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鞭打折磨

  三天的時間過得很快，當兩個人回到酒館的時候，黃老闆正笑著迎在那裡。

  「你們兩個這三天過得可開心？」

  若水扯出一抹笑容，心想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趙羽宸在黃老闆話音落下時候就開了口，先是與若水對視一樣，然後道：「這三天果然是我過的最開心的日子了，果然有錢就是好啊！」

  黃老闆笑著開口：「那你們想不想日子過的更好？」

  「當然想，做夢都想。」趙羽宸說到前半句的時候是用一種愉快的口氣，可是說到後半句的時候語氣裡帶了一絲落寞。

  若水看著趙羽宸唇邊的笑容帶著一抹苦澀，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忽然不開心，不過他掩藏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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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老闆開口：「你們回去好好準備一下，待會兒我帶你們去賺錢更多的地方。」

  終於要見到幕後真相了，不過若水心裡卻泛起一絲忐忑，這一去，不知道是好是壞。不過看黃老闆這樣子，並不像對他們起疑心的樣子。

  不知道何栩那邊調查的如何了，是否找到那些人的下落，以及失蹤之謎。若水忽然想，在回來之前是不是應該去見一見何栩，商量一下以後的計劃，可是現在想脫身也難了。

  臨走的時候黃老闆請他們兩個喝酒，說是送行，若水與趙羽宸對望一樣，眼神里全都露出一抹瞭然。兩個人自然是極力配合。

  「我們走了多久了？」本來應該昏迷的若水儘量壓低聲音，用幾乎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對趙羽宸說話，趙羽宸聽見若水的聲音，從沉睡中睜開眼睛約莫了一下時間道，：「大概有一炷香的時間了。」

  若水嘆了一口氣：「還沒到麼？」

  若水與趙羽宸躺在馬車裡，看不見外面的情景，不過兩個人早就準備好了染了顏色的細沙一路沿著車縫撒下。大約又走了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兩人聽見馬車外面傳來的交談聲，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道：「人到了？幾個？」

  另一個道：「這邊只有兩個，其餘的應該也快到了吧。」

  交談聲聊了幾句到此就停了下來，然後就聽見有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靠近馬車，馬車的帘子被掀開的那一刻若水小心翼翼的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往外看去，天竟然已經黑了。

  他們將若水與趙羽宸抬下車，然後扔在一間堆滿雜物的房間裡，臨走的時候還落了鎖。

  一道模模糊糊的金屬碰撞的聲音透過牆壁隱隱約約傳進耳朵，聲音是從不遠處的牆壁傳來的，不時地有鐺鐺、梆梆的聲音隔著牆壁傳過來。若水與趙羽宸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的走到牆邊，將耳朵貼在牆上，想知道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可是剛將耳朵貼在牆壁上正準備仔細傾聽的時候，正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若水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要是讓他們發現自己挪了位置就麻煩了，眼看著門已經推開了一條縫，趙羽宸抱著若水一撲滾到剛才的位置上躺下。

  嘩啦一聲，一盆水兜頭澆下，若水與趙羽宸打了個機靈從地上坐起。

  就聽見頭頂傳來一道吼聲：「快點起來幹活。」

  趙羽宸裝作剛醒的樣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還兀自辯解著：「我們怎麼睡著了，黃老闆說要帶我們來賺大錢，是不是幹活了就有錢賺？」若水一看趙羽宸裝出來的傻樣，還真是忍不住發笑，還好咬牙忍住了，要不然還真有可能笑出聲來。

  與趙羽宸說話的是一個虬髯大漢，別人都喊他周工頭，此時的周工頭彎下腰，一臉壞笑的道：「只要你幹活就有錢賺，不過不是你賺錢，是我們老闆賺錢。」

  趙羽宸正準備再辯解，那個周工頭就用腳踢了一下趙羽宸，不知道趙羽宸被那周工頭踢中了身體的什麼地方，趙羽宸當即就跳起來，委屈道：「幹活就幹活，為什麼打人呢？」

  「這是下馬威，你懂不懂？哪來的那麼多話，再說小心我抽你。」周工頭手裡拿了一條鞭子，再看其惡狠狠的模樣，如果他們兩個不乖乖聽他的話的話，相信周工頭絕對不是給他們開玩笑，那鞭子很有可能會真的再他們身上抽出一道口子。

  趙羽宸那麼聰明，當然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怏怏的閉了嘴。剛才趙羽宸跳開的時候，不偏不倚正好擋在若水面前，若水當然知道趙羽宸這是在保護她，感激的看了一眼趙羽宸。

  不過趙羽宸這樣做也只是為若水脫開了片刻而已，周工頭給了趙羽宸一個下馬威，立即就輪到了若水，誰也逃不掉。說著周工頭已經上前撥開趙羽宸的身子走到若水面前，打量了若水幾眼，嬉笑著道：「這個看著聽老實的，看見我手裡的鞭子了沒有？若是你敢偷奸耍滑，小心我抽你，喏，就像他一樣。」周工頭指著趙羽宸被打的地方，若水看見趙羽宸的胳膊被打出了一道血痕，有些心疼，忙點點頭，口道：「不敢，不敢。」

