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拓者.前編【六】

  而當李建良每次這麼做的時候，鞠穎異都會輕輕地以旁人不容易發現的弧度點一下頭表示感謝，在食堂的時候，鞠穎異、李建良、穆世歐，還有一個不經常說話好像一直喜歡研究一些電子產品的男生，還有一個唯一不會對鞠穎異冷嘲熱諷還親切地把鞠穎異叫做小鞠的女生，幾個人都是在其他人儘量少的時候再去食堂吃飯。

  大概就是這樣了，任何時候，你最好在小集體形成之前就加入進去，否則作為後加入者，往往就會受到各種排擠，「不是所有人都會像我們這樣的，你為什麼不自己向他們表達自己的想法呢，而是什麼都不說？」那個女孩有一次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這樣問鞠穎異。

  這時鞠穎異停下了手裡的夾菜的動作，像是想了一下之後說道「該配合他們演出的我只要視而不見就可以了吧，我沒有必要為他們即興表演，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開始收起了底線順應時代的改變看那些拙劣的表演，可是我不會演，又怎麼可能演得出細節，不過也就是那種樣子了呢，謝謝你們來聽說話呢。」

  李建良和穆世歐兩個人停下了手裡的碗筷，「為什麼聽上去好像很悲傷的樣子呢？」李建良和那個女生同時說道，然後兩個人互相看了一下，「悲傷嗎，我怎麼不覺得呢？」穆世歐說道，「你啊，還說我像是應該去學習考古的人呢，明明你更像啊，話都不多說一句的，怎麼就這麼的悶頭悶腦的呢，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呢？」李建良看著面前的這個總是在他們遇到思路困難的時候一語中的的男生，說起來，他和他相遇也是偶然呢，也是在這樣環境之中，當時的李建良正在專心的對面前的一顆雞蛋動手，那時正好是一場考試之後吧，從走廊一路走過來一路上都沒有什麼聲音，還以為整個學院的人都出去了呢，這樣一瞬間的想法到了食堂才明白什麼叫很傻很天真，「為什麼今天會這麼多人啊……」，其實也就是這樣了呢，因為考試的緣故，使得不同班級的本來不同的午飯時間剛好撞在了一起，這樣哪怕是學院本身同時具備幾個食堂也還是人滿為患，不過終於，李建良還是找到了一處空下來的座位，端著一碟菜和飯坐下來，並且開始專心得敲雞蛋，就在這時他的對面坐下來一位穿著白襯衫而頭髮是短髮的男生，一開始李建良並沒有注意他，畢竟在學院裡，這樣中規中矩的學生太多太多了，只是當李建良開始吃午飯了，她還是靜靜的坐在那裡，看上去面容略顯憂愁。

  「你這是怎麼了啊？」李建良不禁被眼前的這個男生的狀態弄懵了，如果說還沒有從考試中的哪些題目中走出來好像有些誇張，但如果說現在就覺得自己考得不好又好像過於悲觀了一些吧，於是他這樣是怎麼回事啊？

  但是那個男生並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其實李建良本來也不是一個擅長詢問別人並且紓解他人內心的人，這種時候也只能安靜的吃完午飯而已，畢竟下午還有課呢。

  後來知道他叫穆世歐，後來知道他是全學院中第一個全科都拿到滿分的人，後來才知道自己是第一個和他說話的人，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因為認識一個人並和他成為朋友比什麼都重要呢。

  「喂，你們兩個人，怎麼都不說話了？」那個女生打斷了正在回憶的李建良的思緒，「哎，我剛才是想到別處去了啊……」李建良很不好意思的摸摸額頭說道，「你啊，不過世歐說他沒什麼感覺也是有可能呢，畢竟沒有切身體會過或者能夠聽出其中語氣的變化的話，是感受不到的呢，某種程度上或許連小鞠你自己也不知道吧？」那個女孩說道。

  「我？」鞠穎異顯然並沒有想到話題還是會回到自己這邊，「我也只是把我說想的話說出來吧。」鞠穎異輕輕地笑了笑，顯得有些淒楚，「不說不開心的事了，之後你也不要管那些人了，總之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他們之所以會對你做出那些反應也是因為好奇，你說不想和他們交流一定程度上也算是正確的，他們失去了新鮮感之後，之後也不會像這樣的來糾纏你了，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女孩說道。

