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車到山前必有路

  走出水泥廠後，欣然便把我扶上了小飛哥那輛奧迪車，男人婆還在身後喋喋不休的責罵著李經理，李經理也不敢反駁，不停的點頭哈腰賠禮道歉。

  車上就只有我和欣然兩個人，我便對欣然說你們咋知道我在這裡上班。

  

  欣然嘟著嘴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伸手在我的大腿上用力的擰了一下別過頭沒理會我。

  我沒想到欣然的力氣竟然這麼大，疼得我眼淚珠都快蹦出來了。

  我剛要問欣然你這是在發什麼神經，話都還沒來得及說，男人婆便一臉不悅的打開了車門坐了進來。

  我伸頭望了望車外，見小飛哥宛如一個領導般的摸樣正在訓斥著李經理的時候，我便感受到小飛哥的身份還真的是深不可測。

  「一男，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上班的？」

  好奇心的驅使下我還是繼續詢問著。

  男人婆卻一臉教育我的樣子，說：「黃濤，你的膽子還真的是越來越肥了，無影無蹤消失了大半個月，可是把某人給急死了，手機關機，欣然不知道給你充了多少話費，能打通了電話又關機，誰牙的灌你這毛病了，不好好上學，跑到這個地方賺什麼辛苦錢？臨了還要我給你擦屁股...」

  我姥爺住院這件事情我誰也沒提，就連旺仔我都隱瞞著，更不要說是男人婆和欣然這兩個小姑娘了。

  不過雖然被男人婆一頓訓斥，但聽在心裡卻暖暖的，這半個月來我都是過著三點一線的生活，現在我都嚴重懷疑我的腦袋秀逗了。

  「我...我最近不是挺忙的嗎？」我的手機早就沒電沒話費了，因為最近我連睡覺的時間都擠不出來，哪兒有功夫去玩什麼手機。

  欣然坐在我們倆的中間，捅了捅男人婆說：「你少說點，可能是黃濤遇上了什麼麻煩。」

  「喲呵，你倒是挺會說話的，這麼著急胳膊就往外拐了，也不知誰每天哭天喊地讓我幫她找人的。」

  男人婆就一爆竹脾氣，刀子嘴豆腐心。

  欣然聽見這話，早就羞得抬不起頭，還在不停的推著男人婆，讓她不要亂說話。

  欣然就是這樣的單純，對誰都好，我輕聲對欣然說謝謝你，讓你擔心了。

  欣然低著頭嗯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男人婆又問：「黃濤，你是不是最近攤上什麼事情了，怎麼跑到這裡來上班？」

  男人婆的爆竹脾氣一完，整個人也恢復了常態。

  現在事情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如果我再繼續隱瞞男人婆那可就真的寒了她倆的心，所以我便一五一十的將事情都給袒露了出來。

  「什麼？姥爺生病住院了？嚴不嚴重...」

  欣然一聽說我姥爺生病，十分著急的詢問我。

  「喲喲喲，這才哪兒跟哪兒啊，就姥爺姥爺的叫上了？」男人婆在一旁打趣。

  欣然低著頭紅著臉說人家這不是關心嗎？

  我沒心思開玩笑，說：「現在需要很多錢給我姥爺治病，所以我才迫不得已出來上班的。」

  男人婆低著頭沉思著，沒一會兒小飛哥也上了車，男人婆便對小飛哥說：「小飛，你把這幾天的工資給黃濤，要一個子都不差。」

  小飛哥點了點頭，遞給我一張信奉，說：「這些錢你拿著，除了你的工資外，還有額外的誤工費，你拿著錢去醫院好好檢查檢查，如果錢不夠，告訴我一聲。」

  我心裡充滿了感激，接過了信奉後便不停的說著感謝小飛哥的話。

  「那謝他幹什麼，他是這裡的股東，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他也逃不了責任。」男人婆雙手抱拳不服很不耐煩的味道。

  我尋思著男人婆很少和小飛哥聯繫，而且每次的態度都十分惡劣，為啥小飛哥還對男人婆有求必應呢？

  我也不明緣由，只能在一旁打著哈哈。

  「小飛，這水泥廠的工作我弟弟肯定是不能幹了，你給我弟弟找一份合適他的工作吧，他白天要上課，只有晚上有時間。」

  男人婆提的要求還真的是挺刁鑽的，上班不都是在白天嗎？還說我晚上才有時間，這不是存心刁難小飛哥？

  小飛哥也沒顯得多為難，低頭沉思了一下，才說：「要不這樣吧，來我酒吧上班，晚上六點到凌晨一點，每月給你六千怎麼樣？」

  「六千？」

  我差點兒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我每天累死累活一個月兼職兩份工每個月還沒六千呢。

