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動人的焰火

  打鬥聲也停了，艾爾莎在縱跳之間失去了蹤跡，留下詹森煩躁地搜尋著，眼前的遊艇雖然數量不算多，藏個把人，想要發現，可也不容易。

  碼頭上一時間安靜的讓人窒息，估計詹森沒有想到，戰鬥居然打成了拉鋸戰。

  西蒙此時卻最放鬆不過，他居然倚著欄杆，叼著菸頭，欣賞起夜景來。

  水花翻動，烏黑的槍口先伸出來，然後是門丁有些詭異的臉。

  這動靜近在咫尺，西蒙只是偏頭看了看，就繼續瞅別處，其實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大個兒那邊。

  僵持了片刻，門丁重新沉入水中。

  他沒有問為什麼西蒙要出賣他，就像當初他也對老七出賣他並沒有多少憤怒一樣，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奇怪，對待敢於要自己命的人，門丁本來是一定要討回個公道來的，可是有時候，他又莫名其妙地饒過了他，不管被出賣幾次，他都會這樣做，說不清為什麼。

  西蒙吐掉菸頭，從懷裡掏出一個遙控器，賊笑了一聲後，按下按鍵。

  「啪……」

  

  艷麗的煙火拔地而起，在碼頭上空形成了炫目的風景，震耳欲聾的響聲里，門丁從水中竄出，趁這些人往天上看的時候，丟出一顆手雷，還沒有落到遊艇上，就轟然炸開。

  在煙火的爆炸聲里，這個響動幾近無聲，卻帶著比太陽還要灼熱百倍的白色火焰，籠罩了整個遊艇，希曼和他的手下反應倒是挺快，可是半邊身體也被火焰吞沒。

  火焰並沒有一閃即逝，正相反，它非常持久地燒著，哪怕大個兒栽進水中，火也執著地附著著他的身體，不斷地燃燒，直到他瞪著不甘的眼睛，在水底下看到自己的仇人。

  門丁平靜地看著，就像在看無聊的電影，他甚至有種衝動，朝他揮手告別。

  可他最後只是看著大個兒靜靜地沉下去，又浮起來，繼續燒著。

  這顆手雷是他一直帶著，不是為了殺死別人，而是為了殺死自己，經歷了這麼多，他已經不敢再相信自己的實力了，更不想動不動就被人放血，剛才——好吧，剛才是個意外。

  「撲通……撲通……」

  希曼和另外一個血族也掉進水中，他第一時間看到了門丁，恐懼地想要躲遠點，可燃燒彈是專門針對他這樣的特殊人士的，很快地，他的眼神漸漸渙散，嘴唇微動，不知道在說什麼。

  「鏘……」

  外面的戰鬥再一次開始，詹森發出憤怒的叫喊，手中揮舞的重劍卻再也無法找到任何對手，他也許可以一直耗在這兒，但是聞如嫣不會同意的，她不是慈善家，更何況，詹森已經沒有人手解決掉門丁，要是他再和艾爾莎聯手，他是不是還能活著都難說。

  這是個難堪的現實，詹森陷入痛苦的抉擇當中。

  西蒙明智地消失，防止成為被泄憤的目標，沒錯，他剛才和門丁一起制定了現在這個計劃，一個可以解決目前困境的計劃。

  石板又「不小心」地掉進水裡，詹森就差吃人了，可他再傻也知道自己掉坑裡了，要是還不識相，等待他的，是一場勝算不大的戰鬥。

  這條強龍就這樣離開了碼頭，門丁從水裡爬出來，坐在棧橋上，仰頭看天上的焰火。

  西蒙也從某個角落裡幽靈一樣出現，坐在他身邊。

  不一會兒，艾爾莎也出現。

  三個人坐在棧橋上，一言不發，靜靜地觀賞著天上的焰火，直到最後一朵火花在天空炸開，碼頭重新歸於寂靜。

  「合作愉快，」艾爾莎微笑著主動伸手握住門丁的手，又抓過西蒙的手，三隻手疊在一起，「不管你們信不信，願主保佑你們。」

  「你確定嗎？」西蒙像在看個傻子，「我可不像是主會保佑的人。」

  「只要你的心中有主的位置，哪怕是臨時想起來的，」艾爾莎保持著迷人的笑容，「他也一定會聽到你的祈禱，所以你只需要時刻相信他的存在就行。」

  「有毛病，」西蒙嘀咕，「我才不信呢，我只信自己」。

  「你知道怎麼找我，」艾爾莎說完就站起身，「今天真的很值得紀念，我會寫在我的日記里。」

  朋友？門丁心中浮現一個念頭，隨即被自己荒謬的想法弄的禁不住笑起來。

  眼睛的顏色重新回到正常，體溫也恢復了，心臟跳動的也不像剛才那樣特殊，即便對於門丁來說，剛才的表現都像是一場不切實際的夢。

  「我以為你一個都干不掉，最後還是要我幫忙，」西蒙站起來，「所以，現在我還得花時間把埋的炸彈拆掉，幸虧剛才那倆小明星辦事的時候動靜不大，要不然，他們船底下的炸彈足夠把他們炸上天了。」

  「幸虧不是我，」門丁幸災樂禍。

  「要是碰她，你一定會被教廷剁成碎塊的，」西蒙笑，「感謝你沒有在最後關頭殺掉我。」

  「下回我說不定會改主意，」門丁也笑。

  默契盡在不言中。

  正離開的詹森可沒有這麼開心，他發現在進城的道路上，他被攔下來了，偏偏還不得不停車。

  黑衣人，山豬全副武裝，站在路中間，直到車子停到他面前，他才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拍在車窗上。

  看起來普通的紙牢牢地粘在車窗上。

  「你還有二十四個小時離開江門，」山豬讓開道路，「過期後果自負。」

  「你在威脅一個高貴的血族嗎？」詹森像座快要爆發的火山。

  「我只知道你未經你家族的許可，擅自來到江門，」山豬並沒有退縮，「對於你在江門的表現，我會如實向上匯報，由此產生的一切後果，由你自行負責。」

  「我還會回來的，」詹森惡狠狠地道，「到時候沒人可以阻止我！」

  「隨時歡迎，」山豬不卑不亢，「我要是你，就不進城，直接去機場，我知道你有私人飛機，隨時待命，另外，我要是你，就不會給任何人打電話，而是選擇直接坐飛機，哪來的回哪去。」

  「嗡……」

  跑車脫僵野馬一般撒歡向前，把尾氣噴了山豬滿臉。

  可山豬卻鬆了口氣，他做了個手勢，「收隊。」

  路兩邊的路基和林間走出更多的黑衣人，走上特勤車。

  「這個惹禍精，」山豬看向碼頭方向，「不讓你忙起來還指不定給我找多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