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滅口

  聞家年沒走，也沒動地方，一直盯著門丁和邢海川的車消失在視線範圍內，才淡淡地說了一句，「出來吧。」

  不遠處，他的瓦房外，院門打開，聞楠竟然從裡面走出來！

  只不過在門丁面前囂張無比，帶有極強壓迫感的聞楠，此時卻謹小慎微，哈腰低頭，像個奴才似的，來到聞家年面前，要不是被他的眼神制止，幾乎就要跪下來。

  「看到了？」聞家年的樣子還是像個老農民，可是氣勢卻一時無兩，哪怕寒酸的衣著，手裡的玉米餅子，都沒有辦法讓他跟農民怎麼都搭不到一起去。

  「我……」聞楠的腿肉眼可見地發抖。

  「你都是按照我說的去做的，所以我並不是怪你，」聞家年索性坐到地上，他皺著眉看手裡吃剩一半的餅和鹹菜，「唉，聞家快亡了，時運不濟，小輩們也沒出息，什麼事都要老人家們來做，大好的前程又不知便宜了誰，真是何苦來哉。」

  聞楠突然跪下來，不顧面前的黃泥和亂草，磕的桌球作響，不一會兒地上的黃泥就有了血色。

  聞家年又嘆了口氣，「我也不想這樣，可為了聞家，不能再出一點紕漏，你跑吧，有多遠跑多遠，我不追你，你能活命，此生安好……」

  「嗖……」聞楠在他話音未落時，身形閃動，轉眼就到了十幾米開外，再閃已經出去足有五十米，路邊的小樹林裡隱約能看到一輛車。

  聞家年就像沒看見似的，拎起地上的小黃狗，粗暴地把手裡的玉米餅子和鹹菜都塞進它的嘴裡，然後扔垃圾一樣把它甩出去，正是朝著聞楠離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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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憐的小黃狗也不知是真的有個大大的胃，能夠塞下足有它身體一半大的餅子和鹹菜，還是它真的很餓，反正在半空中直著脖子狠命吞咽了幾下，居然還真的把東西全咽下去了，然後響亮地打了個噴嚏。

  隨著這聲噴嚏，它的身體詭異地發生變化，尺寸瞬間暴增到原來的兩倍有餘。

  「阿嚏……」

  又一個噴嚏過後，尺寸再增，等落地的時候，剛才萌萌的小奶狗已經變成比人還要高大一倍有餘的巨獸，蹬地一躍雖然不見速度，卻足有近五十米。

  然而聞楠已經發動了車子，比裝甲車也差不多少的黑色越野車咆哮著衝上公路，正要撒歡狂奔的時候，小黃狗已經落到車頂。

  「轟……」

  發動機發出不甘的嘶吼，車子卻頓在原地，緩了一下才竄出去。

  「滋……」車頂的巨犬爪子在上面留下深深的抓痕，大狗伸嘴去撕，鋼鐵組成，可以防彈的車皮被撕下好大一塊。

  車子終於可以跑起來，不到兩秒就加速到近百公里，然後又突然急剎，巨大的慣性讓車頂的狗滑到前面，眼看就要掉下去，葬身車底，沒想到巨犬大爪子拍擊在車窗上，厚實的風擋玻璃跟紙糊的一樣，被戳破一個大洞，緊接著，大狗借力反撲回來，偌大的身軀橫著就拍在車窗上。

  「嘭……」

  車窗頃刻間碎成渣渣。

  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大狗尺寸再變，剛才還巨大無比，轉眼就恢復成普通狼狗大小，張開血盆大口，朝著聞楠撲去。

  「吱……」

  車子急剎後翻滾起來，落地後發出轟然巨響。

  過不多時，車子裡走出一隻小黃狗，萌萌的，可愛至極，搖頭晃腦地跑向聞家年。

  「呼……」

  車子燒起來，很快變成好大個火炬。

  「嘿嘿嘿……」聞家年發出夜梟般的笑聲，，隨即消失在原地，只有片片黑灰從天而降。

  還在高速路上向城內飛奔的車裡，門丁和邢海川都有著嚴重的挫敗感。

  「我一定是中了邪！」邢海川以十分肯定的語氣說，「在我幾十年從警的經歷中，還從來沒有問別人幾句話，起來就走的經歷，這絕對是中邪。」

  「對，是中邪，」為了照顧他快要受傷的自尊，門丁覺得還是讓他不要認清現實比較好。

  不是中邪，因為是門丁搞的鬼，打從下車的時候，他就覺得很不安全，這種不安全感以前從來沒有過，在精神病院都沒有感受過，面對劉江和地獄生物都沒有過，在走向聞家年的時候，他甚至有一種走向死神的感覺，剛才沒有轉頭就跑，實在是因為邢海川在那兒，丟下他跑路，不太厚道。

  「你怎麼知道是中邪？」邢海川疑神疑鬼地問。

  「因為我懷疑這一切都是聞家年一手策劃的，」門丁並沒有信口開河，「不難猜是吧？還有誰能對江門如此了解？還有誰能精準地掌握聞江威下飛機的準確時間還有行進路線？聞如龍下榻的酒店擁有全世界都數一數二的安保系統，VIP住戶的資料連警察局想要調閱都得出示相關辦案手續，不然一堆大律師等著告我們，聞濤出現在那個十字路口根本就是他臨時起意，誰都沒有通知，頭兒，還有誰能如此精準地掌握他們所有的動向？除了本地的地頭蛇，還有誰能做到？」

  「也許有個未卜先知的法師？」邢海川異想天開。

  「有這樣的人，」門丁並沒有否認，「可是這樣的人一般並不能精準地定位，以我的理解看來，這世界上還沒有哪種法術，哪個人，能夠像科技設備一樣精準地捕捉到某個人的行蹤，能做到這一步的，只有——」

  「警察局的天網系統，」邢海川徹底平靜了，「我早該想到的。」

  早在幾十年前，天網系統就已經在全國布設，在江門的街道上想要鎖定某個人，只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隱藏幾個不被發現的人，也是可以做到的，但是需要比較高的權限，因為任何對於天網系統的操作都不是一般的操作員能做到的，這涉及到管理權限密碼，掌握此密碼的，控制中心總共不超過五個人。

  「在沒有確鑿證據前，我們不能動聞家年，」門丁反倒放鬆下來，「要是這個老傢伙不依不饒，咱們肯定有說不完的麻煩，就算證據充分，能不能動他也難說，但是查內鬼，從內鬼的身上找突破口，沒人敢說什麼了吧？」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