因此,雙方註定要在此地死磕。

  在稱帝之前,孫權就已經磕過兩回,分別在建安十三年和建安二十年。第一次圍攻半年無功而返,第二次則險些死於張遼的戟下。這對孫權自然是一種莫大的恥辱。所以,拿下合肥,不僅對東吳有戰略意義,對孫權個人更是有洗刷恥辱的意義。

  曹魏在合肥的主要守將,先是張遼,後是曹休,現在則是征東將軍滿寵。

  滿寵這個人,雖然是酷吏出身,論作戰經驗不及張遼,論軍中資歷不及曹休,但此人思維縝密,遇事沉著冷靜,且富有謀略,同樣是一個極其難纏的對手。

  早在東吳黃龍二年冬,即孫權稱帝次年,他便迫不及待地發布了第三次進攻合肥的命令。滿寵得到情報,立刻上奏曹叡,然後從兗州、豫州徵調了大批部隊,在合肥集結,嚴陣以待。不料幾天後,又有情報傳來,說東吳大軍行進到邊界附近就突然撤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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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叡聞訊,認為危險已經解除,便命兗州和豫州兵團撤回原駐地。

  然而,滿寵卻滿心狐疑,總覺得事有蹊蹺。他當即上奏,說:「吳軍大舉出動,卻無故而返,其中定然有詐。依臣分析,東吳必然是佯裝撤軍,以此誘使我們也把部隊撤走,然後才乘虛而入,對我們發動突然進攻。」

  曹叡一看,這孫權也太狡猾了,旋即收回了撤兵命令。

  果然不出滿寵所料,十餘日後,孫權便親率大軍出現在了合肥城外。隨後,吳軍對合肥發起猛攻,無奈魏軍早已在滿寵的指揮下進行了嚴密部署,孫權預定的突襲戰術完全落空,再打下去必然是勞師糜餉,只好下令退兵。

  孫權與滿寵的第一次交手,讓孫權充分領教了這個對手的厲害之處。

  接下來,滿寵還將讓他見識更厲害的手段。

  鑑於東吳屢屢寇邊,而現有的合肥城又距巢湖和長江太近,對擅長水戰的東吳有利,對曹魏則不利,所以滿寵便於曹魏太和六年上疏曹叡,提出了另築新城的計劃。

  他說:「合肥城南臨巢湖和長江,北面又與壽春(今安徽壽縣)相距太遠,吳軍如果圍攻,可以利用水軍的優勢,我軍往往要擊破敵軍主力,才能解圍。換言之,目前的城池易攻難守,臣建議調出城內守軍,在城西三十里處,選擇一處險要地形,另築新城進行固守。如此,敵軍便不得不棄船登岸,而我軍則能在陸地上斷其退路。」

  奏疏呈上,蔣濟卻提出了異議。他對曹叡說:「放棄城池是在向天下人示弱,這就像剛剛望見敵人烽火,便慌忙自毀城池一樣,可以說是不戰而敗。一旦走這一步,敵人的侵略會更加猖獗,而我們只能漸漸退守淮北一線。」

  曹叡頗為信任蔣濟,聞言便否決了滿寵的提議。

  滿寵不甘心就此放棄,再度上疏說:「《孫子兵法》有言,兵者,詭道也。示敵以弱是一種策略,目的是讓敵人以為我們怯戰,從而生出驕傲之心。《孫子兵法》又說,要誘使敵人行動,就必須製造足以讓敵人動心的那種形勢。如今敵軍未至,我軍卻先行撤出,就是要誘惑敵人,目的是讓他們遠離水域,深入陸地,然後我軍再選擇有利的時機發動攻擊。」

  朝臣趙咨認為滿寵的計劃是可行的,建議曹叡採納。

  曹叡權衡了一番利弊後,終於下詔批准。

  短短一年後,即曹魏青龍元年,一座嶄新的城池便在合肥舊城西面拔地而起。舊城主要是居民區和商業區,只保留少量駐軍;新城則以駐兵為主,更像是一座軍事要塞。

  同年年底,孫權捲土重來,親率大軍第四次進攻合肥。

  這回,滿寵「主動收縮,誘敵深入」的戰略立刻發揮了作用——由於魏軍主力已移師新城,吳軍若要進攻必須棄船登岸,與魏軍展開陸戰。孫權不免擔心後路被斷,所以率水軍在岸邊停泊了二十餘日,始終沒有下船。

  當年孫權進攻合肥,險些死在張遼手上,幸虧賀齊率水軍及時接應,他才逃過一劫。此事顯然給孫權造成了極大的心理陰影。因此,這回是否敢於遠離水域、深入陸地去打合肥新城(今安徽合肥市西北),對孫權來講是一次嚴峻的考驗。

