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被揍了

  以前的我根本不知道錢的重要性，只是覺得他是生活的必需品，可當真的需要他的時候，我才會嫌棄自己有多麼的沒用。

  

  在苦難的歲月里熬了這麼久，我現在真的一點兒也不責怪莉莉因為錢離我而去，因為以前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對錢也沒有太大的領悟，真的等需要錢的時候，才知道錢是多麼重要。

  這種理念是在絕對安逸的環境之中無法領悟到的。

  和往常一樣，休息了一個小時我們好幾個工人便準備開工。

  我抖擻了一下精神，正準備去搬水泥的時候，忽然大頭叫住了我。

  大頭是我們這群人的隊長，平時休息的時候他的身邊都會圍著不少人打屁聊天抽菸，而我卻屬於另類，很少和他們有交集，大頭說啥我就幹啥。

  「大頭哥，你找我。」

  現在已經是開工時間，大頭他們七八個人還圍在桌子前打牌。

  大頭吸了一口煙，道：「去，給老子買包煙，今天手氣真他娘的臭。」

  「濤子，給我也來一包，你知道我嘴刁，除了中華煙其他不抽。」

  「給我也來一包，不要別的，就要中華。」

  ...

  大頭哥開了先例，其他人也紛紛迎合著。

  「大頭哥，我...我沒錢。」

  我的兜里早就沒錢了，現在連話費都充不起，手機都已經停機半個多月，哪來的錢給他們買煙。

  我摸了摸兜里，拿出我抽了還剩半包的紅塔山遞給了大頭哥，這還是臨來上班前在旺仔那裡拿的，平時我也抽得少，現在估計還有十來根。

  大頭哥當時就不樂意了，將手中的牌猛的往桌上一砸站了起來，其他人也紛紛對我投來兇狠的目光。

  大頭哥走到我的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濤子，不要說當哥的平時不照顧你，你也得給哥哥意思意思不是嗎？這樣大家相處才會融洽，你說是不？」

  我乖乖的點了點頭，說：「大頭哥，我真的沒錢，要不等發了工資我再給你買。」

  不要說現在我的兜里沒錢，就算是有錢我也不會去買，這七八個人一人一包中華煙，那可得好幾百。

  我幹得是體力活，深知來錢不易，而且我還要給姥爺湊錢治病，怎麼可能白頭白腦的花這筆冤枉錢。

  大頭哥輕輕拍了拍我的臉頰，道：「喲呵，看來你是不給我面兒了是嗎？」

  大頭哥是我們這兒的領班，儘管我現在心中惱怒無比，但我還是選擇忍了下來，不是因為我害怕他們人多，而是覺得如果我不選擇隱忍，很有可能明天就會捲鋪蓋走人。

  為了給我姥爺籌錢治病，我也只能裝孫子，說：「大頭哥，實在對不起，要不緩幾天，我儘快湊錢給幾位大哥買行嗎？」

  「老子今天就要抽。」

  大頭身後的七八個人簌簌的站了起來，紛紛不懷好意的盯著我。

  我有些慌神，沒想到他們會為了一包煙對我發火。

  啪的一巴掌，我還沒有回過身來，大頭一耳光便甩在了我的臉上。

  我們都是做體力活的，力氣都特別大，沒一會兒我便感覺自己的腮幫子鼓了起來。

  「大頭哥，你...」

  我紅著眼，瞪著大頭，一股不服輸的勁兒頓時湧上心頭。

  我這輩子還真的從來沒有挨過打沒還手的，心中更是恨得直痒痒。

  「怎麼？不服？」大頭一臉囂張的摸樣，握著拳在我胸口錘了幾下。

  「沒...沒有！」我捂著連最後還是選擇低下了腦袋。

  「不服就給你老子們買煙去？快滾，否者我這個當哥教教你怎麼做人。」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我哽咽著說大頭哥，我...我這沒錢。

  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受過這份窩囊氣，以前莉莉給我戴綠帽我都感覺比這好，至少我還能發泄，我還能罵幾句。