  走在路上的時候，若水抽空問趙羽宸疼不疼，趙羽宸呲牙咧嘴，反說不痛。若水也看不出他是真的不痛，還是裝作不痛，但是她知道這一鞭要是擱在自己身上，恐怕早已經痛的呲牙咧嘴了。

  周工頭帶他們去的地方是一個由茅草屋搭建的工棚，剛一進入裡面迎面一股熱浪撲來，讓本就汗流浹背的兩人感覺更加的熱了。

  趙羽宸悄悄打量了一下裡面，大概有二三十個人左右，有的像是老手有的可能和他們一樣都是新騙來的，看他們個個面黃肌瘦，想來是沒少鞭打，此時正一面擦拭著臉上的汗水一面埋頭幹活，若是稍有懈怠就會遭到周工頭的一頓鞭打。

  這是一個密閉的房間，前面上燃著幾隻火把。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可是他們還不讓休息，依舊在逼著勞工幹活。

  很快周工頭就與若水和趙羽宸分配了工作，他們的工作就是將一些金屬融化成可以流動的液體，這種活計是非常辛苦的一個工作，因為常常被火烤的原因，周圍有的人麵皮都有些萎縮，嘴唇上更是起滿了水泡。

  將銅融化成水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周工頭指著角落裡堆滿著的一筐銅，想要休息就必須把框裡所有的銅都融化完才可以休息。

  趙羽宸望了望那一筐銅不由直咋舌：「這麼多，照這個速度就是三天三夜也融不完啊！」趙羽宸就說了這一句話，又遭到周工頭的餓一記鞭打：「這裡的規矩就是只准幹活，不准說話，要是再說話這就是下場。」

  這回周工頭下手比較狠，趙羽宸胸前的衣服當即就被鞭子撕裂開來，露出裡面流血的傷口。

  「你憑什麼打人？我們是來幹活的，不是來挨打的……」若水倔脾氣上來了，衝上去對著周工頭大聲理論，周工頭朝這邊看了一眼，與若水對視了片刻，然後面目猙獰的吼道：「很好，我剛說完就有人想吃鞭子了，看來是我的話你沒有聽清，那我就再說一遍。」周工頭嘴上說是再說一遍，可是手裡卻高高揚起了鞭子。

  「他還小，不懂事，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他這一回，我們保證以後再也不說話了……」趙羽宸忍著疼痛，攔在若水面前，一直說到周工頭將鞭子放下。

  趙羽宸拉著若水走開，對若水使眼色，「這個時候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若水只是替趙羽宸打抱不平，他不像自己傷口可以自動癒合，若是沒有藥得不到救治，怕傷口會感染。

  趙羽宸卻滿不在乎的笑著說：「沒關係，我身子好的很，受這點傷算什麼。」

  兩個人在工棚里不眠不休的幹了三天，每天只重複一個動作，在這期間不時的有新人進來，有勞工死去。若水與趙羽宸也沒閒著，每天想法設法的從那些勞工的嘴裡打探消息，經過兩人這幾天的打探，偷偷打聽到，這果然是一座製造假幣的工坊。

  如果何栩再不來，恐怕趙羽宸與這些比他們先來的那二十多個工人，就要死在這裡了。沒日沒夜的勞作，每天休息的時間少得可憐，所吃的飯食也是不知道從哪裡運來的又黑又硬的雜糧面，水倒是可以隨便喝，不過即使如此，這些人也是眼中的脫水。

  若水以前從來沒有幹過這麼高強度的工作，雙手起滿水泡，然後又癒合，然後再起滿水泡，再癒合，如此反覆，將若水折騰的夠嗆，這種活計，若水是一天都不想再幹下去了。反觀趙羽宸比若水慘太多了，他的傷口不能癒合，先前所受的傷也在發炎，因為裡面環境惡劣的原因，再加上又得不到好的休息，短短的三天，趙羽宸整個人就瘦了一圈，相信再這麼熬下去，肯定會大病一場。

  若水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一面焦急的等待何栩的到來，一面趁著休息的時候，將自己的手指咬破，將血滴到趙羽宸的嘴裡，看著他的臉色恢復正常，若水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這只是治標不治本，她只能保護趙羽宸的靈魂，可是肉體上的傷痛卻無能為力。

  都已經過了三天了，何栩竟然還沒有來，若水猜想可能是出了什麼事，不然何栩不會丟下他們不管的。看著變得虛弱的趙羽宸，若水決定冒險一試，親自出去找何栩。

  三天的時間，那些人終於放鬆了一絲警惕，也終於可以休息一夜，三天三夜沒日沒夜的干，早就已經透支了若水與趙羽宸的體力，趙羽宸本來還想自己想辦法，說動這裡的人反抗，可是這幾天下來，體力都已經被耗盡，想要說動他們與兩人一起逃出去簡直是痴人說夢，到了這裡可以說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終於到了晚上，趁著夜深人靜，若水給趙羽宸餵了自己的血，看著他虛弱的樣子，不由一陣心疼。將被子隆成還有在的樣子，若水一個轉身便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