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密室驚魂
2024-09-22 02:57:24
作者: 燒餅夾肉
「什麼?」邢海川愣住。
李念把帶來的行李箱從門口拖過來,「你留在宿舍的衣服都在這兒了,我……」
「閃開!」門丁爆喝出聲,抬腳把李念踹開,同時把邢海川也撲倒。
「啪……」
行李箱爆開,衣服飛的到處都是,密閉的空間裡響起瘮人的咆哮。
李念反應算快的,身形還沒穩定,就已經拔槍在手,可是卻不知道該瞄向哪裡,著急地大叫,「咋回事?什麼情況?這……」
門丁已經顧不上理他,一手護臉,另一手握拳鉤拳上擊,才出一半,就戛然而止,身體緊接著向後飛,砸在鋼架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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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鋼架床發出痛苦的呻吟後扭曲成麻花狀,很難想像,僅靠一人之力就能把床壓成這個樣子。
「開槍啊!」邢海川吼道。
「啊?打誰?打哪兒?」李念徹底慌神,他頭一次發現手裡的槍不像以前那樣讓他有安全感了。
「馬的,還能有誰?」邢海川也想拔槍,可是越著急動作越亂,腰間槍套上的扣子怎麼都解不開。
「啊?」李念槍口轉向正呈現怪異姿勢倒在鋼架床上的門丁,手止不住地哆嗦。
豆大的汗珠從門丁的臉上滴下來——不!那不是汗珠,是從空氣里滴下來的粘液,還帶著腥臭的味道,他雙臂肌肉賁張向斜上方推,顯示正在竭力抵抗著什麼,可是他面前空無一物。
「開槍!!!」邢海川歇斯底里地喊。
門丁突然扭過頭,看地上近在咫尺的邢海川,笑了。
邢海川終於把槍拔出來,看到他的笑容,禁不住愣了片刻。
就在此時,門丁以與平常說話完全不同的語調悠揚地吟唱起來:
「光之利刃啊,讓一切邪惡與恐怖都消散於這無邊的溫暖與希望!就讓已經喪失活力的軀體,降臨並釋放您的力量,懲戒這些骯髒得生物吧……」
天花板上的燈光越來越耀眼,整個室內全部光線都像被它吸走,唯有那根燈管是如此的明亮,堪比太陽一般耀眼,但是很快地,那燈光凝如實質,飛射而下,直奔門丁而來。
這光芒是如此的明亮,以至於邢海川和李念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
「嗷……」
室內響起悶雷般的吼叫,隨即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邢海川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看到的一幕讓他目瞪口呆。
門丁雙手掐著的空氣里,一點一點浮現出黑色的物體,猶如粗礪的樹幹,又像混合了動物的皮毛,緊接著,一隻好像是狗,可是又很難想像有哪條狗長的如此難看的生物,足有牛犢大小,嘴裡的尖牙還往下滴口水,背上插著的光芒越來越暗,直到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是這個怪物也跟著發紅,緊接著——
「呼……」
它竟然燃燒起來!