  見吳軍遲遲沒有上岸,滿寵頗有些自得。不過,他並未得意忘形,而是保持著一貫的冷靜。在一番冷靜思考後,滿寵準確地預判了孫權的下一步行動。他對左右將領說:「孫權對合肥志在必得,行前肯定對部眾夸下了海口,如今大舉來犯,目的就是要建立大功。而今他雖知我軍主力在新城,不敢貿然行動,但為了保住面子,必然會上岸炫耀兵威,藉此展示實力。」

  在滿寵看來,這就是機會。

  隨後,滿寵立刻派遣步騎六千,迅速前往淝水岸邊的隱蔽處埋伏,就等孫權上岸。

  一切不出滿寵所料,伏兵進入陣地不久,孫權就率軍登岸來「耀兵」了。魏軍突然殺出,吳軍猝不及防,被斬殺數百人,還有部分士兵落水溺斃。

  雖然損失不大,但士氣已然受挫,且孫權擔心魏軍還會有後續動作,為保萬全,不得不下令撤退。

  照理說,曹魏修築新城這麼大的動作,東吳不可能沒有獲得情報。所以,孫權此次出兵,其目的應該不是一舉攻占合肥新城,而是進行試探性進攻,摸清虛實,掌握第一手情報,以便為下一次大規模進攻創造條件。

  所以,滿寵說孫權上岸是為了「耀兵」,其實並不準確,正確的說法應該是「踩點」。

  稍後,孫權又命大將全琮率一部西進,攻擊六安(治今安徽六安市),但同樣沒有取得戰果,遂全軍班師。

  蜀漢建興十二年(公元234年,曹魏青龍二年)二月,經過三年的休養生息和整軍備戰,諸葛亮集結了十萬大軍,由斜谷道進兵,對曹魏發動了第五次北伐。

  這也是諸葛亮一生中最後一次北伐。

  此次北伐,可以說是歷次北伐中規模最大、準備最充分的一次,從以下幾個方面就能看出來:

  其一,出動兵力最多。前面的四次北伐,兵力有多有少,雖具體數量史書無載,但大致推測,最多應該不超過七八萬(如第一次北伐),最少可能只有一兩萬(如第三次北伐)。而這一次,按《晉書·宣帝紀》記載,是十餘萬;按《資治通鑑》記載,則是十萬。《晉書》或許略有誇大,十萬應該是比較可靠的數字。總之,此次出動的兵力肯定是歷次北伐之最,說明諸葛亮是下了血本了。

  其二,出兵方向較以往最為激進。前四次北伐,兩次出祁山,一次出散關,一次攻取祁山附近的武都、陰平二郡。很明顯,四次出兵的目標都是隴右地區或關隴之間,離長安較遠,對魏國的威脅很小,用兵偏保守。而這一次,則是從斜谷道穿越秦嶺,直插關中郿縣,劍指長安,顯然比以往都激進得多。

  其三,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由於蜀道難行,諸葛亮歷次北伐都會被糧食問題困擾,所以這一次,諸葛亮不僅啟動了「木牛流馬」這種尖端運輸工具,而且在出兵前的三年之中,就陸陸續續把大量糧食運到了褒斜谷的谷口,並修復了谷中的棧道,為即將到來的大戰提供堅實的後勤保障。

  其四,與東吳聯手,同時大舉出兵。前四次北伐,蜀漢都未能與東吳很好地協同配合,沒有最大限度發揮同盟的作用。所以這一次,諸葛亮特地在出兵之前派人去見了孫權,雙方約定一起動手,同時在東、西兩線對曹魏發起大規模進攻。

  關於諸葛亮第五次北伐的經過,我們會在後文詳述,此處暫且不贅述。

  這裡,我們先來看看孫權第五次進攻合肥都發生了什麼。

  東吳嘉禾三年(公元234年,曹魏青龍二年)五月,孫權兵分三路,在長達一千多里的戰線上對曹魏發起了全面進攻:

  中路,由孫權本人親率十萬大軍(號稱十萬,具體不詳),進抵巢湖湖口(今安徽巢湖市),兵鋒直指合肥新城;西路,由陸遜和諸葛瑾率一萬餘人,從江夏和沔口(今湖北武漢市)溯江西上,進攻襄陽;東路,由孫韶、張承率部進入淮河,進攻廣陵(治今江蘇揚州市)、淮陰(治今江蘇淮安市)。

  六月,滿寵得知吳軍大舉出動,連忙上疏,請求朝廷派大軍馳援合肥。

  當時在朝的將軍田豫卻提出了反對意見,對曹叡說:「此次東吳大舉出兵,絕非貪圖小利,其目的就是要把合肥新城當作一塊磁石,企圖將我們的多數兵力都吸引過去。故臣建議,就讓敵人放手攻城,挫其銳氣,不必與之爭鋒。如果他們無法攻克堅城,部眾必然疲憊,等他們士氣低落之時,我軍再發動反擊,定可破敵。孫權若是有頭腦的話,必不敢攻城,會自行退去。倘若我軍雲集合肥,主動進攻,那就中了他的奸計了。」

