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她就是轉機

  「天網監控系統故障，所有應急機動力量待命，取消休假，啟動應急預案……」

  警用手機上不斷彈出新的信息，所有在崗的，等崗的，全部接收到了這份信息，門丁自然也收到了，但是他顧不上看這個，老貓對於與他的重聚表現出極大的興奮，在他的身上上竄下跳，把他當成了貓架，大狗還是一臉酷酷的坐在那裡，眼睛不住地盯著老貓發瘋，要不是知道這貨智商嚴重欠費，幾乎就要以為它是高手了。

  「好了，打住，我投降，」門丁終於求饒，他揪住老貓，放在肩膀上，心情好了許多，「大不了下回帶上你。」

  「喵嗚——」老貓滿意地給了他耳朵一口，輕輕的，沒有用牙咬，順便表達了一下戰友情。

  「你們快點兒，」吳倩不安地說，「我們剛才上來的時候已經夠驚人的了，抓緊時間。」

  一隻貓騎著一隻狗，還有兩個怎麼看都不像上班族的女人，保安沒把他們攔在樓下，純屬被驚呆了，等反應過來，怎麼也要逐層搜索，說什麼也得對得起物業費。

  阿玉靜靜地站在那裡，面無表情，兩眼放空，只在看到老貓的時候，才會流露出一絲人類才有的溫暖，要不是看到她發威的樣子，任誰都會以為她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年輕女孩，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嚮往和善意。

  「喂，我說這——」門丁剛轉身要問，就發現西蒙已經到了他面前，手裡舉著匕首，面色陰冷地朝前劈，只有半個小臂長的匕首在空氣里劃出瘮人的尖嘯。

  站在原地讓他砍是絕對不可能的，門丁閃身躲避，眼前只覺血光閃過，阿玉連衣服帶身體，全都被劈開，卻沒有一點血噴出來。

  沒有反抗，也沒有慘叫，阿玉平靜地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從脖子以下，直到腹部，整個被劃開，露出裡面整齊有序的——內臟？

  

  裡面沒有人類該有的內臟，而是複雜的法陣，不止一個，而是很多個，玄奧的圖案，一個又一個六芒星，還有五角星，各種複雜的線條連接著一個又一個閃著光芒的晶石，腥紅的鮮血流動其間，光芒明暗不定，讓人眼花繚亂。

  「這什麼？」不光門丁傻住，連吳倩的腦筋也不夠用了。

  剛才還在門丁肩膀上撒歡的老貓也跟著愣住，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阿玉，大狗嗚咽一聲立起來，特慫地往後退，只要有人叫一聲，它馬上會逃跑。

  「這就是駱家山真正的秘密，」西蒙把杯里的咖啡隨手倒掉，伸進阿玉的肚子裡，舀來半杯血，猶豫了片刻後，一飲而盡。

  從頭到尾，阿玉都沒有向他發起進攻，只是靜靜地目視前方，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西蒙的身上出現淡淡的霧氣，疲憊欲死的神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但是這還不是門丁吃驚的地方，阿玉被劈開的傷口開始癒合，傷口邊上的肌肉扭曲，匯聚，離得近甚至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要很強大的神經才能忍住不會驚叫出聲。

  恢復後的西蒙神彩奕奕，他嫌棄地把杯子扔進垃圾筒，又在水龍頭裡接了水，瘋狂漱口，過了好久才幹嘔著從衛生間裡走出來，「那個該死的女人，總算沒有騙我。」

  「你跟姬爾達認識？」門丁說出了那個他猜測的姓名。

  是的，那個時刻都把自己打扮的跟個洋娃娃一樣的占卜師，他一直以來都沒有當回事的女人，卻在不知不覺間與西蒙搭上了關係。

  「我給她辦過一些事情，很久以前，」西蒙有些驚異地望了門丁一眼，「報酬不錯，給錢也很痛快，算是不錯的合作夥伴，就是沒有想到這一次會這麼危險，呆會兒我要去問問，為什麼跟她的情報不一樣。」

  「先別管這些，」門丁指著阿玉，「你說我們的轉機在她身上，我沒看出來。」

  「姬爾達告訴我的只有這些，」西蒙很痛快地甩鍋，「她說一旦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危險，就讓你把阿玉帶來。」

  「就這樣？」門丁苦笑，他很想在這貨的臉上來一槍，「我有種被你耍了的感覺。」

  「你總得為你的雇員做點什麼，是吧老闆？」西蒙沒一點不好意思，咧著嘴，露出粉紅色的牙齒，「皇帝不差餓兵，是不是這麼說的？」

  「我還能說什麼？」門丁無奈。

  「又白忙了？」吳倩失望至極。

  還有不到三個小時，天邊已經隱約可見魚肚白，新的一天，新的開始，糟糕的開始……

  門丁突然奪過西蒙手中的匕首，朝著阿玉劈過去，似乎是想重演剛才發生的一幕。

  這一擊用盡了門丁全身的力氣，匕首劃破空氣，嗡嗡作響，眼前就是一截鋼板，也要被砍出深深的印記出來。

  一雙看似嬌柔無力的手夾住刀刃，眼看就要斬在阿玉的胸前，卻被這雙白嫩的手堅定無比地夾住，阿玉面無表情地望著他。

  門丁的眼睛亮起來，「原來是這樣，是的，沒錯，她就是轉機，我想要的轉機，駱家山，你這個騙子，上官瓊估計做夢也不會想到，你原來是這樣的人，相信你的人絕對是天字第一號大傻瓜！」

  ……

  「秘宗按摩館」。

  門無風自動，嘭嘭作響過後，自己打開，聞如嫣信步走進來，殺氣騰騰。

  今夜，註定無眠。

  盤腿坐在地上的蠱術師睜開雙眼，大袖揮舞，奇異的味道散布開來，嘿然冷笑，「朋友，要按摩嗎？很爽的，嘿嘿嘿……」

  聞如嫣嫌惡地掩鼻，「喪魂香，這種微末的伎倆，也要使出來害人麼？」

  「闖蕩江湖，活著的人才有資格說話，」蠱術師收起笑容，「我旺達活到現在，靠的可不是正大光明。」

  「這算你的遺言麼？」

  「孫真如叫你來殺我？」旺達冷冷地問，「她吩咐的事，我可還沒做完呢。」

  「不需要了，」聞如嫣淡淡地道，「她改主意，覺得你還是去死比較好！」

  一柄桃木劍挑著三張符疾刺而出，還沒等旺達出手抵抗，聞如嫣就飄然躍出門外，連劍都不要了。

  情知不妙的旺達也跟著起身要退，劍尖上的符忽地燃燒起來，赤金色的火焰瞬間爆開。

  「三昧真火？！」旺達大驚，身上的風衣緊跟著飛起，罩向火焰。

  「咔嚓……」

  天空中響起雷聲，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劈在房頂上，硬生生劈開一個大洞，落進室內。

  「天清地明，耀我神威，誅邪神雷，疾！」

  伴著清朗的喝聲，閃電混著火焰，齊齊扭轉，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火龍捲，把旺達罩在當中。

  「你居然窺到了天地元氣……」旺達驚怒交加，「敢惹蠱術師，我的門人不會放過你！」

  「收！」聞如嫣就像沒有聽到，雙手連揮，法訣過後，火龍捲越來越小，轉瞬消失，化為一道淡金色符紙，硃砂符文流光溢彩，栩栩如生。

  她滿意地把符紙收起來，轉身瀟灑地離開。

  「轟……」

  按摩館轟然崩解，倒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