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碼頭槍聲
2024-09-22 02:22:52
作者: 楚歌
夜秋霖從蘇州回來之後便去了碼頭,夜秋霖在碼頭徘徊片刻卻不是去看碼頭的情況的
倒是像在等人,孫康宜帶了一頂帽子,脖子裡還圍著圍巾,似乎跟這個回春的天氣格格不入,夜秋霖看著他這個樣子卻瞭然於心的說道:「孫兄不用緊張,沒人跟蹤我,甚至有人連我回來了都不知道。」
孫康宜笑著說道:「有人現在怕是正在洋洋得意根本脫不開身罷了,你此次去蘇州可有發現。」
夜秋霖卻笑笑沒有說話,孫康宜知道他肯定是查到了。
孫康宜也沒有拐彎子對夜秋霖說道:「雖說我是管帳的,宋一雄根本都顧忌不到我,但也正因為如此他那些花花腸子我可是清楚的很。」
夜秋霖看著孫康宜說道:「你早就懷疑他了?」
孫康宜卻因為這句話笑了,對夜秋霖說道:「聽說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嗎?宋一雄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沒有野心,不過你小心,我懷疑他恐怕是要加快動作了。」
夜秋霖卻不以為意看著旁邊偶爾飛來的幾隻海鷗說道:「誰比誰快還說不定。」
夜秋霖去了老爺子的公館,老爺子正在樓上擺弄他那幾盆富貴竹,老爺子視力這些年是越來越不行,卻也學著那麼些洋人戴起了眼鏡來,但大概也是覺得不倫不類戴了一會兒便覺得眼睛不舒服便又取下了眼睛。
夜秋霖在一邊看著,誰能想到這樣子的一個中年人是整個義幫的老大呢,外表總是溫柔刀,內里卻藏著劍,不知道為何夜秋霖想到了一個詞叫做蜜里藏刀,正是再精準不過了。
顯然是背後的視線讓老爺子停下了手中的活來,轉過身見是夜秋霖,走到桌子邊將手擦了擦說道:「看你的樣子這次是收心了。」
夜秋霖走到一邊看著那幾盆長的正茂盛的富貴竹說道:「這竹子是宋老送您的,沒想這麼多年了長的還這麼好。」
老爺子卻也笑了笑說道:「這竹子是最好養也最難養的,它堅韌但是一個不小心卻也很容易死亡,義幫就是這樣你可以存活到最後也可能就不小心就枯萎了,這靠竹子自己也靠那個養竹子的人。」
夜秋霖怎麼會聽不出老爺子這話中的意思,他對老爺子說道:「我從未相當這被圈養的竹子,更想長在這自然中,但是圈養的事實既然無法改變不如去學著適應環境,而我也從未忘記我的養竹人的細心呵護。」
老爺子笑著說道:「這麼些年我這麼喜歡你沒有別的原因就因為你太會審時度勢。」
夜秋霖聽了這話卻也說道:「這麼些年我覺得老爺子是個是非分辨的人,我想跟外幫勾結這麼荒唐的說辭三言兩語老爺子你怎麼會相信。」
老爺子沒有回答他的話算是默認,夜秋霖冷笑想著外界的傳聞也不完全是空穴來風,自己怕終究會是棄子。
老爺子見他低落的樣子竟緩和了幾分說道:「你知道我為何要給這義幫定下這三不原則嗎?」
夜秋霖搖了搖頭。
老爺子緩緩說道:「一是約束,而是界限,我創建這個義幫,在我心中義幫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間會有矛盾和摩擦那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但是如果越過這個線那便是背叛,那就是無法寬恕,家人之間沒有什麼不能退讓三分的。」
夜秋霖心裡掂量著老爺子的話,老爺子無法是告訴他,只要宋一雄不越線,他們還是家人,那既然是家人那就不要再追究了夜秋霖心想著還真是老狐狸。
老爺子叫夜秋霖過來卻不是為了這件事,而是另外有要事,這繳獲外來幫派收穫還真的不少,上海的船運船隻基本都是被義幫所壟斷的美其名曰船舶公司,實際就是壟斷水運這個市場,但是有一條線卻壟不斷,那就是去往香港的船隻,所有的洋人生意都大部分經過香港,而香港現在屬於英國殖民區,上海的船隻經過交納的過港稅非常的高昂,退而求其次很多船隻便會從廣東的碼頭過度,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廣動碼頭跟上海一樣完全壟斷,當然並不是一家盤踞,而是各個小的幫派加起來壟斷了整個廣東水運市場。
宋一雄這次平復的一個外來幫派的堂口竟然是虎幫的人,那虎幫的老大知道我們抓了他的人便跟老爺子放話要人,但是這卻被老爺子逮到機會電函虎幫老大邀他來滬談廣州碼頭合作事宜,而這老大不日後便回了電函說是初八便會到滬,而這初八便是三天後。
