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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杏花追影何處尋

2024-09-23 00:40:37 作者: 淑人君子

  蕭寒望著張嫣的眼神,是一種比張嫣更為受傷的意味。帝王之心,怎能受得住這樣的屈辱?她從蕭寒的眼中,無端看出了恨意。當下,張嫣並不知曉蕭寒恨的人是誰。

  張嫣整個人都在蕭寒的懷中輕顫,低聲在他耳邊道:「只要有寒哥哥陪在我身邊,我便什麼都不怕了。」

  他的心,愣是被張嫣給叫的柔軟了許多。

  「滾!」口中的話,是從喉間硬擠出的。

  而後,他便抱著張嫣往內室走,冷著臉說:「方才給張姑娘驗身的人,朕再也不想見到了。」

  蕭寒在張嫣耳邊柔柔道:「嫣兒,這樣你是否歡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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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能歡喜什麼,這樣做還不是為了堵住悠悠之口。可,蕭寒明顯是動怒了,張嫣看的清楚。是她,為了北冥漓的清白,將自己作踐到了這樣的地步。張嫣不是不懂蕭寒,只是還是想親口說,北冥漓將會是他最為忠心的臣子。

  她輕輕開口:「國主不知,嫣兒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你。」

  說完之後,滾燙的眼淚掉在了蕭寒的衣角。蕭寒的腳步停住,眼中有了片刻悲痛,問:「嫣兒,你到底要我怎樣做?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把自己放在何處了?」

  張嫣在他懷中蹭了蹭,卻是將蕭寒緊緊地抱住。誰知,蕭寒要把張嫣放下來,張嫣死活都不肯讓雙腳沾地,撒嬌道:「寒哥哥,你是不是變心了?這麼多年過去了,誰能知曉你到底有沒有變心呢?」

  「嫣兒,你究竟把我放在何處?」蕭寒的眼中,有著沉痛。

  張嫣這才低下頭,在蕭寒的胸口畫著圈圈,鼓足勇氣,「寒哥哥,其實……嫣兒,嫣兒一直都把你放在心上呢。」

  「嫣兒,你為何今日肯這樣喚我?」蕭寒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懷中的這個人是真的。

  張嫣今日有些反常,似乎變得熱情了許多。往日的那種冷淡,漸漸地消散了,跟他好像是一樣的了。

  也不知曉,蕭寒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將張嫣抱了回去。

  回去之後蕭寒打算離開,卻被張嫣死死的給抱住。

  張嫣抱著蕭寒的時候,心中竟然有了期待。她拿出珍藏了許久的東西,給蕭寒看。看著他隱忍的表情,她嘴角掛起了微笑,「寒哥哥,你快一點。」

  「快一點,我以為你想讓我慢一點。」蕭寒有些無奈,她什麼時候也這樣心急了。

  張嫣語氣幽怨,「慢一點,我不好受,還有要多用力。」

  蕭寒被這一句說得差點倒了,只得艱難開口:「我想讓你多適應一下。」

  「適應?讓寒哥哥幫人家找一個簪子,就這樣難嗎?」張嫣不滿的說。

  最後,還是張嫣自己選了一支白玉簪子,輕聲問:「寒哥哥,這個好看嗎?」

  誰知,蕭寒卻是委屈的說:「嫣兒怎麼是這樣的人,不想同我說話的時候,就是國主國主。如今,嫣兒是想同我好好說話,倒是一口一個寒哥哥。」

  「怎麼?國主不喜歡嗎?」張嫣的臉色就在一瞬間,冷了下來。

  蕭寒瞧著張嫣氣紅的小臉,這才道:「好了,嫣兒什麼樣子,你的寒哥哥都喜歡的不得了。」

  「討厭,就知道說這些胡話。以後可莫要這樣哄騙嫣兒才好!」

  三分嬌嗔,七分沉醉,她的眼睛一刻都捨不得離開蕭寒。在這樣的相視之下,蕭寒最先將頭轉了過去。

  張嫣只覺得這人真彆扭,於是乎,大大方方的將自己的唇貼在蕭寒的唇。兩人輾轉一番,最後還是蕭寒的帝王之氣占了上風,呼吸都變得有些不同。

  一吻結束,蕭寒佯怒道:「大膽,怎想著用美色來取悅朕?!在嫣兒的心中,朕就是那種色令智昏的人嗎?」

  張嫣不知曉的是,蕭寒還真是那樣色令智昏的人。

  這不,趁著張嫣還在思量的時候,他已經將手放在了一片柔軟之上。那種真真切切的觸感,讓蕭寒不禁想叫出來。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在夢中好似已經有了千萬次。在多少個午夜夢回的時候,被難耐的感覺折磨醒,除了涼意就只剩下方才未盡興的夢。

  蕭寒那個時候就想,等再找到張嫣的時候,一定要解了這難耐的感覺。

  可,當他真的看到張嫣的時候,突然就捨不得了。他願意多等些日子,等到張嫣真正的願意。

  或者,他甚至可以等到張嫣主動。每當這個時候,蕭寒都是在心中暗自諷刺自己。她的心都不在自己身上,又怎麼會真的主動?只怕,每一次同他親近些的時候,張嫣都覺得很痛苦。

  北冥漓站在她身邊,一句話都不說,也比他默默付出好的多。

  那種心酸,在夜晚的時候,讓他完全失去了身為帝王的驕傲。他可以哭的像孩子一樣,撕掉偽裝起來的假面具。

  蕭寒在這個時候,忍不住將這些告訴張嫣。他開口說:「嫣兒,你可知曉,多少次的午夜夢回,我夢裡的那個人就只有你。」過了一會兒,眼神哀傷,「即使明明知曉是在夢中,我也想著你能夠主動地走近我。」

  張嫣在夢中的樣子,讓蕭寒都沉醉不知歸路。此刻,懷中是真實的她,聽他說完之後,小聲道:「寒哥哥,人家以後再也不那樣了。」

  聽了這話,他只想將這個人藏在某處,狠狠地疼愛。

  「嫣兒,我真想將你藏起來,從此以後你就是我一個人的。」

  蕭寒說出了心中想法,倒真是變得如同另一個人,在張嫣的心房建造了一個高台。那個高台裡面,只住著他自己,只能住著他自己!

