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黑衣刺客

  何栩稍微一聞，就變了臉色，眉心一挑，一面揮袖捂住自己的口鼻，一面飛身到若水身邊，撈起若水的腰身，腳下一點，將其帶離粉末之外。定神再看向原處的時候，哪裡還有黑衣人的半個身影。

  若水見黑衣人逃走，問何栩：「那是什麼，你怎麼那麼緊張？」

  何栩皺眉道：「是曼陀羅粉，有劇毒，如果被吸進口中或者身上有傷口被其沾到就會全身潰爛而死，這是西域才有的毒藥，怎麼這黑衣人身上也有，莫非此跟西域有聯繫？」

  何栩說著忽然響起什麼來，猛然看向若水，眸子深處有著一抹恐懼，就連聲音都顫抖起來：「若水，快讓我查看一下你的傷口，有沒有被粉末粘到。」

  何栩說著就去查看若水的傷勢，若水聞言，先一步用手捂住手臂上的傷口，飛身後退兩步，脫口道：「不用……」話已出口，若水忽然發覺自己的語氣有些冷淡，忙又放軟語氣開口道：「我沒事，只是傷到了皮肉，你剛才在第一時間將我拉開了，不會沾上曼陀羅粉的。」

  何栩此時顧不得想那麼多，只是緊張道：「還是讓我看一眼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何栩說著就準備上前，若水見了忙又後退兩步，何栩的手一抓抓了個空，停滯在半空中，不解的看向滿臉緊張的若水。

  這才意識到裡面可能有問題，以為若水已經中了劇毒，不由更加的緊張，不顧若水的躲避，搶身上前，強制拉住她的手臂，扒開衣袖，邊道：「你是不是已經中毒了？快給我看看，都這個時候了你……」何栩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震驚過後又繼續道：「怎麼會這樣？」何栩說著抬頭看看若水，然後又低頭看著若水手臂受傷的地方，那地方衣服已經被劃破，露出裡面雪白的皮膚，可是……沒有傷口，皮膚完好無損，只有一片血漬暈染了周圍的衣服。

  「怎麼會這樣？我明明看見……而且你也受傷了不是嗎？怎麼會沒有傷口呢？」何栩說著，翻來覆去的查看的若水的手臂，甚至不顧禮節，將若水的手臂衣袖整個都掀開了，可是除了血漬之外，確實是沒有傷口。

  若水看著何栩驚訝的不可置信的樣子，淡然道：「你不用找了，我都說了我沒有受傷。」若水說著從何栩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臂，慌忙將衣袖放下，掩蓋住自己裸露的手臂。

  何栩還是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喃喃道：「不可能，血流了這麼多，怎麼可能沒有受傷，你剛剛也說了是皮外傷，怎麼會沒有傷口呢，不可能的……」何栩說著看著若水：「你再讓我看一遍……」話還沒有說完，何栩就已經踱步上前，若水當然是繼續躲避。

  

  「噠噠噠」的腳步聲響起，若水見不遠處的黑暗中出現幾個人影，那整齊的步伐一聽就是訓練有素的士兵，或者是衙門的捕快，若水見何栩還在糾結自己手臂上的傷，一咬銀牙，道：「好，那我就讓你看個明白，反正也不多這一個……」若水說著，在何栩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抽出何栩腰間佩戴的大刀，伸出左手，將衣袖撩開，眼睛一閉，左手一動，右手小臂上已經出現了一道血口……

  若水的動作很快，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等何栩反映過來的時候，若水右手手臂已經開始往外冒出一條血線，可是傷口呢？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

  何栩看著慢慢癒合的傷口，再次震驚的無以復加。

  「你還是害怕我？」若水傷心的看著何栩，喃喃道。

  何栩回過神來，不可思議道：「我真的好奇你是什麼樣的人？跟你接觸的越久就發現你身上的秘密越多……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若水沒有理會何栩的震驚，看著越來越近的人群，快速的說道：「如果你覺得我是怪物，害怕的話，我這就離開……如果你信我我就會留下來……你……」若水盯著何栩的眼睛：「你選擇哪一個？」

  何栩也看著若水，他也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快速道：「我選擇把你留在我身邊……」

  若水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最後道：「你不怕我？」

  「不怕，這個世上我害怕的，不管是人還是鬼怪還沒有出現。」何栩說這句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頭兒，發生什麼事了？」李捕快帶著一幫衙役趕到：「咦，若水姑娘怎麼受傷了？」

