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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一朵牡丹自傾國

2024-09-23 00:40:32 作者: 淑人君子

  北冥漓的身影,看在張嫣的眼中就成了另一種滋味。她很想跟北冥漓說些什麼,可眼下這種情況卻是無法開口。

  張嫣只能望著北冥漓越走越遠,仿佛兩人這一生都不能再相見一樣。蕭寒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張嫣的背後抱住她,輕聲安慰,「嫣兒心中難受,不妨好好跟朕說說。」

  張嫣轉過身子,滿眼都是淚水。隔著一層水霧,望向蕭寒的時候,她心中更加委屈。她只想好好的跟北冥漓說句話,問一下他到底過得怎麼樣,至於孩子的事情只希望他盡力就好。

  張嫣未曾是想跟他說皇嗣的事情,她此番前來是真的擔心他。

  「國主,你說為何會這樣難?嫣兒就真的不能好好的同大巫師說句話,我是真的很為大巫師擔心。皇嗣的事情固然是大,可嫣兒關心的卻是他啊。」

  蕭寒輕輕地捂住張嫣的嘴,不悅道:「嫣兒若是繼續這樣說,朕可是真的要吃醋了。大巫師已經是個位居神職多年的人了,難道會不懂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嫣兒擔心的事情,朕不會讓它發生。可若是真的發生了,朕……」

  蕭寒只想說,等到那個時候,他也只怕是有心無力。

  有的事情不是害怕就能阻止的,這一點,蕭寒無論如何都想讓張嫣明白。他也不是真的吃醋,只是多少要提醒一下張嫣,關心也要是適可而止。

  不然,在往後的日子裡,這些關心都會成為新的傷疤。在每一個無法入眠的夜裡,都是傷疤上的疼痛支撐著自己,等到第二日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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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痛楚,日日復日日,時間長了反倒就成了最無法割捨的東西。

  別人是很難明白這樣的滋味,他是最為明白不過了。張嫣望著蕭寒的眼睛,輕聲道:「國主安慰起人來,倒是挺特別的啊!」

  這樣的話從張嫣嘴中說出來,蕭寒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乎,蕭寒就在張嫣的灼灼目光中,拉著張嫣往前直走,一路跟逃跑一樣的上了馬車。

  等上了馬車,蕭寒才把張嫣拉到懷裡,深深淺淺的吻落在了張嫣的唇角。那種溫熱的感覺,隔著多日的思念,還有急切想證明什麼的心,無一不在像張嫣說著他的心思。

  張嫣輕輕淺淺的回應,讓蕭寒的吻變得更加熱切。兩人的呼吸聲都亂了,就連外面本該寂靜的天際都變得有了光華。

  一夕情緒就能主導星辰,這是張嫣與生俱來的本事,可她卻從來都不知曉。

  北冥漓望著月色,止不住的搖頭。他最能看透張嫣的心了,此刻的她定然是歡喜的。

  若不是為了這個女子,他又何必在踏上神壇?在這樣的月色之中,張嫣和蕭寒有著說不完的想念,而北冥漓一個人站在院落中盯著星辰發呆。

  他甚至能聽到張嫣的每一次呼吸,還有對蕭寒的每一次迎合,可卻是無法控制的在黑夜中當一個無恥的偷窺者。

  北冥漓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就連北冥叄和那個小孩子都看出來了。

  是啊,當真為一個人著想的時候,那份心思怎麼可能藏得住啊!北冥漓無聲的嘆氣,「終歸是我錯了!」

  這樣的良辰好景,說到底都是他錯了。

  等到早朝的時候——遠遠的看見蕭寒身側站著一個女子,不用想都知曉是誰?張嫣還未走近的時候,那些元老們就坐不住了,說什麼的都有。

  「這樣狐媚的女子,憑什麼享受王后才有的待遇?」

  這話都是好聽的,只聽蘇鎮丞相說:「也不知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招數,趁著國主失了心智,便就爬上了國主的床。可笑的是,即便是到了現在,她也沒有半點名分。」

  北冥漓聽著這些話,只覺得心如刀絞,他儘量讓自己平靜些。本來是不用過來上朝,可他總想著過來能看一眼那女子。

  現在覺得,看見了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只能冷眼看著。蕭寒對張嫣的愛護,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的,明面上誰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可是,一旦到了暗處,所有的東西就都變得不一樣了。

  那些拼命壓抑的情緒都瘋長,沒人知道自己說出了什麼話。張嫣平靜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在看到北冥漓的時候,眼裡有了光彩。

  她的臉,朝中的老人都認得出來。萬萬沒想到,跟在蕭寒身邊多日的女子,竟然是昔日的聖女張嫣。

  蘇鎮氣得鬍子都要飛起來了,頓時冒死直諫道:「國主啊,您萬萬不可繼續跟聖女在一起,這實在是有損南陵的國威啊!」

  見蕭寒不為所動,他又指著張嫣說:「你到底是聖女,還是禍亂朝綱的妖女?你怎麼能跟國主在一起,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嗎?」

