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這計劃爛透了

  聞璐再傻也有個底限，她也許認不出那個在樓道里碰到的人了，但是怎麼也不會說根本不認識面前這張臉，易容術在學校里也是學過的，曾經的辦案經歷中，也不乏有易容，甚至整容的罪犯，可是……

  門丁有話沒有說，他從直覺上覺得黑衣人一定是在暗中注視著整起事件的發展，如果真的罪犯在資料庫里有所發現，根本不可能等到現在還讓他在這裡費盡心思破案，這樣做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也找不到。

  本章節來源於𝕓𝕒𝕟𝕩𝕚𝕒𝕓𝕒.𝕔𝕠𝕞

  「不是我們尋常認知中的易容，」丁本昌敲了幾下鍵盤，畫面一轉，出現另外一張陌生的面孔，「道家有三千大道，小道無數，千奇百怪的法術在漫長的時間裡經歷過大量的演變，形成數不勝數的流派，有一門法術就叫障眼法，大到遮天蔽日，小到改換容顏，修習到高深處，甚至可以男變女，女變男，這個人的綽號就叫千面道人，是此道高手，不過因為涉嫌多起詐騙重罪，現在正關押在黑衣人的秘密監獄當中。」

  「真這麼神？」門丁有點不敢相信。

  「孫浩天死亡現場的門崗處，執勤人員說那唯一的嫌疑人身材微胖，啤酒肚明顯，與聞璐所說截然相反，」丁本昌條理清晰地分析，「雖然監控沒有看到他的相貌，可是能達到欺騙一個有豐富執法經驗的警察，假如光華小區出現的那個人，和這個兇手是同一個人，那麼我敢肯定，除了易容術，沒有別的解釋。」

  聞璐可能會出錯，那個警察的資歷有十六年，認人的本事不敢說萬無一失，很少出錯是真的，根據當時保安的回憶，他有一段時間完全處於發呆的狀態，不說話，不回應，沒表情，過了好一會兒才像剛從夢裡醒過來……

  眼前的照片裡，這人相貌普通，身材中等，一張臉看不出喜怒哀樂。

  「採集這張照片的時候是在25年前，現在應該也沒什麼太大變化，但是……」丁本昌越說聲音越小，「因為現場沒人看到他，也沒有任何證據指向他，就算把他傳來接受詢問，我們也什麼都拿不到。」

  人老奸，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抓，對於擅長法術，駐顏有術的老妖怪來說，幾十年的歷練足夠讓他們個個都奸滑似鬼，除非當場抓個正著，不然想讓他們認罪伏法，難嘍。

  就在門丁感嘆又一條線索要斷掉的時候，丁本昌惴惴不安地，「其實我覺得，這會不會是一起仇殺，跟所謂的製取魂珠，人體實驗，根本不相關？」

  哦？門丁用鼓勵的目光望著他，「說下去。」

  「兇手盯上孫浩天，應該是從他運送禿鷲進城這條線開始，那麼我們可不可以做一個設想，禿鷲那天晚上搞的大破壞殺死了他最看重的人，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感情，或者利益上的重大損失，隨便什麼吧，為了報復，他打破特異人士的種種規範和警告，冒險報復……」

  也可能是聞如嫣想要殺人滅口，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才會沒人知道她跟這事有關係，門丁心裡咯噔一下。

  不對，這麼明顯的線索怎麼又被漏掉了？這不是我智商應有的表現！

  「你知道——」門丁斟酌著用詞，「有沒有哪種法術，可以影響你的決定，我的意思是說，你明明很聰明，可是受到某種法術的影響以後，變笨了，好多以前可以輕鬆想起來的事，現在統統想不到，要別人提醒才行。」

  「這……不可能吧，」這話超出了丁本昌的理解範疇，「倒是有些化學成分會影響人的反應，可是法術——」

  「當我沒說過，」門丁也覺得有點兒太懸乎，「依你看，兇手下一步是會繼續做案，還是就此消失？畢竟孫浩天都死了，他這條走私的線也徹底斷了。」

  「除非孫浩天背後還有人，」丁本昌又推了下眼鏡，像是很有信心的樣子，「他跟劉佳慶不清不楚，可像這種混江湖的人，八面玲瓏是一定要的，手裡的錢進來十塊，倒有八塊要花出去，多買幾重保險也實屬正常，我猜兇手會一直沿著孫浩天的線往上查，今後他殺的人，一定會身份越來越複雜，越來越扎手，直到把黑衣人都驚動。」

  不用等驚動他們，老子就要先放在火上烤了，門丁暗想，他隱約覺得這沒準是聞如嫣又一記陰招，她為什麼會對我抱有如此大的敵意，一定要除我而後快呢？難道是因為我一直以來沒有對她造成實質性的威脅？

  有些人的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門丁打定主意，「有點兒意思，那依你看，我們該怎麼辦？」

  「等他殺下一個人，也就是他，」丁本昌在屏幕上滑動，調出一份檔案，「沙里飛，只要他死了，就證明我的推測是正確的，接下來只要在下一個目標那裡設好埋伏，不愁他不落網。」

  屏幕上是一張兇狠的臉，一隻眼睛是灰白色，像是瞎了，另外一隻眼睛是黑色，黑中泛紅，滿臉的肉是紫紅色，連脖子和手臂，紅中透亮。

  「不能現在就設伏，」丁本昌看到門丁的眼色連忙道，「時間上太倉促，還有我們不知道他下手時的具體手段，懂得易容術的人一般對暗殺很有心得，近身搏擊的本事也很強，我們力量太單薄了，動用太多人力又會引起注意，萬一抓不著，那就永遠也別想再抓他了，說不定他會非常耐心地等上幾十年，這種人耐性很好的，相信我。」

  「我信你，」門丁放棄了原先的打算，謹慎本來也是他的優點之一，也是做警察的必備素質，他今天真正吃驚的是丁本昌的能力遠遠超出一個玩電腦的技術人才的範圍，「你原來在黑衣人里擔任什麼職務？」

  「分析員，」丁本昌拘謹地，「有限的信息到我這兒，我負責整理，分析，提交可行性報告，可是——可是——」

  「搞砸了？」門丁不知道他的詳細履歷，但是猜也猜得出來。

  「還是兩次，」吳倩面帶鄙視，「因為他的分析錯誤，我們損失了整整一個小隊，好多行動隊的人都想斃了他，把他的腦袋掛到犧牲戰友的墓碑前。」

  丁本昌低下頭，抱著腦袋，一副慫樣。

  這幫傢伙在從事多危險的戰鬥啊？門丁雖然不知道黑衣人到底都在幹什麼，但是肯定比他現在乾的危險多了。

  「既然你這麼想出任務，帶著這條狗，」門丁開始指派任務，「跟丁本昌假扮情侶。」

  「我不要！」吳倩尖叫。

  「誰說我在跟你商量了？」門丁邪笑，「這是命令，看看，高女人，矮丈夫，還有一條威猛的大狗，多和諧的一家人哪，出現在任何地方都毫無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