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下不去手
2024-09-22 04:18:26
作者: 妖朵
若水的心隨著何栩的話出口,猛然跳漏了一拍,像魔怔了一般,眸子裡瞬間放出兩道寒光,穿透人群,看向冰司的方向,雙手握拳,抑制不住的憤怒,想要立刻就衝出去,去找冰司拼命,「冰司,你竟敢傷害何栩,我不會放過你……」若水可以允許冰司傷害自己,但唯獨不能傷害何栩,此時此刻若水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冰司。
面對何栩的變化,若水本來一直在隱忍,可是何栩的話一句接一句的說出使若水心慌意亂,胸臆間憋悶壓抑難耐,恨不得立即就跳出去結果了冰司的命,可是腦中殘存的一點神智不得不使我咬緊牙關,竭力控制自己內心湧現的殺機,使那顆起伏不定的心臟平穩下來。
「啊!你們看新娘的眼睛,竟然是紅色的,莫不是中邪了……這可不得了呀……果然是妖女……大家快把她綁起來,燒死她……」
若水已經在竭盡全力的控制自己,可奈何身子竟然不聽使喚,在憤怒面前做出了本能的反應。若水心裡叫苦不迭,卻也無能為力,隨著不可抑制的殺機的湧現,一點一點的侵吞若水僅有的殘存的一點點神智。
人群中像是炸了鍋,一個驚雷接著一個驚雷在人群中炸開,一時之間人心惶惶不安,有膽大的就要拿著繩子上來綁若水,有些膽小的一看勢頭不對,早就嚇的逃走了。
趙羽宸饒是見慣了風險,但這種情況還是頭一次面對,況且這種事情又豈是人力所能及的,看著若水的眼睛變紅也嚇了一跳,不過也辛虧他反應快。
「誰要是敢動手,我就讓他嘗嘗監牢的滋味,不知道是哪方術士作祟,要叫我知道肯定扒了他的皮。」
趙羽宸不愧是見慣了風雨的人呢,知道如何應付這種場面,一句話就將那些人給唬住了,知道他們最害怕的是什麼。
趙羽宸見人群散開,立即招呼前來赴宴的衙役,先是用繩子捆住何栩,見喚若水不成,就將我打暈。
若水昏迷到半夜清醒過來,當扶著額頭蹙緊雙眉,清醒過來,趙羽宸正寸步不離的守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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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栩呢?他怎麼樣?我要去看他。」若水不等趙羽宸回答,就迫不及待的要去找何栩。
「何栩他沒事,你不用急,還是多休息一會兒吧。」
若水此刻急著去看何栩,根本聽不進去趙羽宸的話。趙羽宸見若水堅持,就不再勸阻,陪我一起去了。
若水到的時候,何栩兀自昏睡不醒,人已經安靜下來,想是冰司的目的達到了,就不再控制何栩了。何母跟紫鵑正守在何栩身邊,見若水來了,眼圈當即就紅了。
「水兒,你剛醒就來見何栩,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若水本以為何母見了自己猙獰的樣子會害怕,心裡也是止不住的忐忑,其實在來之前已經想好了如何跟何母解釋,可等見了何母,卻大出乎若水的意料。
何母見若水不說話,將頭垂在胸口,拉著若水的手,道:「水兒,我知道你的來歷成謎,但從你能替何栩破案這件事來說,就是有大本事的人。昨天見你那個樣子,我就知道你身上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若水聽何母說到這裡心猛然跳漏了一拍,本就慘白的臉色更是一絲血色也無,「娘……」若水想開口解釋,她怕何母會將自己趕走,可是若水剛吐出一個字,何母就打斷了她。
「你先別急著說話,聽我把話說完。雖然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但娘也不是一個糊塗人,我知道不管怎樣,你對何栩是真心地。這個世上我只有何栩這麼一個親人,可以說他就是我的全部,我相信何栩,而何栩一直都相信你,他對你的心意我都看在眼裡,所以我也相信你。你會是我的好媳婦,也會是一個好妻子,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再給你們重新辦個婚宴……」
「娘……」沒等何母說完,若水就已經泣不成聲了。
「娘,謝謝你讓我留下來,我就是自己受傷,我也絕對不會傷害何栩的。」若水跪在地上,將頭埋在何母的膝上,第一次有了想要流淚的衝動,如果她有眼淚的話,恐怕此時已是淚流滿面了。
何母輕柔著若水的頭髮,「傻孩子!」
良久若水睜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抬頭對何母道:「娘,我已經沒事了,夜深了,您先回去休息吧,我來照顧何栩就好了。」若水說完見何母有些猶豫,繼續道:「您不用擔心我,照顧阿栩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反倒是娘,如果阿栩醒來,見您還守著塌邊,不肯睡覺,阿栩會擔心你的。」
何母被若水說的話感動,拍拍若水的肩膀,由紫鵑攙扶著回房去了。
「趙羽宸……」
「恩?」
「你也下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陪著他。」
趙羽宸只是稍微頓了一下,然後就走開了。趙羽宸走後,若水看著躺在榻上的何栩,滿含愧疚,如果不是自己,何栩也不會被冰司控制,是自己害他陷入危險之中。
想到此處若水輕輕掰開何栩的眼睛,見何栩的眸子深邃空明,想來是冰司已經撤走了他的靈魂之力。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若水還是咬破手指將流出的血滴在了何栩的嘴邊,然後取來一杯水,助他咽下。