  「柯靈……」李建良聲音低低的說道，「建良，是不是我說的不對啊，還有你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啊？」那個叫柯靈的女孩一邊重新夾起盤子裡的菜一邊看著李建良說道，「只是好像很久沒有聽到這麼讓人覺得能夠想到很多事的話了，真是非常謝謝你呢。」李建良說道，「你是說我之前的話都很膚淺嗎，你這個整天拿著平板的呆頭鵝。」柯靈顯然生氣了，她把身體前傾看向李建良，「我說錯了，你一直是很有深度的啊，各種意義上的。」李建良看到柯靈這樣之後，急忙後退然後說道，「這還差不多……哎……」本來已經準備坐下去的柯靈又站了起來，「你這句話聽著怎麼哪裡不太對勁啊？」柯靈的眼神一眨。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𝗯𝗮𝗻𝘅𝗶𝗮𝗯𝗮.𝗰𝗼𝗺

  「哎，我並沒有說錯啊。」李建良感到十分的不解，「吃飯。」這個時候一聲平穩的聲音打斷了本來想要說話的里建良和柯靈，是穆世歐，原來他一直都在聽著這些對話啊，之後就和通常的學生一樣了，雖然場景並不會像是一些過去的科幻片那樣誇張，但是一些基本的畫面還是有所實現了呢，這就是所謂的科技吧，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的李建良和柯靈也因為穆世歐的那一句話不再多說什麼了，下午還有很多課程呢，第二天還有考試呢，現在的學生也並不比過去的學生輕鬆多少，事實上因為腦晶片的出現，使得學習的內容份額比之前大幅的提升了呢，也複雜得多，不過柯靈說的的確沒有錯，那些人也是一種對剛剛出現的事物引起莫名新鮮感而已，很快各自就投入到彼此的學習之中，就算有風就算有雨他們也不再說什麼了，雖然也不是真的有風有雨只是為了模擬一個自然環境，不過真的不再說什麼了，好像從未發生過一樣，一切剛剛好的開始，一切剛剛好的結束。

  第二天，考試還是如期的進行，那是那麼的安靜呢，雖然現在不採用紙質的試卷而是通過電子儀器作答但是嚴格性還是和過去不相上下，李建良不禁側過臉看向靠窗的一個位置，那個位置上是正在微微的皺著眉看著面前的儀器顯示屏的鞠穎異，真是很難相信，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她就適應了這其中的學習節奏，真是特別啊。

  或者說有些人生來就是特別的吧，啊呀，現在可是在考試啊，李建良搖搖頭把視線從鞠穎異那邊收回來，重新注視著自己面前的顯示屏，一點一點的操作著，雖然還是會有種想去看她的想法，但是他還是會很快的收回視線。

  之後的日子裡，偶爾還是會有一些關於她的言語，但是已經少了很多了，好像是從哪裡看到的一句話，要以實力讓對方承認而不是外表，沒有想到真的會出現這樣的人也真的會有人做到，總以為那些話都是說說而已，只是如果真的說說而已也就沒有意義了吧，歲月不堪數啊，李建良看著教學樓外的銀杏樹，已經是一地的落葉了呢，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

  在之後的幾個月里總是感覺天氣變冷了但也只是感覺上的變冷了，現在基本上這個區域的溫度和濕度都是嚴格控制的，可以保證環境的適宜性，很多天都是這樣的，有些學生把這個稱之為「人造四季」，真是讓人感到合適的設計呢。

  直到有一天的有一個女生輕輕說了一聲：「下雪了？」，所有人都隔著窗看向窗外，可以說是在這裡下雪這種事幾乎是不可能的，李建良眺望著降下煤灰色煙塵的天空，東北方的城市邊界線盡頭不斷翻滾著逐漸褪色的蘑菇雲。

  「這又是在做什麼啊？」一些人竊竊私語，就算是相距甚遠，也能想像得到會有大量的熱浪涌過來吧，不，是以為熱浪會涌過來，但實際上窗戶上卻一瞬間就被冷氣所包圍。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已經有一些學生很是歡欣鼓舞的來到學院中央的空地上，天空中白色的雪花隨著亂舞的風四散飄零。

  柯靈看著窗戶上緩緩凝結的水汽，不發一語的靜靜地凝視著，「雪，就是這樣的？」她靜靜地說道，聲音就像是泉水一般的清澈，眼像也像是一顆黑夜中的被絨布擦亮的寶石。

  「你沒有見過嗎？」李建良有些驚訝，顯然他並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女孩會沒有見過真正的雪。

  「不是在地球出生的孩子的話，或許真的不會見到吧，我也只是曾經在阿爾卑斯的山脈上見過，不過地球上的環境現在也是糟糕的要命了吧，但是雪之類的情況……能夠見到也是不容易了吧。」同樣站在一旁的鞠穎異說道，說著她之前見過雪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