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章

  等縹緲城的人恐懼夠了，她就下手了。

  「先打青雲派。」

  幾個月後。

  青雲派大亂。

  所有長老一夕之間全部死了。

  掌門蕭雪涯自廢掉修為。

  所有峰主紛紛離開青雲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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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下一點的弟子們有的死了，有的走了。

  不到半年，這諾大的修真界第一門派就這麼散了。

  有人說是神怒了。

  有人說是魔道至尊殺了他們。

  事實到底是怎樣，沒有人清楚。

  修真界人人自危。

  青雲派沒了之後，慕容燕九問：「大人，何時攻打縹緲城？」

  陸林幽幽道：「如你所願，現在。」

  慕容燕九興奮的問：「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陸林嘆了口氣，一向冷酷剛毅的臉上出現一絲心疼和愧疚，道：「不是我們，是你。我給你打敗源息的能力，我給你打敗縹緲城的力量。」

  慕容燕九並未激動，而是冷冷的問：「那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陸林突然有想笑的衝動。

  愛她的人陰陽相隔。她的朋友死的死，走的走，還有一個就站在她面前。卻是咫尺天涯。

  真的是咫尺天涯。

  明明就在眼前，陸林卻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也許他是恨她的。他父親的死，陸林難辭其咎。

  也許他是恨她的，因為陸林的所作所為讓他反感厭惡。

  因為陸林太喪心病狂了。

  陸林知道自己已經付出代價了。

  陸林麻木了，她閉上眼睛，道：「你把活著的源息帶到我面前！」

  慕容燕九微微一笑，道：「好。」

  慕容燕九勢如破竹，不一會兒就攻入東方家。

  東方家。

  慕容燕九冷冷牽了一下嘴角，道：「我認得你，東方徹，當日我大鬧青雲派，你還是百戰峰峰主的大弟子呢。現在成了東方飛廉了。」

  一個嬌小的女孩緊隨其後，東方飛廉一愣，問：「星兒，你來做什麼？我不是讓你走吧？」

  慕容燕九冷笑道：「走？你們兄妹兩誰也別想走！」

  東方星摟著東方飛廉，道：「我不走，我最喜歡哥哥了，我不要哥哥送死。」

  那些飄舞的鮮花總是一瞬間就全部變成紅色，鮮紅得像朝陽融化在水裡變成幻影一樣的光影和色澤。

  慕容燕九冷冷笑著，道：「你們也會因為家人死了而傷心嗎？那你們縹緲城殺掉我父親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也很傷心？」

  東方飛廉沒有與慕容燕九說話，他只是對著東方星笑著。

  東方飛廉看著東方星，眼中的憂傷如同倉皇的落日，「你還小，不應該和我一起死。」

  東方星道：「不要把我當小孩子，我不是小孩子。不要說我小，太傷人。」

  東方飛廉沒說話。

  如今他就要死了。

  東方星睜著眼睛，戰場狼煙吹得眼睛發疼，「我什麼都知道的，我真的是什麼都知道。我生下來雖然魔力強，但是卻有病，活不長的，我知道，我還知道我只能依靠城主大人的丹藥續命。我還知道城主大人說能治好我的只有他一個人。」

  東方飛廉平靜的看著東方星。

  東方星說：「我知道的，因為城主大人的丹藥，為了救我，所以你一切聽從城主大人的話。城主大人讓你殺了白文烈，你殺了白文烈，城主大人讓你害陸林，所以你害了陸林，城主大人讓你害慕容南風，所以你害的慕容南風。」

  東方飛廉說：「我不後悔，你在這個世上是我最親的人，我妹妹啊。我怎麼能看著你死。」

  東方星哽咽起來，道：「你做一切都是沒有選擇，都是為了我不要死的，為什麼現在要死的人是你啊！為什麼啊！」

  東方飛廉道：「宿命吧，你不要過來。」

  「不！」

  東方飛廉問慕容燕九，道：「陸林要抓的只是我一個人吧，抓東方星是你們自作主張的吧。只要放過東方星，我絕不反抗。」

  慕容燕九愣了愣，道：「好。」

  東方星紅著眼睛，道：「不，哥哥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星兒不要任性！」東方飛廉怒道。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求出一線生機，東方星不能死啊！

  東方星不說話，只是跟著東方飛廉。

  東方飛廉看著那些巨大的飛鳥從黑暗森林的陰影中呼嘯著穿過，淒涼而破裂的鳴叫在蒼藍色的天空上拉處一道一道透明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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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林高高的坐在玄天宗的宗主位置上，聽著下面的人報告。

