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遇不平，事關凌天門

  周陽打量小姑娘，問：「怎麼說？」

  小姑娘道：「跟你也說不著。」

  周陽道：「我多少算個練武的，你要真有什麼冤情，我可以給你做做主。」

  小姑娘哼了一聲：「練過武怎麼了？那群壞人背後可有凌天門呢，你敢惹人家？」

  周陽心中一動：凌天門？

  

  這不是正要睡覺就有人遞枕頭嗎？

  「找個地方，咱們坐下說。」周陽說著，轉身就走。

  小姑娘一臉疑惑：「你還真敢管這閒事？」

  周陽也不說話，只是向前，小姑娘猶豫了片刻，終於跟了上來。

  一路來到一個小麵館，周陽掀簾而入，點了兩碗面，要了一大盤醬牛肉，問小姑娘還想吃點什麼。

  小姑娘搖頭，周陽便跟她吃起面來。

  兩人都只吃麵，誰也不說話。

  那一大盤醬牛肉，兩人誰都沒動。

  周陽覺得小姑娘應該是個苦人，平時沒什麼機會吃好的，所以才給她點了牛肉。卻沒想到她一口不動，不由好奇，但也沒問什麼。

  飯後，小姑娘看著他，問：「這個牛肉我能拿走嗎？」

  周陽點頭：「可以。」

  小姑娘急忙跑過去找老闆要了油紙，將那醬牛肉包了。

  「現在能說說了嗎？」周陽問。

  小姑娘眼圈微紅，說了起來。

  周陽一聽吃了一驚，這才知道，原來那大宅院竟然是小姑娘的家！

  小姑娘家裡姓宋，她名叫宋曉春。

  宋家是本城大族，家裡連出了幾代武人，都在大派青玄門中任職，這一代的家主——宋曉春的爺爺宋廣武，更是做到長老之位。

  但宋家向來不仗勢欺人，反而樂善好施，在城內名聲很是不錯。

  城中另有一家大戶羅家，則為富不仁，作威作福，橫行一方。

  有次羅家人欺負一對孤兒寡母，被宋曉春的父親宋辰撞上，宋辰便仗義出手，教訓了羅家人，救了那戶人家，沒想到便被羅家記恨上。

  此地是祁國，今年年景不好，鬧了幾次災，糧食欠收，朝廷忙著賑災，便沒辦法像往年一樣及時向青玄門納貢。

  宋廣武正好負責此事，他體恤民生不易，因此便減了祁國的供奉。

  沒想到羅家人攀上了凌天門一位執事長這根高枝，得知消息後，挑撥對方利用此事狠查了青玄門一回，說他們如此放任祁國，必是暗中收了好處，為一己私利棄凌天門利益於不顧，把門主一通數落。

  宋廣武也是個直性子，當時沒忍住，頂撞了凌天門的執事長。

  他哪知道對方本就憋著一肚子壞，他一搭腔正中對方下懷，卻把小事化大，大事化罪，最後治了他一個貪污受賄中飽私囊的罪，竟被廢了武功，逐出青玄門。

  宋廣武回到家中，在宋家人全力照顧下才恢復了幾分生氣，絕了追求武道的念頭，只打算清靜度日，也此殘生。

  卻沒想到羅家天天跑來尋釁生事，處處壓著宋家，最終宋廣武氣不過，讓宋辰痛打羅家人，結果便被城主判了罪，將兩父子關入大牢。

  宋家上下打點，最後不得不跑到羅家哀求，給羅家人磕頭賠罪後，羅家才答應，只要宋家將祖宅賣給羅家，他們便可饒二人不死。

  宋家人無奈，也只得含淚答應。

  羅家人當時只給打了個欠條便將宅子收走，事後，宋廣武和宋辰雖被放了回來，卻已經被折磨得只剩半條命，宋辰一身超凡十品巔峰的武功也全被廢了。

  而宋家人再找羅家人要錢，羅家卻把臉一翻，把宋家人痛打一頓後將欠條搶去撕了。

  自此，宋家便跌落泥中，要不是宋辰夫人王萍娘家有處舊宅，恐怕一家人都得流落街頭。

  宋曉春說到這裡，不由泣不成聲，道：「羅家上下沒一個好人，管事的欺男霸女，跑腿的橫行霸道，你問問城裡人，誰不恨他家？」

  這時，麵館老闆走了過來，問：「你是宋家的小姐？」

  宋曉春哭道：「我已不是什么小姐了……」

  老闆嘆了口氣，沖周陽道：「客官，今天這頓便算我請的了。」

  「為何？」周陽問。

  老闆道：「宋家是大好人啊！宋長老對我們祁國有恩不說，宋家人平時也沒少做好事。我這小店也只是勉強餬口，實在沒別的能耐幫啥，也就只能請小姐吃碗麵了。」

  轉頭對宋曉春說：「宋小姐，今後你來我家吃麵，我都不要錢。」

  宋曉春哭著向老闆施禮，老闆連道不敢，退了下去。

  周陽問：「那你們現居何處？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宋曉春將那牛肉包拿了，領著他來到城西一座民宅前。

  那房子有門無院，夾在一排矮房中間，顯得極是破舊。宋曉春說，他們一家五口人現在都擠在這裡。

  周陽看那房子並不大，卻擠了五口人，可真是難為宋家人了。

  「那你們平時何以為生？」周陽問。

  宋曉春道：「爺爺和我爹現在都下不了地，只靠我娘為人漿洗衣裳賺錢。我和我弟也會幫忙。還有我外祖家那邊，也會時常給拿錢糧過來。但他家也受了連累，日子過得也不成……我今夜給客人送洗好的衣服回來，路過原來的家宅，越想越氣，這才偷了罐火油想放火……」

  周陽點頭，道：「明天早上，我來看你爺爺和你爹。」

  宋曉春道：「你送我牛肉，我很感謝你。但我家這事你真的管不了的。」

  周陽一笑：「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一早我便過來。」

  說著轉身走遠。

  宋曉春怔怔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一時生出幾分希望，但一想到周陽的年紀和凌天門的勢力，便不由搖頭。

  在她看來，周陽只不過是說句場面話，找個台階下而已。至於明天……

  明天這位少年哥哥只怕會早早離城而去，只把自己家的這段遭遇當個故事品味吧！

  這樣想著，她推門進了屋。

  那房子雖小，但也分出了兩間屋，年近六旬的宋廣武和兒子宋辰被安排在一間屋，兒媳王萍和兩個孩子擠在另一間屋。

  此時，王萍正忙著收拾要洗的衣服，懂事的兒子宋曉冬在一旁幫忙。

  「怎麼才回來？」王萍問。

  「他們家有事忙，我等了一陣子。」宋曉春上前，從懷中掏出十幾文錢交給了王萍。

  王萍急忙收好，道：「像這樣的主顧，要是每日都能遇上便好了。」

  宋曉春將油紙包遞了過去，道：「這是……」

  她想了想後說：「他們家正辦席，說咱們活幹得好，便送了包牛肉給咱們。娘，你快吃吧！」

  王萍一臉驚喜，卻搖頭道：「娘不餓，你留幾片和你弟一起吃，剩下的給你爺爺和爹送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