  等到第二日醒來的時候,蕭寒望著張嫣,低笑著問:「好不好?」

  張嫣氣得咬了一口蕭寒,然後將自己蒙在寢被中,小聲嚶嚀,「疼死了!寒哥哥怎麼這樣問?!」

  蕭寒想著昨晚吻過的淚珠,也有些心疼,不過更是歡喜。他把張嫣從寢被中撈出來,望著她的眉眼,認真道:「嫣兒放心,我會讓你成為最尊貴的女人!」

  張嫣苦笑,她並不想成為最尊貴的女人,只想成為他一生一世的妻子。可,他如今的身份,卻讓這一切都變成了虛妄。

  張嫣並非是真的要同蕭寒計較,「嫣兒只想成為寒哥哥的妻子,一生一世只有我們!」

  這是女子最為真切的想法,蕭寒再懂不過了。

  只是,這一切都不能完成了。蕭寒眼中有了哀傷的神色,立刻道:「過些日子,朕要娶你,嫣兒就是朕的妻子!」

  兩人又是一番小女兒的話語,痴纏得蕭寒都捨不得去上朝。

  等蕭寒走了的時候,來到這裡的第一個人是許藍意。張嫣這時候剛剛起身,望見她有片刻愣住。

  此時此刻,她再也叫不出那句「藍意姐姐」。張嫣正不知該如何,許藍意便開口道:「嫣兒妹妹昨晚跟國主……」

  張嫣本就是毫不掩飾的性子,不想去跟許藍意避嫌,於是直接道:「我同國主有了男女之情,就是藍意姐姐想的那種。」

  許藍意倒是沒有像張嫣料想的那樣,只見她微微俯身,撫著肚子,「多謝妹妹在我不方便的時候,同國主做出那樣的事情。妹妹應當知曉,男子在這個時候忍得有多辛苦,昨晚妹妹可是疼得很?」

  昨晚,張嫣並未覺得有什麼。只是,現在聽了許藍意的話,她才覺得真正的疼。張嫣強撐著身子,一字一句道:「我不會相信你說的每一個字,我們終究還是都回不去了。」

  「我們是回不去了,可我娘親和姐姐所遭受的苦難,我都要在你身上慢慢的討回來。張嫣,你覺得,國主為什麼非你不可?」許藍意笑了,「不過,就是你身上有著別人沒有的能力,他與你親近只是為了得到哪些而已。」

  「你我都清楚,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可,你曾經是聖女,國主便就想試試你這聖女的滋味。你當真能知曉上天的意思,也就不會過得這樣辛苦了。小時候,你以為,我是真心拿你當妹妹。我只是可憐你,罷了!」

  張嫣聽到這話,忍不住問:「當真是這樣?那些恩惠,只不過就是可憐我是個可憐人罷了。」

  她這時候,才真正的知曉了,何為心疼?!

  張嫣看著許藍意點頭,思緒就回到了杏花村,那個她心中最為美好的樂土。她好像看到了另外的一番光景——

  她跟蘭若姑姑剛剛過去的時候,許多人都對她們指指點點,說什麼的都有。

  「這就是那個野孩子,還要姑姑來養……」

  「哎呦,這孩子當真可憐,沒有爹娘,也沒有兄弟姐妹……」

  「你就是個連爹娘都沒有的野孩子,我都不知道你來到我們村子做什麼?我看,你那個姑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等過段日子,我就要去上了她。聽說,她以前還是宮裡的,不知道是不是不守規矩的奴婢……」

  這些話,在張嫣的腦海中浮現,她如何都不肯相信這是真的。張嫣的情緒已經在崩潰的邊緣,看著許藍意說:「你說的這些都不是真的。蘭若姑姑說,世上的人說什麼的都有,要看他們如何做?他們從未真正為難過我們……」

  「那都是騙傻子的,張嫣。」

  她臉上的情緒藏不住,許藍意接著說,「國主也當你是傻子,否則國主怎麼忍心,在什麼名分都不給你的時候,就要了你。你可知曉,女子最為重要的是什麼?張嫣,你現在,已經是個不乾淨的人了。」

  「往常你這樣還能亂我心智,嫣兒不曾想,你會對我這樣狠毒。嫣兒到底是做錯了什麼,讓你記恨成這個樣子。」張嫣強撐著說這些話,回想著昨晚的種種。

  原來,杏花村的事情,也是她想的太好。

  那些人只是可憐她,可憐罷了!若真的如許藍意所說,那她張嫣憑什麼能夠得到蕭寒的真心?!

  還是,這當真如她所說。未等張嫣想清楚,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闊別多年,張嫣看到她的時候,險些都要哭出來了。張嫣跑著撲倒在她懷裡,一遍一遍地問:「是假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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