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查內鬼

  車後面老遠的地方，黑色的煙柱升騰而起，悶響聲隨即滾滾而來，乍聞之下，還以為是天邊的雷聲。

  門丁和邢海川不約而同停止目前的案情分析，扭頭向後看。

  那個方向，就算說不出來是哪裡，兩個還是在對方的目光里看到了各自所想。

  「你猜是誰？」邢海川率先發問。

  「我猜是聞楠，」門丁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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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主兒死了，那還搞毛線？」邢海川搖頭，「我猜是殺聞家人的那幾個殺手。」

  「打賭，」門丁掏出一百塊晃了晃，「輸了加十倍。」

  邢海川正要答應，馬上捕捉到他眼中的一絲笑意，掏錢包的手又縮回來，「差點被你氣糊塗了，怎麼能上你這種鳥當，不賭，輸了請吃牛肉麵。」

  「老摳，」門丁只得放棄，「你這輩子的出息也就到牛肉麵為止了。」

  「那又怎麼樣，牛肉麵多香啊，」邢海川面不改色，當沒聽見。

  「尚承、成建永、柴貫、呂蘭，還有一個叫趙詩文的四眼田雞本來也是監控中心掌握管理人密碼的，可他因為闌尾炎正住院……」

  邢海川剛到警局，行政秘書呂艷就已經把相關的報告放在他的辦公桌上，在他把全部精神放在眼前的文件上時，門丁同時也得到了一份同樣的文件，不同的是，這份文件更簡潔，卻更有效，因為上面直接把嫌疑對象都寫出來。

  「尚承是死宅，除了上班，基本不出門，不得老年痴呆就不錯了，排除；成建永是老婆奴，平時全部的時間就是在陪老婆和孩子，財務狀況良好，排除；柴貫是個花花公子，喜歡泡妞，但他是此道高手，一路順風順水，，無不良紀錄，排除；呂蘭最近正在鬧離婚，是呂艷的二姐，為人古板，不知變通，無不良紀錄，有呂艷做擔保，嫌疑排除……」

  都排除？那就剩下一個還躺在醫院的趙詩文，搞什麼？

  不等門丁細想，邢海川已經把資料扔回到桌上，「趙詩文有重大嫌疑。」

  「你怎麼知道？」門丁真的意外了，他差點就把手裡的紙片甩到桌上跟他求證，是不是他也是劉江的人。

  「其他四個我都認識，」邢海川給出個十分不負責任的回答，「就這個趙詩文，白瞎起個好名字，隔三差五就請假，當班的時候看些不該看的，還把電腦病毒弄到信息存儲設備里，尤其還跟議員里的一些人掛著關係，整天想著投機鑽營，他沒嫌疑誰有嫌疑？」

  「說好的專業呢？」門丁無語，「老頭兒，你什麼時候這麼隨便了？」

  「想聽專業的說法？」邢海川不屑地冷笑，「往水裡拋個魚鉤，上面掛一塊假魚餌，監聽這五個人的手機，到時候看哪個上鉤，要不要賭一把？我出一萬塊，輸的賠十倍。」

  「免了，」門丁又不傻。

  五分鐘過後——

  「總局刑偵專家趙劍波將於今天下午16：20分到達江門，協助破獲聞家成員被殺案，天網監控中心負責把有關聞家成員被殺案的監控資料複製上交到專案組，總局天網數據處理中心的備份資料將與江門市資料進行交叉數據比對，相關負責人到專案組報導，不得以任何藉口告假……」

  37分鐘後——

  江門第二附屬醫院的地下停車場，趙詩文蒼白著臉，悽惶地走向自己的座駕，快要到達的時候，卻又站在原地，來回看了看，走向另外一部車。

  車子開走，卻沒有奔向市局方向，反而朝著機場開去。

  「好險哪，」門丁在指揮車上拍拍自己的胸口，「差點兒一套房子的房貸就出去了，還好我機靈。」

  「裝，再跟我裝？」邢海川拿過對講機，「等他去機場，我們在那裡的派出所先審出來，爭取——」

  他的話還沒講完，對講機里就傳來驚叫，「天哪，那是——」

  「嗵……」

  趙詩文正常行駛中的車子在此時突然暴沖而起，在天上翻了個跟斗以後，朝著逆行車道飛去，對面的重型卡車躲閃不及，迎頭撞上，不到幾秒，原來的轎車就被壓成鐵片。

  門丁悶聲不吭地跳下車，朝著那個方向狂奔，一隻眼睛由黑變灰，再變成慘白色，眼前的景物在他眼中迅速發生著細微的變化。

  路邊的樹蔭下，樹影搖動，隱約有黑影一閃而過。

  正在奔跑中的門丁心有所感，突然急停，跪地，仰身，惡風貼著鼻子「呼」地飛過，後面來不及剎車的司機剛把頭探出窗外，張嘴要罵的當口，他的車前臉整個凹進去，擋風玻璃像被刀切過似的，噼噼啪啪碎成一片，司機的一條胳膊血肉模糊。

  一切來得太快，等這個倒霉的司機反應過來，悽厲的慘叫劃破天空，讓本來就身處於炎熱和水氣蒸騰中的人們更加煩悶。

  「這怎麼回事？」

  「天哪，誰弄的？」

  「快叫救護車……」

  「鬼，一定是鬼，鬼殺人啦！！！」

  「哪裡有鬼？」

  閃過致命一擊的門丁斜竄向人行道，在樹木之間走「之」字形，迅速朝著前面的那個怪物靠近。

  食腐獸長得就夠不招人待見了，這貨更難看，大頭，大嘴，巨齒，細長的小身子，剛才抽過來的是它的尾巴，回收的時候縮回到腰間，黑乎乎的，就像一隻巨型大蝌蚪，速度與食腐獸雖然不可相比，卻也迅捷得很。

  「嗖……」

  神出鬼沒的尾巴除了揮起之初能勉強看到點影子，再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到了近前。

  「啪……」

  一棵環抱粗的楊樹被攔腰抽斷，木屑橫飛，門丁從樹後閃出，又重新隱入下一棵樹後，離得更近，正要展開反擊的時候，發現前面驟然一空，那個怪物撞開攔路的人，翻過欄杆——

  「撲通……」

  糟了！運河！

  門丁瞬間想起自己曾經的遭遇，撈宋新寧的時候，他曾經被一個怪物攻擊，再想找到那是個啥的時候，卻一無所獲，難道——

  「救命……」河裡有人叫道。

  等門丁衝到欄杆邊，發現剛才被撞進河裡的人剛張嘴呼救，河裡就血紅一片，他的呼救聲也戛然而止，人被咬成兩半，血和臟器飄的到處都是，怪物露出自己噁心的腦袋，朝著門丁惡狠狠盯著，大尾巴再次席捲而來。

  門丁只得退開，眼前的欄杆馬上被抽成麻花。

  太可惡了！！！

  盛怒下的門丁箭步上前，正要施法反擊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