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浦堂

2024-09-22 02:22:39 作者: 楚歌

  夜秋霖在老爺子的壽宴上鬧那一出的時候多的是要看夜秋霖笑話的人,義幫雖說是黑幫,但是卻黑白通吃,自然的消息走漏的也是非常的快,昨日在榮華酒店夜秋霖鬧的一出自然的大部分上海的商人也都知道了,牆頭草總是誰風大就往手哪裡倒,所以一大早宋一雄的府邸便排滿了送禮的人,但是卻沒想到一大早的就在宋府吃了一個閉門羹,後來才得知宋一雄一大早的便被老爺子叫到了府里。

  昨日的壽宴上老爺子後來並未提青浦堂分配之事,眾人都認為大抵一大早宋一雄便被叫走便是這件事,但是卻沒想到最後等到的卻是老爺子給宋家的人傳話,宋一雄暫時留在老爺子那裡整理義幫的事務,因為從今日起宋一雄將不再是義幫的人了,總有一些東西需要整理。

  宋家的人還並不清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傳話的人也沒有再說下去,只是說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這下來宋家送禮的人都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然一大早被老爺子叫走的不光是宋一雄還有夜秋霖,當夜秋霖到達老爺子的府宅的時候就看到宋一雄跪在那裡,嘴裡似乎還在求饒。

  夜秋霖只是瞥了一眼然後特意繞過宋一雄的身邊跟老爺子打了個招呼,這個舉動自然在宋一雄的眼裡是自然輕視他,他跟著義幫出生入死多年,他怎麼也沒想到老爺子還是偏向了這個臭小子。

  老爺子看著夜秋霖說道:「你知道我最欣賞你什麼嗎?我最欣賞的就是你像我,小的時候你不愛說話,別人都說你不是我們這塊的料,但是你看現在只有你做的最好,所以人懂得改變總是一件不會出錯的事情,你雖一直表現的很張揚的樣子,但是我知道你的心裡會衡量進退,義幫本來就是能者多的,而我總有一天會從這個位置上退下,只有你知道分寸,外界傳言的一些東西總會變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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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秋霖只是靜靜的聽著,半晌才抬起頭說道:「那就多謝您的抬愛了。」

  老爺子笑了笑說道:「他我已經幫你處理了,說吧,其他的你還要什麼?」

  老爺子的眼睛掃過宋一雄一眼但是卻沒在他身上做過多的停留,夜秋霖當然知道老爺子這樣無非是在表明一個決定,一個捨棄宋一雄選擇自己的決心。

  良久夜秋霖才開口說道:「我要青浦堂。」

  老爺子似乎早就想到他會提如此的要求,沒有絲毫的猶豫便說:「好。」

  夜秋霖謝過老爺子之後便離開了老爺子的府邸,只留下瑟瑟發抖的宋一雄,宋一雄不明白為何這個小子這麼輕易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老爺子看著跪在地上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這麼久的兄弟終究還是有些於心不忍,他把宋一雄拉著起來說道:「起來吧,年級這麼大了,跪著也傷身體。」

  宋一雄突然的聽到他這麼說便嘆了一口氣說道:「想當初我跟你一起的時候也不過就是他的這個年紀,一晃都要四十年了,我變了,你也變了。」

  老爺子當然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笑著對宋一雄說道:「你我當初的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有些事情自然的要比他們小年輕清楚,比如即使你再怎麼看不慣自己人,也不能背叛自己人。」

  宋一雄剛剛想用溫情路線打動老爺子卻突然的愣住了,老爺子突然的給他甩了一封信,宋一雄顫顫巍巍的撿起掉在地上的信件,卻在拿起信的一剎那重新把信丟到了地上,手無力的垂在地上,一切不過只是咎由自取罷了。

  青浦堂被分給夜秋霖的消息不出半天傳遍了整個上海灘,自然的也傳到了站錯隊在宋家送禮的那群人那邊,那群人心想著大概自己要完了。

  許墨文趕到夜秋霖的府宅的時候,許墨文正在指揮下人打包行李,許墨文並不吃驚,他走到夜秋霖身邊說道:「你新府宅已經找好啦?」

  夜秋霖看著那些在打包的不算多的行李對他說道:「本來我就無牽無掛,府宅什麼的不過是一個住的地方罷了,想著這個地方要被那些只懂得巴結的人踏破,我就頭疼,你也知道我最怕這些。」

  許墨文笑著對他說道:「夜秋霖夜少爺最怕交際,這句話說出去大概沒有幾個人信吧。」

  夜秋霖也半開玩笑的對許墨文說道:「許墨文許少爺最愛吃的零嘴是糖葫蘆,這說出去應該也沒人信吧。」

  許墨文看著夜秋霖難得開起了玩笑便知道他心情不錯,便也不再逗他。

  夜秋霖看著那些在收拾的東西,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手錶看了看時間,顯然時間還早,他想著大概不一會兒便會有很多人來這裡找他便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待,對在幫他收拾行李的下人說了幾句話,那人連連點了點頭,他便拉著許墨文說道:「走吧,陪我去個地方。」

