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無人喝彩

  雨還在下，保險柜的溫度也越來越高，雨水落在上面，發出嘶嘶啦啦的聲響，但這一切都比不上聞璐此時的變化，帶有玄奧花紋的功德幣出現在她的臉前，所有的電和熱量都向它涌去，聞璐倒在地上，雙眼緊閉。

  

  剛才還亮如白晝，轉眼就黑的一絲光線都不見，空氣中的雨滴都靜止不動。

  哪怕門丁拼命把眼睛睜開想要看清楚那邊發生了什麼，還是一無所獲，從光明到黑暗轉變的時間連四分之一秒都不到，他現在連自己的手指都看不清楚。

  「嘩……」

  雨水重新流動起來，掉在地上噼啪作響，灼人的熱氣撲面而來，但其中已經不含有任何讓人無法忍受的氣息，門丁睜開眼睛，眼前金星亂閃，但基本已經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保險柜原來的造型徹底被破壞，像塊變質的凍豆腐，軟趴趴的在那裡彆扭地立著，坑坑洞洞的表面勉強還能看到幾個不完整的圖案和文字。

  「又讓他撿了個便宜，」門丁自言自語道，「劉江，山水有相逢，你最好這輩子別再回江門。」

  「咻……」西蒙在此時突然打了個短促急迫的口哨，門丁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只看得到人影一閃，就再也不見了。

  小區門外不知何時靜悄悄駛進一支車隊，足有十幾輛黑色的車輛卻沒有發出什麼太大的動靜，只是靜靜地滑到門丁邊上，車身上沒有任何標誌，從車上下來的人都是一色兒的黑色作訓服，一樣沒有任何標記，每個人的臉上都罩著黑色的頭套，就算是兩隻眼睛也藏在護目鏡里，除非是透視眼，不然除了一個個黑色的人型物體，什麼都看不明白。

  「門丁，」一個人走到門丁面前，聲音透過面罩傳出來，瓮聲瓮氣的，「從現在起，沒有經過許可，不能離開江門。」

  「明白，」門丁頭一次露出些許的緊張。

  「你將在江門市警察局得到一間辦公室，一個職位，所有薪水和福利會定時打到你的銀行卡上，」那人又道，「不管你做什麼，我們是你最堅強的防線和保護，但是當你接到來自我們的命令時，你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執行命令。」

  「叫我去死呢？」

  「哪怕叫你去死。」

  「明白，」門丁目不斜視地盯著他，目光堅毅，「服從命令，聽指揮。」

  「很好，」這個黑衣人也不知是什麼表情，可看來他挺滿意的，「看來我們會成為朋友的。」

  說完，他舉起右手，比了個誰也看不懂的手勢。

  他的手下看懂了，紛紛動作起來。

  在他沒有看到的角度，門丁無聲地動了動嘴唇，心裡把對方不知在哪兒的直系親屬都「親切」地問候了一遍。

  同樣的髒話從指揮車飄來，「親切」程度不亞於門丁，只不過不是針對他的。

  西蒙這貨真不愧是頂級僱傭兵，充分把有便宜就上，眼見不妙立馬撒丫子走人的風格發揮到極致，以門丁如今的境界，硬是沒有發現他現在藏在哪兒，黑衣人的警戒範圍不斷擴大，始終沒有找到他的蹤跡，就算看不到他們的表情，仍然能看得出來，擔任搜索和警戒的人都有點兒受傷，畢竟他們眼睜睜看著西蒙剛才就站在門丁附近，這對於專業人士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比扇耳光還讓人無法忍受。

  這裡不需要他了，門丁本來還想看看保險柜里到底有什麼的，至少把聞璐帶走，可是院子外面已經重新提起了警戒帶，放哨的看來也不打算請他進去，離開是個明智的選擇。

  只走了不遠，他的手機就響起來，是邢海川。

  「他自殺了？」門丁聽到這個消息有些意外。

  「告訴我個答案，我好向上級交待，」邢海川在電話里顯得很疲憊，似乎各種意外已經無法讓他再驚訝了。

  「我也不知道，」門丁覺得自己現在說話的語氣一定非常老實，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也許跟他想要功德幣有關，但其中到底都有什麼內幕，還有什麼原理，我一概不知，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下地獄找個明白人問一下，」門丁緊接著補了一句，「不過我是絕不會去的，你們誰愛去誰去，另外我相信有關於此的秘聞，知道內情的不管是誰，都不是你我能搞定的。」

  「好吧，那我有空找個道士啥的，聽說他們挺擅長這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你說的是同一個地方，」邢海川也不打算追究，似若無意地，「今後有什麼打算？家還在老地方，鑰匙在門框上，你知道怎麼找，需要錢嗎？」

  門丁掛掉了手機，沉默前行，雖然淒風苦雨，可是心裡暖乎乎的，但他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也不知道在當下，他該怎麼跟自己的養父說，他跟以前不一樣了，那會是一個相當長的故事，同時，也會讓他衰老的心臟再一次不堪負荷，邢海川老了，短短一天，就差不多把他逼到了極限，再來幾次，他不光可以提前退休，還得提前申請烈士撫恤金。

  可以後這樣的事情還會少嗎？

  「我想起來個傳說，」西蒙跟鬼一樣出現在他的身邊，推著個不知從哪兒順來的大旅行箱，「那是我在給教會幹活的時候，一個神父跟我說的。諾亞救世之前，地獄的路西法想要控制人間，向父神發起挑戰，但是因為畏懼，他不敢親自去做，為了掩藏自己邪惡的想法，他從死去的鬼魂中選擇一個人，把法力賜予他，代替他來到人間，散布瘟疫和疾病，仇恨和罪惡，當人類屈從於他的權威，想要從他這裡得到救贖時，他就會成為人類最高的神，唯一的信仰，上帝將無所依存，走向滅亡。這個被派往人間的傢伙，被稱為厄運之子，他的身上每一處紋身都是來自地獄的祝福，邪惡的生物把自己最強大的能力印在他身上，他無比強大，任何法術都不能使他受到傷害，就算死了，也會馬上復活，變得更加強大，給人類帶來更多的災難，上帝察覺了這個陰謀，索性在人間指派了自己的代言人諾亞，用一場洪水摧毀了路西法所有的圖謀，拯救了世界。」

  「你覺得我是哪一個？」門丁反問。

  西蒙想了想，悶悶地回了一句，「我是個無神論者。」

  「呵呵，」門丁禁不住笑起來，「好吧，無神論者，我需要一個住處，要是你還不打算馬上離開的化，也可以住在那裡，最好還能準備一輛車，這樣我們至少可以在沒有人監視的情況下去吃頓便飯，干點私活什麼的。」

  「我還能呆個幾天，」西蒙小心地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確定門丁不會因此翻臉，「作為一個國際知名人士，我在同樣的一個地方不能呆太久。」

  「跟我在一塊兒，你就是安全的，」門丁並沒有強迫他改變主意，「要是你有空到處亂跑的化，幫我查一個人，他叫門得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