  「那個，小飛哥，酒吧上班都幹些啥？」

  從大學開始我也在外打了不少零工，也知道高工資是不好掙的，每天上班還不到八個小時就能拿六千，所謂天上還沒有掉餡餅的事情，我還是抱著懷疑的心態問了一下。

  小飛哥輕飄飄的說道：「就是幫幫忙看場子，如果有人鬧事就出來解決，現在不都是和諧社會嗎？也不會鬧出什麼大事。」

  其實我和小飛哥認識的時間不長，但總感覺他的話里話外都透著些許古怪，但又不知道古怪在什麼地方。

  不過現在我急需要錢，能夠每個月掙六千也十分容易，這樣一來加上我爸的工資也應該足夠我姥爺的醫療費了。

  我回到學校宿舍後，大家都已經睡著了，我小心翼翼的躺在床上，現在也沒有精力再去洗漱，直接倒頭就睡。

  第二天太陽都曬屁股了我才睡醒，如果不是因為肚子太餓，我還真想睡三天三夜。

  我打著哈切坐在床沿上，發現一個人正盯著我看，把我嚇了一大跳，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竟然是旺仔。

  我舒了一口氣，問：「你咋沒去上課呢？」

  旺仔給我泡了一碗泡麵遞給了我，說：「早上欣然說你在水泥廠上班，我去找過好幾次都沒看見你人影，這是咋回事？」

  我心裡一暖，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的親人之外，也就這些人才是真心的關心我。

  我一邊吃著面，一邊哈著熱氣說：「我上的是夜班，夜裡只有我們這些搬運工上班，你當然不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去怎麼問也問不到你。」

  旺仔恍然大悟，拍了拍我的大腿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樣。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我把最後的麵湯都給喝得一乾二淨，這才感覺肚子沒那麼餓了。

  旺仔罷了罷手，說算了算了，還是不說了。

  我連忙按著旺仔，惡狠狠的說：「你他娘的有屁快放，如果不說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這幾天我雖然消瘦了不少，但力氣卻大了許多，畢竟我是干體力活的，幹了這麼許久，如果還沒點兒改觀那肯定說說不過去的。

  「那個，你最近不是缺錢用嗎？我一哥們的朋友開了一家搏擊社，裡面還招人，工資特高，如果你感興趣可以去看一下。」旺仔被我按著無可奈何，最後也只能妥協。

  我問：「搏擊社？是幹嘛的？」

  旺仔說：「可能就是擦擦器材，搬運點東西這樣的體力活吧。」

  「你給我地址，我去試一試。」

  現在姥爺的病正是需要錢的時候，而且我們一大家子在城裡生活的開銷也挺大的，在小飛哥的酒吧上班也只需要晚上去，白天可給我空出了很多時間。

  旺仔把地址給了我後便遞給我一沓錢，說我姥爺生病了，讓我去給我姥爺買點兒水果，幾天前旺仔還去看過我姥爺，當時只有我姥姥一個人在哪兒，也不敢收旺仔的錢。

  我看了看旺仔手中的錢，可真不少，至少有一千，我便問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

  旺仔說都是他平時存下來的，還打趣說現在出去約會都是女孩子搶著付錢呢。

  我也沒在僵持，接過了錢說了聲謝謝。

  旺仔好像忽然想起什麼，連忙說：「哦，對了，你那個關可兒姐姐給你打過好幾通電話，讓你睡醒了趕緊回一個過去。」

  聽見這話，我的心裡猛然一抽，在我這消失的大半個月裡，估計都已經急壞了關心我的人吧，我想其中很有可能就有關可兒。

  我連忙拿起正在充電的手機給關可兒打了一個過去，估計那邊正在吃飯，很吵，但關可兒聽見聲音是我，都激動的語無倫次了：「黃濤，真的是你嗎？我還以為你消失了，你這麼多天究竟去哪兒了，學校我也找了，連莉莉都不知道你的行蹤，你沒事兒吧。」

  聽著關可兒關心我的話，我心裡又流過一陣暖流，緩了緩情緒才對關可兒說：「姐，我沒事，老家除了點事我回去了，沒想到在火車站的時候手機丟了。」

  我並不打算將我姥爺住院的消息告訴給關可兒，因為我和關可兒之間橫著的是莉莉，畢竟現在和莉莉分手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這樣一來我和關可兒也算沒什麼關係了。

  「除什麼事那？你也是的，也不給姐打個電話，這讓姐多著急啊。」

  電話那頭傳來關可兒責備的聲音。

  我忙說小事，現在已經處理完了，我在學校上課呢。

  關可兒則說：「那好，今天公司放半天假，等一下你來我家一趟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