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樓船夜雨訴衷情
2024-09-23 00:38:03
作者: 淑人君子
原來事情是這個樣子的,所有的一切不過她一句錯了。北冥漓心中的苦楚又要給誰說,又豈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楚的。錯了,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北冥漓索性對著張嫣說出了實話。
「嫣兒,你知曉這些日子,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張嫣點頭,北冥漓卻是道:「前些日子,我看了星象,星象上面說,過些日子你就會嫁給蕭寒!」
北冥漓說出這些的時候,已然是帶上了說不出口的感情。張嫣從他的語調之中,聽出了那種大抵可以被稱之為吃醋的感情。
過了一會兒,張嫣又自嘲的笑了,她定然是看錯了。北冥漓是天神一般的人物,縱然是有什麼情緒,也不是張嫣能夠這樣輕易就看穿的。說起來也不過是一句戲言,就比如,北冥漓此刻的篤定。
「我若是嫁給太子殿下,大巫師內心能夠真正的歡喜嗎?」張嫣不答話,反是這樣問。
北冥漓望著張嫣,嘴角扯出一個苦澀至極的微笑,「嫣兒,你還是不肯相信我嗎?我是不會騙你的,你能嫁得人從來都不是我。」
張嫣聽罷,又笑了出來,「那可不是,北冥大巫師這樣的人,張嫣自然是高攀不起。我有自知之明,對您來說,嫣兒就是您當時仁慈之下的……獻祭而已。」
若是真的就如同張嫣所說,那張嫣就是他此生最為虔誠的獻祭。他書寫了許多咒文,卻從未像此刻這樣顫抖著手想要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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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嫣看不下去,勸說:「大巫師,您身子不好,可是要好好歇息。您這般,太子殿下也不會感念您的鞠躬盡瘁?」
北冥漓笑了,帶著病態,又如同春風拂面,「嫣兒,我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您要知曉,我只是要您能夠展歡顏。蕭寒對我來說,更多的是責任,我有必要讓他成為明主。」
「北冥大巫師不用跟嫣兒說這些,嫣兒是聽不懂這些話的。嫣兒從來都不是聰明的女子,自然也不會喜歡那些家國大義。」
他曾經為了家國大義,放棄了太多,而今自然也不會有多喜歡。
只是眼下,北冥漓還在奢望著,奢望張嫣能夠懂他,能夠理解他的有苦難言。可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就算是理解了,又能怎麼樣呢?
張嫣眼神之中有著明顯的不耐煩的情緒,北冥漓被這樣的眼神刺痛。張嫣不會是那個只是為了他,就會不顧一切的女子了。她有了自己的考量,如今也有了自己的愛恨,她不會是那個任他擺布的木偶了。
他是大巫師,可以改變任何人的命運,可是自己的命運卻是無論如何都窺探不出來的。冷眼看了那麼多的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北冥漓就覺得這一切都沒有那麼重要了。
上天給他送來張嫣的時候,他以為他們是一類人,張嫣的命數他也看不清。可是,偏偏從她遇見蕭寒的時候,她的命數他漸漸能從蕭寒的命數之中看到許多。北冥漓寧願他是看不懂的,可是他偏偏是看的那麼透徹。
他從那時起,就知曉了眼前的這個女子,會是他的高不可攀。其實,若真的說起這個,從頭到尾都是他攀不上那個女子。
張嫣是天生的鳳命,註定是要嫁給蕭寒的。所以,當時的那一場大火,小小的她會被抱出去。再到後來,同樣的一場大火,她依然能夠安然無恙。
這一切,原本就不是什麼巧合。
她註定不會這樣輕易地死掉,她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這天命,是北冥漓從來都不敢違背的。
違背天命的後果,呵,他不敢想。
南陵的大巫師都知曉一件事情,天命可改不可違背。改命絕非一般人能夠做到,當初的前大巫師算得上一個,如今的北冥漓也算是一個。
改命的事情,說起了就已經驚險萬分了。更何況,天理本就有著自己的法則,又豈是說改就改?
北冥漓就想著,不能為了那點私慾,動了這個念頭。
所以他就忍痛將張嫣推走,他已經害的國主蕭瑜慘死,藥石罔醫。他不敢再賭了,要是再出現一些什麼意外,他可不敢保證究竟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
那樣的事情發生的時候,都是上天的示警,他無法預測到半分。
就好比他如今脈象正常,卻蒼白如紙的躺在床榻之上。北冥漓心裡清楚,這是他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才有了這些懲罰。
罷了,一切都在這裡停住吧!可是到底是為什麼,北冥漓是這樣的不甘心,一點都不甘心!張嫣是那樣美好的女子,他多想與她舉案齊眉,甚至有一個如她這樣的女孩兒。
想到這裡,又是一口血吐出來,張嫣被嚇到了,問:「大巫師,你這身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嫣兒你這是擔心嗎?你放心,眼下我還捨不得這身子,我還沒能看著嫣兒真正的歡喜……」
還沒有說完,就又是一口鮮血,這次北冥漓的臉色就更加蒼白了。張嫣又是氣,又是不敢繼續說什麼,只是著急的走來走去。
她想出去找蕭寒商量一下,可是在碰上北冥漓不經意間的眼神之時,張嫣就退卻了。也罷,他既然想讓她留著,那便等他睡著了再出去吧。
可是,北冥漓就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一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縱然是閉上眼睛,也要抓著她的衣角。張嫣自然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北冥漓,莫要說是張嫣了,只怕連北冥漓自己都搞不清楚他是怎麼了。
明明前一刻還躲著她,而今卻是這樣的依賴著他。只要張嫣走了,這一切都會不成問題,可北冥漓卻像是賭氣似的不肯放手。
張嫣眼下有點想出去,實在是撇得有點難受,「我出去處理一些事情,你先放開我。」
「何事?」北冥漓問得理直氣壯。
張嫣臉上染上了可疑的紅暈,半天才說:「我來葵水了,肚子疼的厲害。這樣的回答,大巫師可是滿意了?」
這樣反問的語氣,弄得人哭笑不得。
北冥漓只是冷冷道:「休要騙我,這月初二你的葵水就已經過去了。尋常女子的葵水都是那一次,莫不是嫣兒身上的血多,所以才這樣的嗎?」
張嫣氣急,「北冥漓,你的臉呢?」
「要了這麼多年也沒有什麼用處,此刻不要也就罷了。嫣兒,你說可是這樣的道理。」
「……」惹不起,這人越發惹不起了。只是張嫣再想到一個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是越來越不自然。