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謀殺未遂

  教會醫院。

  入夜的醫院拒絕任何探視，保安組成的巡邏隊每隔十五分鐘就在院子裡巡視，把這裡當成禁區似的。

  即便是在樓內，每一個樓層都配有保安值班，護士站的護士沒有一個敢偷懶，哪怕困的直打哈欠，也不敢睡覺。

  這是一座用錢堆起來的醫院，會員制，所有住進來的人非富即貴，享受高薪水待遇的同時，責任同樣重大。

  「郭保全來換崗，劉家名去地下室一層休息。」

  守在電梯口的保安被對講機里的聲音喚回昏昏欲睡的神智，他剛張開眼睛，就見到對面的電梯打開，熟悉的面孔，帶著交班紀錄來到近前。

  「今天怎麼這麼積極？」劉家名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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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保全聳肩，擺出無奈加苦澀的表情，卻沒有說話。

  「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嘛……」劉家名雖然覺得奇怪，卻沒有多想，在交班紀錄上簽名後，帶著交班紀錄離開了。

  直到看到電梯向下行後，郭保全才開始巡查樓層，像所有盡職的保安一樣，護士站的值班護士抬起頭瞄了他一眼，就繼續偷偷地滑手機打發時間，郭保全也沒有在意，這些漂亮的金絲雀價格不菲，不買勿動是上班第一天就被反覆告誡過的。

  走廊里安靜異常，沒人注意郭保全本來就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在經過與衛生間相鄰的更衣室時消失了，再出現的時候，走廊里已經多了一個戴著口罩，身穿白大褂的大夫，兩隻眼睛閃著嚇人的寒光。

  走到重症監護04室門前，他把目光投向門口長椅上的雜誌，眼中閃過遲疑之色。

  「嘩……」

  衛生間裡沖水的聲音讓他下定了決心，推門而進。

  瑪莎幼小的身體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的七彩色已經淡化到幾乎看不清楚，天使般的面龐讓人看到就忍不住心生憐愛，但是眼前的郭保全則沒有任何憐惜之意，冰冷的目光掃視一圈後，迅速走到病床前，手上多出一個針頭，以十分熟練的動作在滴管里多加了一管空氣，然後轉身離開。

  開門時，正好跟回來的保鏢撞個正著。

  「你——」對於剛出來的醫生，保鏢有些意外，夜晚的疲憊讓他的大腦還來不及往危險的事情上想，郭保全已經發動了。

  雖然身高和強壯程度上對比，保鏢完勝，可是郭保全的動作迅捷的如同獵豹，大拇指按在保鏢的頸側動脈，不見更多的動作，比他高一個頭還多的保鏢翻起白眼，身體也跟著軟下來。

  郭保全扶住他的身體，順勢把他放在長椅上。

  完成這一切，郭保全走回到更衣室，再出現時，還是那個保安，靜靜地站在自己的工位上，沒有到處亂跑，也沒有驚慌失措。

  保鏢很快就醒過來，他晃晃腦袋，把昏沉感甩出腦海後，茫然四顧，掃到守在電梯邊的郭保全後，收到的，是友善的致意，他就像完全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拿起雜誌，打發剩餘的時間。

  沒人察覺的時候，郭保全嘴角上揚，帶起一絲嘲諷的微笑。

  整個過程中，監控探頭一動不動，對於這裡發生的一切，沒有人有任何察覺，暗夜裡，燈光下，一切照常，除了——

  重症監護室內，剛才還平靜地躺在那裡的瑪莎慢慢變化，身體變長，變得更強壯，幻化成了門丁的模樣，他敲敲床下，「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孫真如從床底下爬出來，有點狼狽，但是蒼白的臉色絕對不是因為自己趴在床底下的原因。

  針頭沒有刺進肉里，液體是生理鹽水，一小截空氣也回到了應該回到的地方，對方使用的是粗淺的易容術，就像白天時碰到的那個叫周治的冒牌醫生，所以他們沒有識破門丁臨時客串的障眼法。

  瑪莎被從床下抱起來，哪怕是這種時候，也擋不住她甜甜的睡眠，蠱蟲對她的影響已經消失，但是那畢竟對她的身體造成了傷害，怎麼也要恢復一段時間，孫真如深情地望著她，「其實，我根本不能生育，她也不是我的女兒。」

  「我在聽，」門丁對家族秘聞不感興趣，他只想解決問題，回家睡覺。

  「她實際上是我最小的妹妹，」孫真如有些自嘲地笑，「你一定想不到吧？孫家的董事長，我們敬愛的父親，已經98歲了，就在幾年前，小他五十歲的妻子為他生下了瑪莎，經DNA檢驗，的確是屬於我父親的骨血，作為她的出生禮物，我的父親決定把他掌握的股份，還有孫家唯一的慈善基金，劃歸瑪莎名下，總資產——506個億。」

  「好傢夥，」門丁忍不住瞄了一眼孫真如懷裡的瑪莎，「這麼有錢的小屁孩，我還是頭一次見。」

  「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孫真如寵溺地望著瑪莎，「她承受了不該她承受的東西，很多孫家的成員都對這一決定十分不滿，這意味著當瑪莎成年以後，他們將要向一個可經當他們女兒的人行禮，接受她的管轄，任由她掌管整個孫家遍布全世界的財富。」

  「你不是說你們孫家並不存在爭鬥的必要？」

  「幾個億的確不會，幾百個億，就不一定了，」孫真如淡定得很，「如果掌握這些財富的是我的父親，自然沒人敢向他發起挑戰，但是換作瑪莎，那是另外一回事。」

  「你家老頭兒一定是腦袋壞掉了，」門丁惡意地說，「幾百億啊，連我都動心了，要是綁票，要他個百八十億，相信他也會同意吧？」

  「然後你會被全世界的奇人異士追殺，」孫真如平靜地把瑪莎放回到床上，「我只說她是遺產的繼承者，沒說我父親心胸寬廣」。

  所以這就是目前這起事件的全部原因？

  「可為什麼我和我的同事會被陷害？」門丁死活想不明白，孫家爭奪遺產，跟他和李念有什麼關係？這實在說不通。

  「你們雖然沒錢，可得罪的有錢人一樣不少，」孫真如指指自己的腦袋，「腦子是個好東西，門警官，其實你早就應該想到的，又何必在我這裡浪費時間呢？」

  早該想到？不會又是聞如嫣吧？這娘們兒哪根筋壞掉了？幹嘛總是找我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