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西北雄起,退敵三城!北狄姐妹內訌!
2024-09-25 04:03:13
作者: 芙蕖
「你當然敢,可那又如何?」
謝婉柔好多年沒生過氣了,可她從來不是軟骨頭。
「不管你使什麼計謀,我都會是殿下的伴讀。」
「是嗎?」唐清冷哼,腦子裡已經有了計劃。
謝婉柔沒再回應他,敷衍地福了福身,便離開。
「童塵……」
「三哥。」
昭華也不知從何處來的,晃眼間就站到了他眼前。
「三哥要囑咐童塵做什麼事?若是小事,妹妹也可以代勞。」
「不是什麼大事。」
「那就好。」她笑道:「三哥從來寬和,想來也不會欺負了一個小姑娘。」
唐清面色複雜,「昭華,謝家人動機不良。」
「我日日住在清凝殿,若母后真想害我,三哥以為誰能救我?」
「我……」
他剛想說句什麼,猛然就想起上次自己馬車壞在路上的事情。
「可她們終究設計害你,難保日後不會再行惡事。」
「這世上沒有完全的善人,亦無徹底的惡人。我相信母后與婉柔待我真心,就如信任三哥,是一樣的。」
許是後頭半句話叫他舒心,他忽而展顏,「你是打哪兒來的自信。」
昭華笑道:「許是上輩子我與三哥就是兄妹,與婉柔是至交。」
「什麼上輩子,你也信這些。」
「信。」她篤定。
唐清睫毛微顫,眼角緩緩上揚,「好。」
日光漸移,兄妹倆在御道上並肩行著。
正要到宮門口,後頭倉促奔來一個人影。
「二位殿下!」
「陛下有旨,命二位殿下立即前往紫宸殿。」
慈安宮,太后正囑咐袁含璋盯緊正在甘州查探的崔弼。
「死個刺史倒無所謂,要緊的是甘州和湖州關聯的事情不能叫人察覺。否則才真是前功盡棄了。」
袁含璋道:「嚴端已經死了,甘州的手札也沒了,哪怕許歸璋和謝荊齊齊到了京中,空口無憑,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何況,還有西北兵權做靠山,姑母不必擔心。」
太后眼睛不大舒服,顯得很有些疲倦。
「西北的消息還沒傳回來嗎?」
「西北天高路遠,想來信使路上有事耽擱了。碎葉城破已是事實,說不定西北大事這會子已經成了。就是昨日可惜了。」袁含璋說著就皺眉,「姑祖母,昨日到底怎麼回事?」
「范家那丫頭是個有心思的。」太后眯眼。
她原本準備了兩份迷情香,一份給霍轍,一份給范依然。
但是范依然沒中招……卻還是做出了被冒犯的模樣。
「只怕等過幾日范府修繕好了,她就要脫離本宮掌控了。」
「只是一個范依然嗎?」
她還沒那麼大的分量。
「自然不只她一個。」太后冷哼,「昭華一向裝得人畜無害,昨日卻反常。定然是早得了消息。只可惜,」
她勾唇,「她自以為籠絡住了定北王府,可定北王府如今自身也難保……」
「主子!不好了!」
蕪芯一改平日的穩重,焦急著衝進門來,在門檻處還顯得摔倒,甚是不成體統。
太后不悅地皺眉,「什麼事?」
「北燕!」蕪芯喘著粗氣,「北燕舉大軍突然襲擊北狄邊境!」
「西北得了消息,同一時間反擊北狄。北狄在西北的優勢,不僅瞬間沒了,反失了三城!」
「這怎麼可能!」這回暴怒的不是袁含璋,而是袁太后。
「碎葉城易守難攻,定北王府怎麼可能……」
「太后,我們被騙了!」蕪芯心急如焚,「定北王騙了所有人!碎葉城早早就被搬空了,根本沒人!」
袁含璋僵住,「可西北傳過來的消息,碎葉城斬首民眾數萬……」
太后身子一晃,跌回座椅里。
西北那邊她的線人,是她用了幾十年的人。
定北王即便能策反他們,可如何能騙得過大邕整個官場。
「是皇帝。」
袁含璋當即也驚得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她扶住太后,努力安慰道:「姑祖母,我們還有甘州,還有甘州。」
「對。還有甘州。」太后渙散的瞳孔有了些許聚焦,「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哀家就有翻盤的機會。」
「明年還有科舉,還有選秀。」
「哀家還有無數機會……」她起身,攏了攏外袍,「替哀家更衣。」
她等著永豐帝來給她請安。
可這一等,就是兩日。