  慕容燕九淡淡道：「大人，這次我們玄天宗大獲全勝，只是那縹緲城城主大人源息沒抓到。」

  莫紹興幽幽道：「不過邪神大人不要著急，我們可以殺縹緲城的人，血洗整個縹緲城，逼源息出來。」

  慕容燕九一怔，回頭冷冷看了一眼莫紹興，一股怒意湧現，轉頭對陸林道：「不用這麼麻煩，我遲早有一天會抓他來的。」

  陸林皺著眉，淡然笑道：「作為魔修，人性這種東西可以沒有了。」

  慕容燕九雙手插在口袋裡，眼中露出一絲惋惜與怒意，躬身而笑，「就如同如今的你一般？」

  一片寂靜。

  玄天宗大殿之內，所有的魔修都畏懼的看著陸林，有人擔憂的看著慕容燕九。

  莫紹興立刻急了，強笑道：「邪神大人，少宗主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樣，少宗主，你快說啊！」

  絕對不能讓少宗主有事啊！

  莫紹興此刻在這稍微有點血性的慕容燕九身上看到了當初那個蠢貨慕容燕九的影子。

  陸林嘆了口氣，目光瞥過下面跪著的東方飛廉兄妹，又淡淡瞥了一眼慕容燕九，道：「隨你怎麼說。但你要知道，你是魔修，這是原罪。現在在我眼中，修真界也好，縹緲城也好，都是螻蟻而已。」

  慕容燕九道：「所以你對南宮隱無動於衷，所以你麻木的看著南宮隱痛苦？所以你逼死南宮雲天，逼死南宮玄肅？」

  莫紹興大驚大怒，衝著慕容燕九大吼一聲，道：「你閉嘴！你這個敗家子不要說話了！」

  你知不知道陸林是何等恐怖的人物啊！

  她一個人害的修真界成了什麼樣子啊！

  你看到南宮隱的下場了嗎？你看到南宮雲天的下場了嗎？

  你覺得如此喪心病狂的她會對你手下留情！

  你居然愚蠢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

  陸林不以為意，淡淡道：「就像看一場戲一般。燕九，你要明白，所謂愛恨，不過是蒙蔽人眼睛的東西。無愛無恨才能隨心所欲。」

  慕容燕九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莫紹興額頭全是冷汗。

  玄天宗大殿所有魔修噤若寒蟬。

  陸林看著東方星不由笑了起來，道：「星兒，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東方飛廉抓著東方星，警惕的看著陸林。

  東方星擋在東方飛廉的身前，咬牙切齒道：「壞女人！你想要殺我哥哥！壞女人。」

  要是平時，魔修肯定爭相巴結陸林，宰了東方星，但是面對如此情景，無人敢動手，無人敢說話。

  陸林微微笑著。

  東方星哭了起來，求道：「你放了我哥哥吧！我哥哥是無辜的。一切都是城主大人用我的命威脅哥哥做的，殺白文烈也好，害你也好，害慕容南風也好，哥哥不聽城主大人的命令，城主大人就會不給我續命的藥……」

  陸林幽幽道：「我知道啊……」

  莫紹興額頭又是一陣冷汗。

  她知道……

  她什麼都知道！

  那她為何如此喪心病狂？！

  慕容燕九閉上眼睛。

  陸林憐憫的看了一眼東方飛廉，道：「東方飛廉真是個好哥哥啊。可是他知不知道你與城主大人的關係啊？他知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啊？」

  陸林的眼睛是黑色的，是那種如同死亡一樣純粹而詭異的黑色，包容一切，籠罩一切。總是讓人感到深深的恐懼。

  東方飛廉一怔，問：「什麼意思。」

  東方星的面容突然如冰霜一樣凝結起來，強笑著，手有點顫抖，拉著東方飛廉的衣袖，道：「哥哥，不要聽她胡說，她只是想挑撥我們，對，只是這樣……」

  陸林淡淡笑著，屬於邪神那不容侵犯的神聖的光輝顯露出來，臉上瀰漫著一層淡淡的殺氣，東方星感到一陣沉重的壓力覆蓋到她的身上，這個時候她才知道，邪神是多麼不可超越。

  「城主大人會煉丹，是笑話。冷笑話。」陸林淡淡道。

  東方飛廉仿佛被凍僵了一般。

  城主大人要是不會煉丹，幫東方星續命的丹藥從哪兒來的。

  陸林道：「城主大人是個騙子，可恥的騙子。他不會煉丹，他會做木偶，活的木偶。慕離熙是他做的木偶，我爹我娘都是的。現在在你眼前的東方星也是他做的木偶！」

  「不！」東方星顫抖著，抱著東方飛廉，道：「哥哥她在騙你，你看，我會哭，我會笑，我才不是木偶呢！她在騙你！」

  慕容燕九一愣。

  卻沒說話。

  「你在騙我。」東方飛廉僵住了。

  陸林隨手一擺，一面鏡子出現在東方飛廉身邊，鏡子裡的東方星是一堆木頭，很普通的木頭。

  陸林說：「這是真鏡，一切虛偽之物都可以在它面前無所遁形。你被騙了，被人無恥的騙了。你妹妹東方星早就死了，當你親手把她交給源息的時候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