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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22 03:23:13
作者: 一隻大胖砸
陸林道:「你知道我為什麼知道你在騙我嗎?」
南宮隱搖了搖頭。
陸林道:「因為南宮朗在我這裡啊,所以你殺的人不是他。」
南宮隱一愣,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的大笑起來,悽厲悲涼無比,笑著笑著又哭了。
慕容燕九道:「陸林,你讓他走吧。你並不恨他。」
「是啊,可是我喜歡看著別人痛苦啊。」
慕容燕九抬眸,定定的看著陸林,道:「也包括我?」
陸林沒有回答,而是對南宮隱道:「跟我來,我讓你見見南宮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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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隱愣了一下,道:「好。」
慕容燕九於心不忍,「陸林,你……」
陸林假裝沒聽見。
陸林不理慕容燕九,和南宮隱一起往地牢走去。玄天宗的地牢常年陰暗潮濕,玄天宗又不是正派,裡面的人素來喜歡懲罰人,動不動就把不順她心意的人關進地牢里。這幾日陸林住在玄天宗,因此對這地牢中還算熟悉,看守地牢的家丁舉著火把在前面引路,這地牢不大,沒幾步,就走到牢房了。
南宮齊風疼得直喊,身邊幾個南宮家以前的核心修士都和他關在一起。
南宮家以前風光,存著幾顆玉晶丸,此刻全都拿出來,給南宮齊風治傷,一些女修在旁邊哭哭啼啼的。
陸林笑道:「南宮家如今落得這步田地,真是令人唏噓。」南宮齊風咬牙切齒地看著她,因為身上的傷痛,他也發不出什麼火來。
南宮齊風看到陸林背後的南宮隱,就冷笑道:「李臻,你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這麼快就又和這妖女混在一起了?我們南宮家真是養不熟你這種白眼狼啊!」
幾個修士冷笑著,道:「這李臻本來就是市井混混,忘恩負義在所難免。」
陸林冷冷看了眾人一眼,道:「南宮家的人真是伶牙俐齒,我想要拔出來看看你們的牙是怎麼的凌厲法。」
眾人面色一邊,眼中露出恐懼。
南宮隱道:「陸林,你不是要帶我去找南宮朗的嗎?」
陸林冷冷道:「走。」
陰暗的下層地牢。
南宮隱忍者嘔吐的衝動。
鼻尖是噁心的臭味。
陸林漠然的看著他的面容,他臉上的痛苦的神色如同一道一道深深的刻痕。
「你害怕嗎?」
「怕。」
陸林指著他的心,淡淡道:「當你心中什麼都沒有的時候,也就無所謂害怕了。什麼都不會怕。」
南宮隱低低地說:「心中什麼都沒有,跟你一樣嗎?沒有愛恨,只有麻木?」
陸林道:「哎。你不懂。」
他說:「是你不動,當初我爹死了,我覺得我什麼都不在乎了。所以我那時候很壞很壞,所有人都去死就好了,反正我活著還不如死了,所以別人一定要痛苦。就和現在的你一樣。只是後來,你給我重新做人的機會。」
南宮隱接著說:「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樣。」
陸林淡淡一笑,道:「我們不一樣。一點都不一樣。」
南宮朗被關在地牢下面,黑暗而且潮濕,他被釘在一面牆壁之上,低著頭,他的頭髮散落下來遮蓋了他英俊的面容,看不到他的臉。
但南宮隱知道,他很痛苦。
南宮朗必須在牆壁上被五把冰劍釘在上面七天天,然後等待血液流幹才可以慢慢地死去。
他被幾把冰劍釘在厚厚的玄武岩牆壁上,紅色的血液沿著那些穿刺他胸膛的冰冷源源不斷地流淌下來,曼延在冰冷的地面上。
南宮隱慢慢走過去,他看到他頭髮覆蓋下的臉,他的表情沒有痛苦和怨恨,依然平靜而充滿悲哀。
無數小小的毒蛇毒蟲日日夜夜蠶食著他,血液里甚至遊走著那毒蟲,他的身上滴淌著鮮血和膿液。
南宮隱想要走過去,卻不敢。
「為什麼陸林你要這麼做?」
陸林眼神透徹而空明,道:「你何必同情他。」
南宮隱道:「他是梟雄,修真界叱吒風雲的人物,你怎麼可以折辱他?你為什麼不一刀殺了他?」
陸林冷冷嘲笑,語氣里又帶一絲憐憫,道:「這三日來,他嘴裡念叨的都是死掉的南宮雲天,不是你南宮隱。」
南宮隱苦笑著踉蹌退了兩步。
「我不想聽。」
陸林長袖一拂,大笑,道:「你看,你其實也是知道的。在南宮朗心中,他最重要的人永遠是他親兒子南宮雲天。至於你南宮隱。修魔的南宮隱,你不過是南宮家的利劍而已。所有南宮家的人都在利用你,全部都是。」
