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消失的秘密

  若水先是回到何府直接進入何栩的房間，發現房間裡漆黑一片，一摸床上涼冰冰的何栩並沒有在屋裡。

  「這麼晚了，他能去哪？」

  若水趕到縣衙，發現輪班的是一個自己不認識的衙役，若水也管不了那麼多，直接問何栩與李捕快的去向。那人不認識若水，一開始還不肯說，直到另一個捕快聽到動靜趕過來，見是若水便道：「何捕頭今天一早便帶著所有的衙役與守城的一小半士兵走了，說是去剿滅一夥造假幣的賊人。」

  若水一聽，當即就猜到何栩去了什麼地方，與那兩個人道別，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幻身離開，再次出現的時候，正是那個山坳。大霧已經升起，聽不見半點的聲音，整個山林就像是沉寂的野獸。若水不知道何栩是不是到了這裡，知不知道他們兩個已經出事。

  若水找了半天半個人影都沒有見到，又怕耽誤太多的時間被人發現，搜尋無果準備離開，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刀兵相碰的聲音隱約傳來，若水駐足聆聽的一會兒，發現聲音居然是從腳下傳來的，當即吃了一驚。

  若水用腳使勁在地上跺了兩下，下面確實是結實的土地沒錯，可是那聲音也確確實實是從地下傳來的。若水怕自己聽錯了，又趴在地上，將耳朵貼在地面認真的聽了一會兒，刀兵相撞的聲音越來越激烈，好像是地底下有兩隊兵馬在碰撞，發出金戈交鳴的聲音，轟隆隆的似有千軍萬馬。等到傳到地面上來又是悶響，就像是捂著口袋放鞭炮。

  

  若水仔細的在腳下的地面敲打，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的地方，一炷香過後，還真的讓她給找到了一個洞口，洞口上面被蓋上了與周圍顏色一樣的雜草，要不是若水差一點陷入裡面還真的發現不了。

  「賊人好狡猾，居然在這裡修剪了一個地道，只是為什麼會是這裡呢？」若水環顧四周，實在是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因為不確定下面發生了什麼，若水也不敢貿然下去，在上面停留了有一盞茶的時間，才決定冒險下去。

  這一次沒能找到何栩，也許能發現別的。

  若水取出自己佩戴的玉石，藉助玉石的光芒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這漆黑的洞裡。山洞裡面修有台階，若水摸索著石壁走了大約有五六十級台階才到達底部。

  刀劍聲是從裡面傳來的，若水腳步不停，大著膽子往裡走，走了沒幾步前面豁然開朗，不過，在面前的空地上，有一群黑衣人與一群衙役正拼刀劍，若水一眼就看見了何栩，他正與一個黑衣人對打，而那個黑衣人，若水好像也見過，正是那天晚上在黃老闆房間的那個人。

  「你到底是誰？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何栩一邊打，一邊喝問，那黑衣人蒙著面，眼角帶著不屑，很快表現的有些力不從心。何栩有些難對付，眼看著己方人馬越來越少，心裡已經萌生了退意。

  「何捕頭，我們才分開沒多久你就忘了，你這記性可真讓人失望？」

  何栩眯起眼睛打量起眼前的黑衣人，半晌道：「是你。」

  「哈哈哈，我們以後還會再見的！」黑衣人說罷，對著那一群人招手：「撤！」

  「哪裡走！」李捕快喊了一聲，抬腳去追，何栩忙攔住道：「不用追了，他只不過是一個小蝦米。」

  「水兒，你怎麼來了？」何栩的目光穿過人群，看見後面的若水，若水忙上前「你快點跟我去救趙羽宸。」

  「他怎麼了？」

  「他快熬不過去了。」若水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哭腔。何栩臉色已經變了，並沒有慌亂，「我們要趕快趕過去，這邊已經打草驚蛇，恐他們回去通風報信，我們快走。」何栩回頭交代了李捕快一聲：「你們打掃完之後，立馬帶人包圍酒館，裡面的人一個都不許放過，然後通知大人一聲，讓他準備好隊伍，到時候我會通知你們。

  何栩說著與若水一起出了山洞，一路上何栩將這兩天的打探全都告訴了若水。

  那天若水與趙羽宸走之後，何栩一個人在原地搜索，大約快到傍晚時分，忽然聽見有異動，何栩忙藏身在旁邊的一個灌木叢中，定睛一看，原來平整的地面上被拱開，很快一個山洞出現在眼前，緊跟著從裡面出來一堆人，看那模樣正是這兩天運送東西的那一隊人。