晨起,天光刺破紗簾穿透而來,晃了太后迷濛的眼。
「皇帝還沒來嗎?」
袁含璋從外頭進來,聞言緩緩搖頭,面色悽苦。
「姑祖母,北狄撤兵求和了。」
「這麼快……」
也是,腹背受敵,何況是根本沒有充足準備的北狄,哪裡能敵。
「陛下,前日夜間,衛閩糧草至西北。我軍士氣大漲,退敵三城,北狄連夜派使者求和,願以良馬珠玉進獻。」
這一回,朝堂之上無人再敢發言置喙什麼。
永豐帝硃筆一揮,「准奏。」
長久打仗,對邊關不利,也於發展無益。
能在內憂外患之下得此大勝,很是不易了。
「召令北燕三王子與北狄倚月公主入宮。」
倚月比太后早得到消息半日,她正準備連夜跑路的時候,被金吾衛執勤衛兵給攔了下來。
看著此刻來接她入宮的楊潛,她臉色發青,全然沒了平日裡柔弱溫潤的模樣。
「我要見你們大邕太后。」
楊潛冷麵,「太后病了,任何人都不能見。」
倚月入宮的當口,呼延丹塗也隨永豐帝遣派的使者往皇宮走。
二人是在一處亭子迎面撞上的。
從此路到紫宸殿,是最近的。
倚月一見他便紅了眼,「呼衍丹塗。」
丹塗一向很有耐心,「倚月公主喚我何事?」
「北燕為何會有我大狄邊境城防圖!」
「倚月公主忘了,城防圖不是你贈我的嗎?」
這疑竇叢生的話令倚月愣在那裡,「我何時……」
「原來真的是你!」
朝陽公主從側面氣勢洶洶地走過來,還不待倚月反應,揚手便重重朝她俏麗的面容上扇去。
「啪」
朝陽自小習武,力氣不似尋常女子。
倚月被打得身子一晃,險些沒站住。
她捂住疼得火辣辣的臉,眼裡都是怒火,「你瘋了!」
「我是瘋了,我恨我自己沒有早些叫父王掐死你這個孽種!由得你毀了大狄基業!」
倚月和大邕太后來往親密,又將城防圖贈予北燕,這個通敵的叛徒!
「孽種」兩個字如火一般,染紅了倚月整個眼眶。
「住嘴!」
「我憑什麼要住嘴!你這個奸……」
「啪」
倚月揚手重重落下,眼裡的寒光四溢而出。
「我—叫—你—住—嘴。」
*
十月初,北狄與大邕北燕開始議和。
同月,吏部侍郎崔弼查實甘州官場冒賑偷糧等諸案。
月下,崔弼奉旨查抄甘州數官,甘州刺史、長史、別駕及一干涉事官員,一律革職流放。罪犯流放出城當日,甘州城萬人空巷,百姓們齊齊匯聚於城牆邊,眼看著壓迫自己多年的惡人出城,大快人心。
十一月十八,京中初雪覆地。
許歸璋失蹤,太后病癒。
帝後辦賞雪宴,廣邀群臣。
席間,翊安縣主袁含璋一支獨舞令太后展顏。
「翊安縣主好舞當賞!」
皇后正要賜上一物,太后卻先行開了口。
「哀家大病初癒,遙想這冬日光景,總是心怯怯。」大約是這一場病來得太猛烈,袁太后更顯滄桑了好多,「哀家膝下除了平康,就是翊安了。」
「這兩個孩子漸漸大了,總是叫哀家割捨不下。想著趁著今日大好的日子,添些喜事。」
謝皇后很是捧她的場,道:「是啊,宮中也許久未見喜事了。」
太后點頭,渾濁目光看向下首琅琊王氏的方向。
「琅琊言裕公子,頗負盛名,至今未有婚約,哀家見之不忍。」
這就是想要兩位縣主的其中一位嫁去的意思了。
太后正要繼續說,王束頂在自家老父的前頭先行開了口。
「太后娘娘厚愛,言裕不敢承受。」他拱手,嗓音令在場眾人清晰可見,「二位縣主清麗之資,束豈能攀附。且束早在入京前就已向父母立誓,一日無所成,便一日不納妻妾。束徒有虛名卻無功名,辜負太后美意。」
太后和紀國公的臉當場就冷下來了。
王束當場拒太后之旨,實在過分!
門下侍中公孫長贏冷聲,「太后賜婚,王家公子不感恩便罷,竟還說此種種託詞,實在叫人心寒,也令人懷疑,琅琊王氏待陛下,是否真的忠誠。」
永豐帝也臉色不好看,「王卿。」
是有要問罪的意思。
王咎連忙起身,第一句話就是:「陛下,臣有罪。」
「當年犬子與臣說起此事時,臣一時感慨,便應了他。」
那就是確有其事了。
皇家權勢再大,也不能當眾要逼迫人更改志向。
何況永豐帝本來就看重王咎王束父子。
只是太后顏面當前,他也不好太偏袒了。
「這樣吧。」他想了個折中的法子,「朕聽聞公孫侍中有一長孫,年紀與翊安相當。太后以為如何?」
謝皇后便接著道:「公孫公子妾身也曾見過,是一等一的好男兒。」
袁太后自然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