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冷血殺手

  身體冷的跟海水一樣，心臟卻跳動有力，手抓住木樁以後，有前所未有的力量感，眼睛可以不畏懼海水的刺激，睜得很大，卻可以透過水波的動盪，輕鬆捕捉岸上的動靜，西蒙不緊不慢地跟在隊伍的最後面，悠閒的就差要跳舞了，前面是大個兒帶領的隊伍，鬱悶的不要不要的，可就是不能把西蒙宰了。

  燈光越來越亮，黑暗正在發揮作用，不切斷電源，泊位上絕對是大個兒的主場，更別提另外還有四個強有力的血族正在暗處窺視。

  不，不在暗處。

  門丁在水中調整了一下身體，仰頭看向天空，在半空中，四個人無聲地拍動翅膀，默默地注視著下面正在搜索的小隊，十字重劍的寒光不時發出清冷的寒光，那是詹森。

  這才是血族真正讓人頭疼的實力，他們不光速度快，還可以利用人類所不具備的優勢，占據制高點，打得過就打，打不過，想跑也很難留住，偷襲更會讓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門丁沒有輕舉妄動，躲在棧橋陰影中，隨水波飄浮，直到看到有人持槍上了他剛才所在的船，只要他進入船艙，馬上就會發現艾爾莎在那裡。

  

  門丁動了，他飄到船尾，抓住那個人的腳踝，朝海水裡扯。

  那個人正是哈利，那個喜歡放狠話的黑人看來是個喜歡沖第一個的人，對於海里伸出一隻手，他完全沒防備，不過在倒向海中的時候，他的反應仍然算快，伸手想去抓邊上的扶手，本來是用來游泳方便的地方，成了他救命的稻草。

  不愧是經驗老道的僱傭兵，處變不驚的本事比其他人強上許多，門丁手上加力，這廝居然把扶手一併扯下來，連人帶扶手一齊摔在海里。

  「他在……」

  哈利的話還沒說完，就沒辦法再說話了，他在海水裡清晰地看到了門丁，雖然被他全黑的雙眼嚇了一跳，可還是拔出匕首，想要給他致命一擊。

  無奈，海中不再是他的主場，門丁抓住他持刀的手，比他速度更快地給他臉一拳，哈利雖然想要格擋，可是速度沒有跟上，挨了結結實實的一拳後，血從鼻子裡冒出來。

  看到血，門丁變得更加興奮，哈利則恢復了冷靜，待門丁一拳再次打來，哈利抱住他的胳膊，身體整個橫過來，夾住他的腰，就開始翻轉。

  在水中，這個動作的確是克制速度的最佳手段，門丁不由自主就跟著翻滾起來，幾次試圖攻擊對方，都因為無法保持平衡而失去準頭，要不就是沒辦法蓄力，不得不承認，論起格鬥，他的技巧遠遠不如一個久經考驗的僱傭兵。

  既然比不過他，那就只有一個辦法，門丁索性放棄攻擊他，隨他一起在水中翻滾，就是不往上浮。

  哈利的氣息很快就不夠了，他帶動門丁，試圖向上浮，兩人在水下糾纏，門丁拼命向水下游，哈利努力地向上掙扎，兩人一點一點接近水面，不得不說，就是論游泳技巧，哈利也比門丁強太多。

  岸上的人終於發現異常。

  「水裡有人！」

  「開槍！」

  「哈利還在水裡。」

  「管他去死，我說開槍！」

  「噠噠噠……」

  彈雨潑進水中，絲毫沒有顧忌哈利。

  門丁覺得身上幾處像被拳頭掄到，又像被刺穿的感覺，再看眼前的哈利已經怒瞪雙眼，張開的嘴不斷地噴吐氣泡，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他總算浮上水面，雖然吸到了空氣，卻也迎接到來自同伴的子彈。

  趁他渾身抽搐的時候，門丁重新潛進水中，抓住棧橋的水泥樁以後，再一次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哈利的屍體很快就浮上水面，門丁扯掉身上礙事的衣服，看到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絲毫沒有受到海水的影響。

