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情深緣淺

  若水自己也挨了冰司那一掌，胸口隱隱作痛，守了一會兒也堅持不住，倒在床邊迷了一會兒。

  若水醒來的時候發現何栩正背對著若水站在窗前，感覺身後有異動，知道是若水醒了，走過來坐在床邊，看著若水，輕言道：「可感覺好些了？」

  若水紮掙著坐起身，何栩忙拿過枕頭放在她背後讓其靠著，「我怎麼會在自己的房間？趙羽宸他怎麼樣了？」

  何栩走了一下眉頭，扯了個淡淡的笑容道：「他沒事，你如果累了就再休息一會兒吧。」

  「我已經好多了。」若水看了一眼何栩又低下頭，「你昨晚是不是一宿沒睡，我已經沒事了，你快去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趙羽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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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水準備起身，何栩忙按住，臉色有些不好，「他那邊有紫鵑照顧，你管好自己就是！」

  「我……」若水看何栩的臉色，張了張嘴只吐出一個字便沒有了下文。

  「你想說什麼？」

  「你今天不忙嗎？」若水猶豫了半天，「許布是不是死了？」若水知道白升酒樓里有人死了，但是又不太肯定是不是許布。話已出口才發現這樣直接問人家死沒死好像不太好，接著道：「我發現了有冤魂出現的信息所以就先走了，我沒有找到屍體，倒是剛才在街上遇到了趙羽宸……」

  若水說到這裡湖人停住了，後面的話編不下去了。

  「後來呢？」何栩有一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趨勢，若水吞咽了一口口水，絞著衣袖，沉默半天不語。

  「後來我們找不到人就回來了。」

  「就這樣？」

  「嗯！」

  「能告訴我你們怎麼受傷的麼？」

  「我們遇到了壞人，然後趙羽宸為了保護我就跟人家打了起來，不過是一些小混混而已，也沒什麼。你知道的，趙羽宸他不會武功，而我又只會使用法力，所以難免會受傷。」若水的話有很多的漏洞，這麼蹩腳的藉口又豈能逃得過何栩的眼睛，只是何栩聽了，也沒有戳破，只是道：「人沒事就好，我先去忙了，你好好休息吧。」何栩站起身，若水並沒有挽留，走到門口的時候何栩腳步一頓，若水以為何栩定是有什麼話要說，正想著該如何解釋，抬眼已經不見了何栩的身影。

  何栩走後，若水起身來到趙羽宸的房間裡，見紫鵑正守著，便道：「這裡交給我好了，你去準備晚飯吧。」

  趙羽宸早就已經醒了，見若水過來，笑道：「你是來問我，何栩跟我說了什麼吧，或者是我跟他說了什麼，你放心我什麼也沒有說。」趙羽宸嘆了一口氣：「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不過你說什麼都瞞不過他的，還是閉口不言的好。」

  若水已經猜出了趙羽宸話里的意思，便道：「所以你就裝睡？」

  「不裝睡還能怎樣？難道你讓我告訴他實話？」

  「別……」

  「若我是何栩，知道你心裡有事瞞著我，那我肯定不會開心的，恐怕他現在正鬱悶著呢？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實話？」

  若水輕輕地道：「我已經連累了你，我不想再連累他了，我不想他為我擔心。每天有那麼多的事等著他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我是個死不了的恩，怎樣都無所謂，這些事我能應付的過來。」

  趙羽宸道「如果你的真的能應付過來，他就不會再纏著你了。你不知道，在凡間，女人都是靠男人來保護的。」

  若水聞言，笑笑：「大部分的女人都是靠男人保護，可還有少部分的，我就是屬於少數的那一部分。」若水心裡如一道涓涓細流淌過，「我不想給你們填麻煩，這次害你受傷，下一次就讓我自己面對吧。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外面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晚些我再過來看你？」

  若水說罷，站起身離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好像看見門口有一片衣角閃過，好像是何栩今天所穿的衣服，可是等若水追出來看時，卻一個人影也沒有。

  若水出來，正看見紫鵑朝這邊走過來，便問：「剛才阿栩是不是過來了。」

  紫鵑眼光散開，搖頭道：「沒有看見，晚飯做好了，你去喊少爺吃飯吧，我來服侍趙公子。」

  若水這才看見紫鵑端著托盤，上面擺著兩樣精緻的小菜並一碗榆錢粥。

  半夜若水迷迷糊糊的醒來，發現何栩正躺在床邊，看那樣子，好像是喝醉了酒。

  若水來了這麼久，很少見何栩喝醉，尤其是正在查案的時候，若水試著叫了一聲，何栩沒有回應。自己發了一會兒呆，見天色快亮了，了無睡意，起身替何栩披了一件外袍。穿衣起身，準備幫紫鵑準備早飯，剛走到門口，何栩說起夢話來：「水兒，水兒，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以為我已經很了解你了，到現在才知道我所知道的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我……我是你的男人，我要保護你……保護你……」何栩斷斷續續的說了一些醉話，然後又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

  若水隱約猜到了，何栩可能是知道了什麼，便走來去找趙羽宸。

  趙羽宸也醉酒未醒，反正若水也沒什麼事可做，坐下發了一會兒呆。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太陽照射到屋裡的時候趙羽宸終於醒了，當他睜開醉眼朦朧的雙眼，看見若水坐在面前，倒是一點都不感覺到意外，反而嗤笑一聲：「你不用開口我也知道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說著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若水抱著雙膝，坐在趙羽宸床下，背對著他，聲音低沉：「阿栩都知道了是不是？」