若水在何栩的塌邊守了一會兒,見何栩臉色開始由青轉紅,心也放下了大半。
是該找冰司問個明白了。
「趙羽宸,你看好何栩,我出去一下。」若水出門的時候,看見趙羽宸正背對著自己,站在院子裡,看著他的背影,總算是讓亂糟糟的心,稍安了一些。
「等等……」趙羽宸攔住若水:「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何栩他到底怎麼了?」
「何栩他被冰司控制了,我現在就要找他說清楚。」
「水兒,你一個去很危險,我跟你一起。」
「不,我一個人去就好,你留在這裡看著何栩,我去去就來。」若水說完就要走,卻再次被趙羽宸攔住,「冰司狡猾多端,你不是他的對手。」
若水笑笑:「他鬥不過我的,以前我只不過是無欲無求,隨他怎麼折騰,可現在不一樣,你放心,他打不過我的。」
若水知道趙羽宸是擔心她會在冰司手底下吃虧,所以不放心。所以若水話還未說完,帶著餘音就一個閃身就離開了。只留趙羽宸在原地踱步,惶惶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若水來到冰司府邸的上空,看著下方剛散去的熱鬧,連連冷笑。若水放出靈力,朝下方一揮,立刻就知道冰司的所在。若水靜靜的站著,不一會,冰司就來了,「新娘子不在自己洞房裡待著,到我這裡做什麼?難道是專門來欣賞我與妻子顛鸞倒鳳來了?」
「呔,冰司,你毀我婚宴,還在這說風涼話。你傷害何栩,我不會放過你。」若水說完,手下連連揮動,紅色的靈力被若水催動,變化成一條條極細的絲線朝冰司襲去,密密麻麻的纏繞在冰司身邊,試圖從他周身的毛孔里鑽進去,啃噬他的皮肉。
冰司見若水突然發難,保持嘴角詭笑的樣子,似乎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見周身如陷沼澤,仍舊面帶微笑,從容不迫的直身而立,絲毫不把若水的殺機當一回事兒。
若水不解,看著冰司嘴角的笑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那些絲線已經進入到他的身體裡了,可是他仍舊無動於衷,拼著受傷,還搖搖直立,只是眉宇間多了幾許川字形的皺紋,饒是他如此淡定,但人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明明很痛苦,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若水見冰司行為異常,不肯還手,手下不覺加大了幾分力道,可是冰司仍如老僧入定,若不是他嘴角勾著一抹邪笑,若水還真當他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到底該不該收手。
他這是什麼意思,這絕對不是她所認識的冰司,他可是一個無所不用其極、視任命如草芥的人,怎麼會一心求死。
「你為什麼不反抗?」
就在若水猶豫的空檔,手下已軟了幾分,就在這時,冰司突然冰冷一笑,忽然開口道:「殺了我!」
若水一怔,冰司雙目光芒凌厲:「殺了我,你就能解脫了。」
若水見冰司又開始露出那種視萬物為芻狗的樣子,想到了此刻還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何栩,猛然發力,手下又加大了幾分力道與法力。越來越多的紅色幻化成的絲線從冰司的周身鑽進他的身體,隨著絲線啃噬靈魂的力度加強,冰司再也忍不住,終於承受不住痛苦,單膝跪地。雙目也布滿血絲,額頭上青筋爆出,像有無數蠱蟲隱藏在皮膚下,攪得他不得安生。
「你就這麼點能耐麼?想想你的愛人,他恐怕永遠都不會醒來,是我殺了他。你還在心軟什麼?還不快動手殺了我,殺了我你就可以跟自己所愛的人永遠在一起了……殺了我……殺了我啊……」冰司大喊大叫著紮掙著直立起身體,朝若水逼視過來,一步一步,步履艱難,卻毫不後退。
他不是最在乎他的命麼?他那麼怕死的一個人,此刻竟然主動請求若水殺了他。
若水搖頭,不,這不是冰司,他到底有什麼目的,在事情還沒有弄明白之前若水反倒冷靜下來,萬一他在暗地裡做了什麼手腳,對榆錢鎮的百姓或者是何栩、趙羽宸他們不利,他若是死了,那該如何是好。
冰司像是從地獄裡鑽出來的惡魔,呲牙咧嘴,面目猙獰,嗜血而生,一步一步的朝若水走過來,他每走一步,若水就往後退一步,只因冰司太不正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若水摸不透冰司要做什麼,若是他與自己拼死相搏,若水下手必定會毫不留情。可是面對一心求死的冰司,若水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水兒……」就在我快要退到屋宇的邊緣的時候,冰司忽然喊了若水的名字,嘴角的邪笑更加的深了,「無論時間如何改變,你始終都是那個守在屍體旁邊純潔的你,哪怕我如何用那些人命來威脅你,如何折磨你,始終都不能將你的心變冷,你過來不是要殺我的麼?怎麼這會兒又心軟了,難道你就不怕放了我,我會對你不利麼?」
面對冰司的咄咄逼人,若水不再後退,兩人相距一尺之遙:「冰司,你到底想怎樣?以前也就罷了,那是我一心求死。可現在不同,你再繼續作惡的話,我真的會殺了你!」
「不,你不會的,你今天不殺我,以後也下不去手。我知道,是因為我做的還不夠,你還不夠恨我,你等著,終有一天我會讓你毫不猶豫的親手殺了我……至於現在麼,呵!恕不奉陪!」
冰司說完那些話一個閃身就離開了,「最後告誡你一句,若是不想我傷害他們,你最好不要嫁人,你嫁一個我就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