  水裡突然多了個圓滾滾的東西，他趕忙躲到水泥樁後面。

  「轟轟……」

  海水翻騰起來，手雷爆炸帶起的衝擊波砸得門丁差點就要隨著水流翻上水面，內臟像是被巨大的壓力鍋壓著，只要一張嘴，就能把肚子裡的零件全吐出來的那種感覺。

  可他的眼睛卻黑的發亮，看向頭頂，就在他正上方，有幾個人正站在那裡，天空中不斷地有穿梭來去的人影。

  耀眼的太陽突然出現在夜空當中，正在天上監視情況的血族人尖叫著化為塵埃。

  「噠噠噠……」

  掃射聲里，艾爾莎從船艙一躍而出，一枝箭直射詹森。

  站在岸邊的詹森早有冷血，磕開箭枝，飛身迎上。

  太早了，這個妞到底懂不懂什麼叫戰術，門丁沿著棧橋，跟隨著大個兒他們的腳步。

  海水對他形成的阻力越來越小，雖然他的游泳技術仍然沒有較大提升，可是速度卻漸漸追上了正在岸上快速行進的僱傭兵，當他們的腳步慢下來時，再次從水面浮出，抓住離得最近的一個的腳踝，這下幾乎是使出了渾身力氣，把那個壯漢拽進水中。

  槍口調轉，彈雨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潑過來，這票人對別人狠，對自己人更狠，然而，他們恐怕不會理解，面前這個看起來很好對付的人，可不止是水性好而已。

  「撲通……」

  兩個人摔進水裡，只有一具屍體浮上來。

  「鏘……」

  艾爾莎已經跟詹森拼起來，她手中使用的是一柄窄長的細劍，雖然不如詹森手中的重劍威猛，卻勝在靈巧，她的身法也十分敏捷，縱跳之間，根本不給詹森與她硬拼的機會，一不留神，就消失在他眼前。

  門丁從另外一個方向重新冒出水面，卻沒有向棧橋上的人發動襲擊，只是扔出去一個手雷，那是剛才從屍體身上摘下來的。

  都不用多看，甚至都不用警告，棧橋上的人四散開來。

  「咚……」

  破片手雷悶響過後，把彈片散向各處，又有一個人不慎落在船和棧橋中間的水中，門丁繞過去，終結了他的生命以後，從他身上又摘下來兩顆手雷，順便把他手裡的突擊步槍也摘下來。

  橋上還站著的一共還剩下五個，剛才出水的時候，可以看得到西蒙躲得最遠，手雷炸響的時候，他甚至都不用趴下，只是往一邊的遊艇邊側身，屁事沒有，他手裡拿著的槍，與其說是準備殺了門丁，還不如說是防止大個兒宰了他。

  「上船！」

  大個兒突然叫道。

  剩下的五個人跟著他上了一艘遊艇，這艘遊艇有著流線型的造型，就像躺在海里的一截法棍麵包，一看就是以速度見長，想在上面站得穩是不太可能的，可是水裡的人想要打到他們也不容易，至於手雷，扔上去以後除非馬上炸開，不然自己也會順著坡度掉進水裡。

  「呼……」

  希曼帶著僅剩下的一個助手，從他們上空滑過，落在鄰近更高的風帆船桅杆上。

  門丁剛一露頭，就發現了這個陣勢，一聲沒吭繼續潛水。

  這些傢伙可比街頭的混混難對付多了，門丁沒有失去冷靜，他在水底潛伏一陣後，重新浮起來，朝著大個兒周圍的照明燈射擊。

  雖然他的槍法不怎麼樣，又是在水裡，可離得畢竟不算遠。

  一盞接一盞的燈熄滅，遊艇周圍一點一點陷入黑暗。

  大個兒朝著他所在的方向開了幾槍，希曼也試圖飛起來想要抓住他，不過每次都只能看到門丁潛進水裡的背影。

  「這個傢伙是鐵打的嗎？」大個兒終於害怕了，「在水裡折騰這麼久，也不怕被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