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事了

  幾人下了馬車，就連容夕也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

  容清和大哥容嵇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寫著擔憂。

  幾人剛進入廳堂，就看到都城司的張騰端坐在右側方，正飲著茶。

  廳堂外站著六位佩刀司務。

  幾人皆是一驚。

  

  都城司專查官宦，全京都城的大小官員最怕的莫過於都城司出現在自己府上。

  容兆的心從喜悅的天堂瞬間落到了谷底。

  看到這樣的陣仗，容嵇立刻握著妻子的手，柔聲安慰她

  「別怕，你先帶小夕和清兒到後院去。」

  蔣音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心裡害怕，卻知道現在不是慌亂的時候。

  她牽著容夕，想去拉容清時，卻被擋下。

  「嫂子，你先帶容夕回去。」

  容嵇皺著眉看著容清，示意她聽話。

  可容清直接走進了廳堂。

  容嵇和容兆只得跟了上去。

  後院。

  蔣音音帶著容夕直奔李氏的主屋。

  她惶恐得兩腿肚直打戰，一路都是緊咬著牙關強撐著過來的。

  一見到李氏，再也撐不住了，喚了一聲「婆母」，帶著哭顫的音。

  李氏連忙親自將兒媳攙著坐下。

  「婆母，到底出了什麼事？」

  李氏神情凝重

  「我差人去了你娘家打聽，是趙家，趙仁莊今日參了嵇兒一本，說他度支司中的帳目不清不楚。」

  「怎麼可能？！夫君在度支司這麼些年，何時貪過一筆銀子？根本就是潑髒水！」蔣音音驚怒道。

  蔣音音幾乎立時癱軟差點滑落下去。

  李氏身邊的曹媽媽見狀，想讓丫鬟先把四小姐容夕帶下去，卻被李氏攔住了。

  「曹媽媽，讓她在這裡，她既姓容，逃是逃不開的

  」

  蔣音音有些陌生地看著婆母，在她眼中，李氏一直是一個心軟又不多思的人，行事莽撞了些。

  容夕不知道家中發生了什麼事，聽了母親的話她心裡害怕，卻也知道現在不能哭鬧讓大人們心煩。

  淚珠掛在長長的眼睫上，生生地忍住了哭聲。

  李氏見狀，心疼得要命，可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曹媽媽，你去將家裡的田產地契都拿出去換成銀票，要快。」

  蔣音音聞言，失聲道

  「何至於此？！」

  李氏沉默了片刻，眼中淚光閃動，最終閉眼長嘆一聲

  「都城司都來拿人了，怕是……」

  廳堂之中，張騰微微屈身抱拳道了一句

  「得罪了。」

  隨即一揮手，下屬們看押著容嵇從離去。

  容為安一直強撐著一口氣，臉色鐵黑，看著長子被帶走，本能的想站起來，卻一陣暈眩，險些跌倒。

  「父親！」

  容清和容兆同時驚呼，飛奔至父親的身旁。

  容為安像是被抽走了一口氣，瞬間神態變得滄桑起來。

  容清看著一向堅強的父親流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態，忍不住紅了眼眶，心中酸楚。

  「這是污衊！大哥絕不會做出偷雞摸狗之事！我要去敲登聞鼓，還大哥一個清白。」容兆緊緊攥著拳頭，雙目赤，說著轉身就要走。

  「回來！咳咳咳——」容為安氣急了，嗆了聲。

  「你，你老實在家待著，還嫌不夠亂嗎？！」

  容兆扭過頭，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容為安休憩了片刻對著容清說道

  「清兒，你看好你弟弟，讓外頭備車，為父去去便回。」

  容清輕輕按住了父親的手。

  「父親，我替您去。」

  容清知道，父親要去找大皇子。

  垣帝為了讓各個皇子多些歷練，熟悉朝堂大小事務，會讓他們分管各司。

  而大皇子手中的正是度支司。

  容為安愣了半瞬，有些訝異女兒竟知曉自己的心中籌劃。

  「父親，放心。」

  容為安看著容清那雙沉穩清明的雙眸，心中忽而生出一份安心來。

  他緩緩地點點頭。

  「阿兆，大哥不在，家裡，就交給你了。」

  眼見容兆應下了，容清轉身離開。

  容兆忍不住追問

  「阿姐，你去哪裡？」

  容清只留下一個匆匆背影給他。

  容為安看著心思太過耿直的兒子，微微嘆了口氣

  「大皇子府。」

  容兆急了

  「阿姐獨自一人怎麼去的？不然，我……」

  「你給我在家待著，哪裡也不許去！」容為安厲聲說道。

  唉，兆兒若是有清兒一半的心思就好了。

  容清讓豆子去套馬車，看著四下無人，低聲叮囑紅燭

  「紅燭，去把那件東西拿來，記得包好。」

  紅燭自然知道小姐口中的『那件東西』，她心驚肉跳地快步去了。

  容清則返身來到了李氏的主屋。

  容清一進屋，蔣音音立刻迎了上來

  「清兒，你大哥怎麼樣了？」

  這個節骨眼上也瞞不了什麼，容清便實話實說

  「大哥被都城司的人帶走了。」

  蔣音音瞬間臉上失去了血色。

  「嫂子別太憂心，我記得嫂子娘家的二伯與都城司張騰有過同窗之誼？」

  容清這麼一說，蔣音音才猛然想起，自己二伯父確實與張騰交好。

  不用容清再多說，蔣音音立刻說道

  「我這就回去找二伯父，讓他同張騰通通氣，讓夫君在都城司中好過些。」

  說罷蔣音音喚著婢女連忙離開。

  送走蔣音音，容清一轉身就看到母親拿帕子擦拭著眼淚，懷裡摟著小夕。

  「母親，家中能支配的銀子還有多少？」

  「我已經讓曹媽媽去將鋪子和田地換成銀錢了。就怕，就怕……」

  容清走到李氏身旁，

  「大哥的事可大可小，目前還沒有蓋棺定論，別太憂心。」

  「小姐，馬車備好了。」紅燭急匆匆地走進來。

  「好，我們走。」

  「清兒，這個節骨眼上你要去哪裡？」李氏焦急的問？

  「我出去問問大哥的事情，您安心。」

  容清看到一旁雙眼通紅，害怕卻又有一絲茫然的小夕，心裡一酸，上前幾步蹲在她身前，

  「小夕，大嫂不在家，阿姐也要出門，你要照顧好母親好不好？」

  「阿姐，我害怕。」

  「小夕別怕。還記得父親怎麼教我們的嗎？」

  容夕點點頭，一字一字的說道

  「水心處世，遇寒自堅。」

  容清摸摸她的頭，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相信阿姐，阿姐不會讓容家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