  「對！」趙羽宸很快就承認了：「他都知道了，昨天他聽到了我們的談話，然後問我，我就全都告訴他了。」

  原來昨天自己看見的那片衣角真的是何栩的，

  等到吃罷飯，何栩提著兩壺酒酒進入趙羽宸的房間，找個凳子坐下，悶不吭聲的喝起酒來。

  「我說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我這裡喝悶酒？怎麼光顧著你自己喝，不給我來一口？」

  何栩聞言，也不轉身，甩手將桌子上的另一壺酒扔給了趙羽宸，仍舊默默的喝他的酒。

  「喂，咳咳咳……我說你能不能說句話？你這不會是暗戀我吧，我可告訴你我可不搞斷背，你也別在這喝悶酒，引起我的同情心，我是不會……啊……」

  趙羽宸話還沒有說完，何栩直接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甩了過去，不知道碰到了什麼地方，惹得趙羽宸殺豬似的嚎叫：「我說開個玩笑，你至於嗎？哎呦……」

  何栩仍舊往口裡灌著酒，良久吐出一句話：「那個人是誰？」幾個字何栩用了很大一會兒才說完，好像說出這句話，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哪個人？」趙羽宸隨口一答，看著何栩瞪過來，立馬了悟，「我知道了，其實就是水兒不讓我告訴你，我也準備告訴你了，她不說，是因為她怕你擔心，她是想保護你！」

  何栩有了些醉意，感覺屋裡煩悶，出了屋，就那樣靜靜的站著，眼睛盯著天上的半輪殘月，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聽見趙羽宸的腳步聲，何栩這才緩緩開口：「她不告訴我卻單單告訴你，你知道我聽了什麼感受嗎？這些天我心裡沒有一天不難過的。」

  趙羽宸楞了一下，但是卻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只是笑笑道：「我跟你不同，在水兒眼裡，我們根本就是不同的兩個人。」

  何栩嘆了一口氣，順勢找個台階坐下，不管身後的趙羽宸是否還生著病，予以沉重的道：「你告訴我實話，你是不是也喜歡水兒？」

  一口裂解入口，耳朵已經豎了起來。

  趙羽宸本來不打算坐下，可是等到何栩這句話一出口，趙羽宸先是笑了一聲，不知道是自嘲還是譏諷，挨著何栩也坐在了門前的台階上，仰頭道：「我？美女嘛，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見了美女就走不動道，當然喜歡了，這還用說嗎？」

  何栩沒有去看趙羽宸說這些話時候的表情，只是道：「我知道你比我會討女孩的歡心，水兒跟你在一起之後，每天都過的很開心。她天性純真，善良，雖然她活了很久，歷經了歲月的滄桑，但是時間好像在她身上看不出一點痕跡，她仍舊不染一絲凡塵之氣。我當初給她起名字的時候就知道，水兒，她就像這水一樣，甘淳，凜冽，始終都是一汪清泉，什麼事都不能在她心裡留下一絲一毫的漣漪。這樣的女孩，任誰見了都會喜歡的吧。」

  趙羽宸一直默默的聽何栩說話，沒有開口，不知道想些什麼，何栩呢，也沒有指望趙羽宸會說出什麼話，繼續道：「我很害怕，害怕我就像她出現時那樣，不知道在哪一天又會悄無聲息的消失。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孩子，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趙羽宸聽了笑道：「我知道。」趙羽宸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悲喜，只是回答，就像是在回答一件很普通的問題。

  「那你……喜歡水兒嗎？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想讓你認真的回答我，跟我說實話，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怪你。」

  趙羽宸兩眼一直看著天空，眼睛睜的久了有些酸酸的，就閉上眼睛，然後再睜開，睜開眼睛的時候，眸子裡正色了不少，話也已經出口了：「沒看出來，平時見你呆瓜一樣，想不到你心裡還藏著這麼多心事，你想那麼多做什麼，你只要記住水兒的心裡只有你一個就夠了，至於我喜不喜歡她，有那麼重要嗎？」

  「呵……呵呵……」何栩先是笑了一聲，然後就停不下來了。

  「呵呵呵……」

  兩人開始同時發笑。

  何栩發現趙羽宸今天晚上一直盯著月亮看，也抬頭去看，看了半天道：「你看天上的那輪月亮，我忽然覺得它今天晚上很美。」

  趙羽宸動也不動，只是道：「是麼？可是我怎麼覺得看不清，今晚有月暈，看來半夜將有一場大雨啊！」

  何栩接著道：「有月暈才美，朦朦朧朧的才好看，你可以盡情的想像，你想它是什麼樣的，它就是什麼樣的，反而看清楚了就沒那麼好看了，你說呢？」

  趙羽宸收回目光，忽然大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覺得還真是這麼一回事，真是說的我詩興大發，想喝酒了。」

  「是嗎？那我們今晚不醉不歸如何？」

  「好！不醉不歸。」

  趙羽宸說完問若水：「對不起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將事情告訴了他，不過……」

  「沒關係。」若水打斷趙羽宸，輕輕扯了一下嘴角：「這樣也好，反正他早晚都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