  可是現在遇上這群大爺，不要說還手，就連還嘴的勇氣都沒有。

  「沒錢？」

  大頭哥一臉的猙獰，抬腿一腳踢在了我的屁股上，把我踢得一個踉蹌。

  我死死的拽著拳頭，心中的火都快從破天靈蓋了，如果我沒有其他的羈絆，早就恨不得拍死這孫子。

  但最後我還是理智的鬆開了拳頭，因為我不想一時的衝動而毀了給我姥爺治病的唯一機會。

  「小子，不吱聲是吧，來倆人，把他的皮全部給我脫了，我就不信還翻不出錢來。」

  大頭哥往後退了兩步，對著那七八個人招了招手。

  那些原本在我看來十分樸實幹練的中年男子，現在就如同是那一匹匹嗜血叫囂的餓狼般向我撲了過來。

  我也沒反抗，因為我知道如果反抗估計接下來我會遭受的是一頓毒打，打我一頓沒關係，但千萬不要把我給打傷了，否者的話這和丟了工作有什麼區別？

  我一手拽住褲腰帶，另一隻手握住領口，可我還是太低估了七八個成年人的力氣，沒兩下便將我的上衣撕給得粉碎。

  我連忙反手死死的扣住褲腰帶，如果我的褲子沒了，估計今天我下班回去都是一個問題。

  再則，我是一個男人，唐唐七尺男兒被當中扒拉了褲子，這叫什麼事兒？那我以後還有何顏面立足？

  我躺在地上死扣著褲子，那些人竟然說要扒開我的手，我心中一急，在地上打了一個滾抬起雙腳便胡亂的踢了起來。

  沒想到這一招還挺管用，踢中了不少人，眾人也紛紛往後退了幾步。

  「他娘的，竟然敢踢老子，兄弟們，給我揍死他。」

  眾人不停的罵娘，五大三粗的幾個壯漢湧上來便將我按在了地上，讓我根本無法動彈。

  緊接著，我的手腳很快被他們束縛住，一陣腥風血雨般的拳打腳踢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死死的咬著牙想要反抗，但在這群壯漢面前，我幾乎是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都給我住手。」

  忽然間，一個女孩子驚爆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的身體本來就十分疲憊，再加上剛剛那頓毒打，我都感覺自己快虛脫，整個人躺在冰涼的地面上，好想這樣沉沉的睡過去。

  就在我快要閉上眼睛暈死過去的時候，一股觸手冰涼的感覺傳遍了我整個軀體，慢慢的，我的身體被一股弱小的力量給硬生生的拖了起來。

  我忙睜開眼，發現站在我身旁的竟然是欣然。

  我以為這肯定是我太累了，產生的幻覺，但當我看見欣然抽噎的小臉的時候，我才肯定這人確實是欣然。

  「你...你怎麼來了。」我哈著粗氣詢問著。

  欣然將我扶到一旁坐了下來，然後又連忙脫下了她的衣服給我披上，這才說是男人婆帶她來的。

  我聽見男人婆的名字，瞬間打了一個冷寂，然後望著前方看了過去，竟然發現男人婆帶著小飛哥來了，而且小飛哥的身後還站著戰戰兢兢的李經理。

  「李經理，您怎麼來了。」大頭連忙跑向李經理的跟前，就好像老鼠見了貓般十分殷勤。

  啪的一巴掌，李經理惡狠狠的甩在大頭的臉上，大頭愣是沒敢啃聲，接著李經理又罵道：「你真太娘的喜歡給老子惹事，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讓你滾出去，還不快給黃兄弟道歉...」

  大頭的臉色很難看，但也吃不住這是怎麼回事，猶豫了一會兒才向我走了過來。

  「你說什麼？道歉就完事了？今天老娘不廢了你，老子林字倒著寫。」

  說這話，男人婆便氣勢洶洶的向大頭走了過去，把大頭給嚇了一大跳。

  最後如果不是被小飛哥給攔著，估計大頭這輩子就算廢了。

  李經理見狀連忙走到小飛哥和男人婆的面前倒苦水，說最近廠子裡正需要人手，如果正把這群人怎麼樣了，估計廠子裡的效益能降一半，還說我的醫藥費一定給我湊齊云云...

  男人婆也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人，對著我說：「濤子，你打算怎麼處置這些傢伙，儘管說，姐替你做主。」

  我開口說：「我沒事，剛剛只是誤會。」

  其實我真的很想很想親手揍大頭一頓，但最後我還是忍了下來，因為我還想繼續留在這裡上班。

  況且我不是瞎子，也能夠清楚小飛哥是看在男人婆的面上才為我出頭的，因為我根本不清楚小飛哥和這個水泥廠有什麼關係，萬一我真的使性子揍了他們一頓，那正如李經理所說，水泥廠的效益損失一半，最後還不是要怪在小飛哥的頭上，我和小飛哥沒多少交情，壓根就不想欠他這份情。

  「對對對，黃兄弟說的對，一切都是誤會，這樣吧，黃兄弟你先回去歇兩三天，工資照發，醫藥費的問題你儘管開口就是。」

  看來李經理也是十分畏懼小飛哥，為了能夠平息事件還真的是費盡心思。

  「醫藥費和工資你肯定要給，而且是雙倍，不過以後他不會在到這裡來上班了。」

  男人婆，還容不得我插句嘴，便和欣然一起扶著我往水泥廠外走。

  李經理跟在我們身後，不停的點頭說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