  何栩在一旁看得明白，暗嘆背後之人手段高明，隨後不動聲色的記下地點回到縣衙調來巡防營的人馬前來圍剿。何栩本想著要順藤摸瓜抓到幕後的那個人，誰知道下來的時候不小心被發現了，兩方便廝打了起來。後來的事若水就已經知道了。

  「這麼說那個黑衣人與上次搶奪銅匣的是一個人？」

  「嗯，現在就怕趙羽宸有危險，我們快點趕過去。」

  若水停下腳步當即道：「不行，我先去，憑我們兩個人是救不出那些人的，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我們得更加早他們一步趕到。也不知那些人知不知道那些民工中已經混入了別的人。阿栩……」

  若水將工坊的部署以及打手等情況都一一不落的告訴何栩：工坊是在一個山洞裡，不過外面被幾個草棚擋住了，不進去是看不見的。守衛總共有二十個人，白天十個人，晚上十個人，其中數周工頭的功夫最高，不過他練的是硬功，剛硬有餘，柔韌不足。

  若水說罷，定睛看著何栩，明顯是在尋求意見。何栩沉吟半晌，道：「我已經知道了大致的路線，你先回去免得被他們發現，我這就回去將李捕快他們叫過來，順便再去通知巡防營的人馬。你們去了以後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暴露自己。」何栩交代完畢，匆匆走了，若水一個瞬移趕到了工坊，路過一個窗戶邊的時候正聽見裡面傳來說話聲，隱約聽得一句：「全都殺了。」

  「全都殺了，不好，那些勞工有危險，看來那黑衣人已經早我一步過來通風報信，怎麼辦？」若水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一個個的帶他們離開，憑自己的法力是做不到的，可是留下來又只有等死。

  何栩這一去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過來，而這邊已經等不及了。若水原地跺了跺腳，一個想法在腦海中形成。

  若水喚醒趙羽宸，對他說了自己的意見，趙羽宸虛弱的開口道：「這個辦法可行麼？」

  若水咬著牙，使勁點點頭：「我盡力而為。現在你負責把他們叫醒，先躲起來，我待會兒過來將那些人引開，你抓緊時間帶他們離開。」若水說著，時間緊迫，一個閃身離開了帳篷。

  若水走後，趙羽宸忍著身上的疼痛，挨個將工人們叫醒，提醒他們即將到來的危險。

  若水從休息的工棚離開，尋找著他們拋屍的地方，趙羽宸說拋屍的地方肯定距離河邊很近，先前發現的屍體很有可能就是被打水從他們拋屍的地方衝到下游的。

  若水暗暗恨這夥人，真是喪盡天良，好好的人被折磨死了不說，死後連入土為安都不能夠，被他們隨便仍在荒郊野地。接連瞬移，往河邊趕去，走了沒多久就找到了他們拋屍的所在，趙羽宸說的果然不錯，拋屍的地方距離河邊很近，不過，他們並沒有直接將屍體拋進河裡，而是仍在距離河邊不遠的一個天然的坑洞裡。如果不是那場大雨，使得河水暴漲，蔓延到了岸上的坑洞，這才使屍體順著河流飄到下游，衝到岸邊，被人給發現了。

  不然這麼一個隱秘的所在，一般人還真找不到。

  眼看著已經將要到子時，夜裡的風忽然變得寒涼如水，吹在人的臉上冷颼颼的，山林深處不時的傳來，狼群的嚎叫以及夜梟刺耳的啾鳴聲。

  若水獨自站在坑洞前，俯撖著下方已經死透了的屍體，少說也有七天以上了，若水雙手挽了個印決，默默地念了一段往生咒：「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吧……」

  坑洞裡還有三具屍體，屍癍遍布全身，身上到處都是鞭打的痕跡，幾乎沒有一片完好的地方。

  「起來吧……起來吧……有仇的報仇，有冤的抱冤，讓我祝你一臂之力吧……」

  話音落下，雙手揮動間，本來已經死去多時的屍體，像是突然還魂，慢慢的開始做起身體，空洞的眼神四下相看，帶著一絲迷茫，被若水手中的一條紅絲線牽引，慢慢的爬出坑洞。身上的衣衫早就爛的遮不住那斑駁的軀幹，雙手不自然的垂在身體兩側，邁著步子一步一步的朝前走。

  長出屍癍的地方已經開始潰爛，裡面有各種食肉的蟲子鑽來鑽去，有些驚慌失措，好像不明白好好的美食為什麼忽然動起來了。啪嗒，一團白色的蟲子抱團從屍體身上掉下來，摔在地上，而那些屍體好像根本就感覺不到似的，正慢慢的往前走，仔細看你可以發現，他們那空洞的眼眶裡好像還閃爍這一點紅芒。

  陰風陣陣，周圍所有的聲音一瞬間靜了下來，斜著眼看著下面詭異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