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魚死網破

2024-09-22 02:22:36 作者: 楚歌

  夜秋霖聽到他這話卻也順勢接話說道:「是啊,您的壽宴我怎麼能不回來呢?這不我還給您準備了一份大禮。」

  眾人正疑惑,門外就傳來了吵吵鬧鬧的聲音,老爺子跟孫康宜說道:「你去外面看看。」

  很快的孫康宜帶著兩個人進了包廂,夜秋霖看了許墨文一眼,許墨文回應的輕輕點了一下頭。

  孫康宜看著許墨文對夜秋霖說道:「秋霖兄這是何意啊,大張旗鼓的?」

  夜秋霖則是默不作聲的起身來到跪在地上哆嗦的那個人旁邊,對孫康宜說道:「孫兄,我是來給老爺子祝壽來了,這不趕緊把這賀禮給帶過來。」

  夜秋霖隨即對許墨文使了個眼色,許墨文對地上那個人說道:「你最好一五一十的交代,你也知道今兒個是老爺子的壽宴,你如若如實的說,說不定老爺子一高興便會饒你一命,但是你若胡說八道,你看好這裡在座的每一個人,誰都不能活在讓你離開這個屋子。」

  夜秋霖走到那人的身邊扶著那人微微顫抖的肩說道:「其實大家都是兄弟,我也不想在老爺子的壽宴上給誰難堪,但是我這個人呢別人動我三分,我也會給它七分,托老爺子的福,上次碼頭的事情我得以到香港去避難,但是整個文武堂卻受了重創,我本想這這件事情大抵是有人想搞我們義幫,但是我千算萬算也沒想到是自己人搞得鬼。」

  老爺子聽到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便沒有表情,隨即抿了一口茶,並沒有阻止夜秋霖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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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秋霖這話一出那包廂內的人便開始議論紛紛,誰都知道夜秋霖是個誰都不敢在他頭上動土的人,夜秋霖這個人小的時候便被老爺子帶在身邊,那個時候並不起眼,柔柔弱弱整天不說話,只知道一天到晚看書,大家都很不理解老爺子為何要把這樣一個人帶在身邊,聽說夜秋霖小的時候就救過老爺子的命,老爺子是為了報恩才決定培養他,但是這個傳言終究是傳言早就無法考究。

  夜秋霖在十五歲那年便被老爺子送出國去說是去留學學習新的知識,許多人很不解為何老爺子要費大精力去培養一個書呆子,但是老爺子只是說現在的黑道早就不是打打殺殺的天下,而是需要動腦子。

  夜秋霖是在十八歲那年回到上海的,夜秋霖對外是老爺子養子的身份,夜秋霖也沒有辜負老爺子的期望,回來之後在上海灘混的順風順水,夜家少爺這個稱呼一時在上海灘的上流圈內打響,當然春風得意總會引來別人的嫉妒,更何況所有的人都知道夜秋霖前途無望。

  十五歲他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手,而手裡還緊緊的握著一把槍。

  十七歲他乘坐的船遇到了巨浪,他在大海上漂泊了三天才被人發現獲救。

  十八歲陸芸裳第一次介紹徐世澤給夜秋霖認識的時候,親昵的挽著徐世澤的手介紹著他是她的愛人。

  他只能按著老爺子給自己設定的那條路走下去,美其名曰前途無量。

  現在的夜秋霖誰都不敢惹,也沒有人敢惹,但是現在夜秋霖卻在老爺子的壽宴上公開叫囂,在座的人都知道這壽宴大抵會十分的精彩。

  跪在地上的人早就有些哆哆嗦嗦,夜秋霖看著他說道:「你跟了我已經有一年了吧,我平日內待你如何,弟兄們也都是清楚的,碼頭出事那晚你人在哪裡呢?」

  那人哆哆嗦嗦的不敢看夜秋霖只是回答道:「我那晚喝多了早早的就睡了,所以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夜秋霖看著他卻也不說話,過了良久才緩緩的說道:「哦,這倒奇怪了,我不過離開文武堂這麼一些時間,你卻不見了蹤影,還隱姓埋名在蘇州買了一座宅院,這蘇州的宅院怎麼說也需要一千大洋,你之前跟我說過你有個弟弟愛賭成性,你走上這條路也是因為家裡一貧如洗錢財都被弟弟拿去賭了,可是現在你卻有這一千大洋來買這蘇州的宅院,你倒是說說這錢是從哪裡來的?」

  那人跪在地上不敢說話,哆哆嗦嗦的。

  夜秋霖笑了一聲對老爺子說道:「您常跟我說在我們這裡沒有人可以信任,我之前的時候不信覺得至少要相信一起同甘共苦過的兄弟,但是現在我覺得您是對的,在這個世界上能信任的人只有自己。」