  當許墨文的車停在方浜中路56號門口的時候,許墨文心想著這小子除了來這裡還能去哪裡。

  陸芸裳正幫著張媽整理飯桌,看到進門的夜秋霖和許墨文倒是沒有驚訝,對夜秋霖說道:「你還站在幹什麼,還不過來幫忙。」

  夜秋霖看著她賣力的搬起桌子,眼看著使不上勁就要摔倒,夜秋霖一個上前把手搭在她抬起桌子的手下面,對她說道:「我來吧。」

  陸芸裳笑了笑也不拒絕,小心的抽出自己的手來說道:「這種粗活確實就應該交給你。」

  許墨文也上前去幫忙,不一會兒那桌子就抬到了客廳的中間。

  那桌子是夜秋霖幫忙挑的,原木的材質,重量自然也很相當,他把桌子抬好,額頭上也已經出了好多的汗了,剛想討口水喝就感覺到自己的額頭上覆蓋了一個冰冷的柔弱的物件,陸芸裳正仔細的幫他擦著汗,不知道是這天氣的原因,還是剛做了體力活的原因,感覺到陸芸裳整個包圍著自己,她身上還散發出淡淡的茉莉香味,夜秋霖的呼吸不免的越來越重。

  夜秋霖看到旁邊的張媽端了一碗水不管不顧的直接就從陸芸裳的身邊逃了出去,端起那杯水就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陸芸裳看著他想著有這麼渴嗎?

  許墨文倒也不客氣,他來這裡久了也便跟陸芸裳熟悉了,陸芸裳知道夜秋霖的口味,雖然是家常便飯,但是夜秋霖倒也吃的開心。

  夜秋霖這個人就是這樣吃飯就是吃飯也不多說一句廢話,倒是許墨文有千言萬語想問夜秋霖,他是聽說青浦堂的事情才到夜秋霖的府邸找他的,卻沒想到夜秋霖直接把他拐到這裡來吃飯,他一句話都沒問著,這飯自然也吃的心不在焉。

  陸芸裳給她夾菜的時候許墨文正在發呆,陸芸裳難得見許墨文失神便多問了句:「怎麼今天這菜不合你的胃口?」

  許墨文沒有說話只是低頭快速的扒了兩口飯,夜秋霖自然已經注意到了許墨文的反常,他夾了一塊魚肉放到嘴裡,等到咽下去才慢慢的說道:「你是想問我怎麼從這困境中脫身的?還是想問我青浦堂的事情?」

  許墨文知道他那點心思哪裡瞞得了夜秋霖便老實回答道:「昨晚我其實很擔心你,實際上你在回上海之前給我來信,讓我在老爺子的壽宴上鬧一出的時候我就很擔心了,但是我想著你有你的打算,昨晚我以為你真的惹怒了老爺子,但是誰能想到你還真的拿下了青浦堂。」

  夜秋霖靜靜的聽著許墨文的話,許墨文是他在這義幫唯一相信的人,有些事是本不想瞞著他的,但是就是因為太兇險才不想連累他,但是現在他的計劃似乎已經成功了,那他也不用再隱瞞。

  夜秋霖盛了一勺湯到碗裡,喝了一口覺得這雞湯十分的合胃口,便讓旁邊的張媽再去廚房添個一碗過來,許墨文知道他只不過是想支開外人罷了,但是陸芸裳不算外人。

  夜秋霖見張媽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才緩緩說道:「我之前就已經懷疑宋一雄想要這青浦堂,他找人鬧我的地方,無非是知道,這青浦堂旁邊除了他的堂口外便是我,也就是說青浦堂不是分給我就是分給他,青浦堂是個大肥肉這也是老爺子一直把它拽在手裡不把它分出去的原因,它靠著的碼頭雖然停靠的船舶不多,但是多數是做的洋人生意,而洋人生意多數是肥差,但是光是為了這個,宋一雄不必怎麼快對我動手,除非有事讓他坐立難安,不得不提前對我出手,你可還記得文武堂是怎麼出事的?」

  許墨文怎麼會不記得。

  義幫在這上海灘的幫派里立下了規矩,其實說規矩也不能算,只是這老爺子立下的三不原則,不主動惹事,不迫害弱小,不侵占他人堂口。

  其實前面兩條大家都心照不宣,本這義幫能在上海灘立足正是因為前面的這兩條規矩,但是這第三條規矩就不是人人能遵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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