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死裡逃生

  「沒有遺言了？那就去死吧，」聞如嫣臉上閃過殺機，手指微動，一張符從袖子裡飛出，輕飄飄的一張紙，卻發出摩擦空氣的尖嘯聲，刺得耳膜生疼。

  門丁反而笑了，「克勞福德街132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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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紙符停在他的眉前，只差一點就可以貫穿他的腦袋。

  「什麼意思？」聞如嫣厲聲喝道，從剛才到現在，她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極大的變化。

  「原來你真有一個兒子，」門丁心中大定，他知道，他已經猜出了問題的答案，「要是我死了，有關你的一切會呈交給一個神秘機構，他們會找到有關你的一切，毀掉你的一切，你全部的算計都要落空，像狗一樣逃命，就算你道法高深，我可以向你保證，你會嘗到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滋味。」

  「嚇唬我？」聞如嫣把手從袖子裡伸出來，強壯的布滿青筋的手實在跟女性的柔美完全不匹配，「你背後除了警察局的副局長，還有誰？我花了幾年的時間把跟你有關的所有人都查了個遍，沒有漏掉一個人，你就是個靠裙帶關係在警局裡裝精英的笨蛋！跟我玩心眼，你還差得遠哪！」

  「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門丁笑的更放心了，「你就不用你的腦子想想，是誰放我出來的？就憑江門警察局的副局長，他有幾個膽子放我這個殺人犯兼精神病重症患者出來？更別提現在我在警察局還有自己的辦公室——」

  「是地下室，」聞如嫣手指微微顫動，連帶門丁眉頭上的紙符也跟著顫動，發出嗡嗡的響聲，「像只地溝里的臭老鼠」。

  門丁絕對相信，這張紙不比刀劍差，肯定可以把他的腦袋刺穿，把他切成片問題也不大。

  「那這把槍也是我乾爹送我的？」門丁慢慢拉開衣襟，露出腰間的手槍，「要不要我給你看看？保證你會大吃一驚的，還有——」

  聞如嫣右手微屈，虛握成爪，門丁只覺得胸前的衣兜動了一下，證件被抓走。

  如此精妙的法術，還真是讓門丁大開眼界，至少他就做不到。

  「驅魔團？」聞如嫣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顯而易見，她不是孤陋寡聞之輩，這個名稱她是聽過的，「一個小人物，憑什麼成為驅魔團的成員？」

  「我也想知道，」門丁還納悶呢，「要不你幫我打聽打聽？」

  現場氣氛一時謎之尷尬，聞如嫣不得不重新衡量門丁的話，尤其是——「除了我兒子的事，你還知道什麼？」

  「該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門丁徹底放下心來，至少他的命是保住了，這女人太可怕了，他還真沒跟這種人打的經驗，天曉得她還有什麼手段沒使出來，「比如你兒子其實跟我差不多大了，他也不是無所事事，里賓洛甫在海外關係挺多，尤其是某些掌握著魔法的巫師，你兒子對東方的法術缺乏悟性，可是在藥劑學上很有天賦，你表面上從聞家淨身出戶，但是其實大部分個人財產都在他的名下，要我告訴你帳號嗎？」

  他每說一句話，都讓聞如嫣臉色又差了幾分，到後來，幾乎就是雙眼噴火地瞪著他。

  「別這麼看著我，」門丁一臉無辜，「我們可是合作夥伴，今後在江門混，還全得仰仗您幫忙呢，我的上級也說，儘量抱緊您的大腿，對執行任務有幫助。」

  這是扯蛋，是他推薦的聞如嫣，結果沒想到這位幫手能力太強，而且特別喜歡吃獨食，難怪那個黑衣人在聽到他的推薦後有很明顯的猶豫，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你是不是覺得大義滅親也不是不行？」門丁決定再來一劑猛藥，「你做得出來，我知道，可是你憑什麼覺得我的上級對你的所作所為就一無所知？把你的罪行公諸於眾，你覺得你手中的權力還能存在多久？放棄自己那不切實際的小算盤吧，對你有好處。」

  這句話很致命，聞如嫣無法再淡定了，「我憑什麼相信你？在這兒殺掉你，再把你的手下殺掉，天底下沒人知道是我做的！」

  「你落伍啦，」門丁指著天上，「現在是什麼年代？天上除了有飛機，還有衛星，地上除了人，還有無所不在的監控網絡，你也許可以出人意料地來到我身邊，可你想要把自己隱身於人類社會，不是我看不起你，你還沒那個道行。」

  聞如嫣露出屈辱的表情，對於她這樣心高氣傲的女人來說，被人打敗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情，可眼下也只能接受，「好吧，我……」

  門丁正要站起來，突然發覺不妙，他果斷地向後倒，眉前的符紙削掉他腦門上一塊頭皮，無聲地斬斷了墓碑的一角後，飛射出去。

  「你瘋啦！」門丁想要掏槍，可是腦後很快就覺得惡風不善，只得朝側面滾。

  可側面是台階，這本來就是依山而建的墓地，怎麼可能是平地呢？

  「錚……」

  紙符插進青崗石地面，跟插進豆腐也差不多，聞如嫣站在高處，手指微動，紙符從地面上飛出來，靈動地繼續朝前追去。

  「你這個瘋女人，老子早晚要你好看！」門丁在心裡狂吼，同時也暗自奇怪，難道剛才嚇唬過頭讓聞如嫣狗急跳牆了？沒道理啊，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不是應該妥協嗎？不科學啊！

  「嚓……」又有一塊墓碑被削成兩半，小小的符紙鋒利的無物可擋。

  難道今天真的要死在這兒？想到此，門丁覺得格外不甘心，正要起身一搏的時候，猛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撞在什麼東西上，軟中帶硬，卻把他從上滾向下的沖勢立馬止住。

  後面還有個催命符呢，門丁只來得及把上半身直起來，就覺得眼前金光閃爍，胸口像被大錘掄中，那張符已經插進胸口。

  完了！又死了……咦？我為什麼要說又呢？

  期待中的劇痛沒有出現，門丁愕然地低頭，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那本聖經出現在胸口，紙符不是插在他胸口上，而是插在聖經上，斷石如泥的紙符此時卻插在聖經上，再無寸進，上面閃爍的金光也越來越黯淡。

  「還真是個寶貝啊，」門丁禁不住脫口而出。

  「哼！」聞如嫣鬼魅般走過，冷哼一聲，「就先放你一碼，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們要是逼人太甚，別怪我翻臉無情，驅魔團也照殺！」

  「噌……」紙符似乎也帶著很不甘心的小情緒脫離聖經的束縛，飛回原主人的手中，而聖經也緩緩恢復原狀，那從容不迫的勁兒讓門丁都大感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