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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見面

2024-09-26 01:47:14 作者: 空心丸子

  李氏將先前賣田地鋪子的銀子都歸攏出來,還差了一些,她和曹媽媽正擰著眉頭算帳時,蔣音音走了進來。

  「哎呦,你怎麼出來了?不躺著好生養著。」李氏看得心驚肉跳。

  「這幾日感覺好多了,再不走走人都要躺散了。」蔣音音笑著說,隨即又回頭對侍女說著

  「拿來吧。」

  

  一個深色香木盒子,遞到了李氏手中。

  李氏打開一看,規規整整的躺著一疊銀票。

  李氏驚詫了一下,隨即就反應過來。

  兒媳是開了自己的嫁妝!

  李氏放下盒子,拉起蔣音音的手哽咽著半天說不出話來,最終深深一聲嘆息

  「我們容家,對不住你。」

  「婆母,這是哪裡的話,我們是一家人。」

  短短几日,容家經歷了起起伏伏,可好在最終塵埃落定。

  容清一個懸著的心也總算是落了下來,正百無聊賴的倚在榻邊,就聽到跨進房內的紅燭說道

  「小姐,三公子也被老爺罰跪祠堂了。」

  容清一聽,擰了眉毛。

  自己剛從祠堂放出來,阿兆怎麼又進去了?

  「因為何事?」

  「我聽曹媽媽說,好像是說三公子要投軍還是什麼,奴婢也沒聽太明白。」

  投軍?

  容清失笑

  「紅燭,你這耳朵該讓我醫一醫了。阿兆投哪門子的軍。」

  紅燭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

  是呀,哪裡見過金榜題名的狀元郎要去投軍的。

  肯定是自己聽岔了。

  哦,不,沒準兒是曹媽媽年紀大了說岔了嘴呢。

  阿兆從小性子又直又軸,被罰倒也不是稀奇事。

  容清估摸著,到了晚膳時間他就被放出來了。

  等到晚膳後,容清的餘光突然看到矮几的鎮紙下壓著一張花箋。

  不是自己慣用的。

  容清讓紅燭將東西取來,一看。

  花箋上勾勒著一支蘭,不過隨意幾筆卻雅性風流。

  除了這支蘭花,上面空無一字。

  可容清知道,這花箋是讓楚莫讓人送來的。

  意在提醒她,自己守了信,讓她別忘了承諾。

  容清把花箋置於燭火上,看著它一點點燒成灰燼。

  忽然她想起了什麼,問紅燭

  「父親把阿兆放出來了嗎?」

  「沒,三公子還在祠堂跪著呢。」

  容清有些意外。

  「紅燭,扶我去看看。」

  容清讓紅燭備了食盒,帶了幾塊點心,一碗小廚房溫著的羹湯。

  一推開門,只見祠堂里燭火重重。

  夜風拂過,燭火搖晃間扯著容兆的影子來來回回。

  容兆跪的筆直,一如他的脾性。

  容兆聽到聲響,回頭看到容清,低低的喚了聲

  「阿姐。」

  聲音都已經嘶啞了幾分。

  「紅燭,你去門外守著。」

  容清打開食盒,拿出羹湯遞在阿兆面前,阿兆卻不接。

  容清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將東西硬塞在了他手中。

  「怎麼惹父親生氣了?」

  容兆微微垂著頭不說話。

  「我前兩日剛跪完祠堂,今日你又來跪,祖宗們看了都該頭痛。」

  容兆神色隱沒在陰影中,低聲問道

  「阿姐為何跪祠堂?」

  「自然是做錯了事。」

  「什麼樣的錯事?」

  容清一怔,掩飾了幾分不自然的神色

  「沒什麼,就是善作主張,讓父親擔憂。」

  容兆突然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阿姐,我退了翰林院的領職,打算去軍中歷練。」

  「什麼?」容清驚喝道。

  「好端端的發什麼瘋?你寒窗苦讀這麼多年,終於,終於……」容清氣得不輕。

  容兆扭過頭,凝望著祠堂供位上的列祖們,好一會才悶聲道

  「我曾想著,我要入朝堂光耀門楣,我以為朝堂之上只要自己秉住本心便能做一個像父親一樣剛正不阿的忠臣。」

  「可是阿姐,我發現我錯了。」

  「這高宇廟堂不是我施展抱負的地方,它就是一攤淤泥!沒有人能在其中獨善其身。父親不行,我也不行。」

  「阿姐你說得對,容家不是我們的堡壘而是我們的軟肋,我也想護著容家,既然不能成清臣,那我就要權勢,實實在在的權勢,我要靠自己護容家一世無虞。」

  聽完阿兆的話,容清呆愣著。

  她知道,阿兆一定聽到了那天在書房中她和父親的對話。

  她竟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駁阿兆,良久只是蒼白無力的說了一句

  「入了軍中,兇險萬分,父親和母親會如何擔憂啊。」

  容兆輕聲說

  「阿姐,你走的路,不險嗎?」

  容清從祠堂出來時,看到父親。

  他站在月光下,身軀已有微微滄桑之意。

  兆兒和清兒的對話,他聽到了。

  他心中竟一時不知自己堅守的清政是對是錯。

  他有他的政治抱負,可若因著自己累及家人,他還是對的嗎?

  他的子女為守一家平安不惜讓自己身陷囹圄,他們又是錯的嗎?

  滿腹經綸的學士對著月光面色顯得有些茫然無措。

  容清走到他身後,低低的喊了聲「父親。」

  沉默著。

  過了良久,容為安深深嘆了一口氣朝前走去,只在夜幕中留下一句

  「罷了,罷了。」

  容清眼眶溫熱。

  她知道,這是父親做出了讓步。

  幾日後,容兆去了京都的城防營,而容清也收到了七皇子約見的信息。

  腿上敷了幾天的藥膏,已經好的七七八八。

  她思忖了片刻,為了穩妥起見,還是喬裝了一番。

  「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裡?」

  「春雨茶樓。」

  紅燭不解,去個茶樓還得捯飭成這番模樣?

  到了茶樓所在的街角處,容清叫停了馬車。

  容清怕容府的馬車太招人眼,便囑咐紅燭

  「紅燭,你坐著馬車去前頭東市那裡等我。一個時辰後我來找你。」

  「小姐——」

  「聽話。」

  容清看著四下無人,下了馬車。

  容清剛踏進茶樓,小二便迎了上來

  「公子可有提前訂好的位?」

  「玉蘭閣」

  小二聞言看了容清一眼,神色愈發恭敬,高唱道

  「貴客一位!」

  容清被人引著上了二樓。

  兩重兩輕的叩門聲,緊接著門開了。

  容清一跨進雅間內,就看到坐在窗邊的楚莫正煮著茶。

  茶香裊裊,一身墨色玄衣,更襯得他積石如玉,列松如翠。

  「來了,坐。」楚莫頭也沒回。

  容清走到他面前,膝蓋還沒好徹底,她放棄了跪坐直接盤腿而坐。

  楚莫抬眼間看到她的裝扮,愣了一瞬。

  一滴沸水濺落在手背處,灼得人皮疼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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