  曹叡覺得有理,便沒有向合肥派出援軍。

  滿寵急壞了,慌忙再度上疏,強烈要求朝廷派出精銳增援。

  這回,一個叫劉劭的散騎常侍終於替滿寵說話了。他給曹叡獻策道:「東吳兵力眾多,氣勢正盛,滿寵以寡敵眾,就算有機會出擊,也無法取勝。所以,滿寵請求援兵,並沒有錯。臣認為,可以派遣步兵五千、精騎三千,先行出發,揚言大軍已數道並進,造成先聲奪人之勢。騎兵到了合肥,應疏散隊形,多帶旌旗,擂動戰鼓,在城下耀兵,然後迅速插到敵軍背後,切斷其退路和糧道。吳軍若風聞我大軍將至,必震恐遁逃,到時候便不戰自潰了。」

  劉劭說吳軍會「不戰自潰」,肯定是有些想當然了,不過他這招虛張聲勢的疑兵之計,倒也是可行的。

  所以,曹叡採納了他的建議。

  然而,對此刻的滿寵而言,即便有八千援軍,加上自己的兵,恐怕還是難以抵擋孫權大軍。雖說孫權對外號稱的「十萬」人馬,其中水分肯定不少,但就算打個對摺,也夠滿寵「喝一壺」了。

  為此,滿寵不得不三度上疏,請求撤出合肥,將吳軍引向縱深地帶,在壽春與敵決戰。

  把戰火引向魏國縱深?虧你想得出來!

  曹叡立刻駁回了滿寵的請求,並下了一道措辭嚴厲的詔書,說:「當年,兩位先帝在東線經營合肥,在南線力保襄陽,在西線固守祁山,每一次都是把敵人殲滅於城下。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這些都是戰略要地,當然要寸土必爭。就算孫權進攻新城,想必也無法攻克。敕令你部各將,務必堅守城池,我將御駕親征,等我到了,恐怕孫權早已遁逃。」

  當年七月,曹叡登上龍舟,親自率軍東征。

  滿寵接到詔書,自然不敢再打撤退的主意,只能玩命死守。不過,主意一旦打定,滿寵的能耐就再次顯現出來了。他不僅擋住了東吳大軍的猛烈進攻,而且招募了一支敢死隊,燒毀了吳軍的攻城器械,並射殺了孫權的侄子孫泰。

  在大軍圍城、眾寡懸殊的情況下,還能打出這樣的防守反擊,實屬難得。

  吳軍連攻多日無果,本來士氣便有所下降,加之不少將士又感染了疾病,戰鬥力大為削弱,令孫權頗感無奈。正在此時,曹魏援軍到達,開始實施疑兵之計,吳軍上下更是軍心浮動。

  儘管有這麼多不利因素,但孫權仍不願退兵。直到曹叡御駕親征的消息傳來,孫權心裡才打起了退堂鼓。他原本以為三路齊發,足以分散曹魏兵力,尤其是分散曹叡的注意力,沒想到曹叡最看重的,終究還是他多年以來一直死磕的這個合肥。

  既然連曹魏皇帝都出動了,這仗再打下去毫無勝算,萬般無奈的孫權只好下令撤軍。隨後,負責進兵淮河的孫韶、張承所部也跟著撤了。

  至此,三路大軍只剩下西線的陸遜、諸葛瑾一路。

  此時,陸遜和諸葛瑾正分兵向襄陽推進,已深入魏國境內。得知孫權主力和東路軍都已班師,陸遜意識到光憑自己這一路,很難取得什麼戰果,於是寫了一道奏表,向孫權匯報自己的情況,然後派親信韓扁送去建業。不料,韓扁竟然在半路被魏軍的巡邏兵給抓了,奏表也落入魏軍之手。

  諸葛瑾聞訊,慌忙給陸遜去信,說:「聖駕(孫權)已返,敵人又擒獲韓扁,對我們的軍情已了如指掌,而長江的水位正在降低,對我們不利,我建議趕緊撤軍。」

  陸遜當然也知道,在目前的形勢下,撤退是最好的選擇。但要以什麼樣的方式撤退,卻是有講究的。

  收到諸葛瑾的信後,陸遜沒有回覆,而是成天跟將領們一塊下棋、射獵、遊戲,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仿佛根本不考慮撤兵之事。

  諸葛瑾聽說後,知道陸遜足智多謀,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隨即趕到陸遜大營,看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陸遜這才把自己的撤兵計劃和盤托出,說:「魏軍知道聖駕已回,無須再考慮東線戰場,勢必全力以赴對付我們,且目前各個要害之處,皆有魏軍重兵把守,而我們已然軍心浮動,很容易潰散。在此情況下,首先必須安定軍心,然後施以計謀,我們才能脫險。倘若倉促撤退,魏軍看出我們的恐懼,定然四面來攻,那我軍就必敗無疑了。」

