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真假夜明珠
2024-09-26 01:49:46
作者: 空心丸子
這份禮物也十分對董皇后的脾氣,當即讓侍女替自己簪在了頭上。
「聖上,外頭也該開宴了,咱們也過去吧?」
垣帝點點頭,起駕移往辦主宴的園子去了。
一行人剛剛現身,園子裡熙攘的聲音就低了些,眾人齊刷刷地起身向帝後二人行禮。
「今兒個是家宴,諸位不必拘束。」
說罷攜皇后在主位上坐下了,氣氛才又熱絡了幾分。
容清這身嫁衣繁瑣,頭冠又重,想要屈膝跪坐之時不便,她只是動作稍微一頓,後腰處便被一隻手臂輕攬住,那手臂用了力,讓她腰能倚靠一兩分,隨即便能順利地跪坐在軟墊上。
「多謝」容清低聲道謝。
楚莫挨在她身邊坐下,
「你我已是夫妻,不必如此客套。」
容清還想說什麼,突然察覺到一道強烈的讓人難以忽視的視線。
她順著看去,是程毓姝。
程毓姝滿目怨憤,厚厚的脂粉也遮掩不住憔悴之意。
自從上回梁嶼之去武成侯府被拒之門外後,梁家上下對她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剛開始的兩天還好,可隨著武成侯府對程毓姝犯下的錯事沒有任何行動,甚至任由銀鈴父兄將程毓姝告上都城司,武成侯府也無人出面。
梁家這才知道,大概武成侯府是真的棄了這個女兒了。
梁朔和梁嶼之好歹還在朝為官,不能眼睜睜看著程毓姝成了殺人兇手,拖累整個梁家,只得將一切過錯都推在小絹身上,小絹替程毓姝入了死牢。
自此,程毓姝在梁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若不是身邊有張媽媽撐著,還不知會過成什麼光景。
今日的婚宴的重要場合,梁嶼之不得不帶程毓姝一起來。
程毓姝看著花團錦簇的容清,緊緊地咬著下唇。
原本該在梁家過這種日子的該是她才對!是她!
梁嶼之此刻遙遙看著那個端莊嫻淑卻難掩婀娜之姿的身影,有著片刻失神。
從前他一心只是利用她,只覺得她死板守規矩,沒得一點趣味。
可如今他卻有種感覺,像這樣的女人娶回家中做正室夫人,剛剛好。
程毓姝察覺到梁嶼之的目光,滿目譏諷地說道
「人家現在是七皇子妃了,你做什麼白日夢!」
梁嶼之收回視線,看也不想看程毓姝一眼。
「無知潑婦。」
「你——」
程毓姝欲當場發作,被張媽媽扯了一把,後頭的話都咽了回去。
這邊兒鬧出的動靜不小,芙蓉長公主自然也聽到了。
她一早就悄悄關注到了女兒。
看著她憔悴的模樣便知道她在梁家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雖然她早就料想到了這些,可身為人母,當她看到程毓姝這幅模樣時,自然心疼。
可無論如何,這也不能成為梁家拿捏她的緣由!
思及此處,芙蓉長公主看向梁嶼之的神色更是冷了幾分。
風吹散了幾片雲,原本被藏起的太陽突然發出盛光。
忽然幾個未出閣隨著長輩來參加宴席的女兒家湊在一起發出了驚呼聲。
「快看皇后娘娘頭上的那支釵!」
周圍幾人聞言紛紛將目光投了過去。
「天吶,好美。」
「那,那是什麼?」
動靜越鬧越大,皇后娘娘察覺後,笑意盈盈地問道
「你們,瞧什麼呢?」
一個膽子大些的小姐站起身行了禮,滿目讚嘆地詢問
「皇后娘娘頭上的那支釵屬實奪目絢爛,讓我們驚嘆不已呢。」
董皇后一愣,隨即想明白了,說的是那支夜明珠釵。
她伸手取下釵,那顆珠子在日光之下果然閃耀著五彩琉璃之色,美不勝收。
「這個,是七皇妃予我的孝禮,說是——對了,夜明珠。」
「夜明珠?」眾人小聲驚嘆著。
「我記得前些日子好像芙蓉長公主也得了一顆呢。」
眾人聞言,視線紛紛移至芙蓉長公主處。
巧了,長公主將那顆夜明珠做了額飾,正戴在額間。
「怎麼,長公主這顆同皇后娘娘那顆似有不同啊。」
「是啊,這顆怎麼不發光呀。」
「聽說夜明珠只有在晚間才會有光亮吧。」
……
眾人竊竊私語地議論著。
芙蓉長公主在看到皇后那顆夜明珠的一瞬間,她立時就分出了真假。
自己被梁家人愚弄了!
長公主呷了一口熱茶,略有些滾燙的茶水順著喉間滑落,生生壓住了內里的怒火。
她神色淡然一笑,摘下額間的夜明珠大大方方地展示了一番。
在董皇后那顆璀璨明珠的襯托下,她這顆平平無奇的珠子怎麼瞧也像是個贗品。
「這顆是不是夜明珠,本宮也得問問梁公子才知。」
梁嶼之看到董皇后那顆夜明珠時,大驚失色。
怎麼會,怎麼會在容清的手上?
難道……
他目光猛然間投向容清。
容清正悠悠哉地看戲,可沒空去理會梁嶼之。
楚莫察覺到梁嶼之的視線,身子不經意地往前挪了一些,正巧將他的視線隔開來,隨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明明清淡如水的一眼,梁嶼之卻覺出幾分震懾之意,連忙收回目光不敢造次。
眼下他進退兩難,正想硬著頭皮起身解釋一番時,垣帝開了口
「好了,不過一顆珠子,別誤了這大喜日子。」
眾人紛紛附和著,此事便揭篇而過,無人再提及。
宴席正式開始,幾個樂人魚貫而入,奏起了絲竹之樂,氣氛歡快了一些。
大皇子與四皇子輪流來到新人面前祝酒,容清擔心楚莫的身體,便都替他喝了,接連喝了三四杯,臉也熱了起來,心頭也燒得慌。
再有人來敬酒,都讓楚莫給擋了回去。
「不能喝,逞這個強做什麼。」楚莫半是擔心,半是寵溺的說著。
自己還不是為了他著想,不識好人心!
容清狠狠地睨了他一眼。
遠黛青山的眉眼染著兩分醉意,斂著水色三分,嬌而不媚,嗔而不痴。
楚莫看著,一時沉淪而不自知。
直到絲竹聲斷,他才立時回過神來。
樂人退了場。
一群帶著面紗的青衣女子入了場,最後走入場間的是一位白衣似雪帶著面紗的舞女,她一絲如瀑青絲只一根紅色綢帶繫著。
不染纖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