  「我沒有受傷，是剛才檢查屍體的時候，不小心蹭到的血。」若水連忙掩飾過去，抬眼看向何栩的時候，對方眼中有亮光閃了一下，露出一抹讚許的神色。

  何栩隨後讓人將屍體抬去衙門，請來仵作具體驗屍。這三更半夜的，仵作不再衙門值守，若水自告奮勇的親自檢查。剛才發現屍體的時候，若水只是超度亡魂，這一次卻是開始驗屍。

  何栩見若水檢查的認真，不由蹙眉道：「這死因不是一目了然麼？幹嘛還驗那麼仔細？」

  若水一聽，當即就來了興趣：「我們的何捕頭長本事了，既然如此，那不如你來好了。」若水說著還真的讓到一邊，何栩吸了一下鼻子，看了一眼若水，訕訕的道：「我來就我來，我好歹也跟屍體打了這麼多年的交到，難道這點還不會麼？」何栩說著，彎腰仔細的打量起屍體來。

  「死者為男性，身高在一米八到一米九之間，體格碩大，面有虬髯，看手臂上的肌肉與手掌上的老繭，應該是個力大無窮，懂得一些硬功的人。全身上下只有後胸一處刀傷，傷口表面肌肉萎縮，入肉八寸，正中要害而死……」

  若水一直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微笑不語，看著何栩認真的樣子，說出的話，還是有些門道的。

  「你什麼時候懂的驗屍了？」

  何栩挑眉一笑，說「見的多了，耳濡目染漸漸的就會了一些皮毛。」何栩說完又問若水：「你看我說的對不對？」

  若水讚許一笑道：「對，很對，不過你忽略了一點。」

  「什麼？」

  「死者的雙手。」若水說著，蹲下身去掰死者的雙手，直費了好大的力氣，「你看，死者的手心。」

  何栩聞言，忙蹲下身去看，之間死者的手心有些暗青，可是何栩見了卻搖頭道：「這是什麼？」

  若水道：「如果我猜的不錯，死者喝的酒中應該有慢性的毒藥，不然以他的身手，還是有一擋之力的。像死者這麼一個魁梧有力，身懷武功的大漢，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就被人一刀致命，這說明，兇手的武功很高，初步判斷在死者之上。」

  何栩聽若水如此說，倒是疑惑起來，喃喃道：「在死者喝的酒里下毒，不是手法高明就是熟人作案。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刺客。」忽然何栩又盯著若水道：「只是那人為什麼要殺你呢？」

  若水攤攤手表示不知道，「可能是兇手不肯定阿三是不是真的死了，所以要折回來再檢查一下，見我守在屍體旁邊，以為我在救人所以才殺我的吧，只可惜讓他跑掉了。」

  何栩陰森一笑道：「只要他還在榆錢鎮，我遲早都會抓住他。」

  若水道：「他跟你過了十幾招，你都沒有抓住他，看來對方武功身法不弱，是個麻煩。」

  何栩聽若水說完，不覺目瞪口呆，笑道：「剛才你還說我竟然會驗屍，依我看就我這點微末的本領在你面前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若水朝何栩翻了個白眼，「好歹我也是個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了」又常跟屍體打交道，見的多了，很多時候一看就明白了。」

  何栩又笑道：「都說是朝聞道夕死則已，我承認在這方面我不如你，你活了這麼久，豈不是什麼都明白？堪當『女諸葛』了。」

  若水聽何栩提到諸葛亮，當即就冷哼道：「他那傢伙確實是有點本事，我都差點被他抓住了，如果不是我跑得快。」

  何栩一時沒有明白若水說的是誰，待明白過來的時候，嘴巴張大的能夠曬下一個雞蛋，「見過諸葛孔明，那得是幾百年的時光了，可惜沒有那個命，不能得見英雄。」諸葛孔明有多聰明，何栩沒有不想見的，可是一代梟雄總歸是要沉寂在歷史的長河之中的。

  何栩忽然很想知道諸葛孔明是一個怎樣的人，便問若水，若水便也老實說起來，「總之那個年代是一個非常動亂的年代，每天死的人不計其數，我的這塊璞玉差點就被冤魂給擠爆了，那天一不小心就跟諸葛亮那個傢伙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