  蕭寒正準備說話,卻被北冥漓搶了先,「原先聖女已經遭遇了不測,此番能回來已經不容易。更何況,這個人也並非是聖女,聖女早就已經不在南陵了。」

  他的話,讓眾人都將矛頭轉走。有人立刻說:「這南陵誰人不知,堂堂大巫師曾經跟一個女子不清不楚,莫非到了這個時候還要維護那女子?!大巫師,你如今是該好好想想該如何,才能不寒了南陵百姓的心啊!」

  「人心,從來是最靠不住的東西,各位想必比我更懂。」北冥漓出言諷刺,立刻就甩了衣袍,跪在大殿之上,「國主明鑑,微臣所言只是為了南陵,並為偏袒一人。」

  忽而,他的語氣變得凌厲,「微臣身為大巫師,怎會跟女子不清不楚?聖女當日入北冥府,也是情非得已。」

  「微臣行的正,坐得直,上不愧天,下亦然對得起任何人。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微臣亦不想為流言所困,此刻只想著朝堂之上,切不可有方才那樣的莽夫之人。」

  一個武將,怎麼說得過,南陵的大巫師北冥漓?

  張嫣的嘴角有了笑意,低聲在蕭寒耳邊道:「國主並未真的動過嫣兒,嫣兒是感激的很。」

  只是這一句話,就讓蕭寒陷入了慌亂。早料到是這樣的結局,蕭寒是萬萬不會帶著張嫣來上朝。

  在朝堂之上,當著所有人的面,張嫣親口說:「大巫師所言不錯。當日的聖女張嫣早已經被大火燒死,連屍骨都找不到了。而今,站在這裡的張嫣,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

  她嘆了一口氣,「你們總說,我與大巫師如何如何。身為聖女,我的身子必須是純淨的,這一點任何人都沒有我清楚。大巫師位居神職,早就不為男女之情所動,所為皆不過是上天授意。」

  朝堂之上,頓時鴉雀無聲,張嫣問:「敢問各位大臣,你們家中的夫人是否也是嫣兒這樣純潔的女子呢?」

  一時之間,各位大臣的臉上都閃過了一絲異樣。這女子莫不是瘋了吧,敢在朝堂之上討論這等事情。縱然是蕭寒國主真的不計較什麼,他們也不敢說國主身邊的女子不貞啊!

  「下朝之後,還請各位大人找出一個人,跟隨嫣兒去內宮為嫣兒驗明正身。從今日過後,嫣兒不想聽到聖女如何如何,大巫師如何如何。嫣兒這一生,都必須是坦蕩的。」

  「嫣兒,你不用證明什麼?朕,從頭到尾都相信你,朕不會讓你受這樣的屈辱。」蕭寒的手,已經握緊了,青筋暴起。

  若非是到了這樣時刻,還要他當一個木頭人。他憤怒到了極點,反而是笑了,「朕從來不知曉,各位大臣對朕後宮的事情這樣掛心?即然如此,你們誰可知曉該如何救治大皇子?」

  頓時,一片沉寂。

  「微臣已經有了法子,八日之後,大皇子定然清醒。」說話的人是北冥漓,仍然是清清冷冷的調子。

  蕭寒拍著桌子,無聲的冷笑,「看到沒有?各位大臣若是不想在八日之後,替朕好生歡喜大皇子平安無事,就大可以從這裡走了。朕的後宮,什麼時候輪得到諸位大臣們指指點點?」

  「若不是今晚,朕要去哪位愛妃的宮裡,都要勞煩諸位大臣替朕安排的明明白白嗎?若是實在閒得無聊,朕希望各位大臣,多與大巫師好生學學如何為南陵百姓計?」

  張嫣握住蕭寒的手,用眼神示意,「各位大臣也不要太過放在心上,嫣兒從來都是言出必行!」

  在下朝之後,張嫣從內宮走出來的時候,雙腿都在打顫。

  那樣的方式,讓她整個人都是冰冷的,如同身處在寒冰之上。當冰冷的手指,在隱秘的地方來來回回試探時,張嫣只想早點結束。

  她看到手帕上,開了一朵最為絢麗的花朵,隨即落下了一滴淚水。那朵花,是她心中最為隱秘的花朵,也是她最為傷心的印記。張嫣拿著手帕出去,讓所有人都看,直到蕭寒走過來從背後輕輕抱住她。蕭寒在她的耳邊,輕輕地,一字一句地,溫柔地說:「嫣兒應當知曉,朕從來都不在乎那個東西。沒事,嫣兒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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