  孫康宜笑著說道:「一千塊大洋好大的手筆,我們這些兄弟平日一年也就能拿一百大洋,秋霖兄啊你這弟兄怕是拿了別人的好處,給好處的人怕不是想來個借刀殺人啊。」

  夜秋霖對於孫康宜的話沒有回答也沒有解釋,只是看著老爺子,但是老爺子卻沒有絲毫的異色。

  夜秋霖接著從口袋內拿出一張紙來,上面寫著土地房產所有證幾個字。

  那跪著的人看到這四個字大驚失色,他也不顧及在場的人直接爬到了宋一雄的身邊說道:「宋老你要救我。」

  宋一雄完全沒想到這一出,他感覺到旁邊的人都注目著他,狠狠的踹了那人一腳然後對老爺子說道:「碼頭的事情鬧的那麼大,我也想著必定是有人在搞鬼,肯定是這人跟外面的人勾結,但是這件事夜秋霖他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夜秋霖看著宋一雄這個氣急敗壞的樣子卻笑了,對宋一雄說道:「宋老難道不用仔細的看看這個土地所有證,宋老你可是好大的手筆啊。」

  宋一雄指著他說道:「你胡說。」

  倒是孫康宜看了那土地所有證一眼,上面的名字寫的是陸晚晚,孫康宜笑著說道:「哎呦,這陸晚晚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宋老那四姨太是不是就叫這個名字來著,我想起來了這宋老的四姨太像也是蘇州人,只可惜紅顏薄命貌似去年病故了。」

  宋一雄氣憤的指著孫康宜說道:「你胡說,這個世界上同名同姓那麼多,是巧合罷了。」

  夜秋霖看著老爺子說道:「巧不巧合我想老爺子心裡應該比我們更有數吧。」

  老爺子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聽到這裡終於起身,一邊起身一邊鼓掌的來到夜秋霖的身邊說道:「好,不愧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但是小霖啊我是不是也跟你說過,做事情不能把事情推到一個死局,總是要有迴旋的餘地,你在香港太累了,吃完飯回去好好的休息休息,最近幫派的事情你也放一放,先避避風頭再說。」

  老爺子說這話的時候宋老走到夜秋霖的旁邊露出了一絲狡黠的微笑,文武堂碼頭那麼大的事情,老爺子自然是不傻的,他在夜秋霖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整件事情。

  宋一雄跪在老爺子的面前哭著說道:「大哥,我真的是一時糊塗,我只是覺得那個小子太囂張了,總有一天他會爬到你我頭上來的,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個外人啊,只有我是向著您的,大哥我跟你一起打下的這義幫,苦一起吃過,福也一起享過,這次真的是我糊塗,我真的不會再犯了。」

  宋一雄是跟著老爺子一起拼過來的,看著宋一雄跪在地上的樣子,老爺子終究是於心不忍,對他說道:「不要讓人覺得你為老不尊,過兩天我把那青浦堂給你,不然以那小子的脾氣我也保不了你。」

  這些夜秋霖自然是不知的,但是現在夜秋霖聽到老爺子的這話便知道老爺子這次是真的在警告自己,自己終究是外人,外人永遠只會是旁人,其實他早就知道老爺子終究只是把自己當一顆擴大版圖的棋子,但是正是因為有用才能成為那顆至關重要的棋子,夜秋霖面不改色的跟老爺子說道:「好,本來我也想歇歇,既然老爺子這麼說那我恭敬不如從命,在這之前我說了我給您準備了賀禮,當然並不是這個叛徒,正在的賀禮在這裡。」

  夜秋霖把手中的一封信放到桌上,然後對老爺子說道:「希望老爺子看過這封信之後再好好的做決定,我累了我就不陪大家吃飯了,希望老爺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我就先回去好好的休息了。」

  夜秋霖說著便頭也不回的帶著許墨文走出了那個包廂,孫康宜搖了搖頭說道:「他就是這個性子罷了,老爺子你不必放在心上。」

  老爺子拿起桌上的那封信,打開信的那一剎那明顯震驚,他笑了笑又把信收好,對站著的人說道:「不管他,我們先開飯,大家也都餓了吧,讓廚房趕緊上菜。」

  那輛滬777開在回去的路上,許墨文不解的跟夜秋霖說道:「你知道的這樣跟老爺子硬碰硬根本沒有好處。」

  夜秋霖看著那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對許墨文說道:「其實我恨他,恨他把我帶上這條路,但是當我十五歲那年殺了第一個人的時候我就知道有些事情我已經無法回頭了,你知道吞噬一頭獅子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嗎?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離不開你,然後你再一刀殺了他。」

  許墨文握著方向盤的手動了下,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也知道你不是他的對手。」

  夜秋霖笑著說道:「總有一天會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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