門丁沒有鬆手,黑色的瞳仁定定地望著手中的怪物不到兩秒就燒成虛無,連點灰都剩不下,絲絲縷縷的紅線出現在手掌上,繼而蔓延到全身,所過之處,那些清晰可見的紋身消失不見,連帶他的眼睛也跟著恢復正常。
「我的天哪……」邢海川一把年紀的人了,傻不拉嘰地瞅著,連睡覺都沒停止過思考的大腦死機了。
「砰……」
李念再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手,扣動了扳機。
突然而起的槍聲差點把邢海川嚇出尿來,「叫你開槍的時候你不開,現在起什麼哄啊!」
完成這一切的門丁像是恢復了正常,他彎腰把他扶起來,「乾爹,你來的不是時候。」
邢海川看著眼前這個即熟悉,又陌生的乾兒子,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過了好半天,「你真的沒瘋?」
門丁依舊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撿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然後才慢條斯理地說,「讓我猜猜,你們拿到了特別許可令,讓我負責偵破特大連環殺人案,對吧?」
「對啊,」邢海川下意識地點頭,面現迷茫之色,「你怎麼知道?」
「它告訴我的,」門丁說的話更加沒頭沒尾,「現在死了幾個了?」
「六個,」邢海川徹底糊塗了,「剛才那是——」
「無形巨犬,」門丁隨口答道,「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食腐獸,來自地獄,只有在臨死的時候,它才能被活人看到。」
「呵呵,」邢海川的大腦罷工了,笑的跟傻筆似的,「現在是不是在拍電影啊?」
「你說的死者,是不是都是脖子被撕咬的血肉模糊?」門丁像沒聽見他說的話,「要是我剛才被殺掉,差不多也是那個德行。」
「兩位,能呆會兒再敘舊嗎?」李念雙手握著手槍,比誰都緊張,「誰來幫個忙,我手抽筋,動不了了。」
門丁來到他面前,看著他驚慌的眼睛,「小李子,剛才怎麼不開槍?」
「我……」李念想到剛才那一幕,手又開始不受控制地抖,「你是我兄弟,我……」
邢海川不敢怠慢,來到他身邊,慢慢把槍保險關上,又小心把槍拿開,李念如蒙大赦地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粗氣。
「你得學會服從命令聽指揮,」門丁目光閃動,走到近前,伸手把他拽起來,「好兄弟,下回一定記得開槍,不然說不定你會把我們都害死。」
「它死了,是不是就等於案子結了?」邢海川又想起了剛才那個可怕的生物,手一哆嗦,把槍掉到地上,正砸在李念的腳上,本來也沒多重的東西,李念跟彈簧似的蹦起來老高,顯然是受驚過度。
「我也很想是這樣,」門丁苦笑,「然而並沒有,食腐獸一向不單獨行動,有一隻,就一定有更多。」
「你能看到這個東西?」邢海川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還是先離開這兒吧,」門丁自顧自走出去,「這鳥地方,再呆下去,沒準兒我真的要瘋了」。
走廊里空無一人,剛才鬧成那樣,都沒見有人來看一眼,就像這個精神病院除了門丁,再沒有別的人存在。
經歷過剛才的變故,邢海川和李念拔槍在手,走的戰戰兢兢。
直到三人走到大門口,看到鄧院長正叼著個菸捲,坐在門衛室邊上曬太陽時,才算鬆了口氣。
看到他們出來,鄧院長惋惜地瞄了一眼門丁,就像在看實驗室里的小白鼠,直到門丁把拳頭舉起來,他才把視線轉向邢海川,「豎著出去,橫著進來,我就給你在這兒留個好位子。」
邢海川苦笑,「怎麼你覺得我也瘋了?」
「差不多,」鄧海川十分肯定,「又喊又叫的,還開槍,你們今天不被這小子整瘋,早晚也得有這一天。」
「我倒寧願自己瘋了,」邢海川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
門丁一反常態,沒有揍鄧其昌,反而單腿跪地,幫他把鬆開的上衣紐扣繫上,「早晚天涼,注意風邪入體,不然,你分分鐘會掛。」
「咒我?」鄧其昌瞪眼。
「你今年65了,」門丁沒有生氣,反而耐心的像個孝子,「還有三年,就是你的大限,這一關,你無論如何也過不去,早點兒安排後事吧,把這裡交給一個靠譜點兒的人,可別再像你這個棒槌一樣,為了做實驗,東挪西借,搞的資不抵債,上頭要不是因為我在這兒押著,你早被撤職跟我住隔壁了。」
「滾!」鄧其昌給了他一腳,嘴裡罵罵咧咧的,「我還要你個瘋子來提醒我?滾的遠遠的,再別回來!」
門丁沒還手,反而抱了抱他,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
「頭兒,」李念湊邢海川身邊,低聲嘀咕,「他們說的啥呀,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不光你不懂,」邢海川也一臉茫然,「我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