  隨後,陸遜把具體的計劃告訴了諸葛瑾。兩人旋即分頭行動,由諸葛瑾率領水軍,由陸遜率領陸軍——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們居然不是往回撤,而是繼續向北挺進,兵鋒所指仍是襄陽。

  此舉令魏軍大為驚詫。他們原本對陸遜便頗為忌憚,現在一看吳軍竟然向襄陽運動,趕緊掉頭北上,紛紛回防襄陽。

  陸遜從容調遣部眾,一邊虛張聲勢,繼續迷惑敵人,一邊向漢水運動,準備與諸葛瑾會合。魏軍各部摸不清虛實,只能採取防守態勢,根本不敢向吳軍逼近。不久,陸遜揚言要在襄陽外圍打獵,做足了挑釁姿態,然後率陸軍與諸葛瑾的水軍在白圍(今湖北襄陽市東)會合。

  至此,陸遜成功扭轉了之前的不利局面,把本來要包圍他們的魏軍都逼到了襄陽一線,為隨後的撤退掃清了障礙。

  之後,陸遜率陸軍大部登上水軍戰船,開始順著漢水悄悄南撤。為了迷惑魏軍,陸遜在主力南撤的同時,還特意向曹魏扔出了幾顆煙霧彈——派遣將領周峻、張梁等人,各率所部,分別攻擊魏國江夏郡的新市(今湖北京山市東北)、安陸(治今湖北安陸市)、石陽(今湖北武漢市黃陂區西)。

  這一年七月底,周峻等部順利完成了掩護主力撤退的任務,還在進攻石陽時斬殺並俘虜了一千餘人,然後順利撤退。

  東吳這場聲勢浩大的北伐,就這樣以「雷聲大,雨點小」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孫權御駕親征、三路出兵,結果幾乎毫無戰績可言,除了對合肥新城造成一定的威脅,僅有的戰果,或許就是周峻斬獲的這一千餘人了。

  可令人遺憾的是,即使是這點可憐巴巴的戰績,仍然是有問題的。

  據《三國志·陸遜傳》記載,石陽城外有個很熱鬧的集市,當周峻率部突然殺到時,魏國的商賈百姓嚇得扔下貨物,紛紛往城裡跑,結果在城門口擠得水泄不通。守城魏軍關不上城門,便對自己的百姓揮起屠刀,大肆砍殺,直到擁擠的人群都被砍倒在血泊中,城門才得以關上。

  然後,周峻殺到,便順手牽羊地砍下那些死者的首級,又抓了被關在城門外的一些百姓,就這樣「斬獲」了一千餘人而還。

  這樣的戰果,顯然有「冒功」之嫌,絲毫不值得稱道。所以,裴松之為《三國志》作注時,就忍不住在此處大罵陸遜,說吳軍既然可以全身而退,何必再派兵去打石陽等地,以致害死無辜百姓呢?

  平心而論,裴松之這個批評,是不太站得住腳的。首先,吳軍最後雖然全身而退,但陸遜之所以派兵去打石陽等地,正是為了迷惑魏軍,掩護主力撤退,這在戰術上是完全正確的,並無過錯。其次,死於石陽城門的那些魏國百姓,誠然是無辜的,但殺害他們的並不是吳國士兵,而恰恰是魏國自己的士兵,所以不宜將「濫殺無辜」的罪名扣到吳軍頭上,更不能扣到主帥陸遜頭上。最後,周峻等人砍下百姓首級以「冒功」,確實無恥,但這個行為也不是陸遜授意的,同樣不能怪到他身上。

  事實上,據《三國志》記載,陸遜在對待周峻抓回去的那些俘虜時,還是很仁義的,完全符合人道主義精神。他首先嚴令所有將士不得騷擾或虐待俘虜,然後凡是一家人都被俘的,就把他們安置在一塊,讓他們互相照料;至於那些走丟了老婆孩子的,陸遜不但提供糧食和衣物,「厚加慰勞」,最後還把他們放了,讓他們回家去找親人。

  陸遜此舉,感動了不少魏國人。隨後,便有一些魏國軍民主動前來投奔,如江夏功曹趙濯、弋陽將領裴生、夷人酋長梅頤等人,都率領他們的部屬歸附了陸遜。

  如果說東吳的這場北伐,最後還算有一點點戰果的話,那顯然也不是周峻斬獲的那一千餘人,而是在陸遜的感召下歸附的這些魏國軍民。

  所以,說到底,裴松之該罵的,其實不是陸遜,甚至也不是哪個具體的個人,而是這個該死的戰爭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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