老爺子的意思是讓夜秋霖去給這虎幫老大接風洗塵,要讓這老大樂不思蜀自然而然的談成這個生意。
夜秋霖接了這個差事,卻不知道這差事是好還是壞,思來想去他卻先去見了一個人。
三天後,夜秋霖早早的便收拾好,思量著今天要先把酒樓跟舞廳的場所都定好,卻沒走幾步就覺得頭暈,想來是這幾日沒有睡好,又染了風寒,這左眼也一直跳不停,夜秋霖喝了一大壺熱茶下肚才覺得好了許多。
許墨文也早就在碼頭候著,因為要萬無一失便跟廣州那邊說好是要停在這文武堂的碼頭內的,也正因為如此更要保證萬無一失,那天進港的船隻都停了,只是因為從那廣州的船駛入碼頭開始就要保證那廣州的老大的所有的安全。
夜秋霖跟許墨文痴等著,可是卻不見有船隻駛來,接到的消息是下午便會到,但是這已經快到了傍晚,但還未有半艘船的影子,夜秋霖不時的撥弄著懷表,顯得有些煩躁,這天越來越黑,只有碼頭明燈一片。
許墨文看天色漸晚便對夜秋霖說道:「怕不是老爺子那邊接到的消息有問題怎麼到現在也沒個人出現。」
夜秋霖也有些奇怪,但是卻還是跟許墨文說再等等,本夜秋霖今日就有些感染風寒,這海風一吹更覺得頭暈的厲害了,許墨文終究是看出了他的異樣,對夜秋霖說道:「我覺得你的臉色非常的不好,我覺得你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夜秋霖看了眼遠方確實沒有一絲的亮光出現,便也點了點頭,自己到那碼頭的休息室內坐下,讓許墨文去外面開著,這坐著坐著卻讓夜秋霖越來越困,竟就在那休息室內小憩了起來。
夜秋霖是被一陣濃煙給嗆醒的,夜秋霖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旁邊濃煙陣陣,這休息室內平時沒有擺放什麼東西不過是一些雜物還有一些工人的換洗衣物,夜秋霖看到那堆衣物上面著了火,這火越蔓延越大,夜秋霖看到旁邊擺著一桶水想也沒想便將那水往那火上澆了上去。
這火勢的一塊算是控制住了,還有一些星星點燈在燒著的火,夜秋霖脫下自己的鞋便往上面打,這火總算是滅了,一片狼藉,夜秋霖想著或許他再晚一點醒過來就會被燒死在火里了。
只是為何外面的人沒有發現?夜秋霖想打開門走出去卻發現這門顯然從外面鎖住了,夜秋霖大聲的敲門,卻沒有人回應他,這個時候從外面傳來了船進港的笛聲,夜秋霖只是是人到了,有人想故意把他關在這裡,夜秋霖這麼想著,卻又覺得什麼不對,夜秋霖轉念一想,不好,那人不是要他的命而是要那廣州來的那人的命,夜秋霖這麼想著更加拼命的敲著門,但是怎麼樣敲都無濟於事,外面沒有人聽得到,夜秋霖瞥見他那剛坐過的長椅,不管不顧的拿著那長椅就朝著這門砸著,這門被砸的搖搖晃晃的,連帶整個地方都在搖曳著。
夜秋霖的手被砸出了血,那血留著很快染紅了那長椅的頂端,終於轟隆一聲這門應聲倒下也正是這個時候,也正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哄」的一聲,繼而是尖叫聲和哭喊聲,夜秋霖急忙想往那港口走去,卻在門口被什麼東西絆倒。
許墨文就這麼直直的躺在地上,後腦勺明顯沾了血色,夜秋霖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臉袋說道:「醒醒,醒醒。」
許墨文在半懵中醒了過來,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一手的血,他自顧自的說道:「我是被人襲擊了?」
夜秋霖回道:「我們有麻煩了,剛剛港口那邊是槍聲。」
夜秋霖跟許墨文趕到港口那邊的時候,一群人圍著,那些人見夜秋霖過來了自覺的讓出了一個道來,夜秋霖就看到一個人倒在血泊中,旁邊一個婦人還在哭哭啼啼的說道:「老爺,老爺,你醒醒。」
而婦人的旁邊站著兩個黑衣人,顯然的都對這一事情來的措手不及。
夜秋霖一下子就知道這躺在血泊中的是什麼人了,對旁邊的人吼道:「還愣著幹什麼快把人送醫。」
可終究還是沒有來得及,那人還是沒有救過來。
老爺子趕到醫院的時候就見到人筆挺挺的躺在那邊,老爺子甩手就給了夜秋霖一個巴掌,夜秋霖只覺得右邊臉頰火辣辣的,但是他卻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