南宮隱緩緩轉過身,內心過多的鬱積和悲苦排山倒海往外湧出,嘗見喉頭的甜腥,硬生生咽下,然後仿佛在嘲笑自己般的緩緩搖頭。
陸林默默嘆了口氣,道:「你是南宮家的暗衛,身份再高,也不過是他們的利劍而已。你要為南宮家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從始至終,你和南宮家只有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可你,卻因為南宮朗的一些小恩小惠付出了真心啊。」
南宮隱大腦一片空白,四肢也完全麻痹,那張臉上寫滿痛苦掙扎的神色。
陸林道:「今日你是咎由自取。你對於南宮家來說始終是個多餘的人啊!」
南宮隱驚慌失措,問道:「不要說這些話,我問你,你怎樣才會放過他。」
陸林直視著南宮隱體無完肌的樣子,想在心中找一絲快意,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死掉的心早已什麼都感受不到了,無論是傷痛,歡樂,還是憤怒。
她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南宮隱,麻木的如同看著一平淡的事情。
「怎麼樣都不會啊!」
「為什麼殺我兒子!為什麼殺了我的雲天!陸林,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陸林指著全身都是鮮血濃瘡被劍釘在牆上的南宮朗,道:「看,就是這樣,他念叨的都是南宮雲天。全部都是。」
為什麼要殺南宮雲天!雲天他明明很好,真的很好,什麼錯都沒有,錯的是自己,是自己啊……是他勾結縹緲城的啊!一切都是瞞著南宮雲天的啊!
為什麼最後被逼死的人是南宮雲天啊!
為什麼不是他啊!
為什麼陸林不殺他啊!
「雲天,雲天!爹錯了,你不喜歡誰,爹就不逼你娶她。爹什麼都聽你的,雲天!」聲音顫抖著,南宮朗似乎已經瘋了,只能認得陸林,別的人誰也不認識。
此刻他盯著南宮隱,慈愛的盯著南宮隱,叫的確是南宮雲天,因為他瘋了。
南宮隱好難受,不肯說話,咬著牙,硬生生的捏著自己的食指。
嘎嘣一聲,食指又被捏斷了。
痛。
正常人應該會被痛死。
只是南宮隱沒有。
他想起他的爹,想起他的花燈,想起他父親沒死前也那麼慈愛的看著他,他就覺得難受,想哭。
只是他不能哭,他只能絲絲捏著食指,因為拇指已經被捏斷了。
陸林說:「南宮隱,你想哭就哭出來吧,但我不希望你為南宮朗哭,你可以為自己哭,為這個沒人愛沒人疼,只能靠自己血汗換來身份地位的南宮隱哭。你真的很可悲,到頭來,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我什麼都沒有。我為什麼這麼可悲啊!」南宮隱嚎啕大哭起來。
像是個失去了一切的小孩。
悲戚的哭聲在地牢里迴蕩。
全身是血的南宮朗愣住了,慈愛的看著南宮隱,瘋瘋癲癲道:「雲天不哭,雲天不哭,爹帶你去買糖吃。雲天不哭,不哭……」
南宮朗掙扎在,想要走過來,卻因為被冰劍釘在牆上動彈不得。
掙扎幾下,因為疼痛,南宮朗慘叫著扭動掙扎。
鮮血再次流出來。
南宮隱哭的更傷心了。
陸林慢慢蹲下來,摸著他的頭,道:「有多少難過,就哭多少吧。能哭也是好事啊。這麼多年,你大概從來沒哭過吧。怕丟臉嗎?不要怕,沒人敢笑你。」
南宮朗也哭了,他說:「爹錯了,雲天不要哭了,爹以後不逼你了,你想玩就玩,爹不生氣了。」說完他不顧一切,掙脫釘著他的劍,拖著殘破的身體就要來抱南宮隱。
南宮隱心頭猶如帛裂,哽咽大吼,道:「你住口!不要說了!」
南宮朗怕了,愣在原地,哭哭笑笑,像個孩子。
陸林手中魔息大漲,盯著南宮朗,道:「你是該住口,你的舌頭沒必要要了。」
南宮隱惡狠狠的推開陸林,道:「陸林!南宮朗是一個何等驕傲的人物,你這麼折辱他有意思嗎?你這比殺了他還殘忍!你知不知道!」
南宮隱看了一眼南宮朗,道:「我不允許陸林你這麼對他。我不允許!」
南宮隱一件洞穿了南宮朗的咽喉。
南宮朗的鮮血沿著南宮隱手上的靈劍流下來,漸染了他的衣服。
南宮朗朦朧的看著他。
這次,他叫對了南宮隱的名字,「隱兒。」
我是喪心病狂的分割線.
慕容燕九問:「邪神大人,南宮隱如何處置?」
陸林疲憊的揉揉眉心,道:「隨他吧。」
「那何時攻打縹緲城?」
陸林笑著端起一杯茶。
等縹緲城的人恐懼夠了,她就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